第100章 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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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我開門出去,愣了幾秒才追上來說:“我送你回去。”
我看著上升的數字標,淡淡的拒絕:“不用,我自己會回去。”
電梯門打開,他不由分說的跟進來,然後去開車,我趁著他去拿車的空隙閃進了另一邊的草叢裏。小區的四周環境設計的還是不錯,有點小公園的趕腳。我不想讓他送,此刻也不想再看見他,存心躲著往小區深處走,依他的個性肯定也是往外找。
小區的中間有一塊露天的木結構東西,類似於一個房頂,能踩著上去。我一步步上前,因為突然冷空氣的回襲,本來穿的不多的身體已經凍的開始發抖。
四周偶爾有幾個人急匆匆的趕路,都是回家的征兆。將雙腿縮到一塊,曲膝抱住,一滴滴冰涼的液體無休止的跑出來。掛在臉頰上,冷風吹過,鼻水開始拚命的往外泛濫。在包裏找了一通,發現餐巾紙也用光了。反正四下無人,也顧及不了文明不文明,用兩手摸了去擦地板,或者直接擤到地上……這是自從有餐巾紙後就不曾幹過的事情,多少年前的兒時行為。
心冷,其實還是人更冷。被凍的實在受不了,手機還嘰嘰歪歪的響著,不用看肯定是吳逸皓打的。估摸著他的車肯定已經開出小區,於是顛顛撞撞的爬起來往門口走。
路過門口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店,我實在挨不住買了一杯香飄飄,順便叫店員給我用熱水衝好。捂在手心的那一刻,我心痛的直呼,幸虧買的不是優樂美,去你妹的: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裏。
手心是暖和多了,可一出門,風吹過來,刮在手背上的地方,仍是各種悲劇。這樣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一個人擋住我的去路。一雙溫暖的手蓋上我的手背時,那種決堤的眼淚再次奔騰而出。
他還是找到我了,坐進副駕駛位時,熱風從出氣也吹到臉上,不是一個溫暖來形容的。雙手握著奶茶,低頭一直神遊,兩個人都是靜默不語,直到我家門口。
樹影重疊的光影,他下車走到我麵前,無奈的站在那裏:“今天可能語氣衝了點,本來我根本沒想……明天我就要出差了,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嗯?”
我輕輕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更沒有說話,隻是木然的轉過身上樓。老媽看到我變成兔子的眼睛,她緊張放下手中的十字繡,跑過來問:“呀,怎麽了?”
有些東西不問還好,一問就倍感委屈,眼睛又紅了起來,我別過臉去,老媽又問:“工作不開心?還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吵架、分手了。”說完走進自己房間關上門,都鬧成這樣了,應該離分手不遠了吧。
周一早上他果然沒來接我,小區門口空蕩蕩的除了保衛不見一個人影。早晨6點的空氣清冷傷人,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咿咿呀呀放著六七年代的歌,一群老太太拿著紅扇笑嘻嘻跳著舞。
這樣的情景已經很久沒有見,以往都有吳逸皓接送,如今人走才知道,原來已經習慣那樣的日子。雖然平時他也偶有出差,但心境焉然完全不同。
他真的走了,去出差,去了國外,這次沒有發短信告訴我要離開幾天。也許趁著這個時間,對彼此來說,都可以冷靜下。
憶起宋遠說的最後那句話,心裏又泛起淡淡的苦澀,以及一點點的滿足。不管曾經發生什麽,至少他們又在一起了,但是為什麽,我絲毫感覺不出他即將要成為新郎的笑意呢?
傍晚下班,無處可去,可能繼續以前的生活回宿舍窩著。一輛惹火的紅色轎車堪堪的停在公司門口,下班的人群無一不多投去一抹好奇的目光。當我經過那輛車的時候,其車的主人也已經開門迎夕陽而立。
早春的草木抽出了細細的嫩綠,替代了原先的淡黃色的枯葉;小草帶著泥土的芳香鑽了出來,一叢叢,一簇簇。旁邊紅色的跑車鏡麵上,映出一個麵容嬌好的女子,她穿著一件時尚的駝色風衣,一口橘紅的唇色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風中還送來清雅的香水,不可否認這味道並不難聞也不濃鬱,而且更不陌生,這是最近在吳逸皓身上都能淡淡嗅出的奸情味。
無視的想要從他身邊走過,突然被點名叫到,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免有些不快。某人前腳剛出差,這人後腳就前來找碴,明顯來者不善。
我兩手插在深色的薄大衣口袋裏,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語氣平平的開口:“找我?”
仇顏伸手理了下額前的劉海,酒紅色的發絲在金色的夕陽照射下,顯的尤其光彩奪目。她倚在車門邊上,向著後麵洶湧淌出的人群說:“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這話倒也顯的彬彬有禮,但這其中的暗喻,我心知肚明。我是不想去陪她玩這種無聊的示威遊戲,不過她也看出我拒絕的意圖,又後麵加了一句:“如果你希望在這裏聽我說些不好聽的話,我也是不介意的,反正我又不是金億的員工。”
賓果,她終於措中我的死穴,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出名怕高調。眼見著二姐二妹這幹人等就會推著她們的小毛驢出來時,我果斷的繞到車子右側,開門坐進去。
一路上倒也算相安無事,我也懶的和她多廢話。本人向來崇尚和平,對於這類的挑剔通常都是能忍則忍的,終於忍到目的地。這是一家私房菜館,而且好像眼熟到曾經應該是吳逸皓帶過來的地方。
她將菜單遞給我的時候,我隨意的翻了兩下,這個選擇性障礙又出現了。不動聲色的把菜單合上交還給服務員,仇顏投來一抹笑意不明的嘲笑。
我解下脖子上的圍巾掛在椅背上,非常隨意的回了句:“嗯,我不會點菜,這種事向來都是由吳逸皓代勞的。”
好吧,忍字頭上那把刀在仇顏的那個眼神下,終於不小心掉了下來,原諒我,我馬上把它懸回去。
服務員去下單了,我盯著眼前的那杯檸檬水開始發呆,當然,真正的話題才要開始,靜靜的等待她先開口。
她用纖長的手指輕輕推開桌前檸檬水,眸色冷淡,嗓音透出森寒之意:“你到底怎麽樣才肯
離開吳逸皓。”
果然是這些不中聽的話,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仿佛像在聽一個笑話般。她見我似乎處於神遊中,不免又拔高了些聲音:“竺雨緣,我是真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人,你難道沒聽說過,別人的東西不能很亂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