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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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墨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之前隻是一場夢,第二感覺是自己死了。隨後身上傳來劇烈疼痛,是被無數食人魚啃咬過的痕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既然有傷口有疼痛,那麽之前的一切就不是夢,自己也不是死了。
    那這裏是什麽地方?小妖女最後的記憶是在湖底深處,冰涼的湖水,露著鋒利牙齒的食人魚,奇怪的青銅劍,八條巨大的鎖鏈。對了,還有一個血紅的身影。
    樁子,樁子呢?
    小妖女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樁子此刻還在昏迷當中,湖水不是拍打著他的身體。他身上的傷口非常多,此刻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血。他的手中握著什麽東西,是一把劍,一把青銅劍,正是小妖女在湖底看到的那把。但是為什麽會在樁子的手裏?
    不過此刻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能活下來就好。她吃力的把樁子拖了上去,然後又從她的衣服上撕扯下來一個個布條來給樁子包紮。
    上麵正是炎熱的五月天,他們誰也沒有穿很多衣服。小妖女下身是一襲長裙,如今已經變成了超短裙,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如今更是和文胸沒有什麽兩樣。但即使這樣,還是才勉強把樁子身上比較深的傷口給包紮了。
    “阿彌陀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姑娘,你這是要讓人犯罪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妖女扭頭一看,原來是胖和尚,他不僅沒死,居然還活蹦亂跳的。後者的臉上突然露出邪惡的笑容,一步步朝胖和尚走了過去。
    “姑娘,你要幹什麽?貧道,不,貧僧是佛祖的人,你不能這麽誘惑我,否則我會讓你欲仙欲死的。”小妖女走過去一個擒拿手便將一臉淫笑,正打算動手動腳的胖和尚給製服了。然後便是一陣殺豬般的叫聲,最後再看胖和尚,下身的長褲已經變成了短褲,上身也是破破爛爛的。
    “喂,我也受了很重的傷好嗎?”胖和尚不滿的叫道。
    “你身上肉那麽多,食人魚咬幾下子又沒事。”小妖女將從胖和尚身上扯下來的布條全包紮在了樁子的身上。再看樁子,已經和木乃伊差不多了。
    “我說姑娘,你這包紮的也太難看了吧。就算是活人,說不定也被你活活的給包紮死了。”
    小妖女直接無視。
    樁子到底身體比較強壯,身上那麽重的傷不久便醒了。他醒了之後還特別有活力,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瞪著眼睛四處看了一圈。這突然的動作倒是把旁邊的小妖女和胖和尚給嚇了一跳。
    “樁子,你沒事吧?”小妖女擔心問。
    “墨小姐。”樁子看到小妖女之後表情才放鬆下來,“我沒事,墨小姐沒事就好。”
    “墨小姐,你,你的衣服……”樁子說著便紅了臉,小妖女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都走光了,但這不是情況緊急嘛!當下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慢慢的紅了。
    “你們兩個不許亂看,否則小心眼珠子。”小妖女嗔道。
    樁子倒是乖乖的把臉別了過去,但胖和尚卻還是直直看著,還理直氣壯的說:“貧僧乃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這是不是偷窺,是欣賞。”
    “欣賞你個頭。”小妖女抓起地上一個石頭便扔了過去,樣子凶狠。石頭正好砸在胖和尚的頭上,嗷嗷直叫,小妖女則是洋洋得意。樁子看的也笑了。
    三人坐在一起休息了片刻,樁子和小妖女進來了時候為了預防萬一本來是帶了兩天的食物,但是一路上經過這許多波折,所剩的食物隻夠每人一頓的了。
    “我們必須想辦法先出去。”小妖女說,“這裏比我想的要凶險很多,沒有足夠的裝備和人手想要生存幾乎是不可能的。”
    胖和尚看著樁子和小妖女問:“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強大的漩渦,我感覺自己被吸進去了,然後就暈倒了。”
    小妖女最後的記憶還沒有出現漩渦,所以那肯定不是她造成的。兩個人便同時看向另外一個人,樁子。那把青銅劍也是出現在他手中,所以小妖女確定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事情。
    樁子撓了撓頭,憨厚的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當時墨小姐暈倒了,我比較著急,一不小心就把這把劍給拔了出來。然後就出現了一個巨大漩渦把我和墨小姐都吸了進去,沒想到大師這麽重也吸了進來。”
    小妖女頓時笑開了花,前倒後仰的,完全忘記不小心走了光。樁子看著看著竟一時看呆了,連鼻血流出來都沒有發現。
    胖和尚知道樁子不是故意如此說的,心中有氣也沒有地方撒。看到樁子出醜,不由得也哈哈大笑。小妖女注意到不對,扭頭一看便看到了血流到嘴裏的樁子。
    “呆子,往哪裏看呢!”小妖女趕緊抱膝,一臉的嗔怪。
    “對,對不起。”樁子抹了一把臉,瞬間就成了大花臉。
    “傻子,去湖邊洗洗,本來就失去過多,怎麽還有那麽多。”樁子聽令,趕緊跑到了河邊。
    小妖女拿起地上的青銅劍打量了一眼,很快就發現了不對。那把青銅劍造型一般,但劍身刻有鳥篆銘文“鉞王鳩淺,自乍用鐱”八字。
    這八字早已被考古學家研究出,那八字的現代意思即,越王勾踐,自作用劍。更直白點就是告別別人,這把劍是他勾踐的,就像小孩子總喜歡在玩具上麵刻自己的名字一樣。
    1965年冬天於湖北省荊州市江陵縣望山楚墓群中出土過一把越王勾踐劍,因劍身上被鍍上了一層含鉻的金屬而千年不鏽。經無損科學檢測,其主要合金成分為銅、錫、鉛、鐵、硫等。花紋處含硫高,因硫化銅可防鏽。被譽為“天下第一劍”,國寶級的文物。
    小妖女仔細觀察此劍,的確,不知道在水中浸泡了多少歲月,仍舊鋒利無比,是一把極好的利器。
    “越王勾踐劍,我靠,好東西啊,來讓本大師鑒定一下。”胖和尚從小妖女手中搶過青銅劍,咳嗽了兩聲,裝模作樣的說道,“話說這個越王勾踐啊,人呢確實挺賤,不然誰願意吃屎吃苦膽呀!不過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寶劍,和著名的鑄劍師打造寶劍。放著帝王,整天卻不務正業,不然也不會別別人滅國了。”
    “勾踐仗著帝王的身份,自然找的都是當時最為厲害的鑄劍師。他還有另一個癖好,就是每鑄劍之後嗯要刻上八個字,‘鉞王鳩淺,自乍用鐱’。他一生之中共鑄劍十三把,皆是天下聞名的名劍。目前在湖北已經出土了一把,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碰到,發了,發了。話說這到底是誰的墓啊,這劍不會是仿造的吧!”
    “十三把?哪十三把?”小妖女問。對於這點,她倒真不如胖和尚。
    “這十三把可分為兩個檔次,殺人用的是湛廬、純鈞、勝邪、魚腸、巨闕五劍,還有八劍是殺鬼用的,一名掩日,二名斷水,三名轉魄,四名懸翦,五名驚鯢,六名滅魄,七名卻邪,八名真剛。有傳言,越王勾踐,使工人以白馬白牛祀昆吾之神,采金鑄之以成八劍之精。別看我,咱們手裏是哪一把我可不知道。不過無論是哪一把,我們都發了。”
    “你一個和尚應該四大皆空,要什麽錢財。”小妖女把劍從胖和尚手裏搶過來扔給洗幹淨臉的樁子,“你拿著,出去了就算上交給國家也能賺不少,留著娶媳婦。”
    樁子趕緊點頭答應。
    胖和尚撅撅嘴,說,“這次給他,這次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可歸我了。反正你米家大小姐也不缺錢。”
    小妖女看著那把青銅劍,墓名是西施孫王墓,在裏麵又發現了越王勾踐劍,難道這真的是西施之墓嗎?但為什麽又要用大法陣來封印呢?
    “前麵好像有東西。”樁子木訥的說。
    被樁子這麽一說,小妖女和胖和尚倒還真覺得前方似乎有東西。那個地方距離他們有些距離,隻能微弱的看清是房屋一類的建築。
    胖和尚從懷裏抄出了一把槍,說:“看看去,就算是鬼,我也送它去見佛祖。”
    小妖女打趣道:“沒想到大師還會用手槍呀!真是博學多才。”
    “那是,和尚也要隨著時代發展而發展嘛!鬼不犯我我不犯鬼,鬼若犯我,我就讓它去見菩薩。佛祖隻說過不能殺生,可沒有說過不能殺鬼!對了,我們那的專業術語叫做,超度。”
    “假和尚,你除了有一張嘴和一身的肥肉還有什麽?”
    樁子看兩人吵架也樂得開心,但往往不是胖和尚瞪他一眼,就是小妖女瞪他一眼,然後他就不敢笑了。
    走近了大概有半個時辰,遠處的東西總算可以看清楚了很多。三人同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似乎是一座地下宮殿,麵積有多大從正麵看不出來,不過年代看起來卻是非常久遠。這一下三人都來了興致,又剛休息過,腳上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等臨近了之後,三人都被這座地下宮殿的雄偉給深深的震撼了。高大的城牆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但是看起來仍舊堅固無比,也不知道被埋在地下多少年了,整座城都充斥著巨大的寂寞。
    小妖女怎麽也想不到在龍羅鎮的下麵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巨大的地下古城,這若是被考古界知道,絕對是一個震驚世界的發現。
    “大師,這是哪個朝代的,怎麽被埋在這麽深的地下?”樁子憨厚的問。
    胖和尚取出一個放大鏡,對著城牆和城門上的一些花紋看了半天,道:“還不敢確定,我們進去看看。”小妖女也正有此意,三人便一起進去了。
    古城裏麵顯然很久沒有人居住,到處都是灰塵,小妖女都有些後悔沒有帶防毒麵具下來了。這個西施孫王墓的巨大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更沒有想到,在這裏麵竟然還能發現一座古城。
    更出乎三人意料的是這座古城裏麵竟然到處都是人的白骨,看起來就像是這座城被突然埋下來,然後城裏麵的人全都做了陪葬。這麽想來便不由的一陣發抖。
    胖和尚突然咦了一聲,小妖女問他有什麽發現。胖和尚指著那些白骨,說:“這些人死的時候表情都很自然,沒有一個是麵露驚慌的。你們看,如果是受到驚嚇而死,人一般都會長大嘴巴,就算成了一堆白骨,上頜骨和下頜骨也都會張開。但是你們看,這些人的上頜骨和下頜骨要麽是閉著的,要麽是輕微的張開。說明,這場危險來的非常快,導致他們來不及驚慌就已經死了。”
    “這怎麽可能,就算發生了巨大的地震,整座城市下榻,但是也有一個很長的過程。這座城市總不能如拉屎一般,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就算是那樣,人也是有時間做出驚慌的表情。”
    “你說的很對,那麽剩下的解釋就是,這些人都是在古城還沒有被埋之前死的,而且很突然。可能是某種我們也沒有聽說過的自然災害,也有可能是某種毒藥。不管怎麽死的,唯一可以肯定就是過程很快,甚至都感覺不到死亡的來臨就已經死了。”
    小妖女不由得覺得後背直冒冷汗,她對胖和尚的分析已經無法反駁。不過心中卻突然有了一個疑問,這個胖和尚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怎會懂的如此之多,他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和尚或者說騙子嗎?
    樁子是聽不懂那兩人的談話,四處轉悠去了。他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是也知道古人的東西都很值錢,就算是他們的一個夜壺,說不定就夠他這種普通的老百姓吃喝一輩子的了。
    很快樁子便收羅了很多瓶瓶罐罐回去了,胖和尚一看樁子抱了一堆東西回來,心中暗道,不行,我也要趕緊去尋一些好東西,不能讓值錢的東西都先被這個傻子給拿完了。想到這裏,他便對兩人說道:“這裏有諸多蹊蹺,你們兩個先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前麵探探路。”
    樁子自然應是,小妖女可知道胖和尚是個老狐狸,他什麽時候衝在最前麵了。但又不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隻好任由他去了。
    “你怎麽看到什麽都撿,這些碎的,還有這些土罐都不值錢。如果這真是西施墓的話,應該是春秋末期,那時候盛行青銅器,你撿一兩件那東西就行了。”
    樁子點頭稱是,但是剛才撿來的東西還是不太舍得扔。小妖女眉頭一皺,搶過樁子手裏的東西,一下子全都給他扔去了老遠。
    “我們什麽時候出去還說不定,你拿這些破玩意竟費體力。看來那個老狐狸看到你撿來這些東西心有不甘,也去尋寶貝去了,真是個財迷,連命都不要了。”
    麵對小妖女的訓斥,樁子哪敢說一個不字。小妖女也覺得沒人頂嘴沒太大意思,也不再說了,道:“我們去看看那個胖和尚幹什麽去了。”
    “胖禿子。”
    “大師。”
    小妖女和樁子喊了幾聲,胖和尚剛走沒多久,這幾句話的功夫怎麽就找不到人了。
    “死胖子,你要是再不出來,就別出來了,否則看我不讓你給瘦下來。”小妖女有些不耐煩開始出言威脅,但仍舊是沒有胖和尚的回答。
    難道出什麽事了?小妖女意識到了不對。這時她背後傳來一陣陣陰風,她背後還有個人呢,誰?樁子呀!小妖女趕緊扭頭看去,身後果然沒了樁子的身影。再細細看去,樁子落在了後麵,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樁子,你在幹什麽?”小妖女氣衝衝的回去質問。
    “不是墨小姐你讓我在這裏呆著嗎?”
    “我讓你在這裏呆著?”小妖女有些迷惑,隨機恍然大悟,“那個死胖子可能出事了,樁子你抓緊我的手,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就算是我叫你,也不要回頭。記住,千萬不能回頭。”
    看來他們不僅進入了一座被埋入地下古城,更進入了一座很多年沒人來過的鬼城。自古鬼城沒有回頭路,所以他們必須要趕快出去,然後再想辦法救和尚。不過在小妖女看來,那個天天欺負佛祖的假和尚,救不救都無所謂。
    米墨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紙符拿在手裏,警惕的注意著四周。
    “墨小姐,我聽到師父叫我,我能扭頭看看嗎?”
    “不能。”小妖女厲聲道。
    “噢!”
    “墨小姐,我聽到村長叫我……”
    “不能。”
    “墨小姐……”小妖女實在忍無可忍了,轉過身揪著他的衣服,惡狠狠的道,“你到底有完沒完,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回頭。”
    “不,不是,我想說,墨小姐,你的裙子起來了。”小妖女低頭一看,短裙真的被掀起來了。她本來穿的是長裙,為了給樁子包紮傷口,撕成了短裙,這一被掀起,已經可以隱隱看到裏麵的粉色。那怪樁子說話吱吱唔唔的。
    小妖女惱羞成怒,手中的紙符直接砸在一旁的一個黑影上麵,也不知道念的什麽,隻聽一聲怪叫,她的裙子便落了下來。
    “色鬼。”
    “墨小姐,我,我就看了一眼……”
    小妖女氣急,道:“我沒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