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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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夕,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秦承炎起身在我眉心親吻了下,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我盯著他矯健修長的背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想起了昏迷時隱隱約約聽到的話,他似乎已經離開國民黨了,那現在就不是都城的司令官了。
可是,以他在都城的作為,那都是有口皆碑的,委座那邊會輕易放人麽?沒有軍令的束縛,他就更無所顧忌了?那天夜裏他穿著夜行衣出現,到底是做了什麽事呢?
我心頭狐疑得緊,正想下床去偷看一下他在做什麽,小芳忽然開門進來了,手裏還拎了個食盒。見我搭了條腿在床邊,忙放下食盒過來又幫我放床上了。
“少夫人你可不能起來,大少爺說了你傷沒好就不能下床,你快些歇著,我給你盛雞湯喝。”
“小芳,炎哥哥現在不住在司令府了吧?”我故作什麽都不知道地問道。
她遲疑了下,才道:“是的少夫人,我們都已經搬回了秦家大宅子,以前的司令府被新來的馮司令接手。少夫人,大少爺說了,等你傷好了也搬回大宅子住,我把你的庭院都給布置好啦。”
馮司令……
我對國民黨高級將領不是特別了解,也沒有興趣去了解。但照這麽說的話,秦承炎現在真的不在國民政府擔任任何職務了。他這樣做是為什麽呢,難不成真的是為了不受約束?
飯後,我讓小芳去買了份報紙,打開一看,上麵十分醒目的一行字:都城司令員秦承炎以權謀私,嚴重破壞軍紀,現被國民政府最高軍事委員會革職處理。
下麵的內容並不多,也沒有實質事件證明秦承炎以權謀私一事,隻是公告性地告訴廣大民眾他已經被革職了,不再是都城的司令官了。
文件是六月二十號頒發的,也就是前天,這距離我們從杜公館逃出來有十天時間了。這十天時間裏,戰火紛飛的都城好像都變天了,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那麽杜明熙那邊怎麽樣了呢,他沒有殺死我和秦承炎,會不會不甘心?
我收起報紙,腦子裏又浮現了那夜裏血腥的一幕。秦承炎的傷也不曉得好了沒有,我都來不及問他。還有那些日本武士,是否傷亡慘重。依照崎川那有仇必報的性子,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一會兒,秦承炎回來了,臉色有些不太好。他不經意瞥了眼床頭的報紙,那一麵正好是他被革職的新聞。他不動聲色地拿開了報紙,笑問我雞湯好不好喝。
我點點頭,說好喝。
其實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他,但都不知道怎麽問。從他主動請辭司令員一職來看,他的胸襟絕非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無數人為了仕途爭得頭破血流,而他輕易就放棄了這高高在上的身份。
我思來想去想不通,可也不敢問。但他這份氣魄,是我根本無法企及。
我倆沉默了許久,他先開口了,“夕夕,晚點兒我們就出院好嗎?你先搬到大宅子裏去,蓮嫂的廚藝好,會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讓她給你補補身體。”
“這……我想去漕幫總舵看看,我不放心嬤嬤。”
我不太想搬去秦家大宅,且不說秦老爺子不喜歡我,單就我和秦承炎這尷尬的關係就可能落人口實。到時候被人說敗壞門風,那我豈不是大冤?
他又道,“漕幫已經被薛家接手了,現在整個海運都屬於薛家管轄。嬤嬤回了秦家大宅,我安排在了給你準備的院子裏,這樣她和小鈴鐺都可以照顧你的起居。”
“漕幫被薛家替代了?那峰哥哥呢?”我頓時愣住了,漕幫沒了的話,那褚峰豈不是又一無所有了?那都是他奮鬥了十多年的根基啊,說沒就沒了。
秦承炎輕歎了一聲,又道,“夕夕,大局之下,我不得不這麽做。再說,薛家跟秦家的關係尚可,我實在想不到更好的人替代。他們運輸做得也不錯,也會善待那些工人。”
“可是峰哥哥……”
“他不能再回來當漕幫總舵主了,他私自攔截日本人的軍用物資是鐵板釘釘的事,我沒辦法替他掩蓋真相。”
我自然明白秦承炎這樣做的道理,命和身外之物比起來,自然是命重要。他讓薛家介入漕幫,整體也沒有破壞掉,至少薛家會善待碼頭那些工人和水手。
我頓了頓,是在忍不住道,“炎哥哥,那你為什麽要辭去司令官的職務,還背了一個以權謀私的罪名?”
“傻丫頭,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跟我回家,讓我好好照顧你,待都城這風雲一過,我便鋪十裏紅妝迎娶你好嗎?”他說著握住了我的手,親了親又道,“宅子裏護衛多,我會放心的。”
秦承炎都這樣說了,我就沒堅持了,在傍晚的時候就坐車子跟他一起到了秦家大宅子。
小鈴鐺和嬤嬤在大門口等我,還有阿黃搖著大尾巴站在小徑上,看到我們的車一出現就飛奔了過來。
“姐姐,你終於過來了,人家好想你啊!”小鈴鐺看到我特別激動,眼淚花都出來了。
我衝她們笑了笑,也不曉得說什麽。因為心裏很忐忑,秦家的人除了秦承炎之外,似乎都不待見我。
秦承炎徑直把車開進了大宅子裏,我看到月吟和秦老爺子在庭院的涼亭裏納涼,兩人在下棋,身後兩個丫頭揮汗如雨地在給他們扇扇子。
秦老爺子瘦很多了,枯骨如柴一般,他手裏還拿著個大煙鬥,時不時的吧唧一口。他看到我們進來淡淡斜睨了眼,又低頭下棋,沒理會我們。
月吟站了起來,走過來冷冷地瞄了我一眼,“洛小姐,想不到你還真的答應承炎來秦家住了,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名門閨秀應該拒絕的。”
我竟無言以對,十分尷尬!
“爹,我帶夕夕進去了。”秦承炎沒理會月吟,不鹹不淡地跟秦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我本想給秦老爺子打個招呼的,可見他愛理不理的樣子也就作罷了,我還是不習慣厚顏拿自己熱臉貼別人冷屁股。
秦承炎也沒多說什麽,徑直越過涼亭順著小徑往裏去了。我聽到月吟在後麵抱怨秦老爺子說他怎麽生了個這樣目中無人的兒子,完全沒有天印那樣彬彬有禮。
轉角的時候我看了眼秦老爺子,發現他一臉的寒霜。於是我不安地看了秦承炎一眼,道,“炎哥哥,他們似乎真的不歡迎我。”
他不以為意地笑道,“你要嫁的人是我,在乎他們做什麽?別擔心,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求到你麵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