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借花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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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借花獻佛
    步驚寒看著她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動作,那欲說還休的話,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忍不住上前幾步,抓住她的手腕說道:“你幹什麽?”
    “你還會不會說別的?”喬雲溪翻了翻白眼,“現在是在府裏,不是在青樓門前了,表演結束了,不要再說這幾句台詞了,行不行?”
    “……”步驚寒深深的看著她,心裏湧動的不是憤怒和氣惱,反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酸苦,很想和她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隻看重美色的人,可是……又為什麽要向她解釋?
    他的心裏仿佛被係上了兩根繩子,一左一右的分別向兩邊拉,讓他有些疼,有些酸,又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我回去了,這副鬼樣子我自己都看不慣。”喬雲溪掙脫了他的手,甩了甩向前走去。
    步驚寒的腳步不聽使喚的跟了上去,一聲不吭的跟在她的後麵。
    “你有事兒?”喬雲溪轉頭望著他。
    “我……”步驚寒氣結,“你不是想知道那些人的事嗎?我想告訴你,再說……沒事我就不能在這兒走走了?”
    “他們?”喬雲溪轉念間明白了他所說的是指那些黑衣人,她擺了擺手說道:“今天太累了,又是吵架又是看戲的,有事兒明天再說吧,不打擾你在這兒走走了,再見。”
    直到她走了,步驚寒才明白過來她所說的“又是吵架又是看戲”是什麽意思,看戲……她是指的自己和柳飄飄之間吧?
    恨恨的回了書房,換下了那套衣服,獨自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看著那套衣服運氣,怎麽看怎麽別扭,“來人!”
    一道黑影閃了進來,忽閃著眼睛說道:“王爺,有什麽吩咐?”
    “把這身衣服拿出去,燒了!”
    “……是。”
    “慢著!”
    黑衣人捧著衣服轉過身來,繼續聽著。
    “把燒出來的灰給本王埋了!一點痕跡也不要留下!”步驚寒一字一句,像是和這衣服有深仇大恨。
    “……是。”
    步驚寒轉到書桌後麵,慢慢的坐了下去,書房裏火光昏暗,他也沒有調亮,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目光微微低垂,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手臂。
    腦海中想著在青樓門前喬雲溪抓著他的情景,想著她搞怪的妝容,嘴角不由自主的抿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忽然,後窗上輕輕敲了三聲,然後一道黑影閃了進來,他施了一禮,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送到步驚寒的桌邊,低聲說道:“王爺,這是您要的信息。”
    “很好。”步驚寒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那個花魁怎麽樣了?”
    “您放心,過兩天就會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的。”那人低下頭去,“那位是好不容易培養了近五年的,本來拿出來還不太舍得,這下好了,現成的送上門來。”
    “不錯。”步驚寒微微笑了笑,“本來是想著送給本王的,正巧就借花獻佛了吧。”
    那人沒有再說話,隻是彎下腰去,沉默無聲。
    柳飄飄此刻如在一張迷幻的網中,她不知道怎麽突然就冒出一位公子,然後語氣輕柔,就如同十分熟悉自己一樣的攀談起來。
    她不知道,這位公子的長項就是女子自來熟,特別是這種漂亮的女子。
    但是,她對這個男人可沒有什麽興趣,她想捕獲的人,是步驚寒。
    而此刻,步驚寒去追登徒子,還沒有回來。
    “姑娘,為何獨自一人在此?”公子溫柔的問道,桃花眼中波光閃閃。
    柳飄飄微微一笑,語氣中盡是疏離,“等人。”
    “噢?”那公子的笑意更加溫婉,折扇輕輕搖晃,發絲悠悠揚起,“可是在等在下?”
    “不是。”柳飄飄幹脆利索的回答。
    那公子並不氣餒,又往前走了幾步,柳飄飄心生惱意,正準確出手,卻在垂眸的瞬間,看到他腰間懸掛的玉佩。
    隱約間有幾分熟悉,她微微遲疑,而這一遲疑,卻讓她看到了隱藏於四周,暗中觀察著這邊情況的人。
    柳飄1;148471591054062飄瞬間打消了念頭,抬頭衝著公子一笑,嬌顏如花,“公子,奴家在這裏等人,卻不想那人還不來,真是急煞人了。”
    她的語氣比之剛才溫婉了數倍,臉上的神情也是半嗔半嬌,公子頓時心中大動,一雙眼睛也越發迷離,“噢?那可真是太不應該了,怎麽能夠讓美人一人在此?不如……在下先送姑娘回府?”
    柳飄飄飛快的思索,心中明白,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和楚王府的關係,大不了一會兒趁著這些人不注意,溜走便是,於是,她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有勞了。”
    “姑娘家居何處?”公子喜不自勝,姿態更加殷勤。
    “奴家是初到此地,還不太熟悉,可能要有勞公子多多擔待了。”柳飄飄麵露愧意,一雙柳眉輕輕皺起。
    “哪裏,哪裏!”公子立刻搖頭,“三生有幸。”
    柳飄飄拖著那公子走了好幾條街道,卻發現暗中的那些護衛如影隨行,她不由得暗暗起急,這些人顯現不是一般人的身手,這個公子到底是什麽來曆?
    她的目光低垂,再次落到了那枚玉佩上。
    嗯?
    她的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的一閃,這個想法讓她的心不由得一個激淩!
    步驚寒把書桌上的燈光撥亮,慢慢的打開火漆印封的信封,從裏麵抽出兩張薄薄的紙,上麵仔細的寫著他想要的信息。
    他仔細的看著,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進了眼睛裏,良久,他的唇邊慢慢浮現一絲冰冷的笑意。
    果然如此。
    他抬起頭,把兩頁信紙放於燭火邊,火舌一舔,紅光驀然一亮,那兩頁信紙轉眼間成了灰燼。
    夜半時分,有人安睡,有人無眠,有人……歡愉一夜。
    太子殿下今晚得了一個新歡,那位美嬌娘肌色勝雪,眼若秋波,把太子爺迷得神魂顛倒,整整一夜燈光都沒有止滅。
    直到清晨時分,才漸漸聽不到裏麵的笑聲和嬌嗔聲,守了一夜的奴才們無聲的退了下去,誰也不敢驚擾。
    守夜的奴才們頭昏腦脹,一夜無眠的守在廊下,眼皮早就直打架了,走路都有些搖晃,眯著眼睛,抬手遮著眼前的光。
    以至於,前麵有人走來,都沒有注意。
    “幹什麽呢?瞎了你們的狗眼!”一聲女人的斷喝,帶著怒氣響起。
    那些人嚇了一跳,抬手遮著光仔細的看著來人。
    那人穿著一身華服,頭上珠光閃爍,赤金的金鳳釵子插於發邊,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額中間一枚紅寶石的細鈿,襯出肌膚如雪,一雙長眉淩厲的飛去,眼睛裏怒意閃動,正在盯著他們。
    皇後。
    那些人嚇得腿一軟,立時跪在了地上,“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安?”皇後冷笑了一聲,目光冷冷的掃視著眾人,“你們就是這麽伺候太子的?這種做法讓本宮如何能安?來人!”
    立時有侍衛上前來,皇後一字一字的說道:“把這些人給本宮拖下去,重打三十!”
    “是!”
    “皇後娘娘饒命啊……”
    “皇後娘娘,奴才們不敢不盡心啊!”
    “鬼嚎什麽!”皇後甩了甩袖子,頭上的釵子晃動,光芒四射,“太子呢?”
    “太子……”那些宮人立時沒有了聲音,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吱聲了。
    “本宮在問你們話!”皇後看這些人神色慌張,不由得心生疑惑,怒氣也增長了幾分。
    “回皇後娘娘的話……”其中一個小頭領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太子還在睡著。”
    “還在睡?”皇後詫異的看了看殿內,寂靜無聲,她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昨天夜裏太子睡得很晚嗎?”
    “……是。”眾人答道。
    “伺候主子就要盡心盡力,難道伺候主子就成了你們可以莽撞行事的理由?”皇後掃了眾人幾眼,理了理額角的發,淡淡的說道:“這次就罷了,下去吧。”
    眾人急忙謝過,快速的退了出去。
    皇後在廊下站了一會兒,聽到裏麵依舊是沒有什麽聲響,隻有輕輕的鼾聲,她心中疑惑,卻也有幾絲歡喜。
    這一生的籌謀,都是為了這個兒子,他生性愛玩,在性格方麵遠不如步驚寒沉穩,身為親生母親,自己孩子的脾性又怎麽會不知?可是,那又如何?他的母親是當今的國母!皇後!就應該由他來繼承皇位!
    她看著天空飄蕩的雲,心中蕩氣回腸,那一刻的壯誌如衝天的雄鷹,豪情萬丈!
    而身後殿內的一聲嬌呼,讓她的氣勢瞬間跌落穀底。
    她霍然回首。
    皇後的眼睛緊緊的盯住那兩扇緊緊關閉的門,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油漆閃亮,刺痛她的眼。
    “誰在殿內?”
    她的聲音平淡無波,一如一潭死水。
    門口守著的人聽著她的聲音,不由的一抖,急忙跪下道:“奴才……奴才不知,奴才是早上才來接的班,昨晚……”
    “拖下去!”皇後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如淩厲的刀鋒。
    “娘娘,您別生氣,小心傷了身子。”皇後身邊的永玥急忙上前小心的勸道:“太子已經成年,有個把女人也是正常的事,再說……太子如果先有了小皇子,那可是皇上的皇長孫,身份金貴,無人可以動搖了。”
    永玥的話慢慢熄滅了皇後心頭的怒火,她平平了氣息,“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皇長孫……步驚寒可還沒有孩子呢,他的王妃瘋了那麽久,畢竟是晚了一步的。”
    “是啊,再說,王妃那個樣子,指不定將來會生出什麽樣的孩子呢。”永玥立即幫腔,“再者,能不能生得出來也得兩說著,還得看看娘娘您是不是同意呢。”
    她的一番話皇後聽著很是受用,皇後極慢極慢的笑了一下,如淬了毒的匕首,慢慢的從鞘中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