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紫羅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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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素衣女子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麵朝著眾人,站在懸崖邊上,麵前的是身著將軍戰袍的四人以及跟隨他們的隨從。
    她孱弱的身體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雪心,回來”將軍中的一位終於忍不住,向前一步,那女子卻往後退了一步,那將軍隻得生生頓住腳步。
    “哈哈哈哈,回來?回哪兒?”名為雪心的女子仰天大笑一番,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然後淚眼看向神色複雜的眾人。
    “……雪心”剛剛出聲的那位將軍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滿腹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羅雪心,交出你手中的玉璽,我等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另外一位將軍滿臉橫肉,麵露凶相。
    “今日,你們追到這裏,無非是想要我手中的玉璽,我告訴你們,休想”那女子臉上掛著淚,冷笑一聲,聲音無比堅定。
    “隻是,孩子,娘不應該生下你,還來不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要永遠閉上眼了”那女子拍了拍自己手中安靜不已的嬰孩,那嬰孩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啼哭了起來。
    那女子深深地看了一眼為首的那位將軍,飽含深情以及最後的決裂。
    “不要”四人異口同聲,卻來不及阻止那女子的動作。
    那女子仰身向後,懷裏抱著那嬰兒向懸崖下倒去。
    “……雪心…”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的呼喚,那女子恍若離樹之葉一般飄搖著向下墜去。
    萬丈懸崖,掉下去隻能是粉身碎骨,懸崖邊上的眾人靜默無聲,隻有一位將軍呆呆地看著懸崖。
    ******
    “哎呦,哪裏來的小娃娃?”一位白發童顏的老者,聽聞一聲聲哭泣,連忙趕了過來。入目的是一個小娃娃飄在河邊上。
    老者將小娃娃抱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揭開包裹,隻見她隨身帶著一樣東西,拿起來一看,方知那是天帝國的玉璽。
    老者眉頭一擰,思索了一會兒,隻得將小娃娃抱了回去。
    “哇啊,哇啊~~~”小娃娃不停地啼哭,這老者抱著小娃娃連拍帶哄,不停地走過來走過去,哪知這小娃娃一直不停地哭。
    “你、你、你哭什麽呀?你說話呀?”老者抱著小娃娃不知所措。
    “走走,我帶你出去玩啊,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哭什麽呀?”
    ……
    老者被哭的心煩,放下娃娃就出去了。待他回來卻看見狒狒抱著小娃娃,一邊喂奶,一邊給她抓虱子。
    那小娃娃含著狒狒的奶,倒也安穩。
    老者呼了一口氣,微微笑了。
    十七年後
    夕陽下的女子微微歎了口氣,站在紫羅山頂,蹙眉遙望著遠處山下依稀可見的天水城。
    突然,女子身形一閃,隱藏到一顆茂盛的樹上。
    片刻,一隻野兔慌忙逃過,緊接著是兩道人影閃過來。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搭箭開弓,
    女子伸手拈來一片樹葉。咻的一聲,樹葉打在了箭上,小野兔僥幸逃過一劫。
    再看那為首少年,身著紫衣,明眸皓齒,容貌俊美。舉止之間略顯貴氣,具有王者之風。
    “何人在此?”紫衣少年愣了一下,隨即風度翩翩,神采奕奕,碰到強大的對手,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年少盛名在外的天下第一公子,雲子奕,雲羅大皇子。
    雲子奕隻覺得眼前一閃一抹湖綠色優雅的從天而降。
    夕陽中,女子麵如脂、眉如畫、唇若櫻,眉間一顆朱砂。少女蹙眉望著眼前的俊美的人兒。
    看到麵前的人,有那麽一瞬間雲子奕的腦海是一片空白的。
    紫羅山頂居然有人?這個認知給雲子奕帶來很大的衝擊,都說紫羅山頂沒有人居住,還有傳說這紫羅山是仙山,對,仙山,上麵一定是住了仙子。
    嗬嗬,仙子?哪裏有的事?雲子奕回過神了,也為自己的失神暗暗懊惱,因為若是兩人對戰,剛剛的失神足以讓對方殺了自己。
    人間居然還有這等美人?小小年紀便如此靈動,長大後不知又會怎樣禍國殃民?雲子奕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怎麽會有如此的想法呢?
    看到少女狹長鳳眼清澈的如一汪泉源,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地,微紅的臉蛋光潔的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整個人就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這個女子比自己的妹妹雲雪心還要美。
    “在下雲子奕”雲子奕作了個揖。在整個雲羅,誰不知道雲子奕?不僅是皇子,還是被稱為天下第一公子。雲子奕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舉止彬彬有禮,果真有天下第一公子的風度。
    女子笑了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就在女子笑的那一瞬間,雲子奕突然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經黯然失色,剩下的一點陽光明媚還是來自於眼前這女子的一笑。
    “姑娘”雲子奕回過神來,卻看到女子竟一句話也不回答,轉身就走,連忙叫了一句。
    楚悠然優雅轉身,閃動著清澈的目光定在雲子奕的臉上,像是會說話般詢問著還有事嗎?雲子奕似乎也能看懂女子的眼神。
    “我,我隻是……”雲子奕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說話竟然會舌結。不僅自己想不到,就連跟在身邊的劍鋒也想不到自己家的主子也會有這麽一天。
    這還是他們認知當中的主子嗎?這要是讓屬下們知道了,恐怕沒有一個人相信,因為他們的殿下乃是天下第一公子。但這天下第一公子今天卻屢次失態。
    “以後不要再殺動物”女子輕輕啟口,聲音如黃鶯般美妙。
    雲子奕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立時答應。因為看似一件很小的事情,若是一輩子信守諾言可是不太簡單。
    他不是個輕易許諾的人,一旦許下,就必然遵守。
    “你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雲子奕目光灼灼地看著楚悠然,而他自己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又多熾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倒是旁邊的劍鋒為自己家的主子捏了一把汗。初見,這隻是初見而已,難道世界上真的存在一見鍾情這種事情?
    “不要傷害它們,它們住在自己的家園,並不能影響你什麽”
    “可是自古以來,人都是萬物的主宰,打獵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雲子奕有些不能明白這女子的思維方式,皇家每年都有狩獵,邀請那些王公大臣以示皇恩浩蕩。從小就生活在那種環境中的雲子奕當然不能明白自己有生以來所認為的理所當然的事有一天會有人告訴自己這個不可以是為什麽。
    “就是因為人是萬物的主宰,所以更當保護它們,而非為所欲為。上位者背負的是更多的責任和義務。”女子期盼的目光再次轉向雲子奕,女子的目光清澈,幹淨,勝過雲子奕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的目光,這種目光就如同嬰孩一樣。
    雲子奕看到的那些個女子,無不是帶著傾慕,讓人生厭,敬而遠之。
    “好,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雲子奕再也不無緣無故地射殺動物”在女子期盼的眼光中,雲子奕有些失控,女子並沒有太多的言語就令雲子奕天下第一公子繳槍棄械了。
    雲子奕身為雲羅大皇子,又是天下第一公子,怎麽可能就這樣拜倒在一個陌生的女子的石榴裙下呢?當然不隻是美色,更是女子的“上位者背負的是更多的責任和義務”卻是說到雲子奕的心坎裏了,這是怎樣的女子?居然有這樣的胸襟和見識,隻可惜是女子,若是男子將來必定封侯拜相,前途無可限量。
    楚悠然淡淡一笑,轉身離去。一身風華卻與衣著無關,飄來如煙,離去如雲。
    “殿下”劍鋒俊美的容顏有些別樣的情緒。看著還沉迷在那個醉人的笑容中的雲子奕,劍鋒有些扭扭捏捏地提醒了一下。
    如果這女子別有用心,那麽自家的殿下恐怕也是防不勝防。紫羅山頂怎麽可能會有人居住呢?
    “去查”雲子奕一揮手,劍鋒便停住,不再說話,但是望向女子離去的方向,眼裏多了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是”不管自己有多少猜測,但是主子永遠都是主子,更何況自己能想到的主子難道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