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鳳鳴現世天下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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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然離開雲子奕主仆,穿過鬆林陣,回到落英穀。
回到穀中,來到溫泉中邊,將自己的衣衫慢慢褪去,緩緩走進水中,靠著一塊石頭上漸漸入睡。
每天早晚都在溫泉中泡一泡是楚悠然多年養成的習慣,也是因為這汪泉,她的內力才會如此渾厚。隻是她不知道,別人也不知道這泉還有這樣的作用。否則,這裏早已不複存在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一陣簫聲起,驚醒夢中人。
“又是那人?”楚悠然心裏暗忖,飛身出水,隔空取物,將衣服裹在身上飛往溫泉那邊的山洞,端坐琴來旁撥響琴弦。
十指如玉,行雲流水般飛舞在琴弦上。每一次穀外有簫聲響起的時候,楚悠然就會以琴來相會,雖然從來沒有見過穀外之人,但是彼此的心境卻在這幾年的琴簫和鳴中顯得格外默契。
楚悠然手中彈的正是天下腥風血雨都想要得到的寶物——鳳鳴琴。
江湖上傳言“鳳鳴現世天下歸,逍遙一出永世寧。血飲棋局定天下,落英劍法定乾坤”
隻是傳言,並沒有多少人見過真正的鳳鳴琴,百年前,逍遙子攜帶鳳鳴琴歸隱,鳳鳴琴便消失在世人麵前。
直到十七年前,前朝王妃攜剛剛出聲的公主跳下懸崖,跌入落英穀,那王妃當場粉身碎骨,卻留得嬰兒奄奄一息。
逍遙子救得那嬰兒,將她養在落英穀。傳授了畢身所學,也將鳳鳴琴留與年僅七歲的她。
鳳鳴琴,相傳千年前絕塵公子取得火鳳取其尾巴上的羽毛做成。絕塵公子每彈琴之時,那火鳳便長鳴。後來絕塵公子相戀一女子,兩人因種種原因沒有在一起,那女子因愛生恨,死在絕塵麵前。從此絕塵再也彈不了這鳳鳴琴,此後鮮少有人能彈此琴。
相傳,鳳鳴琴認主,相隔千年,除了當年的絕塵公子能彈這把琴之外,還真沒有人彈過這架琴,直到楚悠然出現。
說起彈琴,這女子起初也是不能彈。一日,她偶然弄破了手,血撒在了這架琴上,她慌忙去擦拭,才知道這琴能彈了。
後來那個神秘黑衣人來到穀中,看到這個女子彈著鳳鳴琴,也驚愕的合不攏嘴,難道說一切都是天意?
想到那個神秘的人,楚悠然心中一陣苦澀,因為他對自己從來都隻有要求沒有愛。仿佛,無論自己怎麽拚命都是應該的一樣。而且,他也不讓自己叫他師傅。
他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無論在琴棋書畫上,還是在武功上,都是要求頗為嚴格,卻又從來不跟自己講多餘的話,每次來都是帶一些書來,讓她讀書。有時候是送幾套衣服來,這黑衣人來去神神秘秘。
有多久了,自己都沒有見過和自己一樣的生物了。那個神秘人自從三年前來送過一次衣服以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倒是那個神秘人告誡自己不可以出落英穀,但是沒有說明原因。
逍遙子師傅也告訴她不要輕易出穀,可是她出去了。她想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那些書中描繪的江湖真的存在嗎?外麵的世界對她的誘惑有多大,是平常人難以想象的。
人也許都會有這種通病,越是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越是想知道,越是不想讓我做的事,我越是想去做。
隨著楚悠然的琴聲,穀外的簫聲似乎頓了一下,隨即接著與楚悠然琴簫和鳴。
鬆林外,一位少年美少年正在竹林頂上忘情地吹著手中的蕭。
五年了,每次他來到紫羅山頂都要吹上幾曲,每一次都是簫聲響,琴悠揚。
有人以文會友,有人以茶會友,而他們卻是以樂曲相會。雖然從未謀麵,但是卻絲毫妨礙不了兩個人借樂交流。
具有驚世之美的絕美少年,手裏把玩著逍遙蕭,望著那片鬆林,目光閃閃,奇幻陣倒是擋不住我,隻是穀中的人……
楚悠然也蹙眉凝望著鬆林陣。
楚悠然甩了甩頭,走向自己的石榻,掏出夜明珠,隨手拿起一卷書看。正是關於四國的秘史。當楚悠然看到四將瓜分天帝國的時候,楚悠然心中一痛,憤恨不已。她仿佛看到了那四個人逼死天帝楚霸天的妻兒的景象。難以想象,四將是怎麽忍心去逼死那手無寸鐵的婦人還有無辜的嬰孩的。
一種國破家亡的悲傷向楚悠然席卷過來。
楚霸天?楚悠然?楚悠然愣了一下,有什麽事情在腦海中呼之欲出。
自己是逍遙師傅養大的,這一點無需置疑,隻是逍遙師傅之前一直叫自己豆豆。但是,後來穀裏來了一位神秘的黑衣人,就給自己起名叫楚悠然。生平第一次,楚悠然對自己的身份感興趣了。
如果,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那個神秘的黑衣人怕是關鍵。
一時之間種種想法如潮水一般湧入楚悠然的腦海裏,楚悠然越發不能安靜,心煩意亂。
正在此時,一陣悠揚的簫聲傳來,那簫聲似乎有魔力一般,迫使楚悠然不再去想那麽多問題。她靜靜地坐在石榻上,簫聲環繞,她漸漸地安靜下來。
蠻腦海的亂七八糟毫無頭緒的東西好像髒汙被水衝洗了一般,漸漸地不再混沌,如雨後大地清晰一般。
這使得她更加好奇,穀外究竟是何許人也,簫聲都如此帶有魔力。
一曲罷,餘味未盡。楚悠然知道了什麽叫餘音繞梁三日,便是如此。此音隻得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穀外百裏驚容一曲罷,繼續望著穀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剛剛那那一刻,他感覺到穀中之人的煩亂,難道這就叫作心心相連?百裏驚容苦笑了一番,穀中的人是男是女自己尚且不知,怎就會有如此的感覺?
百裏驚容把玩著手中的逍遙,看著那片鬆林,神色未明。
你是誰?是男,你我定要義結金蘭。是女,你我必定廝守終身。
百裏驚容隨即又是一曲,曲調悠揚,令人舒心,安心。
百裏驚容站起來,看了看鬆林,暗道“我要等你自己情願出來見我”便轉身飛去。
百裏驚容剛走,鬆林陣後出現一抹湖水綠。
“逍遙師傅”楚悠然回到穀中,發現已經消失已久的逍遙老人居然出現了。
“丫頭,忘記為師的話了嗎?”逍遙子鶴發童顏,白胡子一翹一翹的,佯裝生氣,提著酒壺,朝著楚悠然翻了一個白眼。
“記得,記得,不準出穀,不準出穀”楚悠然上前去拽這逍遙子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搖擺著。
“虧你還說記得”逍遙子將臉扭到一邊,不去看著小女子,生怕一個不忍心,所有的責怪都說不出口了。
“逍遙師傅”小女子搖著他寬大的衣袖,聲音有些嗲。
“去去去,”逍遙子煩亂地擺脫她,收回自己的衣袖。“記得還開口說話?怕是早將我老頭子的話給忘了吧?”
楚悠然一愣,逍遙師傅不讓她開口說話,因為怕那個神秘黑衣人懷疑,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個神秘黑衣人還是個關鍵。所以逍遙老人總是會避開那個神秘的黑衣人。想到這兒,楚悠然隨即上前巧笑“豆豆隻是在逍遙師傅麵前才說話的”
當然,今天在穀外跟那個紫衣公子說話的事當然不能讓他知道了。
逍遙子白了她一眼,又轉到另外一個方向,始終背對著楚悠然。
“我呀,前年釀的桂花釀……”楚悠然小聲說著,注意逍遙子的動靜。
逍遙子耳朵動了動,想要轉過身去,想起了什麽愣是止住了,冷冷地哼了一聲。心思卻活動的厲害,大不了等會兒去偷了來便是。
“唉,萬一不小心給弄破了,著實可惜”楚悠然托起自己的小臉,坐在石頭上“那可是我集了清晨的甘露,采了日出前的花芯,日落後的花瓣一起釀的呢”
逍遙子耳朵動了動,腮旁氣鼓鼓的,還是背對著楚悠然,每次都這樣敗在她手裏,可不行,老夫豈是那等膚淺之人,輕易地為了一壇桂花釀就買了自己?不行,不行
楚悠然見逍遙子不為所動,抿著嘴笑了笑,飛身前往溫泉那邊的山洞。逍遙子猛然轉身,不行,不能讓這小妮子將酒給毀了,不就是不跟她計較嗎?想我這百歲老人,還真的跟著小丫頭計較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