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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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弱小如浮萍的存在,又如何能查清當年真相。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救好弟弟宋暮然,這才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秦曉,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宋若初不知道是跟秦曉說,還是跟自己說。
“若初,我怕……”
“有什麽好怕的,你看,暮然不是好端端地在這裏嗎?”宋若初揚著淡淡的笑容,看著病床上的宋暮然,安慰道。
一向堅強的秦曉在這一晚似乎將所有的脆弱都顯露出來,剛才在外麵等待的時候,她想過許多事情,那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閃過時,秦曉才能體會到剛見到宋若初時,她那種絕望到隻能依靠著薄毅琛的心情。
她是真的怕,怕再也見不到當年那個陽光燦爛的少年對著她說,“我教你打籃球!”
……
坐上飛機那一刻,薄毅琛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與華宇公司的合作,以百分之六的利益點拿下這次的合同,但他的心思不在上海,而是申市。
找出熟悉的號碼,薄毅琛發了一句信息:12點到機場,接我。
發完後,薄毅琛關掉了手機。
他知道深夜把她叫出來,不是一件紳士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迫切的希望下飛機後,能看到含笑嫣然的她,一如以往,每次風塵仆仆的他都能見到嬌美如花的宋若初。既然那些她偽裝討好自己的麵孔,卻也讓他有種嘴角一勾的舒適。
“各位乘客,你們好,f770航班,將從上海飛往申市,起飛時間為22點15分,到達時間為零點零5分……”
空姐優美的聲音響起,薄毅琛看著漆黑的窗外,思緒萬千……
……
病房。
從化療室出來後,宋暮然的氣色雖然不太好,但一直到11點多的時候,整個狀態都很穩定,宋若初見天色晚了,趕著秦曉快點回去。
剛巧秦媽也打了幾個電話催問著秦曉到底在哪,無奈之下,秦曉隻好跟宋若初再三叮囑,“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好好,你自己不也看到了嗎?暮然的情況很穩定,不會有事的。”宋若初安撫著秦曉。
“行吧,明天我會早一點過來跟你接班。”秦曉猜出宋若初今晚是不會回去休息,剛好薄毅琛出差,宋若初更會留在醫院照顧宋暮然了。
“行,你快點回去,注意安全。”
將秦曉送出醫院門口後,回到病房的宋若初就聽到病房裏一聲的咳聲,心咯噔一下,立馬衝了進去,便看到弟弟宋暮然又在嘔血的狀況,“暮然,暮然!”宋若初趕緊轉過身將值班的主治醫生叫了過來。
主治醫生查看了宋暮然的情況,直接將宋若初請出了病房外麵,跟著幾個護士開始給宋暮然進行止血,並且檢查著整個身體狀況。
站在走廊的宋若初心急如焚,卻隻能通過玻璃窗看著裏麵的情況,宋暮然一直在嘔血,那些鮮紅一片的血液讓宋若初控製不住的顫抖,她捂著自己的耳朵,仿佛回到一年前的那個時候,害怕,恐懼圍繞著她的身邊。
宋若初手心捏出一把的冷汗,最後連看著病房裏的勇氣都沒有。
她害怕,如此害怕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盡管她知道,這隻是一個過程,但這種煎熬的時間裏,讓宋若初度秒如年。
手機還在包包裏麵,卻放在病房,宋若初從宋暮然進入化療室,再出來,一直也沒心思去管它。
然而放在包包裏的手機此時一直在震動著,上麵赫然顯法著‘薄毅琛’三個字。
……
午夜的機場顯得很是冷清,除了趕飛機的乘客,基本看不到什麽人。
與白日喧鬧的場麵相比,公式化的廣播聲音都顯得有些空蕩與遙遠,讓薄毅琛臉上掛上淡淡的黯寂,他在出口呆了至少有十分鍾的時間,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從情感上講,薄毅琛坐了近乎兩小時的飛機,加上一天的勞累,他很希望可以看到宋若初笑顏如花的麵孔。但顯得,他已經站了許久,宋若初的影子一直沒看到。從理論上,她應該是不會過來。
十點前發的信息,宋若初應該還沒有睡。
也就是說,她百分之八十看到這條信息,卻沒有過來接他,一來是有事,二來,她不想來。
宋若初一向懂事乖順,就算這段時間他們關係時漸融洽,但宋若初從來不會恃寵而驕,所以她就算不想來,也會本著妻子的本分過來接他。
還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她今天很累,早早入睡,所以沒有看到信息。
花了大約二十分鍾的時間,薄毅琛趕回別墅。
他連外套都沒有放下,就直接走上二樓的房間,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按下開關,明亮的燈光下,房間空空如也,整整齊齊的被單,代表著主子至今未回,薄毅琛伸出手鬆了鬆頸間的領帶,臉色陰沉不定的坐在床尾,拿出手機拔打了宋若初的電話。
響了很久,一直沒有人接。
薄毅琛冷峻的五官襯著窗外的黑幕,顯得冷酷淡漠,犀利深邃的眼眸看著窗外,極少抽煙的她走到落地窗的時候,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透著一抹蕭冷,看著外麵,“宋若初,你到底在哪?”
到底有什麽樣的事情,可以讓你不接我的電話,這麽晚還不回來?
……
此時的宋若初還站在走廊,她突然想起薄毅琛,想著他應該還在上海的某個酒店,心裏有種很想打電話給他的衝動。
可是當她想起包包還在病房裏麵時,又放棄了這個念頭,無力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垂著頭,很是不安。
突兀,一個溫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宋若初揚起驚喜的眼神,“薄……”
“是我。”時子墨清澈的眼眸染上一抹苦澀,從宋若初抬起眼眸那一瞬間迸放出的神情,時子墨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從宋若初的心中悄然褪去,薄毅琛比他幸運。
見到時子墨,宋若初才知道自己剛才有多麽可笑,薄毅琛此時在上海,又怎麽可能會跑到這裏來。
“對不起,我……”
“沒事。”
時子墨打斷了宋若初的話,帶著關心的眼神問道,“暮然的情況好些了嗎?”
一提到這個,宋若初的心頓時隱隱作痛,“護士還在裏麵穩定他的情況,剛剛醫生說已經替他止血,但他有些發燒的情況,所以我還不能進去看他。”
聽到這話,時子墨能感覺出宋若初心底的害怕,想握著她微微顫抖的手,可想到什麽,隻能收了回來,安慰道:“暮然一定會好起來的,他從小都那麽聽你的話,知道你這麽擔心他,怎麽樣也會拚命的好起來。”
那會,時子墨常從宋若初的嘴裏知道這個從小調皮,運動細胞特強的宋暮然。
宋若初很疼他,而宋暮然從小到大誰都不怕,就怕姐姐宋若初不理自己,每次隻要宋若初說什麽,宋暮然都會乖乖聽話。
所以,時子墨如今講這話,也是想讓宋若初安心。
隻是講完之後,兩個人都陷入了安靜之中。
那會的他們,無話不說,親密無間。
如今,他們卻變得最熟悉的陌生人,時子墨或許還是當年的時子墨,但宋若初已經變了。
許久,宋若初清冷的聲音響起,“這麽晚了,你怎麽會過來?”
“我從朋友圈看到秦曉在祈禱,猜想著暮然可能有什麽事情,就打電話給你,你沒接,我就有些擔心,所以……”時子墨說得雲淡風輕,實則那會他打著宋若初的電話沒接,既擔心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可又擔心她正在躲在哪裏難過,心裏就痛楚難耐。
於是,時子墨連夜從住著的地方趕到了醫院,就是想過來看一看宋暮然有沒有事情。
如果沒有,他便可以安心回去。
如果有什麽,他至少也可以陪著她一塊承受這種痛楚。
“謝謝。”宋若初的聲音澀澀,她一直假裝很堅強,但實則每次在這個時候,她都渴望有個人能陪伴自己。
以前的她選擇一個人默默承受,因為她知道薄毅琛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
隻是最近兩個人的相處有了一絲溫情後,她方才更是滿腦子都在想著薄毅琛,想聽聽他的聲音,仿佛每次有什麽事情時,隻要他在,就沒有什麽可擔心。
但當她想到的時候,才發現手機在裏麵。
“若初,雖然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但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當成你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間,又何必說謝謝呢。”時子墨斂去痛楚的神情,揚著淡然安撫的笑容,看著宋若初,說道。
宋若初沒有出聲,但心底很感激這樣體貼的時子墨。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和時子墨做朋友。
但她更希望時子墨是真的將自己當成朋友,而不是繼續像以前一樣守護著自己,那樣隻會讓時子墨更加痛苦。
“我手機隻是放在裏麵的包包裏,所以沒有接到電話。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沒有事情,這麽晚了,你回去吧。”
“若初,這一年來,我不知道你經曆多少次這種事情,但我隻要陪著你這一次,好嗎?我知道你現在身上有薄毅琛,但他此時不在,就讓我陪著你一起守護著暮然,當是我這一年來的心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