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慘無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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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矩揚起脖子慘叫不止,求饒地搖晃著頭顱,眼淚如決堤般滾滾而落。
“啊!賤丫頭!啊……你敢如此欺辱小爺,爺讓皇舅舅把你全家殺光。”唐矩邊哭便叫喚,嘴硬著不肯服輸,想用老皇帝的名號把程月棠嚇住。
程月棠冷笑一聲,幽深的眸子裏一片漠然,換了枝更粗的梅木條,揚手重重地甩在他屁股上。
左手狠狠地捏著唐矩挺直的鼻子,聲如青狼般悚人:“你是誰的小爺?還殺光我全家?”
唐矩愕然不已,平日裏他把皇帝舅舅的名號搬出來,那些人都嚇得拚命求饒,哪裏曉得這個女人毫無懼意,而且越打越狠。
“嗚嗚……姐姐,我錯了。”唐矩立刻討饒了,一張漂亮的小臉漲得通紅,抽抽搭搭地哽咽著。
聞言,程月棠適時停手,全身彌漫著睥睨天下的氣勢,咬牙切齒道:“再敢惹我,我就把你脫光綁在樹上打。”
唐矩點頭如搗蒜,用力吸了吸鼻涕,細聲細氣地再一次認過:“姐姐,我錯了,不該仗勢欺人。”話雖如此,眼底卻閃過蛇蠍般的陰毒。
程月棠見他溫順極了,撤身便走,解決了這個麻煩精,還有更加棘手的事情在候著她。
望著她的背影,唐矩雙目淬火,懾人的目光猩紅一片,精致得五官因為憤怒而扭曲。
想他唐矩何時受過此等侮辱,從小連掉根頭發都會有婢女受罰的他,今日居然被打了屁股,傳出去他還不羞死。
唐矩從浸人的雪地裏爬起來,掏出藏在金靴裏的匕首就衝了過去:“啊!賤丫頭,我要你死。”
早已防備的程月棠,回身一旋,抬腳便狠命將人踢了出去。
身子重重地撞到樹上,唐矩疼得齜牙咧嘴,全然沒有了之前溫順的模樣,怒發衝冠,言語惡毒:“我要讓皇舅舅殺你全家,連那個程老頭兒都碎屍萬段。”
程月棠奪過匕首,還未有所動作,一股勁道從右腕傳來。
“姑娘下手狠毒,恐怕刀子會傷及自己的。”聲如低沉如暮。
程月棠整個人如同被點了穴道般凝固了,她不用轉過頭來也知道來人的麵貌,就算她挖了雙目,憑借聲音都認得此人。
她手腕一轉,不受控製向那個人刺過去,眼神裏蔓起飛沙塵埃,如風如吼,恨意滔天。
楊越遙瀟灑地避開,輕巧地叼著她手腕奪過刀子,見著女子眼睛裏的恨意也是驚詫不已,詢問道:“姑娘,我們可曾見過?”
程月棠心痛難當,猶如利劍穿胸而過,胸中怒氣翻騰,一口血從喉間竄上來,她死死咬住牙關將血吞了回去。
男子羽冠束發,如墨的青絲散落在肩頭,昂貴的綢緞上繡著兩隻騰飛的雛鳳,端鼻朱唇,眉眼之間透著優雅高貴,麵目陰柔至極。
“未曾,隻是你為何多管閑事?”程月棠眨了眨羽睫,將所有的怒氣恨意都掩蓋過去。
楊越遙鬆開那雙皓腕,眼裏盡是歉意,聲音不溫不火:“此童乃是我的幼弟,他年紀尚小不懂禮數,開罪了姑娘,還望你別與他計較。”
好一個不懂禮數,區區四字就打發了劍拔弩張的場麵,真是厲害,程月棠心底嘲諷不已。
“七表哥,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狠狠教訓這個丫頭,她方才居然敢羞辱於我,你快幫我報仇雪恥。”唐矩揉著翹臀,雙目淬毒,聲如饕餮。
楊越遙將唐矩拖至懷中,一手捂住那張叫嚷不休的嘴巴,不疾不徐道:“程姑娘,矩兒性情如此,切莫在意,不過幾句童言罷了。”
程月棠冷哼一聲,並不作答。
瞧著楊越遙護著唐矩的樣子,她不屑地勾起冷笑,他謀得大業之後,那麽多的兄弟同胞全部都他尋機賜死,唯有這個對他唯命是從的表弟唐矩,榮華頂天。
“兩位繼續欣賞梅花吧,恕不奉陪。”程月棠再多看他一眼都會嘔出來,拂袖而走。
楊越遙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求得程景況的合作,可那個老頭子隻會打太極敷衍了事,政事隻字不提,著實可恨。
但程景況手裏握著整個京城的防禦護衛,若想謀事,必須將他收入囊,屆時,還有太子將束手無策,而封地諸王遠水不能救近火,誰人能阻他。
楊越遙關注程家多時,心裏當然清楚眼前女子的身份,卻故作不知。
望著遠去的婀娜背影,臉上浮起一抹玩味之意,端得是胸有成竹。
百草枯催,疾風肆虐,萬竹搖枝,響起一片窸窸窣窣之聲。
隻見斑斑竹影之中,錦衣男孩蜷縮在地上,手心裏一片濕淋淋的冷汗,精致得麵目上蒼白若雪,嘴角血漬凝固,濃密的睫毛上沾滿白霜,讓人分不清眼睛裏是恐怖還是憤怒。
嗖嗖嗖的鞭響聲在靜謐的林子裏響起來,男孩壓抑而痛苦地呻吟聲接踵而來,粗大布滿倒刺的鞭子甩起來宛如北風呼嘯。
程夜朗淡藍色衣衫破碎成片,全身布滿了糜爛的傷痕,鮮血汩汩流下,在雪地上畫下刺目的紅圖。
“這臭小子嘴硬死了,居然連個求饒的字都不肯說,倒是有幾分血性。”
“沒有不會叫的狗,隻有不夠疼得傷。”其中一人惡毒地接道。
他扔下手中的粗鞭,抓起一根拳頭般大小的木棒掂了掂,便陰毒地朝那具瘦小的身子狠狠揮下去,棍棍悶響,毫不留情。
“隻要你肯求饒叫我一聲爺爺,我就停下來給你個痛快的死法。”那人毫不憐憫,反而快意不止。
劇痛傳遍程夜朗的四肢百骸,脊背上血肉模糊,散掉的黑發與血跡交織在一起,斑駁驚心。他卻緊緊地抿著雙唇,驕傲地不肯發出半分討饒聲。
男子見狀惱怒至極,一棍比一棍重,霎時,程夜朗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碎裂開來,隨即氣血狂湧,仰頭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
猙獰一笑,抬手在他臉上扇了幾下,吐口唾液:“臭小子,還以為你有多行呢,這麽不經收拾,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團夥裏其中一名棕衣人都不忍心地轉過臉去,老大可是言明了要將這個小子折磨致死,他也搞不懂為何要讓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受此折磨,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啊。
隻見銀光一閃,雪亮照人的利刃朝那羸弱的小肩膀狠狠紮了下去。
頃時,昏迷過去的程夜朗被活活疼醒,肩上的鮮血紅漬暈染了整件衣裳,他幹裂的唇瑟瑟顫抖,張口虛弱地喘息著。
大漢抬腳狠狠碾過他血流不止的肩膀,鄙夷地怒罵:“你他媽叫啊,我就不相信你撐得到幾時。”
言罷,一手執起木棍,瘋狂地朝他的雙腿敲過去。
碎裂的聲音清脆於耳,腳骨節節粉碎,饒是再硬氣的人也熬不住,而程夜朗不過是個年方過十的小小少年:“啊……”
“我有些看不過去了,直接給他一刀算了。”棕衣人刀劍出鞘,一刀落下,卻被另一位褐衣漢用刀擋住。
“反正他也跑不了,臨時前給我玩玩唄,小弟不喝酒不搶功就這一個癖好。”擋刀那人眼底裏大冒淫光。
其餘幾人都知道此人淫邪不堪,好色成心,最讓人鄙夷地是他愛到小倌樓裏與男人做那不齒的勾當。
褐衣人露出的眼睛,貪婪地在程夜朗身上巡視,片刻便將他拎起來掬在懷中。
“小公子,叫得我肝兒都酥了,哥哥馬上就讓你快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