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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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放於後院一處,暫且先擱置下來。
程月棠看著那纏繞於一處蛇身,耳邊都能聽那躁動不安所發出的嘶嘶聲,可臉上卻不曾有半點驚慌。
仿若剛才神情間的慌亂,隻不過是裝出來讓他人看的。
抬手指腹輕觸籠邊,那碧青色的頭顱便撞了過來,於鐵質的籠子上撞出一聲脆響。
“你們恐要好好在這擠上幾日了。”
翌日清晨,程月棠特意於尤芷華的院落門外走過,心中原還未曾篤定,像尤芷華這樣的人竟敢在院中養蛇,可見其神色中的慌張,程月棠不免斂眉輕笑。
到底還是低估了尤芷華,平日裏文文弱弱的人,行事作風才最為艱險。
“妹妹……”
程月棠聽見其叫喊,頓下步伐,轉頭在院外等著尤芷華出來。
“要妹妹等等你,一同用膳?”
“我隻是想問問你,昨夜可在府中聽見怪聲?”
程月棠詳裝訝異地抬眉,伸手急忙握住尤芷華腕口:“可是有賊人入了姐姐閨房,可丟什麽物件?或是被其所傷。”
一番話後,程月棠隱約見得尤芷華長籲了一聲,似在放鬆,不多時又斂上笑意。
“無事,興許今個一早醒來,分不清是夢是醒。”
“恐是昨夜姐姐入了夢魘,若不然我讓廚房煮一記安神茶給你送來,想必昨夜也未休息妥當,今早便稍作歇息會,你身體抱恙之事,我自也會同爹爹說明。”程月棠善解人意的輕拍著尤芷華的手背,隨即又時一聲輕歎,另一隻手順過其眼底:“這臉色難看的,連我都心疼了…飛霜還不快些叫人給你家主子備茶。”
“是,大小姐。”
尤芷華如今本就著急尋蛇去處,這大白日又不敢吹笛引蛇,生怕被府中下人瞧見一時恐要百口莫辯。
那料這一問,不止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被程月棠拖住了步伐。
“小蝶,芍藥還不先送尤小姐回屋歇息,這原本就素虛的身子骨,莫要再出什麽大礙。”
尤芷華急忙反握住程月棠的笑,淺笑著搖頭。
“不必麻煩,現在躺下,恐也睡不安穩,我一人在府中先走走,若真是疲的厲害,再回屋歇息也不遲。”
程月棠故作擔心,眼神間透露出些許為難之色,欲言又止後,便隻是輕輕一句好好歇息,這才帶著婢女從尤芷華的院落前離開。
她感覺得到尤芷華的著急,生怕常春藤中的毒蛇四處亂竄,傷人性命。
程月棠心知,這毒蛇應該是近些時日流入府中,看尤芷華的模樣,也不像是常年飼養那群毒物,所以現在才會開始擔心自己控製不住局麵,甚至因為毒蛇之災,在府中掀起軒然大波。
程月棠步伐一頓,有意朝著身後看去一眼,視線中尤芷華神色呆滯,互相摩擦的雙手,將內心的慌張顯露的無處遁尋,她低下頭,微揚著唇角,勾勒起一抹冷笑。
現如今那些蛇她並不打算太快放出,畢竟不能硬奪尤芷華的性命,就應當現將她心中的防線擊潰。
而且程月棠因此事,更懷疑尤芷華從當初進府之時便目的不純。
嗬,好深的算計。
甚至這些送來的毒蛇,就是有人在暗處於她接洽留下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挑撥程月棠與程景況的父女之間的關係,讓二人至少產生一段時間的隔閡。
尤芷華站在院落外,緊咬著下唇,看那模樣大概心中慌張,又不止該如何處理眼下之事。
“小姐,安神湯來了,快趁熱喝下,好好進屋歇息。”飛霜端著木盤於尤芷華跟前半跪。
尤芷華看了一眼那碗中的湯水,抬起便往飛霜胸前潑去,滾燙的滋味在飛霜的胸口炸裂開來,疼痛感下,飛霜的手那還握的住木盤,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木盤砸落在了尤芷華的腳邊。
她緊張的咽了口吐沫,就連燙傷的地方都沒敢去碰,伸手急忙去拾,不料尤芷華去狠狠將她的手踩在了地上。
“飛霜,你是我尤芷華的丫鬟,還是她程月棠的?!她讓你幹什麽你就乖乖聽話?!”尤芷華腳下加重了力度:“你心中可還有我這個主子的半點地位!你若是想回她那處去,隻管說出來給我聽,莫要在背地裏讓我發現你暗戳戳地做了什麽對不住我的事!”
“奴婢不敢……小姐饒命啊……”
飛霜疼得眼眶裏蓄滿了淚,卻緊咬著下唇,不敢叫得太大聲,免得再遭尤芷華毒打。
尤芷華又怎可能憐香惜玉,看著飛霜的隱忍的模樣,本來就因為毒蛇一事鬱結難疏,現在更是把心裏所有的脾氣發在了一個下人的身上。
“不敢?你哪裏不敢?我看你是要造反!”
“小姐……小姐你誤會了……”
飛霜鬆開口,抑製不住喉嚨中發出一聲輕哼,淚水不斷的往下落,朝著尤芷華的連連叩首。
“以後飛霜就隻聽主子你一個人的話,主子就饒了我這一會,飛霜以後再也不敢再犯了!”
尤芷華冷笑著鬆開腳,傾下身子看著那張梨花帶淚的臉:“今日我教訓你的事情,會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
“奴婢不敢……尤小姐本就教訓的是!”飛霜嚇得急忙往自己臉上落巴掌,嘴裏跟中了魔障一般,句句稱尤芷華打得好,教訓的好。
這些日子早已在尤芷華身邊活的生不如死。
飛霜原先以為尤芷華會是這秦國公府最好伺候的人,沒想到真在尤芷華院落裏待下。
才明白這裏恐就是那十八層地獄,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行了,幫我四處看看,這府中可有異樣。”
“小姐要讓奴婢找什麽?”
尤芷華目光掃了一眼那邊的常春藤。
“前兩日我似聽見有蛇的聲音,就在常春藤四周,嚇得我沒有一日睡的安神,你給我進去瞧瞧,那裏麵是不是真有蛇棲息?”
飛霜嚇得臉色發白,看著那生長茂密的常春藤,就如同招手讓人送死的死亡洞窟。
而尤芷華其實也沒有細瞧過常春藤附近,不過平常稍稍細看,就能見到那些蛇的身影,放幾隻老鼠也很快被吞食,今日不止常春藤沒有發出什麽聲響,那小老鼠一溜煙跑了,都沒一條常春藤裏的蛇露麵。
她不敢鑽進常春藤裏去看,隻能把最危險的事情推給飛霜來做。
也想好,若是飛霜不慎被常春藤裏僅存的毒蛇咬死,尤芷華就能光明正大的說出府中有毒蛇出沒,讓府中人花費心思的去尋。
也總好過她尤芷華以一人之力,大海撈針要強。
“小姐,要不然我幫你交給家丁來用棍子敲打一下藤蔓?”飛霜嚇得身體瑟瑟發抖。
“我讓你去看,你就給我去看!現如今到底誰是主子?我做事還許你一個下人來教。”
“是……”
飛霜含著淚,哆哆嗦嗦的朝著常春藤走去。
自從跟了尤芷華的那一天,那一日不是過的生不如死,飛霜咬咬牙,心道:若喪了性命,也是種解脫。
便閉著眼睛撥開了常春藤往裏探去,除了老鼠的骨頭,還有碎裂的雞蛋殼之外,平靜的如同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飛霜咽了口吐沫:“小姐,這裏麵什麽都沒有。”
“怎麽可能!你再好好找找!”
飛霜用手輕拍了兩下常春藤,樹葉相碰,發出‘刷拉拉’的響聲。
沒有蛇蹤的常春藤便,飛霜心裏那塊石頭落了下去,一路拍打著藤蔓直到底端,不曾聽見嘶嘶聲,也不曾驚出蛇蹤來。
尤芷華低下頭,神色間竟有些茫然:“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嘖,為何這連一條也未曾留下。”
她想著心頓時涼了大半。
*
早膳用過後,程月棠便坐在庭院中一人對弈。
芍藥在一旁服侍著,小蝶卻被程月棠支去廚房拿糕點。
對府中有蛇一事,除了做賊心虛的尤芷華和已經安排好一切的程月棠,也就隻剩下那天跟尤芷華一起去酒家的芍藥了。
“小姐,今日以奴婢覺得,尤小姐的神色不對啊……”
程月棠落下一顆黑子,吃了小半盤白子,圓潤的指尖輕撫在白子上,將其一粒粒拾入棋簍。
“興許是姐姐,對蛇災一事也有所耳聞吧……”程月棠抿唇一笑:“又或者,心中有他事牽絆也難說。”
“小姐說的是。”
程月棠原本以為尤芷華是個能掩飾極佳的人。
今日看來,才發覺,原是自己對尤芷華太過高估。
原本此事蛇不見,更應該保持鎮定,可看尤芷華的狀態,卻早已慌亂之下,自亂了陣腳。
倒還真迎了那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良言。
“你去看看小蝶快將糕點哪來了嗎?”
芍藥點頭離開,程月棠站起身來,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拾入棋簍,淺笑著合上雙眼。
心道:看來此次的先發製人,果然有用。
不過對於程月棠而言,如今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開端罷了,之後的事情,她恐還要同尤芷華慢慢玩。
皆時程月棠的腦海裏浮現出那一籠相交相纏的一起的蛇,指尖夾著最後一枚還未放入竹簍裏的黑子,輕笑,有些東西既然花了力氣,那也定不能讓所做的一切變為無用功。
“小姐,糕點來了,還有上好的花茶。”
程月棠放下最後一枚棋子,轉過身看向小蝶,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