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你又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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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走後,楊季修示意程月棠請坐,而後倒上一泡熱茶,緩緩道,“校場已經選定,就在六王爺府內。他跟我差不多,都是個閑王,在朝中無權無勢,你看如何?”
程月棠杏眼含笑,“楊兄何以如此著急此事?”
楊季修飲下熱茶隨口道,“皇兄已然應允,那我自然要盡快著手才是。”
程月棠見其並不表露心跡,略感失望,但失望什麽,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見狀,隻得道,“原來如此。”
兩人心中各懷心思,一時無話。
良久,程月棠率先打破了僵局,“除夕之夜之事,楊兄可曾查到什麽蛛絲馬跡?”
楊季修聞言搖頭,“不曾。”
“那楊兄可知道刺客身上有信箋一事?”程月棠看著楊季修,清眸之中略帶詢問。
誰知楊季修竟點了點頭,“知道。”
“你知道?”程月棠問到。
“知道。怎麽?難道我不該知道嗎?”楊季修斜長的鳳眼微眯,語氣之中帶有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程月棠恍然搖頭,蒙旭既然能告訴自己,那自然也能告訴楊季修。
“楊兄以為那些刺客潛入宮中究竟為何?”程月棠心中稍定,當即問到。
對於這一點,楊季修也曾想過,隻是思遍自己今生往事,也未曾想起在何處得罪過誰,不由得甚感疑惑。
若說是因為黨爭,太子如今勢大,雖常與皇帝爭論,但群臣擁戴,聲望俱佳。他沒道理來對付自己這麽一個無權無勢的閑王。
可若說是其他皇子,自己在京中又並沒有明確支持過太子,這些皇子親王們也犯不著為了對付自己這麽一個閑王而鋌而走險。
思慮至此,楊季修將目光轉向了程月棠。她上次說燕無聲曾跟蹤那些暗影探聽到一絲半縷的風聲,她應該知道。
程月棠見楊季修目光灼灼看著自己,當即笑道,“楊兄以為的知道其中實情?”
楊季修聞言疑惑道,“你也不知?”
“我當然不知道。”程月棠聞言搖頭,頓了頓,“不過,我還是有一些猜測。”
“什麽猜測?”
“此人能在京中豢養如此死士,必不是普通江湖人。昨夜我也曾與蒙旭討論過,他隱隱覺得這些死士弄此一出,不像是專門對付他的,倒像是有意陷害楊兄。你覺得呢?”
程月棠泯下一小口熱茶,微張小嘴呼出一口熱氣。
聞言,楊季修眉頭緊皺。
聽程月棠如此一說,他自己也漸漸明白了過來。若是專門對付蒙旭的話,那他們大可不必如此愚蠢的帶著自己的印鑒信函潛入皇宮。但如果是為了陷害自己,那他們這麽做倒合情合理。
在宮中刺殺一兩個人,“失手”留下一封帶有自己印鑒的親筆書函。以老皇帝那多疑的性格,必是不會給自己任何辯解的機會。
那到時……
想到此處,楊季修抬眼看向程月棠,他越發覺得看不透眼前之人。程月棠年齡不過十五六歲,比自己還小,但此女之心智卻是天下無雙。
“這也隻是推測。不過我覺得此人一擊不中,定會有下一擊,楊兄可要好生防範。”
程月棠知道楊季修心中所疑,也不點破,畢竟總不能名言告訴他自己前世經曆吧。
楊季修聞言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既然是專門衝著我來的,又能拿到我的親筆書函,想來也不是什麽無關緊要之人。”
兩人聊了半晌,時至中午才散去。
而後幾天,程月棠一邊加緊聯係燕無聲布置的訓練,一邊命燕無聲時刻監視府邸周圍。
待到二月初春,京城積雪漸散,萬物都從雪堆裏冒出了頭。楊柳發新枝,海棠吐春蕾,就連秦國公府前的兩株玉蘭也慢條斯理的染上了一絲春意。
尤芷華因為去年蛇毒一事仍舊被禁足在西苑,程月棠此事沒空理她,暫由她去了。衛雨綸雖懷上了程景況的孩子,但仍舊沒能從程月棠和程夜朗兩姐弟手中奪得程景況的寵信。
這時間,六王爺府中熱鬧了起來。楊季修在其府中的校場教京城女眷騎馬一事人盡皆知,朝中上下各府大員的女眷爭相前來。
這些婦道人家一是常年悶在府中,無所事事早已厭煩。二是此事老皇帝親口應允,他們的丈夫或者父親也無從阻攔,便都來了。
六王爺楊季重平日裏除了聽曲兒看戲便再無其他,此番得皇帝隆恩在其府中教授騎馬,他自然是歡喜得不得了。
隻是楊季重今年不過剛剛二十出頭,待人遇事尚不成熟,畢竟他沒有楊季修那般心誌。於是便苦了王妃謝明珠,這裏裏外外她都得照顧著。
前來學騎馬的都是朝中要員府內的女眷,一個應付不周,落下的,可不是六王爺名聲受損的問題。
程月棠將這些看在眼裏,心中隱隱替謝明珠感到憤然。隻是轉念一想,自己前世所作之所為,與謝王妃又有何區別呢?
嗬,既然再活一世,那便掀了前世!
雖說前來六王爺府中的人很多,但楊季修也很有辦法,他從蒙旭那借來了幾名副統領,又從巡防營調來了百匹良駒,分上中下三個時間段訓練。
如此一來每個時間段來訓練的人便便大大減少了,楊季修趁著這時間,一邊在校場巡視,一邊尋找合適的機會。
隻是讓楊季修有些意外的是,程月棠學起騎馬來簡直如同男兒一般,天賦極高。隻半個月,便已自己能駕馬出行。一個月,已然能駕馬飛奔。
殊不知程月棠前世所受之苦乃是這小小的學習騎馬可比。如同燕無聲的訓練一般,學習輕功和練習騎馬,所受之苦不過是些筋骨之痛,皮肉之苦。但前世之中,那如同剜心扒皮之恨卻如附骨之蟲一般在程月棠的內心深處啃噬,一點一點的將她的意誌消磨殆盡。
這些不是楊季修所能想像的,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但程月棠親身經曆,其中感受,可想而知。
這一日,程月棠從王府出來後,正準備帶著芍藥回府,卻不想被蒙旭手下的人叫住了。
“李青?你怎麽來了?”
程月棠自小與蒙旭相識,自然認得他的手下。
李青恭敬施禮,“程小姐,大統領請您過府一敘。”
程月棠聞言點頭,跟著李青急急往蒙府趕去。
她知道,蒙旭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定然跟去年除夕之夜裏發生的刺客一案有關,當即打了精神。
來到蒙府,還未坐定,程月棠便開口問到,“蒙大哥,可是查到了什麽?”
蒙旭聞言失笑,“你這妮子,做事總這麽火急火燎。”
程月棠聞言莞爾,當即賠笑道,“蒙大哥,小棠自小便是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日陛下召太子進宮,命太子明日到六王爺府上巡視齊王教授騎馬一事。”蒙旭示意程月棠坐下。
程月棠聞言一愣,道,“太子明日會到六王爺府上去?”
“太子妃也會去。”蒙旭點頭,接著道,“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有沒有用,所以找你來商量一下。”
但根據前世記憶,程月棠隻知除夕之案會對齊王和蒙旭造成影響,之後便再無其他。隻是今世之時,因為自己的提前預警,除夕之案並未如前世一般,所以之後的事定然也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她料想除夕之案肯定還有後手,但至於是怎麽個後手她卻不知。此時聽到蒙旭說起太子巡視,她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
太子妃本也想前來六王爺府中學習騎馬,奈何皇帝不允,所以一直耿耿於懷。此次若是太子帶著太子妃一起前來,那太子妃說不定就會現場學一學,到時候出點意外,楊季修罪責難逃!
想到這裏,程月棠匆匆告辭,帶著芍藥急往齊王府跑去。
楊季修本在書房思付該如何寫這有關出獵事宜的奏章,聽聞程月棠前來,急忙出門迎接。
“何事?”楊季修本就是極聰明的人,見程月棠如此時候趕來,定然有事,於是直言問到。
程月棠看了一眼四周,示意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楊季修抬手將程月棠請進了書房。
“明日?”聽得程月棠帶來的消息,楊季修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程月棠點了點頭,“太子妃本早就想來,但老皇帝什麽性格你應該知道。此次太子攜太子妃前來,她一定忍不住也想去試試,到時候出點亂子,你覺得會怎麽樣?”
楊季修聞言一怔,道,“太子妃受點傷倒也罷了,如果馬兒受驚傷了太子,那我楊季修可能再無青天白日可見。”
程月棠接著道,“明日各府王爺與各府皇子都會前來,眾口一詞是你護衛不當,就算你是皇帝的親兄弟怕也隻能認罪認罰了。”
想到此種結果,楊季修當然明白了明日之事非同小可,如果不是程月棠想到其中關節,隻怕明日的太陽將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的太陽。
“程小姐,你可知今晚你又救了我一命。”楊季修神色倦怠,語氣之中似有厭倦之情。
程月棠聞聲自然知道楊季修的心情,在這魚龍混雜的京城,要想某得半席落腳之地談何容易,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前世之中,所受之經曆比比皆是。楊季修感到厭倦實屬正常,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楊越遙一般有著蛇毒心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