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天子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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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謝王妃臉上漸漸浮現一抹驚色,她想到齊王奉了皇命在越王府中任教,而今出了這樣的事,老皇帝不知倒還罷了,若是知曉不得拆了這王府?
太子妃看出謝王妃心中所想,淡淡道,“出事之地乃是城郊,皇上就算得知此事怕也怪罪不到越王府頭上,你大可放心。”
謝王妃聞言,心中稍定。
這時,程月棠冷眉微皺,一雙杏眼灼然有神,“我倒是很好奇這齊王為何見瘋馬撞來還要迎上去。”
聞言,太子妃麵色一頓,媚眼輕挑看向程月棠,“程小姐以為為何?”
對於太子妃來說,太子無事,那便是萬幸,其他何人何事與她並無太大幹係。更別說這齊王平日裏我行我素沒有半點皇室之氣,不得人待見,隻是個在京賦閑的閑王。
他受了點傷與太子妃又何關係?不過是幾句話的事而已。
但程月棠的身份不同齊王,既然她提到此事,太子妃自然也不好不理不睬,隻好順著問了一句。
謝王妃當然也知太子妃心中所想,但太子如今勢大,越王雖為皇親,又是太子叔輩,但他與齊王又有何區別呢?今日換做越王受如此重傷,謝王妃隻怕是肝腸寸斷也不見得太子妃會多置一詞。
“以齊王的身手,要躲開這瘋馬來襲,我想應當沒什麽問題。但如果齊王躲開了,那馬背上的太子該如何是好?太子妃,太子身手如何?”
程月棠雙眸清澈,宛若星月,直看得太子妃心中發毛。
太子駕下馬兒發瘋,那馬背上的太子首當其衝必受牽連,一個應付不當落馬摔下必是損筋傷骨。
程月棠如此之問,就是要告訴太子妃,太子身手如果隻是一般,那落馬受傷必是注定。
“程小姐的意思是?”
太子妃聞言似明白了一點,當即臉色一變。
程月棠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太子也說了,那馬是西域剛剛進貢而來,太仆寺有未訓練還未可知,所以烈馬孤傲也是正常。馬兒不受太子駕馭突然發狂,齊王若是躲開,那太子必然落馬,到時候口吐鮮血的您覺得是太子呢還是齊王?”
此言一出,太子妃全明白了。
這烈馬是西域進貢而來,太子自己要求試馬,他如果落馬摔傷能責怪誰?齊王在麵對瘋馬來襲,不僅沒有躲開,反而迎了上去降服了此馬,太子躲過一劫,他最應該感謝的難道不該是齊王嗎?
想到這裏,太子妃隻覺臉皮滾燙,如脂肌膚瞬間便變得通紅。
剛才她還對齊王的傷勢漠不關心,但此時聽聞程月棠分析,頓覺得羞愧難當。
齊王這傷,可是為保太子所受!老皇帝一旦追查起來,太子必然逃脫不了幹係。
太子妃急忙起身,“咱們快去看看。”
齊王被瘋馬踢傷,太子慌忙將人送到城中最近的醫館,大夫診斷言道傷了肺腑,非十天半個月不可起身。
聞言,越王大怒,直罵庸醫,連連派人進宮麵聖,請陛下賜禦醫診治,又將齊王抬回齊王府。
老皇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急帶侍從趕到齊王府。
程月棠和老皇帝先後腳到齊王府,隻是老皇帝向來不喜繁文縟節,進府之後也不待眾人行禮便跑到了齊王床前。
齊王是老皇帝最放心的一個弟弟,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不然憑著齊王在京城中的諸多傳聞,老皇帝即便不將其逐出京城也不會就此放任。但老皇帝並沒有,反而在今年還把春獵之訓交給了齊王。由此可見老皇帝對齊王的信任。
隻是齊王這個人向來都是我行我素,老皇帝安排什麽他就做什麽,絲毫不懂變通。但也正是這一點,才讓老皇帝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他心中清楚,齊王是肯定不會提出讓太子試馬的。
由此,誰提出試馬一事的,誰就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
齊王雖然身手了得,但馬兒發狂這淩空一腳可不是血肉之軀能擋住的,即便齊王已經避開了心肺之處,但這一腳力度實在太大,當即被踢斷了兩根肋骨,讓他口吐鮮血。
在城中醫館,大夫已經給他接上了肋骨,但這胸腔之內的內傷,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痊愈的。此時回到府中,服用了幾粒活血丸才稍稍平複腹中氣血翻騰。
“王禦醫!”
皇帝見齊王氣色委靡,暫且壓製住了心中怒火,張口喊到帶來的禦醫。
王禦醫急忙上前為齊王診脈,良久才收手回稟道,“陛下,齊王肋骨已經接好,並無大礙。隻是這內傷嚴重,傷了肺腑,隻怕這個月之內是不能動彈了。”
王禦醫太祖年間便在宮中伺候,身份地位手段資曆都不是普通禦醫可比。老皇帝心中雖有些怒氣,但他似乎沒放在心傷,仍是直言不諱。
皇帝重重呼出一口氣,拂手讓王禦醫退下,而後對著齊王輕聲道,“老七,你安心養傷,其他事交給朕來處理。”
此時房中,楊越遙,楊季重,太子,都還未退去,聽得皇帝此言,幾人心中莫不一陣打鼓。
楊季重倒還好,畢竟此事與自己毫無關聯。馬是從太仆寺征調而來,騎馬的又是太子,受傷的是齊王。自己最多也就被老皇帝責備幾句。
但太子此刻心中卻是極為難受和恐慌。
齊王是他皇叔,暫不論自己這算不算以下犯上,畢竟自己是太子,位列東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單說齊王為救自己擋住瘋馬這一下,就足以讓他心驚。
斷了兩條肋骨,看上去似乎算是小傷。但太子自己也知道,這瘋馬力道若再大一點,這斷了的兩條肋骨怕是就會刺進齊王胸膛,那到時候齊王...
父皇對這個小叔叔的愛護他也是看得見的,即使自己是太子,但父皇若是發怒,隻怕這天底下還沒有不怕的。
比起太子,此時心中最為平靜的,恐怕就是一直站在遠處臉上滿是憂慮和驚慌的楊越遙了。
今日這個計劃,可謂執行得非常圓滿,既重創了齊王,又將太子牽涉其中。父皇再怎麽查,恐怕太子也難辭其咎。
“皇兄...你且...附耳過來。”
這時,躺在床上的齊王忽的小聲說到。但即便是聲若蚊蠅,也讓他痛苦不堪。俊美的臉龐放佛被撕裂一般猙獰,兩蹙星眉緊緊扭曲。
老皇帝見狀急忙附身。
不多時,老皇帝起身出門,齊王在他耳邊說了什麽,除了他自己,房中其他人一個也沒聽見。
隻是老皇帝聽完齊王之言後,臉色似乎好轉許多,不複剛才盛怒。
來到大廳,程月棠等人急忙跪拜。
“都起來吧。”
皇帝端坐堂上,利眼掃過堂下,瞅見程月棠,當即皺眉問到,“你可是秦國公府的程月棠?”
程月棠聞聲跪下,“小女正是。”
楊越遙見父皇點名程月棠,嘴角不由得輕輕上翹,似乎把程月棠當成了禁臠,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
“多年未見,你都長這般大了。前幾日我還和你爹程尚書提及你,說要給你許門親事。”
皇帝看見程月棠容姿天成,端得是一花刹開百花殺,比盡人間春色,心中不由得對其徒增幾分好感。
“小女何德何能能勞陛下金口許親。今日齊王之事,小女雖不在現場,但事後聽到前來報信的奴仆講訴,也覺心驚肉跳。敢問陛下,齊王的傷可要緊麽?”
程月棠當然不想老皇帝在自己的親事上指手畫腳,急忙扯開了話題。
皇帝故意不提此事就是怕自己一旦動怒便無可挽回,但哪知程月棠三言兩語便回到此事之上。
“太子,寧王,越王!”
皇帝自然不能那程月棠怎麽樣,她一個弱女子所說也是人之常情,今日之事若那瘋馬腳力再大半分,恐怕齊王就一命嗚呼了。說到底,此事還是這三人的責任。
太子,楊越遙,楊季重聞聲跪下。
“今日是誰提出的城郊試馬?!”
老皇帝就是這個急躁性格,剛才有意舒緩心情不成,反被程月棠激起心中怒火。
聞言,太子顫聲應到,“父皇,是兒臣提出的試馬。”
“你?”
“回父皇,正是兒臣。”
今日試馬一事,太子雖暗中請示過楊季修,但說到底,還是自己有心試馬使然。
“那你可知罪?”
“兒臣知罪。兒臣馭馬不周,致小叔重傷,還請父皇責罰。”
太子態度誠懇,竟要一力承擔今日之事,似沒有半點推脫之心。
但太子話音剛落,太子妃就哭喊著跪了下來,“父皇,太子雖是有心試馬,但烈馬孤傲也是常事,而且事出突然,太子反應不及才傷了小叔。父皇,您明鑒啊!”
天子降怒,該何等雷霆,太子妃不用想也知道。太子沒有推卸責任,那雷霆之怒降下,太子還能完好無缺麽?她可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看著。
“哼,烈馬孤傲?如果不是他要趁威風,那烈馬好端端的關在馬廄裏吃草會傷著齊王嗎?你還有臉替他說情?太子如此莽撞行事,你身為太子妃竟未加阻攔,還為他的過失說情?”
老皇帝氣煞已極,若不是府中此時人多嘴雜,他非得當堂把太子捏在手裏給他兩耳光。
太子妃聞言隻是大哭,她知道此時如果再多說,那恐怕太子立時便會被罰。
“皇上,小女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程月棠忽的磕頭請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