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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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棠瞄了瞄老皇帝臉上的陰晴不定,心中已有計較,麵不改色直言道,“陛下,寧王所言非虛。隻是民女還有一事不明。”
老皇帝也漸漸明白此案當不是明麵上這般簡單,聞言問到,“何事?”
程月棠緩緩道,“金州之內,雖說晏楚晏大將軍也有嫌疑,但金州府尹馬溫湘卻沒有。晏將軍可是對此事充耳不聞,但東涼太子遇害一事何等重大,為何馬府尹到現在也沒消息傳來?”
程月棠若是不說,眾人倒還忘了。距離老皇帝得聞此事已近十日,但馬溫湘卻一點消息也沒傳來,這不得不讓人生疑。
老皇帝聞言眉頭緊皺,“此事朕已經下旨金州,相信不日便有回報。”
太子也點頭道,“金州遠在南境,即使是八百裏加急恐怕也需要些時日。”
不料程月棠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金州雖在南境,但八百裏加急,一路直上官道。民女回京乘坐馬車也才花費八日不到,我想,這消息今日便是該到了。”
眾人不解程月棠所言何意,均是麵上疑惑的看著她。
楊越遙心中暗想,莫非金州有變?
“嗯,算時日,今日也該當到了。”
老皇帝神色忽的緩和,語氣也隨之平和,並不像開始那般盛怒雷霆。
楊越遙難忍心中猜疑,轉身問到,“程小姐,難不成馬府尹的奏本能為你證明清白?”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醒悟,原來程月棠如此這般拖延卻是在等馬溫湘的奏本。隻是不知這馬溫湘卻是為何一直沒有將此事上奏,此乃關乎國家名譽臉麵之事,他竟敢拖延!
老皇帝接過話頭,也問到,“馬溫湘如何上奏自有他的考量,你提起此事卻是為何?”
程月棠雙眉微挑,明眸之中閃過一抹異樣光彩,仿若撥雲見天,雲開霧散。隻聽她道,“金州府尹還未將東涼太子遇害一事上奏,陛下又何以斷定死在金州的一定是東涼太子?”
聞言,老皇帝怒目而視,沉聲問到,“難不成死在金州的不是東涼太子常青山?”
老皇帝語畢,楊越遙心中卷起滔天巨浪,倘若那死在金州城內之人當真不是程月棠……
程月棠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楊越遙,見他臉色微變,心中不由連連冷笑,聽到老皇帝問話,不慌不忙的答道,“陛下,現在斷言為時尚早,我想那馬府尹的奏本一會兒就該到了。陛下何不看了奏本之後再來審問民女?”
老皇帝知道這馬溫湘的奏本必定另有玄機,當即忍住心中震怒點了點頭,“你們先起來吧。”
程月棠聞言叩謝之後扶著程景況站到了一邊。
程景況趁著程月棠扶自己的時候在其耳邊輕聲問到,“可有把握?”
程月棠對著程景況微微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不多時,殿外侍監進來奏報,說賀州六百裏加急,正在殿外候旨。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敢情這等來的竟是賀州加急。
老皇帝卻是率先轉醒,“快,快,快讓他進來。”
侍監出去之後,一個身穿斥候服飾的士兵從殿外匆匆進來。
見到老皇帝,斥候急急下跪磕頭,隨後將一本塘報交到了老皇帝身旁的王總管手中。
老皇帝接過塘報,展開一看,卻不由得笑逐顏開,連呼幾個“好”字。
太子身在近旁,躬身問到,“父皇,可是烏蘇捷報?”
老皇帝聞言點頭,臉上滿是欣喜之色,“對對對,何守業帶領宋明大軍連破卡哈爾三道防線,此時已逼近西境王都,不日便可破城。”
堂下眾人聞言紛紛賀道,“恭喜陛下,吾皇聖德。”
老皇帝本在為今日之事所惱,卻不料烏蘇戰事竟傳來如此捷報,當即讓他一時之間難以自禁,連連大笑。
“都起來吧,此事乃我宋明軍民上下一心所功,當與百姓同慶。來人呐,傳旨下去,待何守業和齊王凱旋班師,朕要在城外設宴三日,犒勞全體軍士。”
老皇帝許多年沒有這般因為戰事捷報而興不自已,此時竟要在京城之中設宴三日,犒勞軍士。
聞言,程景況急忙請奏,“陛下,蕩賊寇,掃叛逆,保家衛國,乃是軍人之天職。此次烏蘇大捷理應慶賀,但萬不可如此鋪張。”
老皇帝不解程景況的意思,問到,“設宴三日也算鋪張?”
程景況連連點頭,道,“十萬大軍連宴三日,此等花費隻怕不是個小數,倒不如多給軍士們一些賞賜,讓他們自己去玩樂玩樂。”
眾人聞言都是微微點頭,在城外設宴,既耗錢,有耗力。且如此恩賜隻怕太重,容易引得其他未曾參與此戰的軍士不滿。
老皇帝聞言,略一思索道,“那便如此吧,十萬大軍每人多發兩月軍餉,這不為過吧?”
程景況聽罷,急忙跪下謝恩,“謝陛下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明多年未經戰事,老皇帝自己都忘了這十萬大軍是個什麽概念,更別說多發兩月軍餉意味著什麽。但見程景況如此跪謝,也知此等恩賜並不為過。當即抬手讓程景況平身。
程景況起身之後,老皇帝想了想,道,“兵士們賜些軍餉即可,但這何守業與齊王,朕一定要好好獎賞二人。”
隻是話未落音,殿外又傳來金州八百裏急報。
老皇帝高興勁還沒過去,聞聽金州急報,當即笑著道,“呈上來吧。”
眾人都知道,此乃馬溫湘奏本,今日最為要緊的奏本終究是到了。
楊越遙陰寒雙眸盯著王總管手中的奏本,他不知道程月棠何以有恃無恐,難道這奏本裏所訴之事與自己得知的不一樣嗎?
倒是太子顯得異常平靜,沒有任何言語.
老皇帝接過奏本,展開看了一陣,而後抬頭看了一眼楊越遙,順手便將奏本扔了過去。
“父皇!”
楊越遙惶恐跪倒,臉上滿是不解之意。
老皇帝聞言,厲聲道,“你自己看看!”
楊越遙急忙將奏本撿了起來,一看之下竟露出驚慌之色。
眾人見狀,均是好奇。
這時,老皇帝盯著驚慌失措的楊越遙,喝道,“在金州被害的那人是東涼太子常青山嗎?隻怕他現在早已回到了東涼!”
楊越遙心中已是極恐,那馬溫湘的奏本之上直言接到皇帝聖旨,甚為驚詫,客棧遇害之人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客,讓皇帝毋須擔心。
楊越遙得到的消息明明是東涼太子常青山,怎麽會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而在金州被害之人不是東涼太子,那程月棠謀害他一事也就無從談起了。這件事瞬間變成了有人想陷害程月棠,構陷程府。
老皇帝自然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見楊越遙隻愣愣盯著手中奏本,也知道他無話可說。氣急之下,拿起桌案上的奏本就要砸下,但卻被太子攔下了。
“父皇,七弟一時不察,誤信謠言,有小過,但無大錯。”
太子跪在一旁為寧王請言到。
程月棠見馬溫湘奏本已到,此事終是落下帷幕,聞言也急急拜到,“陛下,想必王爺也是擔心此事會引起宋明與東涼之間的戰火,所以才會如此著急。”
老皇帝如何不明白程月棠話裏有話,但此時人多嘴雜,他自是不便明言。
聞言,老皇帝將手中奏本狠狠仍在了楊越遙麵前,而後冷眼瞧著楊越遙道,“寧王誤信謠言,構陷忠良,險些釀成大禍,敕令禁足王府,罰奉一年,若無禦旨,不得出府!”
太子城郊試馬一事,齊王重傷,而太子和寧王不過禁足三月。如今金州命案一事,程月棠不過是被誤會了兩句,想來楊越遙也不會被怎麽樣。
隻是程月棠知道,此事之後,老皇帝隻怕不會在像以前那般寵信楊越遙。老皇帝也是聰明人,他如何不知道楊越遙是在拿自己當槍使?
楊越遙一臉慘淡的被老皇帝踢出了大殿,臨走時一雙充滿了怨毒之色的陰寒眸子狠狠的剜了程月棠一眼。
程月棠裝作沒看見,並沒理會。
老皇帝看向程月棠,疑惑道,“今日之事,朕也有一事不明。”
程月棠星眸閃光,反問道,“陛下可是指民女為何要到最後才指出馬溫湘奏本一事嗎?”
老皇帝見程月棠反應極快,思慮清晰,端的聰明絕頂,不由露出欣慰之色,“正是。既然你去過金州,理應知道死在金州城內的並非東涼太子,可是你為何要到最後才道出?”
眾人聞言都將目光轉向了程月棠。
程月棠抬眼答道,“回陛下,民女雖知此事乃有人故意陷害於我,但民女既沒做過,自是無恐。隻是民女也想看看這個向寧王殿下誣陷於我之人到底有多少能耐,能將寧王殿下騙得何等地步。”
程月棠此言說得甚為鏗鏘,絲毫沒有半分膽怯之意,倒像是有意要與誣陷之人鬥上一鬥。
饒是老皇帝天下為尊,也不禁對程月棠肅然,他萬沒想到程月棠不僅麗姿天成,萬中無一。而且她還竟如此有氣魄,智計無雙。
想到這裏,老皇帝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此女決計不可讓外人娶了去。
“好一個既沒做過,自是無恐。今日在這殿上,朕可是大開眼界,萬沒想到我宋明之中竟還有如此智計高絕之人,實乃程氏之福,我宋明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