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我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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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之事總算了解,眾人沒想到的是程月棠竟從一開始就在與寧王演戲,而連帶老皇帝在內,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程月棠之名,今後在這京城之中隻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老皇帝為表歉意,好生賞賜了程月棠一番,這才放她回去。但其心裏,卻是一直在琢磨,自己膝下的幾個皇子之中到底讓誰去將程月棠娶回去。
    楊越遙自是不可能了,就算他自己可以厚著臉皮去向程月棠示好,但老皇帝這張臉可是精貴得很。
    太子倒是可以,但似乎他對程月棠並無那番意思,強他所難,太子必定不允。
    除此之外,唐王,豐王都不堪大用,即使娶了程月棠隻怕也是暴遣天物。
    想到這裏,老皇帝不禁暗自歎息,這滿家皇子中竟沒有一個合適。
    這時,老皇帝突的想到了齊王。
    此次齊王隨軍掃蕩烏蘇叛軍,本就有厚賞,而他與程月棠似乎認識,若是能讓他去,隻怕再合適不過。
    老皇帝心中已有打算,不由將今日不快統統拋諸腦後。
    程月棠與程景況回到府中,程景況看著女兒今日表現,心中極為震驚。他也萬萬沒想到一向野性慣了的女兒今日在麵對皇帝親審之下居然還能如此鎮定,絲毫沒有亂了方寸,更沒有讓堂堂秦國公府丟臉。
    “囡囡啊,時局多變,以後行事,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程景況雖是驚歎於程月棠今日表現,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擔心。
    程月棠知道父親何意,聞言了然笑道,“爹爹,囡囡知道。您放心,囡囡長大了,知道分寸。”
    她話雖如此,但程景況卻仍是不放心,“以後少出京了,免得又讓奸佞有可趁之機。”
    程月棠聞言點頭,“知道啦爹爹,囡囡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你這丫頭,嫌為父囉嗦是吧?那齊王還未回京,我不多說兩句,誰來……”
    程景況正說得有勁,卻不料程月棠一把將自己嘴巴給捂上了,嬌嗔道,“爹!”
    程景況自知女兒害羞,當即暢快笑了起來。
    程月棠不與父親多言,回房換了身衣服之後,便帶著芍藥趕往長公主府。
    隻是來到長公主府門前,唐英並未出來相迎,反倒是唐矩迎了出來。
    “月棠姐,你怎麽來了?”
    唐矩以為程月棠還在金州,沒想到她居然回來了。
    金州命案,楊越遙本就是得了密保,再上稟老皇帝,故此沒有幾個人知道。長公主府一向不理朝中之事,此事在府中自是無人知曉。
    程月棠見唐矩一改往日傲氣,言行舉止頗有王爺風範,不由心中欣慰,當即問到,“郡主呢?”
    唐矩看向後院,歎道,“姐姐自回京以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房中,至今已有十日了。正好您來了,您幫我去看看吧,娘親都快急死了。”
    說著,唐矩拉著程月棠急急走向後院。
    來到唐英房門前,程月棠敲了幾下門,見無人應聲,於是輕聲喊到,“郡主,郡主……”
    唐英躺在床上,聞聲識得是程月棠,當即怒從心起,恨從眼冒,大聲喝道,“你來幹什麽?滾!你給我滾!”
    唐英的叫罵之聲甚大,隻怕半個長公主府都聽見了。
    程月棠見狀,果然和預料一般,唐英為了東涼太子之事怨恨自己。
    “郡主,有些話你可否容我進門之後與你詳訴?”
    程月棠在門外輕聲問到。
    此事她雖然有理,但唐英所恨也再正常不過,程月棠即便心中無愧,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畢竟唐英以前可是她唯一信得過的朋友。
    唐矩看到姐姐竟如此對程月棠大吼大叫,心中不由升起濃濃疑惑,“月棠姐,你們……你們這是怎麽了?”
    唐矩可是見過姐姐為了程月棠而把自己訓得狗血淋頭的,但今日卻突的對程月棠如此叫罵,實在讓他不解。
    “你滾!你給我滾呐!”
    …………
    唐英叫罵之聲還未落下,房門中卻傳出一陣哭聲。
    程月棠見狀,轉頭看向唐矩,“小王爺,可否帶我去給長公主請安?”
    唐矩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姐姐?”
    程月棠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歎道,“晚些我再來吧。”
    唐矩帶著程月棠來到長公主院中,長公主正在詢問唐英為何在府中大喊大叫之事。眼見程月棠款款而來,長公主不由疑惑道,“月棠姑娘,小女剛才……”
    她本來是想問剛才唐英是不是在對程月棠喊叫,但話到一半卻忽覺不妥,當即把後半截又咽了回去。
    程月棠請安之後,歎道,“我與郡主在前去金州的路上發生了一些矛盾,月棠心中有愧,故來府上與郡主致歉,不料……”
    說到這裏,程月棠忽的眼眶一紅,幾顆晶瑩淚珠緩緩滑落。
    長公主見狀,先是一愣,而後勸慰道,“月棠姑娘,小女向來性子跳脫,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程月棠聞言搖頭,示意長公主不必這般致歉,而後道,“長公主,若是可以,可否容許民女與郡主一敘?”
    程月棠知道,自己單獨去見唐英,她肯定是不會開門的。於是她便打算拉著長公主一起去,有了長公主在前麵開道,料想唐英也不得不開門。
    長公主聽罷,當即起身,帶著程月棠一同向唐英院中走去。
    程月棠在京城之中的重要性長公主是明白的,既然她與唐英交好,長公主自然樂見其成。
    來到房門前,長公主敲門道,“英兒,英兒,開門。”
    程月棠站在長公主身後,沒有說話。
    不多時,房門打開,隻見唐英衣衫不整,麵色憔悴,看上去哪還像以往那般灑脫的郡主。
    唐英見程月棠也在門前,不由又一把將門重重關上。
    “讓她走!讓她走!”
    唐英在房內吼道,可以聽見,帶著哭腔,顯然又是落下淚來。
    程月棠想要解釋,但總不能麵都見不著就解釋吧?況且這門外許多雙眼睛看著,此事一旦外傳,如何了得?
    長公主見唐英竟如此決絕,心中疑惑更甚,“英兒?究竟何事?月棠姑娘既來道歉,你好歹聽人家說幾句吧?”
    程月棠急忙接過話頭道,“郡主,我今日前來的確是來道歉的,希望你開開門,讓把事情說清楚,說完之後你若讓我走,月棠定不久留。”
    “英兒?開門。”
    長公主見程月棠真心實意,不似裝模作樣,不由出言命令到。
    唐英無奈打開房門,而後卻又縮回了床上,一頭鑽進了被褥之中。
    程月棠謝過長公主,道,“長公主,此事乃我與郡主私事,煩請長公主包容一二。”
    長公主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見她並不打算將此事透露給自己,當即點了點頭,道,“你倆好生詳談,切莫傷了和氣。”
    長公主走後,程月棠使了個眼神讓芍藥去把門關上,而後對著被褥裏的唐英冷聲道,“你堂堂郡主,如此感情用事成何體統?”
    唐英萬沒想到程月棠居然還敢教訓自己,聞言當即從被褥裏鑽了出來,看著程月棠恨聲道,“我便感情用事又如何?關你何事?”
    程月棠見自己的激將法有效,聞言冷笑道,“的確不關我的事,但卻關乎整個長公主府!”
    “那又如何?你憑什麽拆散我與青山?!”
    唐英一雙哭紅的眸子中帶著無限恨意,猶如冷冬時節的北風一般凜冽。
    在唐英心裏,程月棠不過是她的朋友,並不是府中至親,沒有權利幹涉她與常青山之事。程月棠如此強硬的拆散她與常青山,無非是想明哲保身。
    程月棠見狀,不怒反笑,“我憑什麽?就憑你的命是我救的!”
    湖中遇險一事,程月棠先後救起唐英唐矩兩姐弟,若不是程月棠,隻怕這兩人均已遇害。如此說來,程月棠可謂唐英的救命恩人。
    唐英聞言一怔,她光顧著生氣,倒把這事給忘了。
    程月棠見她不說話,聲音柔和了下來,“當時事情緊急,我來不及與你解釋,今日我把話說完,你若要恨,我絕無怨言。”
    說罷,程月棠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交到唐英手裏,“這塊玉佩你可認得?”
    唐英拿著玉佩當即跳了起來,“他在哪裏?他在哪裏?”
    程月棠見她喜怒言於表,一絲城府也無,心中不由升起陣陣憂慮。
    “你放心,我既拿得到這塊玉佩,自然知道他在哪裏。隻是目前你們還不能見麵。”
    程月棠歎道。
    唐英聞言急忙問到,“為什麽?為什麽不能見麵?”
    程月棠玉手輕點唐英額頭,笑罵道,“你看看你這急不可耐的樣子?哪裏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矜持?”
    唐英疑惑道,“那你幹嘛把我送回京城?”
    程月棠反問到,“難不成你還真打算與之私奔,棄整個長公主府於不顧?”
    “我……”
    唐英急忙辯解,但話到嘴邊卻又無話可說。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如和常青山商量的一般,私奔回東涼。但若程月棠沒有送她回京,隻怕即使她及時醒悟,常青山也不會放她離去。
    說到底,程月棠送她回京,目的在於以防萬一。
    程月棠見她無話可說,眉尖輕輕一抖,“你是什麽性子我還不清楚?我若不送你回京,隻怕到最後,難以決斷的還是你自己。我為了誰?為了我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