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皇後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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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想到這裏,當即轉身進了獵宮之中。
不多時,獵宮之中便傳出旨意,急招禮部尚書,兵部尚書,戶部尚書,以及中書令進宮議事。
楊季修怔怔看著程月棠,眸子裏淨是難以置信之色。
“沒想到你不但精通兵法,而且在朝政之上還有如此卓見。”
楊季修上下打量了一番程月棠,像是重新認識一般。
程月棠白了他一眼,“這算什麽卓見?剛才皇上不是也說了嗎?土地製度乃是曆代皇帝的必修之課。隻怕他是一時沒想到而已。”
老皇帝前半生在馬背上度過,登基以後年事已高,還沒來得及大興國政,朝中局勢已經發生變化,各皇子都想著入主東宮。
他好不容易把太子捧了上來,卻又擔心他被人算計。於是這些年也一直在為將來誰來掌管天下的事輾轉反側。
等到見太子日漸成熟,有了監國之政,但他自己卻已經老了,很多事,已不如當年。
楊季修當然也隻老皇帝這些年的難處,若不是如此,那日在百花園竹林之中便不會說“一個楊越銘,一個唐英,難怪皇兄整日疑神疑鬼。”
楊季修心裏還是了解老皇帝的,隻是他出宮多年,與老皇帝日漸疏遠,不如往日那般兄弟情深。
而且老皇帝既要考慮他執政之時的天下,還要為太子登基以後做打算。瞻前顧後,難免有時力不從心。再加上楊越遙這幾年的所作所為,叫他如何能安心處理朝政。
“皇兄戎馬半生坐上這至尊之位,到此時卻也片刻不得安寧。”
楊季修歎道,狹長鳳眼之中閃爍著一絲苦笑和同情。
楊季修之苦笑在於至尊之位的誘惑實在讓人不能自已,每個有機會接觸的人,為了這至尊之位都拚得頭破血流。可是結果如何?有了這偌大天下又如何?
而楊季修同情的也是爭奪至尊之位的這些人,如此愚昧,如此自私,如此的不堪言詞。
老皇帝的確成功了,成功的坐在了至尊之位上,可是他當真高興嗎?不見得。
楊季修心中想著,眸子之中緩緩流露出一絲嗤之以鼻的神色。
他對皇位嗤之以鼻,對這個所謂的至尊之位嗤之以鼻,對所有意圖爭奪天下的人嗤之以鼻。因為在此時的他看來,所有一切都是虛妄,都是夢幻。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能給人什麽?不過是給人無限壓力和苦惱。
隻是他楊季修不會去想的至尊之位並不見得別人也不會去想,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
程月棠看得出楊季修的心思,精致的臉龐上沾染了斜陽的餘暉,那點點笑容如同山裏正開得燦爛的秋菊,隻是一瞬,卻已然我花開後百花殺,極盡人間美色。
秋獵正式開始,可老皇帝隻在文武百官麵前拉了一下弓,跨了一下馬,然後便離場了。
眾人雖是不解,但卻不好多問,隨即帶著各家侍衛前去山林之中狩獵。
程月棠因為要提防單婉婉和楊越遙,故此並未去狩獵,再說她一個女兒家確實不適合幹這事。
楊季修自然去了,房間之中隻剩程月棠一人。
正無聊時候,門外忽的來人傳旨。
程月棠出門接了之後才知道是皇後召見。
程月棠進得內宮,皇後已然擺好了酒席。
“程姑娘,聽聞你未下去觀景,所以特地請你過來一敘,你不介意吧。”
皇後知道來獵宮的女眷大多是為了這裏的景致,而她也從未聽聞程月棠會武功,隨即以為程月棠來這裏也是因為秋色美景。
程月棠急忙謝恩,“得皇後娘娘召見,民女受寵若驚,怎會介意,皇後娘娘言重了。”
皇後聞言,臉上浮現一抹喜色,“你不介意便好,這邊請坐。”
兩人入席之後,侍女們才緩緩退下。
“不知皇後娘娘召見民女所謂何事?”
程月棠剛一坐下便開口問到。
皇後笑著道,“瞧你說的,你還被你母親抱在懷裏之時,本宮便見過你了,這許多年過去,還未曾好生與你說過話。上次在宮內,陛下與齊王也在,所以本宮便沒有多說。今日難得清淨,就是想找你聊聊,沒有別的事。”
皇後這話倒是不假,當年老皇帝還是皇子之時便與程景況相識,兩人攜手,征戰沙場,感情自是非同一般。故此兩府內的女眷也自是認識。
當年繆氏剛懷上程月棠之時,皇後娘娘也立刻被太醫診斷出有喜,兩人因此經常往來。
直到後來老皇帝被敕封太子,他們一家人搬進了東宮,兩家人才緩緩斷了往來。
程月棠聞言,心裏卻不由想到前世之中,眼前的皇後娘娘便是自己的婆婆。那時自己容貌已毀,皇後娘娘盡管有心庇護,但奈何楊越遙已經得勢。在程月棠心裏,皇後娘娘雖然顧念舊情,但卻也隻是點到為止。
隻是程月棠對皇後娘娘還是抱著一絲感恩的心,因為前世若不是皇後娘娘,隻怕自己死得將會更慘。
不過,區別在哪裏呢?不過是寒人心和懾人心。
這些此時都不重要了,畢竟今生今世的程月棠,再也不是前世之中那個自取其辱的程月棠。
“隻怕皇後娘娘也知道,民女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又常年在外。民女對於小時候的記憶已是模糊,若有冒犯之處,還望皇後娘娘不要見怪才好。”
程月棠雖不至對皇後戒備重重,但也不可絲毫沒有防備,畢竟她是楊越遙的母親。
皇後聞言,詫然笑道,“你多慮了,本宮找你來就是想說說話,沒別的意思。”
說著,皇後神色忽的一沉,歎道,“沒想到一轉眼竟這麽多年過去了,若你母親還在世,見你這般知書達理,容姿無雙,不知會何等高興。”
程月棠聞言應到,“民女多謝皇後娘娘誇讚。”
皇後見程月棠總是以民女自稱,顯得有些生分,不由鳳眼含笑道,“在本宮麵前便不用以民女自稱了吧,我與你母親相識多年,如此生分豈不是見外了?”
程月棠垂首道,“謝皇後娘娘,月棠謹記。”
“月棠啊,你可知當年你母親生你時多嚇人嗎?”皇後見程月棠不拒禮節,心中喜愛之情再添一分,接著道,“當時我也是聽陛下說的,他說你母親生你的時候,那哭喊聲差點把他都嚇一跳,隻怕整個京城都聽見了。”
說著,皇後頓了頓,道,“那時候你父親還以為你母親難產,還請陛下為他定奪。誰知道後來,後來你母親硬是將你生了下來,雖然受了極大的痛苦,但卻保住了你一條命。”
此事,程景況也曾與程月棠說過,隻不過程景況每每說到此事都會忍不住流露出傷感之色,老淚縱橫,何曾有過這般輕鬆。
“母親生前確實吃了不少苦,奈何她老人家福薄,未等月棠盡孝便早早離去,每思及此,月棠心中當真愧疚萬分。”
說著,程月棠以袖掩麵,輕聲啜泣。
這倒不是程月棠逢場作戲,而是想到繆氏生前的點點滴滴情不自已。繆氏為了自己這一雙兒女也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將二人拉扯出來,自己卻勞累過度,重病纏身,以至藥石無醫。
皇後見狀,伸手攬過程月棠,輕聲道,“別哭,月棠。你母親吃的那許多苦是值得的,如今你已出落得如此乖巧動人,若她泉下有知,定會安心的。”
程月棠心緒難平,聞言隻是點了點頭。
良久,程月棠才緩緩回過神來,“月棠失禮了,望皇後娘娘見諒。”
皇後聞言,臉上露出心安之色,伸手替程月棠抹去臉上的淚痕,“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程月棠點頭道,“皇後娘娘說的是。”
這時,皇後話鋒一轉,問到,“今年你也該十七了吧?”
“回皇後娘娘,正是。”
程月棠應到。
皇後見程月棠神色坦然,似沒有防備之心,當即接著問到,“轉眼便到了出閣的年齡了,你可有什麽意中人?”
程月棠聞聲搖頭,臉上滿是自然之色,“多謝皇後娘娘關係,月棠還不曾有意中人。”
聞言,皇後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之喜,但卻詫然問到,“難不成竟還沒有上秦國公府提親?”
程月棠依然搖頭。
見狀,皇後忽又換上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正要說話,卻恍然道,“哦,本宮想起來了,你與那蒙府蒙旭可是有過婚約的,本宮竟把這茬給忘了。”
言罷,皇後看了看程月棠,見她仍是神色淡然,不由出言問到,“你與那蒙旭也算是青梅竹馬,你可曾想過這事?”
程月棠愣了愣,眸子裏流露出不解之色,“皇後娘娘的意思是?”
皇後笑道,“你與蒙旭的那婚約雖隻是口頭之約,但你父親和蒙玉卻是極重信義之輩。你若不喜歡那蒙旭,你隻管告訴本宮,本宮去為你說道。”
程月棠聞言,急忙謝過皇後好意,而後臉上浮現神傷模樣,“皇後娘娘有所不知,去年年節時,我那調皮的弟弟在府中玩耍不小心摔斷了腿,至今尚未痊愈,他尚如此不知事,您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皇後聞言,心中稍定,當即道,“難得你倆姐弟情深,不枉你母親幸苦多年。既是如此,那本宮也不再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