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遊旭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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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州,官道。
“駕!駕!”
遠遠傳來的呼喝之聲卷著一縷風塵呼嘯而過,馬車之中的楊季修正享受著夕陽西下的美色,不由微微出神。
“王爺,從鄞州轉小道去往金州會節省三日路程,您是繼續走官道,還是抄近道?”
車夫一邊揮舞著馬鞭,一邊問到。
楊季修聞言,懶懶答道,“走小道吧。”
“好嘞王爺,您可坐穩了。”
“對了。小道之上有住宿之處嗎?”
楊季修接著問到。
車夫笑道,“您放心吧,那條路我熟,有客棧的。”
聞言,楊季修緩緩點頭,便又將目光投向了遠處斜陽下的山林。
馬車進入鄞州,歇息一晚之後從南門出城,在官道上大約跑了兩個時辰,而後轉入了一條羊腸小道。
此路雖不及官道寬敞,但好在能容下馬車,馬兒跑得起勁,不多時便將官道甩在了遠處消失不見。
一路顛簸大約兩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車夫朝身後看了一眼,見楊季修已經有了倦意,當即輕聲叫到,“王爺,還有一會兒就到客棧了,您可別睡著了。”
楊季修聞言振神,“嗯,知道了。”
馬車再跑了一陣,不遠處出現一個酒幔,上書“旬陽客棧”四個楷字。
到了客棧,楊季修已然困得不行,急急讓掌櫃的給自己找間幹淨的房間,而後便躺了下去。
不多時,房間之中便傳來了粗重的喘氣之聲。
待得月色朦朧,客棧四周一片死靜,猶如墳地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一道黑影躍過客棧房頂,消失在陰影之中。
而後,隻見楊季修的房門忽的被緩緩退開,卻沒發出絲毫聲響。
接著點點月光可以看見,黑影手中有寒芒閃耀,正緩緩逼近床上的楊季修。
可是楊季修卻如睡死一般,絲毫沒有察覺。
黑影停步仔細聽了一下楊季修的呼吸,這才又向前靠去。
來到窗前,黑影借著月光瞅見床上的楊季修已然睡熟,絲毫沒有要醒的樣子,當即將手中寒芒揚了起來。
就在寒芒閃爍即將刺下去的時候,黑影忽的感覺到腰間傳來一陣冷冷的感覺。
待他低頭看去,隻見床上的楊季修似乎動都沒有動過,而他的一隻手正握著一柄匕首抵在了自己腰間。
“你……”
“你說,你的匕首快,還是我的匕首快。”
床上的楊季修忽的冷冷道,隨即緩緩站了起來。
“我並不覺得你有多聰明,反而,我覺得你很愚蠢。”
楊季修扔掉黑影手中的匕首,淡淡道。
“為何?”
黑影似乎不解,但仍是有恃無恐的看著楊季修。
楊季修走到窗戶便四下看了一眼,轉身道,“你以為你易容成車夫我就不認識你了?”
說著,楊季修抬手示意黑影把麵罩取下來。
黑影聞聲一震,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你……”
“我給過你機會。”
“什麽?”
“我在路上問你有沒有住宿的地方之時便已然給了你機會,你既如此尋死,我也沒辦法。”
楊季修抬手將黑影的麵罩取了下來,卻正是白天那個車夫。
“你來還是我自己來?”
楊季修冷冷問到。
黑影看著楊季修冷峻的神色,心中忽的發毛,正躊躇間,楊季修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小腹。
“王……”
話未說完,車夫隻覺小腹處劇痛無比,當即倒在了地上。
楊季修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你可知你的破綻在哪裏?”
車夫雙手捂住傷口,眼中露出駭然之色,竟連話都說不出。
他如何也不會想到楊季修竟如此果決,幾乎瞬間出手,絲毫不容他思考反應的機會。
“你……我的破綻……我何時露出的破綻?”
躺在地上的車夫強忍著小腹處傳來的疼痛問到。
“我的車夫從來不叫我王爺。”
說著,楊季修揮手又是一刀,將匕首刺進了車夫的小臂之上。
車夫吃痛,但卻強忍不肯叫喊出來。
他知道,對麵楊季修,越是表現的強硬,便越會爭取到一絲生機。
楊季修見他如此,忍不住冷笑道,“你又犯了第二個錯誤。”
話音未落,匕首再度落下,這一次,卻在車夫的另一條手臂之上。
“啊!”
車夫終是沒忍住,張口大叫了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前麵路口埋伏了多少人。”
楊季修淡淡問到,絲毫沒有因為地上車夫的叫喊而產生一絲不忍。
車夫一雙眸子裏浮現驚恐之色,剛欲張口問他如何知道他們在路口埋伏了人,卻忽的想到再問下去隻怕難逃一死,當即答道,“二十。”
楊季修聞聲起身,拍了拍手。
聲音落下,窗口躍進一個影衛跪在了楊季修身前。
“掃清路障,連夜趕往金州。”
命令下達之後,楊季修轉身看向地上的車夫,道,“遊旭,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莫要用這些小伎倆,本王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地上車夫聞言,當即掙紮著往後爬,但奈何雙臂疼痛萬分,小腹處的傷口更是流血不止,剛動彈一下,便停了下來。而後一雙眸子滿是難以置信的看向楊季修。
見狀,楊季修隻是斜眼瞥了一下,卻再沒說話。
地上之人竟然是遊旭!
自從金州命案之後,遊旭便再沒有任何任務,故此一直待在京城,卻沒想到出現在了這裏,而且還扮成了楊季修車夫的模樣。
楊季修抬眼看向窗外,心中不由對程月棠佩服得五體投地。
離京之時,他曾去程月棠房中道別,程月棠順手塞給了他一張紙條,那紙條上隻寫了四個字,“遊旭有變。”
果然,上了馬車之後楊季修便感覺到不對勁,因為他的車夫是從來不會對楊季修以王爺相稱的。
隻是楊季修有一點不明白,那就是程月棠如何得知遊旭有變,會謀刺自己?
冷冷的夜裏,濃霧彌漫,路口處的血腥味在霧中被冷風衝散,最後剩下血跡殘留。
而在遙遠的京城之中,程月棠卻是忽的一歎。
遊旭作為楊越遙手下最可信的影衛,程月棠本以為可以用集秀散控製住,卻不料遊旭的背後居然不是楊越遙。
這個消息來源於燕無聲,隻是程月棠得到消息之後一直沒有動作。
此次楊季修南下金州,遊旭卻突的來找到程月棠,說楊越遙欲在楊季修南下的路上對他下手。
程月棠一聽之下便料到遊旭有變。
楊越遙此時恐怕是巴不得楊季修去金州收拾殘局,他為何會在半路上截殺楊季修呢?
再聯想到遊旭背後之人不是楊越遙,程月棠當即斷定遊旭此言非真,真正要阻止楊季修的不是楊越遙,而是另有其人。
隻是此事她尚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要阻止楊季修南下。
不過既然已經察覺,憑楊季修的本事,這天底下想要一擊即中置楊季修於死地的人當真不多。
想到這裏,程月棠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圓月,隻見微微有些朦朧。
第二日,唐英生日宴。
程月棠既答應了她,自然不能食言,傍晚時分便趕了去。
今日的長公主府格外熱鬧,幾乎半個京城都能聽見裏麵的談笑之聲。
程月棠到時,老皇帝與皇後娘娘已然到了,正在正廳與來客說話。得聞程月棠也到了,老皇帝立即將程月棠召到了正廳。
“早就聽英兒說她與月棠姑娘甚為投契,今日宴會你既能來,那她定然說的不錯。”
老皇帝看上去十分高興,擺手示意程月棠不必拘禮之後便笑著說道。
程月棠回話之時眼角餘光瞥到了一旁的楊越遙,果然如猜測的那般,他也來了。
程月棠與在座的客人一一見禮,最後回到了長公主一旁坐下。
老皇帝趁著今日人多熱鬧,興奮至極,一連說了好多話,連皇後娘娘都連連盯了他幾眼,最後都要伸手出拉老皇帝了。
長公主對著皇後娘娘擺手示意不要打斷,皇後娘娘這才停住了手。
待得夕陽西墜,府中點上燈籠,老皇帝在一邊拉著幾位皇親聊天,另一邊的皇後卻是和長公主在談論著家常。
程月棠坐在一旁仔細的聽著,不料皇後忽的問到,“月棠,你與唐英乃是好友,待會你可得勸勸唐英,讓她不要選那麽遠的封地。不然以後她要想回京來看看都不甚方便。”
說著,皇後將目光轉向了長公主,“你也是,唐英不懂事,你還任由她胡鬧嗎?安州啊!你們娘倆以後要是想說個話都隻怕難。”
皇後娘娘得知唐英要選安州作為封地,心裏甚為著急,但是長公主卻是一副任由她去的樣子,似乎不願強求唐英。
程月棠聞言答道,“皇後娘娘,郡主向來性子跳脫,比常人要較為奇特一些。她既想去遠處看看,月棠倒覺得不是什麽壞事。”
“這事她跟你商量過嗎?”
皇後與長公主聞言都是將目光轉向了程月棠。
程月棠點頭道,“安州還是月棠為唐英選的。”
“這是為何?”
“月棠覺得,郡主生性灑脫,不是凡俗之人,若是一般安穩之地,倒不隨她的性子,隻怕她去了也過得不開心。莫不如選個稍遠的地兒,讓她自己折騰折騰。”
程月棠的意思是,唐英性格不穩,若是近了,隻怕生出事來當即就被老皇帝看在了眼裏。去得遠了,老皇帝就是想管,隻怕也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