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難民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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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人散去,程月棠這才緩緩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囡囡。”
程景況哪裏會看不見程月棠臉上那淡淡的愁容?隻是剛才人多,程景況並未點破罷了。此時見程月棠神色有些委頓,不由跟了上來。
“爹。”程月棠轉身看見了父親臉上的憂慮。
“囡囡,可是有什麽心事?”程景況的心思都在自己的這一雙兒女身上,自然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格外關心。
程月棠聞言,眸子裏流露出一絲愧色,隻是轉瞬即逝,轉而換上了一抹欣然,“爹,我沒事,就是最近有些疲累罷了。”
程景況哪裏會相信她,聽罷當即歎道,“唉,你別以為為父看不出來,你是在為這次的三國大戰擔心吧。”
“天子震怒,庶民蒙難,戰火易起,心火難消。”程月棠隻是喃喃,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程景況感慨,一時間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歎息還是在抱怨。
程月棠自前世懷恨而死,今生重來,便對一切殺戮感到厭惡。可是在麵對有些人的時候,程月棠卻又不得不狠下心腸,因為程月棠若不讓她死,那麽死的那個人可能就是程月棠自己。
饒是如此,程月棠每每懷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心態去麵對世事之時,總會被有些人鑽了空子。以此來欺騙和蒙蔽她,這是程月棠萬萬無法忍受的。
但是而今,個人恩怨在國家與國家的利益爭奪間是那麽渺小,那麽微不足道。烏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了東涼,可想而知在這過程中東涼有多少百姓充當了墊腳石?可想而知有多少百姓在此次戰爭中含冤而死?
倘若烏蘇,南蠻,宋明當真發生三國混戰,那在此過程中又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將麵臨死亡?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你還不想死的時候卻不得不死。恐懼,才是最可怕的。
程月棠沒有見到東涼那血流成河的景象,但是她可以想像,而今她不敢想像,因為她感到這種場景的恐懼。
“自古以來王侯將相為名為利,多的是流血千裏,伏屍百萬,人間地獄便是極樂天堂。當年為父也是抱著一腔熱血,然而南征北戰如此多年,剩下的,不過是將要腐朽的心,嗬嗬……”
程景況也忽的變得意蕭誌索,言語間滿是傷感而慚愧。
程月棠聞言,抬眼看向父親,心中充滿了自責,當即道,“對不起爹,囡囡……囡囡隻是不忍心……”
程月棠那句“天子震怒,庶民蒙難,戰火易起,心火難消”原本隻是感慨,她沒想過會勾起父親的前塵往事,也沒想過父親會為此感到傷感。她隻是無心之舉,無心之言。
程景況苦笑著看向程月棠,“其實你說得很對,心火才是世間最可怕的敵人。”
說著,程景況深吸一口氣對程月棠道,“為父沒事,倒是你,別總為了這些煩心,是時候考慮考慮你自己啦。楊季修為人雖然有些冷淡,但好歹忠正,咱們與齊王府也算得上門當戶對,要不,為父垮下這張臉給你去說道說道?”
程月棠與楊季修這一年多來幾乎形影不離,可謂親密無間。程景況看在眼裏自然是知道女兒的心思,隻是程月棠既沒有開口說這件事,那他也是不好過問。
如今程夜朗腿傷已然痊愈,程月棠這下總算可以安心,程景況當然要為程月棠的終身大事開始謀劃了。
京城中的名門世家眾多,然而程月棠所能看得上的,卻隻有一個楊季修。可是此時便提及此事,程月棠心中卻還是有些抵觸,卻不知為何。
聞言,程月棠偏頭過去嗔道,“爹,您又取笑囡囡。”
“這怎麽會是取笑呢?你今年也都十六了,當年我與你娘親可是十五歲就成親了。是時候啦,你要再不成親,難不成當真要當一輩子大姑娘啊。”程景況的最終心願之時希望程月棠與程夜朗能活得開心,活得高興。其他一切都可以往後挪,這秦國公府日後會怎麽樣,那也要在這個基礎之上去考慮。所以程景況並不希望他的這一雙兒女與他一樣,伴隨著這滿城風雲攪動。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程月棠不是伴隨著滿城風雲攪動,而是她就是這個攪動風雲的人。
前世大仇尚未得報,今生恩怨尚未了清,程月棠無法就此嫁到齊王府去當一個賢妻良母。此時程月棠最想要的是,是看著楊越遙出完手裏的所有牌。
“爹!不與你說了,囡囡回房去了。”
程月棠知道父親一旦提及這個話題定要說上個三天三夜才會罷休,當即轉身便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可是走到院中,看著天上的圓月,有暖風吹過,將著還帶著一絲涼意的夜徹底溫暖。而在這溫暖之中,院子裏的鳴蟲忽的停了下來,遠處隻有夜鶯了的啼鳴。
程月棠駐足在院中,就這麽靜靜的站著。
今次阻止眾臣請求老皇帝出兵,一是擔心戰火一起,天下又將生靈塗炭,二是擔心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般,烏蘇在宋明的奸細將宋明大軍的形成透露給烏蘇,那倒是宋明便危矣。
除開這兩點,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東涼被滅,大批難民即將湧入宋明。前世之中,楊越遙便是借著這一大批的難民建立起了自己的親衛隊,從而將皇城占領。
程月棠知道,楊越遙阻止老皇帝出兵為的就是能夠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來收編這一批難民,雖然他們都是百姓,可是隻要精心訓練一番,那也是一支很可觀的武裝。
而程月棠阻止老皇帝出兵的最大原因,也就是要讓楊越遙去收編這批難免,而自己將其破壞,打亂楊越遙的部署,所謂將計就計。
雖然此時程月棠並不知道楊越遙拿什麽去收編這批難民,可是前世之中楊越遙確確實實是這樣做的。這一點,程月棠心中極為清楚,楊越遙必然會想法設法的將這批難免收為己用,以此來顛覆老皇帝在京城的皇權。
果然,第二日,詹海關傳來消息,東涼大批難民湧入宋明境內,關口處已經人滿為患。
朝堂之上,老皇帝當即下旨大開關口放難民入境。眾臣都是一陣不解,隻聽老皇帝歎道,“人活一世,不過是為了安穩。既然烏蘇不讓這些百姓活得安穩,那便讓我宋明來讓他們繼續活下去吧。”
年事已高的老皇帝,年輕時的殺戮之心已然漸漸消退,此時更多的是憐憫和同情。
隻是如此卻順了楊越遙的意,得聞了父皇禦旨之後,楊越遙當即安排人手通知詹海關的屬下開始行動。
“主上,就在剛剛楊越遙手下的影衛領頭已然東上。”
燕無聲這些時日一直在注意京城內的情況,一來,是想打探一下尤芷華的行蹤,二來也是有著監視楊越遙的目的。
程月棠聞言,臉上綻放一朵燦爛的春花,可是那一雙眸子中卻是帶著淡淡的冷意,“好,派人跟上去,他一有動作就立即來報。”
“你是想借楊越遙之手,將這批難民收為己用?”楊季修今日來得挺早,得知這個老皇帝將大開關口放難民入境後,楊季修立刻趕來與程月棠商議對策,卻不料程月棠已然有了對策。
聞言,程月棠臉上燦爛的笑容漸漸收斂,轉而換上了一副冷冷的表情,“既然楊越遙覺得上次栽的跟頭還不夠大,那這次就讓他再栽一次。”
“詹海關的餘非常將軍那是秦國公府的親信,你若將這批難民收為己用,當先給餘將軍說明,不然到時他不明情況,我們行動便很難展開。”楊季修在京城之中行事或許還能得心應手,然而一旦出了京城,很多時候他還不如程月棠。
畢竟程景況在宋明軍中的威望便是老皇帝也不及,而且他現在又擔任著兵部尚書,宋明軍馬都在他的手中。程月棠身為程景況的嫡女,在宋明軍中自然也有著不一般的地位。
程月棠見楊季修的話裏帶著一絲苦悶,當即笑著道,“餘非常將軍鎮守詹海關多年,向來忠心耿耿。我已經修書一封,讓燕無聲帶了去。”
楊季修點頭道,“如此甚好,詹海關不同於金州,那裏許多事我們都不清楚,此番前去定然要完全準備。”
楊季修在金州部署不是一日兩日,所以去年南下金州之時,他與程月棠才會有驚無險。然而此次東去詹海關,一切都是未知。僅一個餘非常實在難以讓楊季修放心。
而楊季修最放心不下,不是別人,正是程月棠。去年南下金州,程月棠為了自己在翠微穀中幾次遇險,楊季修打定了注意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讓程月棠遇險,故此此番東去,楊季修也是要好生的謀劃一番。
程月棠看著楊季修臉上的淡然之色,心中不由暗自笑了起來。
別看楊季修此時臉上表現得很是淡然,可是心裏肯定已然閃過了一萬個念頭,想著如何保護自己。
程月棠想著,心中甚為甜蜜,當即對著楊季修道,“你便放心吧,我那風袖之功難道是擺設麽?”
楊季修聞言一怔,挑眉看著程月棠道,“幾日不見,難不成程大小姐已並非吳下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