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真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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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夜臣捏了捏她的下巴,邪佞的笑,“我要的是你百分百的乖順,偏偏你要挑戰我的耐心。”
    尹書晴冷笑,“鬱夜臣你承認吧,你愛上我了。”
    鬱夜臣嗤笑了一聲,捏著她下巴的手力道加重,神色莫測,“尹書晴你太看得起自己,等哪天我對你膩味了,還留著你做什麽。什麽時候伺候好我了,對你膩味了,就放過你。”
    鬱夜臣失去了再和她說話的耐性,神色倨傲的將手從尹書晴的身上挪開,盯著她看了一眼,神色高貴如君王,而她不過是被寵幸的女人,可以輕易棄之如敝屐。
    尹書晴冷眼看著鬱夜臣離開病房,她盯著窗外,感覺自己就像被禁錮在牢籠裏的困獸。
    母親是鬱夜臣拿捏她唯一的砝碼,是她支撐堅持麵對這些困頓折磨的力量,她無法想象如果生命中,連母親都在欺騙自己了,她還剩下什麽。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暈染在白色的枕套上,直到臉頰觸碰的是一片濡濕。
    尹書晴才從困苦的思緒中回過神。
    她還有秦小珂不是嗎?
    這世界上,比親人更在意自己的夥伴。
    還有年少時葉少卿深印在自己心中的情竇初開,最純粹美好的感情。
    次日一早,尹書晴便被鬱夜臣派來的人接回來老宅子。
    尹書晴摸著手上的傷,站在巨大的觀景台看著這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心裏明白,鬱夜臣買下這裏無非就是要羞辱她,讓她在風光鼎盛的身份所住的地方,感受落魄可悲的身份。
    尹書晴覺得口渴下樓的時候,聽到了廚房裏頭的議論聲。
    “尹家的小姐現在落魄成這樣,鬱夜臣居然還這樣寵著,真是難得。”
    李嫂布置著菜色,“你們這些不知道內情的別瞎嚼舌根。”
    “啥實情啊?”有人追問。
    “快別問了,要是讓鬱先生知道了,沒你們好下場。”
    “我們不也是好奇嘛,這鬱先生吃穿無疑是給的最好的,這尹小姐偏生每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要我是個男人,看著都倒胃口,就算再怎麽模樣生得美吧。要我說,都落魄成這樣了,就該惜福!”
    櫃子的關門聲,清脆傳來。說話的婦女心裏一驚,就看見尹書晴自行從櫃子裏拿出了茶杯,端了杯水走了出去。
    “以後別議論了,設身處地想想我們都是有兒女的人。”李嫂歎息。
    夜色濃重的時候,鬱夜臣將跑車停在車庫。走進屋子裏的時候,看著李嫂拿著冰袋上樓。喊住了她。
    “怎麽回事?”
    “今天從醫院接回來還好好的,剛剛我去給她送晚飯,就發現她不對勁兒,先看看冰袋有用麽。李特助已經派醫生過來了。”
    “冰袋給我吧,”鬱夜臣從李嫂手中接過冰袋,推開門的時候,看見李政動作輕柔給尹書晴敷著額頭。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淡淡開口,“你先出去吧。”頓了頓,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李政,你和女朋友什麽時候結婚。我給你放三個月的假。”
    李政心裏咯噔一聲,最後還是開口,“半年前分手了。”
    鬱夜臣揚手示意他出去,也不再問什麽。
    李政關門前,看著鬱夜臣手裏拿著冰袋,拉著一把椅子在尹書晴的床邊坐下,眼睫低順,第一次他看見鬱夜臣這樣毫無攻擊性的柔軟溫柔模樣。李政知道,縱然是鬱夜臣這樣的男人,也會有想擁有保護的女人,也會後悔神傷。
    半刻鍾後,醫生將消毒的儀器收好,“傷口發炎,如果持續高燒,可能還得回醫院進行手術。”
    “那你今晚就留在這,治好她。”鬱夜臣的聲音低啞,強硬一直是他的作風。
    醫生無奈,卻也隻能細心照看。半夜待尹書晴退燒後,拖著一身疲憊的身體離開了老宅。
    鬱夜臣安靜坐在椅子上,盯著床上虛弱的女人。想抽根煙,轉念一想,最後作罷。回到自己臥室,淋浴後擁住尹書晴的身子,安靜躺在她旁邊。
    臥室安靜的隻有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看著尹書晴皺了下眉頭,輸液的手一動。鬱夜臣將輸液管的速度調控了下。
    現在躺在他身邊的尹書晴,脆弱得讓人心裏不忍。沒有清醒時候的執拗尖銳,沒有對他的防備。
    他隻想就這樣安靜抱著她,尹書晴睜開眼睛的時候,鬱夜臣被她蒙著霧氣的璀璨星眸驚豔。不由自主的,漂亮的嘴唇吻過她的眼角。
    他突然低聲開口,“你難道不知道,從我買下你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逃不了。為什麽不安安靜靜留在我身邊,偏生把自己搞的這樣狼狽不堪。如果你願意,以後我會給你無限的寵愛,成為人人羨慕的鬱太太。”
    這些話絲絲縷縷滲透進骨子裏麵,明明是動聽的話,卻讓尹書晴心裏發寒。
    鬱夜臣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尹書晴,你快把我逼瘋了。”
    尹書晴奮起掙紮,脖子上的傷口被牽扯,她痛呼了一聲。
    鬱夜臣一下子清醒,撫上她的臉,柔情似水,“對不起,書晴弄痛你了……”
    尹書晴眯著眼看著眼前男人堅毅的鼻子,這個男人太深沉,她摸不透,這溫柔到不像話的聲音,輕易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為之癡迷,但是不代表尹書晴會沉淪。
    她隻會越發覺得鬱夜臣的殘忍,他用溫柔親手給她編織的牢籠,隻會讓她越來越想逃離,越來越痛恨這個男人。
    她知道她現在沒有退路,隻能選擇暫時的妥協。
    一周後,鬱夜臣再次帶著她回到了古堡。她盯著透過窗簾的陽光,淺色薄窗簾隨風擺動,讓她甚至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轉來轉去,這大半年的時間,她最終又回到了科隆的古堡。
    下樓的時候,穿過頭頂的中央水晶吊燈,光線通透卻柔和。打量了一眼奢華精致的古堡,她知道她出不去。
    鬱夜臣這個男人徹底將她禁困在了古堡,她收斂住自己身上的脾性,柔順得完全不像自己。
    偶爾他會突然心血來潮,帶著她去參加各種聚會。身上佩戴的無疑是最好的珠寶,外人眼中,隻道他對她寵愛過度,她高攀了這個男人。而隻有尹書晴自己清楚,鬱夜臣這變態的囚禁似乎沒有盡頭。
    她在等他的那句話,等哪天我對你膩味了,還留著你做什麽。什麽時候伺候好我了,就放過你。
    膩味了,就放過她。他對她似乎沒有膩味的那一天,回古堡一個月以來,即便鬱夜臣在商務上很繁忙,卻從未在外留宿過,因為每夜的索求無度,讓尹書晴幾乎變得柔順的了無生氣。
    有時候他趴在自己身上,一聲聲低聲呢喃,眼神溫柔如水說著無盡情話夾著仇恨時。她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她甚至想過在床頭放上一把刀,和他來個同歸於盡。
    但是他往往有了先見之明,總會有人將她身邊一切可以作為利器的東西收拾幹淨。
    最後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死。
    為什麽要去死?為了這個男人,何必賠上自己的性命。她要等著看這個男人受到應有的懲罰。秦小珂私下聯係過自己,隻說讓她再忍忍,再忍忍一切都過去了。
    葉少卿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但是唯獨右腿痊愈不了,從此變成了“殘廢”。一個優秀的男人,卻因為自己腿疾。她有時候想想鬱夜臣的所作所為,真的要氣炸了。
    所以幹脆不再和他多言,也不在言語上激怒他。嘲弄地看著這個男人唱一出獨角戲。
    鬱夜臣身上帶著酒氣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的身子瑟縮了下,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她內心煎熬。乞求這一切可以快點過去。
    他從浴室出來,傾著身體,陰影籠罩在尹書晴的身上。
    “我手頭上的事都處理好了,難得有空閑。你小時候不是說過,希望看看天鵝堡嗎?明天我帶你過去。”
    她皺眉,伸手去抓住他的手,下一刻徒然鬆開。推開又有什麽用,隻會換來他的暴烈。
    她不由自主歎息了一聲,眼裏有了無奈之色。
    鬱夜臣手上的動作一頓,神色越發深沉,直到把她弄得精疲力盡。
    他盯著尹書晴那雙蒙著水霧的眼眸,內心升騰起一種刺痛,從心尖竄起來。
    “我將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地方交到了你手裏,你是不是特別想像對付哈德森一樣,將匕首插進我的脖子。”鬱夜臣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湧動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愫。
    尹書晴心裏一驚,盯著鬱夜臣手中多出來的那一把短刀。是她藏在枕頭下的那把。
    尹書晴不語,鬱夜臣揚嘴笑笑,“書晴,這世界上,怕也隻有你有機會將我置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尹書晴冷嗤一聲。
    他突然溫柔地喚了她一聲,“書晴……”
    手指在她發間穿過,溫情的在她臉上一吻,“睡吧,我累了。”
    尹書晴頭偏了偏,他手指一點穿過她的發,讓她很不喜歡這一刻的溫存。
    這樣溫情的動作,不應該是他對著她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