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恨不得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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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位先生皮夾裏放著這位小姐的照片,他們也沒什麽好懷疑的了。
“那就麻煩警官了,我們才新婚,她喜歡鬧小性子。”
尹書晴盯著警官手裏的那張自己送給希臘老人的照片,驀地氣白了臉。如果她現在手中有搶,恨不得將這個男人殺了。
“鬱夜臣,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偏偏不肯放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厭惡你,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原來在她逃離的第二天,鬱夜臣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行蹤。
警察見兩人開始了中文對話,便離開。
尹書晴看著警察離開,氣血翻湧,感覺沒有力氣在站立下去。
鬱夜臣波瀾不驚地看了她一眼,快走幾步想要將她拽到自己身邊。
“尹書晴,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父親欠我的,你欠我的,都該你自己受著。你是逃不掉的。乖,這次我不發火。讓你鬧著性子在這裏玩了那麽久。”
“鬱夜臣,你那麽多的女人,為什麽偏偏就對我欲罷不能了?你究竟是想報複我,將我囚禁在你身邊。還是想掩飾什麽秘密?我父親死的蹊蹺,為什麽偏偏那麽湊巧,你來了。”
“尹書晴,我巴不得你父親是我害死的。我這十多年就是為了找機會來複仇,偏偏你父親自己自殺,讓我錯失了這個機會。”鬱夜臣突然笑道。
鬱夜臣突然欺近,雙手緊握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邊不屑地揶揄:“你認為在我身下的時候,隻有我爽快了?你攀附在我身上的時候,就已經沉淪。你現在還不認命,選擇對我低頭,非要讓我做出讓你後悔的事情?還是尹書晴你沒有心,我對你那麽好,你偏生不知道珍惜。要來惹惱我,”
尹書晴立馬驚得揪住了鬱夜臣的衣襟,立馬鬆開,安靜了下來。明白鬱夜臣的忍耐度是有限的,她現在反抗,言語上的恐懼無濟於事。
鬱夜臣又惡劣地開口,“尹書晴,將你的那些要不得的心思都給我乖乖收好。這就跟著我回去,明白嗎?這半個月的放任,足夠了。”
“好。”尹書晴半天終於吐出了一個字。
鬱夜臣笑了笑,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順勢將她緊緊攬進懷中,輕咬著她的嘴唇。
“嘶……”鬱夜臣低吼了一聲,猛地推開尹書晴,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黏稠的鮮血淌了出來。
尹書晴身體有些發抖,手裏的刀刃上還滴著血珠子。
這個口口聲聲說對他恨極了,恨不得殺了他的女人,竟然真的動了殺心。
“尹書晴,我隻想我們好好相處下去,你卻想要我的命。”鬱夜臣捏住了她的肩膀,幽深的眼眸忘記尹書晴慌亂的雙眼裏,聲音淳淳低聲問著,“尹書晴,你是真想殺了我對嗎?”
尹書晴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刻反而鎮定了下來,點了點頭。
“但是你剛剛為什麽不用盡全力,那一刀隻要割上大動脈了。鬱夜臣就不再是你的威脅了。”鬱夜臣冰冷的笑著,一手揉揉她的柔軟發絲,將她手中滴血的刀刃拿走。
“不說話了?”
尹書晴原以為,鬱夜臣會勃然大怒,沒想到卻雙手安慰似的順著她的背脊。
低聲呢喃,“書晴,我不逼你。我知道你動手是因為太氣憤,你怎麽可能想殺了我?我知道你一直煞費苦心想得到自由,又怎麽會舍得殺了我,一命陪一命這個道理你比誰都懂。”
尹書晴被他的話,說的精疲力盡,雙眼無神最後雙手無力垂落。
她知道,她再度被鬱夜臣圈禁了牢籠。
他用最輕柔的聲音,說著最心驚膽戰的話。
“書晴,我一直以來教訓你,都是嚇唬嚇唬。但是如果還有下次,你認為我隻會嚇唬你,那就錯了。”
尹書晴靠在他懷中,身體瑟縮了下。
他捏住她的下巴,尹書晴眼裏是他流著鮮血的脖頸。她突然覺得,鬱夜臣是個變態,一張正派俊逸的臉,實則擁有的是邪惡猙獰的仇恨扭曲內心。
“書晴,如果不是我寵你,給你資本,讓你在我麵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逃離反抗。換做他人,你已經是亡魂了。”
尹書晴一語不發,隻是用顫抖的雙手籠罩住他淌血的脖子,鮮血順著指縫流出,觸目驚心。
“對不起。”
鬱夜臣懷疑他聽錯了,可是尹書晴細弱蚊蠅的聲音分明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淚水無聲無息流淌,有些墜入她的脖頸,滑落見胸口,像冰冷的刀刃淩遲進她的心口。她覺得好難過,鬱夜臣那雙深淵辦的黑眸沉靜地望著自己,她沒有絲毫退縮的能力。
鬱夜臣臉上扯出一絲笑,給他慘白的臉上多了一絲妖魅之色。
“回去,好嗎?”
尹書晴點頭,下一秒就奔跑了出去。
“書晴,你他媽的是想死嗎!”鬱夜臣呼吸急促地吼著,跟著跑了過去。
李政站在對麵的馬路上搖頭,看著尹書晴奔跑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觀光車行駛而來。
尖銳的刹車聲響起來,嘈雜的呼喚聲,驚呼聲加巨了鬱夜臣內心的恐懼。
他看不清情況,人群圍攏。
他感覺恐懼流竄進他的四肢百骸,呼吸被深深扼製,心裏麵空蕩蕩的。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或許是內心太過焦慮,踉蹌了下,穩住身子後,飛快跑了過去。
“鬱先生……”
身後跟著的保鏢看著地上的血跡,追了過去。
鬱夜臣推開人群的時候,隻看見尹書晴呆愣愣坐在地上。心裏猛地鬆了口氣。
她突然抬起頭,感覺恐懼快速在心裏波動,吞噬著她的最後理智。
鬱夜臣盯著躺在地上的李政,心裏透著寒冷,憤怒地盯著尹書晴。
他銳利冰冷的眼眸感覺要將她淩遲一般。
她嗚咽出聲音,望著鬱夜臣眼裏無助,像在苦苦哀求一樣。
鬱夜臣隻是看了她一眼,蹲下身想李政攬在了懷裏,看著李政身下延伸出的一灘灘黑色的血跡。
尹書晴感覺所有的聲音都扼住在喉嚨裏,她發不出一絲聲音。
李政身上流下的血液仿佛在爬行一樣,侵染上了尹書晴的雙腿。她終於忍不住撕破喉嚨,驚聲尖叫了一聲。
她的身體顫抖的不成樣子,手身伸到李政不斷湧著鮮血的臉上。她感覺她的整個世界,隻能看見李政額頭湧出的鮮血,前所未有的恐懼席卷著,就好像父親自殺從高樓跳下後,她趕到現場看見的驚心動魄的那一灘血色。
眩暈感隨之而來,帶著啃噬心肺的恐懼。
鬱夜臣突然捏住了她的雙肩,“尹書晴,如果他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尹書晴一個激靈,直接虛軟在了地上。
救護車到來的時候,將李政抬上了救護車。
鬱夜臣的臉色蒼白如紙,脖子上的疼痛他可以忽略不計較。但是李政作為陪伴在他身邊十多年的夥伴,心裏有了強烈的負疚感。看著護士和醫生忙碌間,他跟著上了救護車。
棕發的德國男人放出顫顫巍巍的聲音,“尹小姐怎麽辦?”
鬱夜臣張了幾次口,最後用冷漠無情的聲音道;“就讓她在這裏自生自滅,如果李政出事了,就讓她償命。”
尹書晴緩緩抬眼,看著鬱夜臣冰冷的眼神。
這是第一次,鬱夜臣用這樣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看著她。卻讓她內心發毛,她的身體瑟瑟發抖,抬起雙手看著手上沾染上的猩紅血跡。
有些無力承受,她咬牙站起身走進了救護車前。
不顧鬱夜臣的冷眼相對,她上了車。
鬱夜臣冷聲道:“下車,我不想看見你!”
鬱夜臣強睜著眼皮,但是最後重重一倒,陷入了黑暗。
“大出血,止血帶……”
尹書晴還渾身一顫抖,看著護士處理這鬱夜臣的脖子。又看了眼旁邊被圍著,了無生氣的李政。
她無力靠在救護車的角落裏,有一種無以救贖的痛苦。
淚水爬滿臉頰,她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她知道她明明可以離開的。但是麵對舍身救自己的李政,她知道如果她走了,會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
鬱夜臣的那句:就讓她在這裏自生自滅,如果李政出事了,就讓她命償。
還回蕩在她耳邊,她明白,她無處可逃。
這半個月荒誕的她感覺是逃跑了,實則早在一開始就在鬱夜臣的監禁下。他如同看戲一樣,看著她捉住僅有的一絲光芒,奮力想要逃離。
但是其實不過是他的一個逗悶子的決定,他說,我不過是放任你玩了大半個月。真當自己有能力逃離了?
兩人被推進急救室,尹書晴呆呆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模樣恍惚無助。呆呆看著自己手掌上的鮮血,她分不清這裏的血跡究竟是鬱夜臣的還是李政的鮮血。
從半年前開始,她的世界就開始天翻地覆。
鮮血、傷害、折磨、背叛、出賣……
她有時候想想,她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算是奇跡。
不知道是因為逃離的次數多了,抗拒鬱夜臣的次數多了還是因為每當她想起,那些在窮困潦倒中奮力求生拚搏的貧困山區的孩子,他們堅毅的臉,充滿希望的眼神……
她知道生命難能可貴,所以更加惜命。
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怕自己就這樣開始一蹶不振。
“尹書晴,看來你果真是想鬱夜臣死啊。”克萊恩沙啞的聲音傳來,他身後跟著從急診室出來的唐晉。
她的身體一抖,水眸垂下,“李政怎麽樣?”
“死不了。”克萊恩第一次麵對尹書晴的時候沒有了好臉色,“尹書晴,直到現在你還認為鬱夜臣對你隻是報複?”
“行了,克萊恩,有話以後說。尹書晴渾身是血,我帶她去裏麵檢查下,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
克萊恩無奈,點了點頭。看著唐晉將尹書晴攙扶進去。
他有些無力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麵對兩個兄弟,皆因為這個女人受傷,他怎麽還會有好脾氣。
不是他不可憐尹書晴這個女人,偏偏是因為他開始覺得,這個女人的心是捂不熱的。就算是塊石頭,對上鬱夜臣這樣的人,也該捂熱了。
他輕嘲了下,其實又怨的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