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太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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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門被敲響,鬱夜臣搖下了車窗。
    “要的資料打聽的怎麽樣了?”
    “最近葉少卿似乎在極力找尋您的把柄,但是很遺憾,什麽都找不到。”
    鬱夜臣冷笑了一聲,“不自量力,隨他吧。”
    “嗯,前兩日他,他秘密到達了德國。現在具體方位,還沒確定。”
    “隨時關注尹書晴的動向,回報給我就行,別盯得太緊。”鬱夜臣將車窗搖下。
    回到古堡的時候,在自己臥室淋浴後,走進了尹書晴的房間。
    尹書晴警覺到自己腰上多了隻溫熱的手,身子一僵。
    “我知道你那個來了,所以今晚才饒了你。”鬱夜臣滾燙的掌心緩緩摩挲著她肚子上的肌膚。
    尹書晴感覺到熱量,身體僵硬了下。過了會兒他隻是幫她揉著肚子,她才放下心來。
    “書晴,我每次其實不想要你那麽多次,但是每次被你絞得這樣緊,我控製不住。”
    尹書晴聽到他唇邊溢出的這句明顯帶著色彩的話。
    “禽獸,你腦子裏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想了嗎?”
    “有啊,我在想,尹書晴為什麽偏偏就不能愛上我。”
    尹書晴的身子不由僵住,片刻後幹脆閉上眼睛,不再搭理這樣莫名其妙的鬱夜臣。
    他的愛太沉重,太極端。
    她,要不起。
    “睡吧,明天讓人帶你去定做幾件禮服。四天後,畫展要開始了。”鬱夜臣靜靜凝視她幾秒,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親。
    尹書晴快要進入夢境的時候,耳邊突然浸入了鬱夜臣的聲音。
    “尹書晴,你不讓我為難,我又這麽舍得讓你為難。”
    尹書晴的眸子徒然睜開,眼眸裏閃過一絲瀲灩的光,臉色陰了陰。
    這一夜無眠,而鬱夜臣摟著她呼吸平緩,顯然睡得很踏實。
    隻是她沒有轉過身看見他緊擰的眉頭,和那雙盯著她背影的沉靜如水的眼眸。
    弗裏德的別墅。
    鬱夜臣的車子穿過樹林影綽間,看見了暗灰色的後現代風格的建築。
    有人神態恭敬引著他進了一條長廊,周邊是有些詭譎的畫,帶著宗教色彩。穿過長廊後,鬱夜臣視線定格在一副畫上。
    “雖然你為了她留著那麽多的畫,但是畢竟你本身不是附庸雅俗的人。雖然懂得些門道,但是你終究不是畫畫的人。既然這幅畫,她自己都不願意要了,你還想法設法的補回來做什麽。畫這樣堅毅感覺畫的人,一旦認準的事,你就算在怎麽極力扭轉都於事無補。”
    弗裏德將手中的酒杯放下,走到了鬱夜臣的身邊,看著那副被鬱夜臣在他指點下修補的科隆教堂的油畫。
    鬱夜臣的眼眸眯了眯,麵無表情地開口,“你知道尹書晴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別廢話,讓你開畫展好好準備就是。”
    弗裏德想到那個執拗兒的姑娘,和她現在的處境,微歎了口氣。
    “你悠著點吧,這姑娘畫的審判呢,究竟想審判誰,估計你自己最清楚。你還有心思來修補這畫。”
    鬱夜臣瞥了他一眼,眉眼陰鶩。
    她的心思,他從一開始就知。但是他如何能將她放走。
    尹書晴被引到畫展中心的時候,人滿為患,因為天才畫家弗裏德很少出現在公眾麵前。而且展廳居然是他獨立設計完成的在國際建築史上獲獎的公寓。
    所以,能有幸參加目睹。夜幕才降臨,已經豪宅前麵車水馬龍。
    地燈照得整個草坪猶如璀璨的銀河,後現代建築也別有一番視覺衝擊力。
    他的畫千金難求,倒是這一次公開了畫展,是否意味著,會有拍賣畫作的過程。成為了媒體猜疑的頭號新聞。畢竟年輕的皇室後裔的英俊畫家,在全球的受歡迎度很高。更因為他畫麵傳遞的淩厲情感,和對社會的披露。
    “鬱夜臣,你和弗裏德認識?”
    “嗯,十多年前大家都還小,在外拚搏的時候,他被圍攻。我和克萊恩救了他,你別看他一副彬彬有禮的文人模樣,實則骨子裏的叛逆勁兒遠比克萊恩更甚。”
    尹書晴輕哦了一聲,打量著展廳裏麵的畫。
    “你到處看看,我就不陪你了,對這些畫沒有大多興趣。如果喜歡,直接問弗裏德要。他會很樂意送給你。”
    尹書晴有些錯愕他最後的那句話,但是也隻是當做了一句玩笑。將手從鬱夜臣的手中抽出,轉而去看著牆壁上色彩大膽豐富的抽象畫。
    不得不承認,弗裏德很年輕,但是他的天賦確實驚人,嫻熟的手法,專業的運用,和那種想要表達的強烈自己我的風格,衝擊著人的視線和內心。
    “估計也就這樣的大畫家,大建築師,才有這樣的能力擺譜。居然今晚對拍賣的事一字不提。”
    “聽說是後台很硬,人家也不差這個賣畫的錢,這人有身份地位就是任性,把畫畫當成了消遣的事。”
    “你們如果這樣看待弗裏德對畫畫的態度,那錯了。有些人將自己的愛好當成終身事業來對待,而弗裏德就是熱愛畫畫的人,是在用生命的感悟在畫畫。”
    尹書晴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看著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她心裏血氣上湧。
    “葉少卿。”
    男人聞聲轉過頭來。
    展廳的設燈打在葉少卿的臉上,朗眉星目。
    幾個月不見,他臉上洋溢著一種從容的氣度。或許是終於奪回了葉家的所有權,不再受壓迫,仿佛有了一種可以俯視眾生的感覺。
    看見這樣的葉少卿,尹書晴心裏很高興。
    其實像葉少卿這樣的人,在商場也是舉足輕重的地位了,說他突然奪回了葉家的權力是傳奇也不為過。畢竟他的能力擺在那裏。
    “書晴。”葉少卿走到尹書晴的身邊,眼裏的寵溺之色愈加泛濫。
    “那你怎麽來了?”尹書晴秀氣的眉毛一挑,歪著腦袋瞧著他。這麽久沒有看見她。
    她心裏是說不出的情緒,是思念還是什麽,她總覺得,這輩子或許別和葉少卿見麵才是最好的。
    葉少卿確實算是名門權貴了,但是麵對鬱夜臣隱藏在背後的勢力,或許不堪一擊。
    她不願意影響這個風華正茂意氣風發飛男人,眼眸盯著他手裏捏著的拐杖看了眼。
    這隻拐杖絲毫沒有減弱他身上的氣度,或許這個就是堅韌不搏的男人該有的模樣吧。
    他現在很好,所以她也放心了。即便內心裏麵對他的愧疚太過強烈,她也必須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因為自己毀滅掉了。
    鬱夜臣站在不遠處,看著尹書晴對著那個男人雙眸如醉。
    他眼眸裏浮起了一層寒意,嘴角的笑意深不可測。
    弗裏德站在他的身側,“這個男人我認得,幾年前來我麵前推薦過尹書晴的畫。我之後聯係了她,卻一直錯失機會。看樣子,這姑娘喜歡的是他。鬱夜臣,你的希望,貌似很渺茫了。優秀溫柔的男人,太容易打動像尹書晴這樣執拗兒的姑娘。而你和她在一起,隻會越碰越激烈,兩敗俱傷。”
    鬱夜臣的神色不好,身邊所有的好友,總是那句話勸告,和尹書晴在一起,隻會兩敗俱傷。
    得不到所有人認同看好的一對,是不會幸福的。鬱夜臣記不得是在哪來看過這樣一句話。
    幸福對他而言,太過奢侈。他不求其他,隻要這輩子,尹書晴在他身邊,這就是他想要的。
    尹書晴聲音輕飄飄的,“少卿,還好嗎?”
    葉少卿的心一軟,走到她身邊,指尖在她柔順的長發上揉了下,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低柔嗓音,“我一切都好,隻是書晴,我覺得自己好無能,沒有將你從鬱夜臣那混蛋的手中救出來。”
    尹書晴吸了吸鼻子,溪流一樣清澈的眼底溢出一抹頹然。
    “我現在也很好,其實我已經打算和鬱夜臣在一起生活了。對不起,因為我,你腿落下了殘疾。”
    葉少卿抬了抬手,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將身邊的姑娘抱進自己的懷裏。
    伸手輕輕點點她的鼻尖,“書晴,我知道你,和小時候一樣,善於偽裝自己的情感。其實你沒有必要和我說抱歉,我在懊惱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你。你放心,我會想辦法馬上強大起來,對抗鬱夜臣。”
    尹書晴的內心有些慌亂,眸色一暗,“葉少卿,我們本來就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我不喜歡你,所以請你不要一廂情願的為我做什麽。我不喜歡我一輩子活在對你的愧疚之中。”
    葉少卿盯著尹書晴良久,用歎息般的聲音喚著,“書晴,我是愛你。所以你沒有任何抱歉不抱歉的。”
    尹書晴苦苦一笑,不敢直視葉少卿灼熱的眼神。
    愛,她怎麽還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愛。
    因為她,毀掉了一條腿,她還有什麽資格享受他對自己的愛。
    何況,鬱夜臣又怎麽會允許。她快速轉過身小跑起來,跑到了外麵的聚會草坪上。撞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她抬眸眼裏還湧動著晶亮的淚珠。
    鬱夜臣將心中的怒火強烈壓製下去,伸手扶去她額頭上的細汗,“這麽急著對我投懷送抱?”
    “鬱夜臣,我想回去了,帶我走好嗎。”
    鬱夜臣聽到尹書晴有些悲戚的聲音,“喏,你老鄉好在看著你,你舍得那麽急著就走?”
    尹書晴眼神躲閃的看著不遠處和別人交談的葉少卿。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懂得隱忍,收斂自己的情緒。他明白現在還不是和鬱夜臣抗衡的時候。但是尹書晴心裏卻心生了一股無力感。
    她不願意倚靠別人的力量,所以必須自己想辦法從鬱夜臣這變態的手中逃離。
    “尹書晴,我們就像這樣相處下去難道不好嗎?或者你想打破這樣的平靜?”鬱夜臣修長的手撫上了尹書晴的頭發,眼裏是尹書晴看不懂的繾綣情深。
    尹書晴想回答的時候,卻被這個男人低頭吻了個正著。嘴唇被他咬的有些木木的痛,帶著癢意傳過四肢百骸。
    鬱夜臣的呼吸火熱,麵對那麽多人的打量視線,其中還有葉少卿的,尹書晴感覺心在淌血。
    在愛慕的男人麵前被自己最痛恨的人親吻,是最可悲的事情。
    “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