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精神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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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啦!”大昭一手抓著一隻早已烤熟了的老鼠,一手扯出一根老鼠腿,吆喝道。
那老鼠居然有兔子那樣大,被烤得焦黃脆嫩,泛著油光,隻是樣子有些嚇人。
“給!快吃!欣欣!我們都兩天沒吃肉了!”大昭樂嗬嗬地將老鼠腿遞給欣欣,道。
欣欣一臉膽怯地接過了那塊肉,卻遲疑著不動口。
“有時候我們的食物不夠吃,還得將葉苞根莖連入身體裏,吸收那些花粉!要是將陰陽幻地毀了,夢萼枯萎,那說不定我們都得餓死!”葉懷卿遞給呂清洵一塊老鼠肉,半打趣道。
“人家明明是仙俠修真,怎麽就變成荒野求生了!”
呂清洵淚流滿麵拿著那塊熱氣騰騰的老鼠肉,亦是下不了口。
“你現在可不是辟穀修士,乖乖吃點東西,不然待會連路都走不動!”葉懷卿像個母親一樣,教訓呂清洵道。
“葉姐,我可不可以吃漿果就行了!”欣欣摸出幾顆紫色漿果,可憐兮兮道。
“為什麽!難道我烤得不好吃嗎!”大昭著急地搶著問道。
“不!”欣欣看了看手裏的老鼠肉,害怕道,“他們說老鼠是吃人的屍體長大的!我們吃這個就相當於在吃人肉!”
呂清洵剛咬下一口,差點沒噴出來!
葉懷卿的手顫抖了一下,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連大昭大口嚼著老鼠肉,也一下子愣住了。
那麽一息裏,這根洞中似乎格外的冰冷!
“咳咳,夢萼也是吸食人的屍體作為養料才能結出那些漿果的,你吃那個還不是一樣!”白浩在旁邊沒心沒肺地補了一刀道,他倒是對這老鼠肉一口接一口嚼得不亦樂乎。
“胡!胡扯!”大昭發怒地瞪了白浩一眼,不知該如何安慰欣欣。
“上次我吃漿果的時候,吃到了一顆人的牙齒!”白浩對欣欣微微一笑道。
欣欣手裏的漿果掉落在地上,一臉嚇壞了的表情。
“你夠了!”葉懷卿朝白浩叫道。
白浩扯出一塊老鼠肉,窩到了角落裏躺下。
呂清洵他們都沒了興致,草草地把手裏的鼠肉吃下肚子,這時候,四周已經開始變得昏暗,儼然入夜了!
“這裏的陽光都是靠根莖裏滲透而來的,所以晝夜轉變很快,你們抓緊時間休息,我們待會要趁早趕路,我先守第一班!”葉懷卿囑咐了幾句,便走出了根洞。
大昭與欣欣將那昏迷的女子安頓好,也紛紛入睡了。
呂清洵輾轉反側了好一會,腦袋裏亂糟糟,一點睡意都沒有,索性挑了火把,走到了根洞外。
葉懷卿守著一堆微弱的篝火,膝蓋上放著一個本子,似乎在記著什麽。
她聽到響聲,抬頭看了呂清洵一眼,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睡不著!”呂清洵攤手無奈道。
“我理解你的感受,這對誰來說都不容易!”葉懷卿慈愛地拍拍呂清洵的大腿,示意他坐下。
呂清洵將火把放入篝火中,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葉姐,你之前說葉成晞是為了我丟了性命,這是怎麽回事,而且他並未提起還有個妹妹以及這裏的事情!”
“在陰陽大洲幻地裏,誰也不會透露有關夢萼的事情,因為夢萼的意誌同樣滲透在陰陽幻地裏,那樣會給自己身邊的人帶來危險。”葉懷卿笑了笑,道,“再說了,我與葉成晞在夢萼世界裏才是兄妹,在陰陽幻地裏,我們是互不相幹的人!”
“那個!葉成晞,他在這裏又是個什麽人!”呂清洵好奇道。
葉懷卿想了想,回憶道:“十年前,我哥曾經強製性讓我們的生父從陰陽幻地中醒來,可惜那人承受不了這種現實,以為在夢萼自殺便能回去!哥哥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他,心中滿是愧疚,為了尋求一條讓所有人都能真正走出幻境的路來,他選擇成為一名精神引導者!”
“精神引導?”呂清洵琢磨著道。
“他曾經在陰陽大洲裏造出日月同蝕天象,想要將所有修真者的修為都一並封禁,讓人們不依靠那些神通存活下去,那樣醒來便不會有太大的落差感!這是他的人類引導計劃的第一步!”葉懷卿敘說道。
“日月同蝕天象是他造出來的!”呂清洵聽老嫗講過這件事,知道那對於修士來說是多麽可怕的事情,當下亦是極為震驚,“葉成晞在陰陽大洲那邊不過是個連體人,怎麽可能有如此神通!”
“那隻是他身份之一罷了。”葉懷卿道,“他與晗願附身在那連體人身上,在秘所之中守候十年,演繹一個連體人多麵的人生,那便是他的精神引導,為的隻是讓你能夠觸摸到真實與虛假之間的隔閡!”
葉懷卿顯得有些激動。
“他要麽瘋了要麽是個行為藝術家!”呂清洵心裏道。
“你能想象嗎,這夢萼裏,所有人一同醒來的時刻!這是哥哥畢生的宏願!”葉懷卿望著前方那一片深邃的黑暗,眼中卻有篝火跳躍的光點。
“那夢萼就要變成噩夢了!”呂清洵歎了口氣,問她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人們更喜歡待在那陰陽幻地裏呢,或許哪邊是夢並不重要,對於他們來說,自己所相信的便是現實!”
“從未醒過的人,又如何能讀懂夢境!”葉懷卿突然耐人尋味地搭道。
“喂喂喂你都三十老幾的人了說話別那麽文縐縐好嗎?”呂清洵鬱悶道。
“那是我哥經常說的。”葉懷卿笑了笑,轉而一本正經道,“人們貪戀幻境,那是因為他們看不清幻境殘酷之處!比如說,戰爭的本質是什麽。”
“戰爭的本質?”呂清洵更加一頭霧水。
“如同被詛咒一般,陰陽大洲上宗派戰火總是會死灰複燃,太平盛世永遠都隻是曇花一現,很快,人們還是會被迫卷入無休止的殺戮之中!幻境之中,人們永遠想不通,為什麽總是會有戰爭?”葉懷卿聲音發冷道。
“人與人之間總是會有仇恨,仇恨無法被消除,所以才會爆發戰爭,不是嗎!”呂清洵納悶道。
“不!”葉懷卿直視著呂清洵,看得呂清洵身體發冷。
“那!那是為什麽!”呂清洵心悸問道。
“因為花期!”葉懷卿道,“每到花期,夢萼都必須吸攝大量的養料,所以,在陰陽幻地裏,便必須有大量的人死去!”
呂清洵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它的力量滲透在陰陽幻地中,讓宗派對峙,矛盾激化,操控著人心,人們是被無形的傀絲牽引著,一同走向死亡,喂飽那張貪婪的大嘴!”葉懷卿冷笑幾聲,似乎在嘲諷什麽,道,“在幻地裏追尋和平,如同在沙漠中追逐海市蜃樓一般,永遠觸及不到!”
“天哪!陰陽大洲裏發生的每一件事,竟都藏著如此可怕的因果!”呂清洵越聽越覺得後怕,不敢再多問下去。
“對不起,你隻是個孩子,這一切太為難你了!”葉懷卿拍拍呂清洵的腦袋,將其攬到肩膀上,道,“你這個年齡,還應該在母親的身邊耍性子!”
“我從小都沒有老娘的照顧,早就習慣自己照料自己了!”呂清洵聳聳肩,輕鬆道。
“你會見到她的,到了營地那裏,就會見到她!”葉懷卿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有慈母的感覺。
“她在那裏!”呂清洵有些意外道,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居然會在這種地方!
“嗯,不過你得有點心理準備,她!有點特別!”葉懷卿猶豫著道。
“特別?”呂清洵納悶道。
“擁有血紋的人都會有點特別。”葉懷卿眨眨眼,道,“他們在夢萼現實裏精神有所缺陷,甚至被視之為精神病患,但是這種缺陷到了陰陽幻地裏,卻成了可怕力量的標誌,即是血紋!”
“你是說我娘是個神經病!她有病!”呂清洵差點掉了下巴。
“有病,隻是人們歸類異己的野蠻稱呼罷了。”葉懷卿將本子攤開,放到呂清洵的眼前,道,“我們曾經解剖過一些精神病患的大腦,他們腦層下皮中的血管排布是與常人不同的,所以他們是與眾不同的,而不是有病!”
呂清洵急切地接過那本子,隻見上麵潦草地記著一些字:aaaa
“千像像人,千手血紋,標識,幻肢症。
女媧族人,孕嬰血紋,標識,輕微的快樂木偶候群症,以及畸形缺陷妄想症。
突魔道人,突魔血紋,標識,非典型精神感染症。
森羅王,森羅血紋,標識,強迫記憶症。
香眸女,香眸血紋,非標識,阿斯伯格綜合症!”
“這些!什麽鬼東西!”呂清洵瞪眼道。
“我曾經見過一個精神分裂者,他進入陰陽幻地裏,竟化身成了一整個宗派的人!所以,在夢萼裏,精神病患倍受敬重,被視之為救世主,他們在陰陽幻地裏凝成的戰力絕對是正常人無法比擬的!世事之奇妙,令人心懷敬畏!”葉懷卿感慨道。
“天啊,你們在指望一群精神病患拯救世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呂清洵崩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