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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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充容若是順著梁修儀的話說下去,不僅不會惹怒皇上,還會博得一個美名,讓皇上對她悅色幾分。可她現下明顯是被柳苡晴氣昏了頭腦,竟纏著墨瑾之要一個交代。
在場麵僵持著之時,林昭容身邊的近身侍婢卻弱弱的開了口,“小主,奴婢瞧見的卻不是這樣的呀……”
聲音不大不小,明著是對林昭容說,卻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得見。
林昭容隨即蹙眉,不悅的看著侍婢,道:“有什麽話就大聲說出來,皇上在這裏,還做不了主不成?”
那侍婢得了令,膽子壯了些,偷瞄了一眼張充容,才道:“奴婢明明瞧見是張充容把晴婕妤拉下水的……”
話還未說完,張充容臉色一白,隨即就想打斷她,“你個賤婢!給我住口!”
墨瑾之淩厲的雙眸看向張充容,低沉的聲音顯示了他現在非常不悅的心情:“該住口的是你!繼續說!”
前半句嚇得張充容住了口,後半句卻是跟林昭容身邊的侍婢說的,給她壯了壯膽。
有了皇上的命令,那侍婢那不怕了,接著說道:“本來晴婕妤是要上船去給皇後娘娘采荷,可張充容卻急急地跑過去,然後拉住正要上船的晴婕妤,將晴婕妤拉下了水,可晴婕妤受了驚,才會慌忙拉住張充容將張充容帶下水的。”
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眾人皆是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張充容!
張充容此刻也是白著一張臉,哪裏還有之前盛氣淩人之勢?
柳苡晴在墨瑾之懷中扯了扯他的衣袍,墨瑾之立即低下頭來,探看柳苡晴的情況。
柳苡晴雙眸含淚,卻極盡隱忍著不讓它落下,柔弱無骨的身子奮力從墨瑾之懷中掙出來,語氣中似乎帶了無盡的委屈,輕聲道:“皇上誤會張充容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充滿同情的看著柳苡晴,受了委屈不說,還要為凶手辯駁,真是難得懂事的女子啊!
可墨瑾之怒意卻更甚,緊緊握住了柳苡晴的纖手,眸中閃動著複雜的光芒。
柳苡晴不為所動,繼續道:“張充容本是想來扶臣妾上船,可岸邊濕滑,張充容一個沒站穩……臣妾拉不住她,讓張充容落水,是臣妾的錯。”
柳苡晴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怪異的打量著張充容,也是,柳苡晴如此柔弱的身軀,怎拉得住在宮中養了幾年,略顯豐腴的張充容呢?
張充容又羞又惱,柳苡晴雖說是在為她開脫,可這不隱晦又隱晦的說她太過豐腴了?!
隻要是個女人,就不會喜歡有人說她胖!更何況這人又是情敵!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張充容原本蒼白的臉色一時間漲的通紅,瞪著柳苡晴卻仿佛連辯解的聲音都失了般,愣愣的站在那裏。
張充容此舉,無疑是默認了柳苡晴的話,再看一眼攙扶著張充容的宮婢,腳步虛浮的咬牙支撐著張充容的體重,眾人又不由得為張充容的宮婢投去了幾分憐惜的目光。
沒有讓張充容羞惱的情緒持續太久,墨瑾之明顯感受到懷中人兒身子顫抖的愈發厲害了,將柳苡晴打橫抱起,目光沒有在張充容身上片刻停留,對張充容的處置便輕飄飄的傳了出來。
“充容張氏,殿前失儀,禁足三月。”
張充容似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墨瑾之,臉上委屈而憤怒,卻不敢向墨瑾之叫囂。
墨瑾之將柳苡晴身上裹了披風,一路將她抱回清源殿,溫水沐浴過後還特特請了太醫來瞧。
直到聽到太醫口口聲聲的保證柳苡晴安全無虞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將眾人都遣了出去,墨瑾之將一碗熱熱的薑湯湊到柳苡晴嘴邊。
柳苡晴恢複了些,一雙晶亮的雙眸一閃一閃,軟著聲道:“太醫不是都說沒事了嗎?可不可以不喝?”
墨瑾之挑眉道:“你說呢?”
柳苡晴乖乖喝湯,可一時不察,竟被那薑湯燙到,不由得嬌呼一聲。
墨瑾之無奈歎氣,將薑湯放到一邊,一把扯過柳苡晴,查看她燙傷的唇。
想及她竟又如此的不安分,雙唇便狠狠地壓上了她的唇,卻沒有往日的溫柔,有的隻是略帶強硬的懲罰。
柳苡晴在他懷中掙了掙,墨瑾之終是放過她,隻是雙唇分開前,還在柳苡晴唇畔用力的咬了咬。
柳苡晴又是一陣痛呼,怒目瞪向墨瑾之,三分惱意,七分羞怒。
墨瑾之展顏一笑,似乎很滿意柳苡晴的反應,口中還訓斥著:“撥了這麽多侍衛給你還鬧得這樣,想采荷不知道叫侍衛宮女去麽?”
柳苡晴突然沉默下來,也不抬頭看墨瑾之,良久之後,才道:“皇後娘娘要喝荷葉粥……”
墨瑾之瞬間明白過來,歎息一聲,轉而安慰道:“委屈你了。”
王家的勢力擺在那裏,他終究是不能過分追究。
柳苡晴輕輕搖了搖頭,倚在墨瑾之懷中心中卻是另一番謀算,中秋夜宴那晚她無意聽得的話,卻不知該不該提醒墨瑾之一番,也不知墨瑾之究竟知不知道王家的反意。
心中暗暗歎了聲,說起來,她的意圖不過跟王家一樣罷了,如此就當不知吧……
墨瑾之在清源殿待了片刻,出去之時,金麥郎已經跪在殿外請罪,可墨瑾之隻是說,如今金麥郎已經算是清源殿的人了,如何處置,請示柳苡晴便可。
走之前,還吩咐了眾人,晴婕妤正在養病,閑雜人等一律不見。
如此一來,便是將柳苡晴變相的保護了起來。
到了夜間,柳苡晴還是吩咐吹雪送了一碗荷葉粥給皇後,順道還請了罪,告病了一番說是無法親手采荷給皇後熬粥。
皇後又是安撫了一番,讓吹雪帶回了好些賞賜,隻是吹雪才出內殿,殿內便傳來‘乒乒乓乓’瓷器破碎的聲音。
柳苡晴聽著吹雪的回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後,怕是氣得不輕吧……
張充容乃是皇後身邊的人,今日又怎會如此巧合的出現在禦荷池?皇後這次,怕是損了夫人又折兵吧!
“小主,金將軍,還跪在外頭呢……”回稟完皇後的事情,吹雪有些猶豫,吞吐著說。
柳苡晴也是皺眉,這金麥郎,未免一根筋到底了,她都再三申明了此事與他無關,可他還是跪在外頭,說是不給他懲罰就不起身!
“走吧,隨我去看看。”柳苡晴終是歎了口氣,這金麥郎說到底也是忠心,這種人,她還是多多籠絡為好。
吹雪扶著柳苡晴出了內殿,果然見著金麥郎褪去了一身金燦燦的盔甲,腰板挺得筆直,跪在地上。
柳苡晴暗歎,這金麥郎這固執的性子雖說難得,可在這後宮中卻不好,若是以後出了什麽事情都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那豈不是要三天一小罰五天一大罰了?
柳苡晴走近金麥郎,試圖跟他說些道理。跪著的金麥郎並不比柳苡晴矮多少,因此柳苡晴說話也不費力。
“金將軍起身吧。”
果然,金麥郎固執且堅定的搖頭,並揚聲道:“晴婕妤若是不懲罰屬下,屬下便不起來!”
柳苡晴搖頭,耐下心來,柔聲道:“金將軍今日並不當值,就算是出了事,也怪不到金將軍身上,況且,本宮這不是無事麽?”
金麥郎看了柳苡晴一眼,聲音絲毫不弱,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在請罰,“屬下乃侍衛統領,出了事自然是屬下來擔!今日害得小主落水,是屬下保護不力!”
“若是所有的侍衛出事都要你來擔,那你會有幾條命來耗?”
金麥郎超乎尋常的固執己見,“屬下隻管屬下管轄的侍衛,其他的不屬於屬下管轄。”
“那今日之事,並非是侍衛做錯了,也並非是他們害得本宮落水,所以你們都無罪不是?”柳苡晴循循善誘。
“不!屬下保護不力,請晴婕妤責罰!”
“好了,你跪也跪了幾個時辰了,這便是懲罰,起來吧。”
“屬下這是請罪,如何算的懲罰?”
這木頭,真不是一般的拗!
柳苡晴無奈,不跟他如此打太極,冷了臉道:“你在這清源殿門口跪著,不知情的還道是本宮虐待你們,叫本宮以後如何在眾人麵前自處!”
果然,這招是有效的,金麥郎眉頭緊緊蹙起,看了柳苡晴一眼,身子一動,卻不是起身,竟要跪挪著往殿內走。
待跪到外殿門口內,金麥郎還特特選了門旁邊,也遮掩了外麵人的視線,抬頭對柳苡晴道:“如此,旁人便看不到了。”
柳苡晴撫額,真真是個……逗比!
看樣子,若是自己不給些處罰,這金麥郎無論如何不會起身了。
他跪著無礙,可對她的視線有礙!若是真有什麽危險,他難道要拖著這幅身子去救她?
柳苡晴走近金麥郎,冷聲道:“既然金將軍執意要懲罰……”
下午的時候,金麥郎旁邊本有幾個陪著他跪著的幾個侍衛,卻被金麥郎趕開,硬是要獨自一人跪著。此時聽見柳苡晴要懲罰金麥郎,不由得齊齊一僵,雙眼直直的盯著柳苡晴。
柳苡晴卻吩咐吹雪拿了掃把來,示意她遞給金麥郎,迎著金麥郎疑惑的視線,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金將軍便把這清源殿的院子好好地打掃一番吧。”
言罷也不管金麥郎的錯愕,轉身就走,在進門之時,還特特轉過頭來道:“若是讓本宮知道你假手於人,就哪來的回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