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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女子竟然就是當年名聲躁動的卿妃！
    畢竟當年的卿妃實在是太小，也有許多的人沒有見過，如今劉卿卿已經長成，讓人認出來的幾率也實在太小。
    再者傳聞當年皇上可是為了這位卿妃不惜惹得朝局動蕩，甚至引起了朝堂的躁動。而如今麵對這位女子，甚至眸光都沒有改變分毫，叫他們如何能夠相信這位女子便是當年那叱詫風雲的人物呢？
    可心中盡管已有定論，眾人還是豎起耳朵密切的觀察著場中的變化，唯恐漏了一個細節的部分。
    柳苡晴說過那話之後，便一直垂著眸子，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之中，她卻感覺到無比的心安。或許是因為墨瑾之的話給了她安全感，又或許是握住她的手的那雙溫厚的手掌給了她安全感。
    “卿妃早已亡故，不知楚公子今日提及是為何？”墨瑾之語氣之中已經隱隱有了幾分不悅，卻還是沒有喝止住楚風的話。
    楚風並不被墨瑾之的語氣嚇住，也不如眾人閃避著墨瑾之的目光不敢去看他，就那麽直直的看著他，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笑了出來，道：“嗬嗬，原來當年卿妃的傳聞都是假的，看來皇上對卿妃，也並不如眾人傳得那樣放在心頭上啊。”
    從原來的獨寵，到如今的對麵不相識，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些什麽？足以讓一個人改變如此之大！難道真的是因為墨瑾之愛上了柳苡晴？這其中因由饒是楚風都無法想清楚弄明白吧。
    劉卿卿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當年的傳聞？怕是一切都隨風而逝了吧……或許從她當年“死亡”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在下隻是想要知道，若是現在卿妃出現在你的麵前，你當如何？”縱然墨瑾之的態度再怎麽明顯，劉卿卿的麵容再怎麽絕望，楚風依然不死心的繼續問下去，勢有一番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楚公子真是說笑，世人皆知卿妃早已亡故，如今又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楚公子還是速速離去，莫要再擾了柳老爺的壽宴才是。”金麥郎很少這樣咄咄逼人的對人，沒有等到墨瑾之開口，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金麥郎的這逐客令並不顯得十分突兀，楚風的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公憤，讓人莫名其妙的同時，生出無盡的厭惡。
    楚風冷眸環視了一圈，墨瑾之、淩允然、金麥郎、已經在場的所有人，竟然沒有一個站在他們這邊的。他和劉卿卿如同是在茫茫海麵上的一葉孤舟，沒有任何的依靠，孤零無依，甚至隨時還有覆滅的可能！
    劉卿卿比柳苡晴要早出現在墨瑾之身邊，可是卻沒有柳苡晴那般得人心，那些所謂的舊人，如今皆站在她的對立麵！何其可悲！
    劉卿卿眸中泛著苦澀，眸光虛空的掃過在場的眾人，身子幾不可見的輕顫著，整個人顯得孤寂而悲憐。
    楚風眸光一凜，淩厲的掃向金麥郎，冷笑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皇上身邊的下人也變得這樣無禮了？”
    金麥郎更是氣憤不已，雙目圓瞪，怒視著楚風，握劍的手漸漸收緊。
    劉卿卿卻因為這句話眼中突然綻放出了亮光，充滿期盼的看著墨瑾之，她現在已經不求墨瑾之能夠對她如以前那般，她隻祈求，他不要那樣絕情的斬斷他們之間最後的一絲情分……
    楚風說完之後，突然如同靈魅一般詭異的笑了起來，挪開一直盯著墨瑾之的視線，轉而投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淩允然……
    麵對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的淩允然麵色有一絲的僵硬，似乎是觸及了心底最不願讓人窺探的心事，眸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張。
    柳苡晴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場中氣氛的改變，抬眸看向淩允然，卻察覺到握著她手的手掌緊了緊。
    “金將軍官階二品，不知楚公子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來說這話的呢？”墨瑾之那輕淡的聲音並不損他半點威赫，一字一句沉重的落在眾人的心頭。
    此言一出，眾人看向楚風的目光中也摻雜了些許的鄙夷，是啊，金麥郎雖然位居墨瑾之之下，但好歹也是二品的將軍不是，你楚風算什麽？不過區區一個草民，若非墨瑾之的恩赦，連與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劉卿卿的身子猛然的後退了兩步，若非是楚風及時攙扶，怕是當場摔倒也未可知。
    被扶住之後，劉卿卿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穩住自己的身形，而是雙眸含滿淚水的望向墨瑾之，其中夾雜的痛苦哀傷非常人能懂得。
    “從什麽時候開始，皇上身邊的下人也變得這樣的無禮了？”就是這句話，帶出了多少往事回憶。
    在劉卿卿還是那個寵冠後宮的卿妃的時候，在淩允然還是一個堂堂二品的將軍的時候，因一次無心之失得罪了劉卿卿，惹得劉卿卿當場發怒。
    她記得，她見到墨瑾之之時，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當初的墨瑾之，是將劉卿卿放在心頭上寵愛的，甚至是沒有半句詢問淩允然的話，便將他貶職成了一個小小的貼身護衛。
    因為劉卿卿的一句話，讓淩允然尊嚴盡失；因為劉卿卿的一句話，徹底的斷送了淩允然的前程，這件事情也成為了淩允然心中的陰影，導致他今日這樣的脾性。以至於後來更多的人視劉卿卿為地獄羅刹，沒有半點敢違抗的心思。
    當年的墨瑾之，沒有半點猶豫的處置了淩允然，到了今日，墨瑾之依然沒有半點猶豫，隻是這結局，卻是天差地別！
    金麥郎似挑釁般瞪了楚風一眼，似乎隻要墨瑾之一聲令下，他便可以毫不留情的將這兩個礙眼的人轟出去！
    “楚公子若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請回吧。”墨瑾之的冷酷無情讓劉卿卿心灰意，如此決絕的逐客令更是讓他們無地自容。
    事已至此，劉卿卿已經徹底的死心，傷心欲絕之餘正欲轉身離開，離開這個不屬於她也容納不下她的地方，卻被楚風的一句話嚇得怔住當場。
    她多麽希望，她方才隻是出現了幻覺而已，楚風什麽也沒有說，而他們，什麽都沒有聽到！
    隻是劉卿卿的逃避並不能改變事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晰的聽到了楚風的話。或許是他衝動說出，又或許是他預謀已久，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都切切實實的聽到楚風的那句話……
    楚風說——卿妃並沒有死，她現在就站在你們麵前！
    這樣的一句話驚呆了多少人，其中不乏如劉卿卿一樣想法的，也有質疑的、否認的，楚風的這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炸開在眾人的心中。
    “荒謬，簡直是荒謬！”柳富的一聲怒吼驚醒了眾人，卻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楚風。
    楚風臉上揚著風輕雲淡的笑容，帶著寒光的雙眸掃過眾人，又看向柳富，“怎麽？柳老爺這是害怕了？”
    “滿口胡言！老夫害怕什麽！”柳富氣得頭頂生煙，聲音更是大了幾個分貝。
    “不害怕柳老爺這樣激動做什麽？”楚風涼涼的道，說罷還別有深意的掃過柳苡晴一眼。
    這一眼落在眾人眼裏又是一番猜測，柳苡晴在未入宮之前，可甚少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十分的神秘。入宮之後，得寵似乎來得理所當然，甚至有傳言說，漸有超過當年卿妃的架勢，就連現在皇上對她也是嗬護有加，這些巧合碰在一起，不由得讓人生出萬般猜測啊……
    自始至終，眾人並沒有將劉卿卿聯想進來，她的存在感，顯然是沒有柳苡晴那樣強大。縱然她並沒有開口說什麽，也讓人忽視不得。
    柳富反應此刻落在眾人眼中也是反常，怪不得之前楚風要提及欺君之罪了，也怪不得柳富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了。在此時此刻，他們都已經選擇性的忘記，柳富本就是一個暴脾氣，更何況這件事情事關他的寶貝女兒？
    楚風一把拉過劉卿卿，看著她那悲戚的模樣，眸中的痛苦一閃而逝，將她拉到墨瑾之的麵前，硬聲道：“皇上，卿妃就站在你的麵前，難道你真的不認識了麽？”
    楚風將這句話的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著墨瑾之什麽。
    麵對劉卿卿這樣我見猶憐的模樣，柳苡晴身為女子都有些於心不忍，更何況是天生便帶有保護欲的那些男子呢？更何況，是這個與她尚有一段前緣的人呢……
    柳苡晴眼睫突然地垂下來，縱使墨瑾之的手依然與她相握，縱使這人現在就呆在她的身邊，縱使這個人口口聲聲的選擇了她，她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的不確定，不確定這最終的抉擇，究竟是誰！
    她無法忘記，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墨瑾之對她的稱呼從原來的‘晴晴’變成了今日的‘卿卿’……
    是習慣使然，亦或是，她一直是劉卿卿的替身，隻是她一直悲哀的沒有發現而已呢……
    當事實攤開在眾人麵前，他又該如何抉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