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極低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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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風可安置妥當了?”出了瀾苑宮,柳苡晴並沒有上輦轎,一路隻帶了吹雪慢慢在小道上走著。
    “是,暫時安置在宮外,皇上有旨,令他每隔幾日便入宮來給您把脈。”
    這裏畢竟是皇宮,讓一個男子入住有許多的不便,也有許多的流言蜚語,韓風還是安置在外麵要妥當許多。
    “過幾日韓風入宮時,讓他來看看文貴妃吧。”柳苡晴不著痕跡的掃過瀾苑宮的方向,麵色微凜。
    吹雪麵色一凝,驚訝道:“難道小主懷疑,文貴妃的病……”
    柳苡晴紅唇微抿,並未開口回答,隻是那凝重的模樣,已是給了吹雪答案。
    文貴妃病得這樣古怪,如何不教她們心生疑竇?在這宮裏頭,有多少雙眼睛在暗地裏虎視眈眈的盯著。
    “是,奴婢知道了。”
    柳苡晴才回到清源殿,便有下人來報:王昭媛求見。
    “她來做什麽?”夏言一向心直口快,那王昭媛尚是皇後之時便處處與柳苡晴為難,更是間接地害死了她們娘娘的孩子,這個時候到訪,怕不知又安了什麽心思!
    “娘娘可要見見?”小鈴猶疑的看了夏言一眼,吞吐著問道。
    柳苡晴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容,用杯蓋在滾燙的茶液麵上劃過,微斂著眸讓人看不清心思。
    “請進來吧。”清冷的聲音不帶半點情緒,亦不顧吹雪和夏言的阻攔。
    不多時,小鈴帶著王昭媛入內,王昭媛身著一襲很不顯眼的青色長裙,半點沒有以往的雍容華貴,隻是身上那股長居高位的氣勢還在,依然讓人有種仰視的衝動。
    “臣妾見過晴妃娘娘。”王昭媛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入門隻抬眸看了柳苡晴一眼,隨即盈盈福身,禮數周全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吹雪和夏言站在柳苡晴的兩側,目光不善的望著這位曾經的皇後、曾經的上位者,如今被解了禁足令,竟然還敢主動來這裏?還如此自然的向柳苡晴行禮,臉上竟沒有半點尷尬模樣,也不知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做到這點!
    “起來吧。”柳苡晴聲音淡淡,隻睨了那王昭媛一眼,殿中隻聽得杯蓋撞擊杯身的聲音。曾幾何時,柳苡晴亦是這樣恭敬的向她行禮,隻是到了如今,她們的位置互換了罷了!
    “謝晴妃娘娘。”王昭媛麵色坦然,施施然起身,平靜的望向柳苡晴。
    柳苡晴隻裝沒看到那道視線,依然自顧自的望著在滾燙的水中翻騰的茶葉,任由那王昭媛站在殿中,半點沒有想要搭理的意思。
    以王昭媛和柳苡晴的關係,此時王昭媛莫名來訪,必是有非來不可的理由的。看柳苡晴的態度,顯然是要將王昭媛晾到底了。可就算是麵對柳苡晴如斯態度,王昭媛臉上的笑容竟沒有改變分毫,讓人不得不歎服她的定力,不,或許應該說,是她從小的教養使然……
    “聽聞禦花園近來新育了一批白梅,不知晴妃是否有興趣一起去瞧瞧?”王昭媛笑意盈盈,語氣似在招待十分相熟的友人一般。
    白梅……柳苡晴眸中閃過一絲陰鬱,嘴唇亦輕抿起來,抬眸掃了王昭媛一眼,淩厲的視線幾乎讓人無法招架。
    “哦?白梅雖難得,可這宮中,到底還是紅梅更為珍貴。”不過片刻,柳苡晴輕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眸似笑非笑的看著王昭媛,說著這似意有所指的話。
    王昭媛身在後宮多年,怎會聽不懂柳苡晴的言外之意呢?從進殿開始便未曾變過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卻又很快柔和下來,轉變之快讓人幾乎捕捉不到……
    “晴妃娘娘說的是,臣妾隻是看這殿中太過沉悶,既然晴妃娘娘不願去,那便算了。”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王家大勢已去,眾所周知,現在與柳苡晴為敵,隻會加快王家的滅亡!
    “晴妃娘娘回宮不久,按理說臣妾本不該來打擾,隻是臣妾心中有些體己話,不說出來,總是堵得慌!”王昭媛定定的望著柳苡晴,說罷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周圍的那些宮人。
    柳苡晴又睨了王昭媛一眼,麵色漸冷,半晌後,才朝著夏言點了點頭。
    夏言麵上一急,正想開口分辨,卻被吹雪眼神製止,隻得帶著宮人一起出了宮殿。
    “晴妃娘娘當初小產,自己總不會不知這流產的緣故吧!”王昭媛開門見山,逼近了柳苡晴幾步,雙眸定定的落在柳苡晴的身上,讓人很是不舒服。
    柳苡晴眉頭一挑,淡淡的眸光掃過王昭媛,眸中泛冷:“難道王昭媛不知麽?”
    對於王昭媛的舊事重提,柳苡晴顯得淡定非常,身上全無往日的悲戚與慌張。王昭媛因此事被貶,這件事情在王昭媛的心中定是留下了深刻的烙印,那般的痛苦,不止是柳苡晴才有的!
    而今縱然王昭媛提及舊事,柳苡晴亦不怕再翻此案,且不論墨瑾之同意與否,就算翻出來,對於如今的柳苡晴也是沒有半點的影響!
    既然當初決意做下這件事情之時,柳苡晴便把所有的後果都想過,又怎會留下半點證據呢?
    “我知,嗬嗬,我是知道,而且我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王昭媛突然目露凶光,聲音似是從喉間逼出來的一般,尖利而淒苦。
    那件事情,她知道的無比清楚,比所有人都要清楚,可是那又怎樣呢?現如今她落到此般田地,哪裏還會有人相信她!
    “王昭媛到底想說什麽?若是無要事,改日再論吧,今日我乏了。”柳苡晴顯然不願與這人有過多的糾纏,王家覆滅已是注定,就算她找到了證據又如何?這種時候,誰會冒著與柳苡晴為敵的風險去幫助一個已經是苟延殘喘的王家呢?
    王昭媛似無力的垂下頭來,半晌,複又看向柳苡晴,隻是那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憤恨,似乎帶了一絲妥協與認命。
    “晴妃娘娘大人大量,今日我並非來與你翻舊賬,隻是來求你的!”王昭媛說得緩慢,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力度,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說。
    “求?”柳苡晴眉頭輕挑,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來,眸光終是落在王昭媛的身上,聲音輕到似乎可以一擊即破,“你我都是後宮中人,這個‘求’字,不知從何而來。”
    王昭媛眉頭深皺,咬了咬牙,堅持道:“我來求晴妃,此事確鑿無疑,還望晴妃網開一麵!”
    柳苡晴並不著急應答,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一直沉默的站在柳苡晴身邊的吹雪冷哼一聲,似十分鄙夷的看了那王昭媛一眼,冷聲道:“且不說你今日來是為何意,求我家娘娘網開一麵又是何意,單看這態度,這便是王昭媛‘求’的誠意?”
    王昭媛拳頭猛地攥緊,惡狠狠地瞪了吹雪一眼,又憤然將視線轉到了柳苡晴的身上,卻見到柳苡晴像是沒聽到吹雪說的話一般,依然無動於衷!
    兩方均沉默了下來,最終,還是王昭媛妥協了下來,幾近絕望的望了一眼柳苡晴,過了好久才下定決心,又向柳苡晴走近了兩步,倏地跪了下來,深深一拜,沉聲咬牙道:“臣妾,請晴妃娘娘寬宏大量,放王家一條生路!”
    柳苡晴突然放下茶杯,杯壁與桌麵相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殿中格外的響,隨後柳苡晴的聲音隨踵而至:“王昭媛這是作甚?本宮,怎麽聽不明白了?”
    王昭媛身子猛然一僵,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那匍匐著的身子竟有些微微發抖,接著那沉悶的聲音低低的傳出來:“我誠心誠意來求晴妃娘娘,晴妃又何須與我裝聾作啞?”
    “本宮說過,大家同為後宮姐妹,若有能幫得上的地方,本宮自然義不容辭,隻是昭媛今日所說,實在是將本宮弄糊塗了,昭媛還是請先起來好好說與本宮明白吧。”柳苡晴聲線不曾有半點的波動,似乎是在闡述一件事實一般。
    王昭媛以頭叩地,並沒有聽從柳苡晴的話起身,沉默了片刻,似已無計可施,輕聲道:“隻要晴妃能放過王家,之前所有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本宮還真不知,本宮有什麽事情能讓你可咎的!”柳苡晴氣急反笑,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王昭媛,隻是那深眸卻越發的冷了起來。
    “你……”王昭媛似沒想到柳苡晴會說這樣的話,深吸了幾口氣,勉力道:“那不知晴妃還有什麽要求,隻要你能放過王家,赴湯蹈火我絕無二話!”
    “赴湯蹈火倒是不至於。”柳苡晴的一句話讓王昭媛心中升騰起淡淡的希冀,可是下一秒,這份希冀卻已支離破碎。
    “隻是王昭媛口口聲聲說著王家,請本宮放過王家,本宮一直未曾明白這句話是為何意,王家何去何從,不是本宮說了算,這後宮,亦不是本宮一手遮天,想來王昭媛是找錯人了。”柳苡晴麵容淡漠,冷冷道。
    王昭媛身子一震,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望著柳苡晴,沒想到她明示暗示如此放低身段來求她,她竟然還要如此拒絕!她就真的,這樣無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