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膽色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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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旭之含著最後一絲期盼翹首望向清源殿裏頭,期盼著能有人來借此困局,可是願望終究還是願望,終究還是不會實現的,就算是他在殿前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
若說這時候墨旭之還以為柳苡晴不知,就不知是該說天真還是愚笨了,雖然不知是因為什麽緣故,墨旭之今日在清源殿,可謂是受盡了憋屈!
墨旭之冷冷的掃了金麥郎一眼,憤憤離去,可是一路到了昭陽殿,竟然被王帛再次攔了下來,不得入殿!
望著眼前一臉無辜的王帛,墨旭之已不知該作何反應,難道今日是他出門沒看黃曆?怎的處處都吃閉門羹?還是他有什麽讓人避他如蛇蠍的本事?
墨旭之片十分鬱悶的出宮,殊不知清源殿中的紫月實實在在的鬆了一口氣。
思及入宮前墨旭之的無奈,紫月亦很是頭疼,如今這是在皇宮,處處都要受到拘束,更是沒有什麽秘密可言,若墨旭之再有所胡言亂語,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在確認了墨旭之已經離去之後,紫月在宮婢的陪同下,終是除了西偏殿。因為有柳苡晴的特意囑托,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紫月並沒有出清源殿的打算,隻在清源殿中閑逛著。
可紫月固然再想逃避,終究避不過這清源殿中的人,在殿中還未走得了兩步,一個身著藍色宮裝的女子迎麵走來。
待那人走近,宮婢才小聲提醒道:“月姑娘,這是許美人。”
紫月抬眸看了那人一眼,看到那人的神色,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盈盈福身輕喚了聲:“許美人。”
“想必這位便是月姑娘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果真是一個可人兒!”許泠泠上前托起紫月的身子,臉上盈著淡淡的笑容,眸中卻如同蒙著一層霧一般,讓人看不清捉摸不透。
紫月順勢起身,卻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兩步,與之保持著一定的拒絕。這位許美人雖然麵上一派單純天真,可是以她多年來練就的看人本事,這人絕非是等閑之輩!
清源殿可是這後宮中最為什麽的所在,這人既然可以入住清源殿,想必一定是有什麽本事的,在不熟悉的境況下,紫月並不像引火上身。
紫月的不著痕跡,可是落在有心的許泠泠眼中,卻是另一番計較,誰都沒看到,在紫月退開的那一刹那,許泠泠眸中突然綻放的那一抹淩厲的戾氣。
“你們都下去吧,我與月姑娘好好說說話。”許泠泠淡聲吩咐著,不複以往的天真單純,竟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勢。
跟在紫月身後的那婢女微微一愣,猶疑的看了許泠泠一眼,剛想開口,卻被紫月用眼神打斷。
許泠泠特地看了林嬤嬤一眼,帶頭往前走去,而先前跟在許泠泠和紫月身後的宮人,齊齊退步在十步之外。
“小鈴姑娘這是要去哪裏?晴妃娘娘可是吩咐過你要好好看著月姑娘,你如此擅離職守……怕是不妥吧。”徐嬤嬤一把攔住想要離去的小鈴,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雖是好意提醒,卻是帶了淡淡的警告。
心中察覺到一絲異常的小鈴不安的望了一眼許泠泠和紫月,礙於林嬤嬤的阻攔,不好再兀自離去,隻得勉強笑道:“嬤嬤說得哪裏話,奴婢不過是怕月姑娘待會口渴,想去取些水來罷了。”
林嬤嬤淡淡的笑著,卻並沒有想要讓小鈴離去的方法。雖然小主決心已下,可是現在卻不是能夠公然得罪晴妃的時候,她又怎會讓一個小婢女壞了她家美人的興?
小鈴這邊焦急著,紫月卻顯得很是淡定,如同身為旁觀之人,萬事皆不與她有關。
“素聞月姑娘才藝雙絕,不知我可否有幸見識見識!”許泠泠在涼亭中坐下,笑著開口,隻是那雙墨黑的眸子中,卻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許美人謬讚了,我並無什麽才藝,不過都是旁人抬舉罷了。”真是笑話,她從未在這邊展現過任何的才藝,如何來得才藝雙絕!
許泠泠掩唇而笑,嗔怪道:“月姑娘不必將我當作外人,若是月妹妹不嫌棄,咱們大可以姐妹相稱。”不知不覺間,竟是連稱呼都變了。
許泠泠說得很是誠懇,卻讓紫月麵上瞬間有了些許惶恐,隻聽她略顯無措道:“紫月不敢,紫月不過一介平民,怎敢與許美人姐妹相稱!許美人實在是折煞紫月了。”
平白無故的套親近,是真的讓紫月有些惶恐,且不說這許美人動機不純,但從她平時接觸到的那些宮鬥小說中來看,後宮中的女子都不是好惹的!她還是遠遠避開比較好!更何況這許美人雖是句句親近,卻也是句句試探!
看著紫月誠惶誠恐的模樣,許泠泠臉上的鄙夷一閃而過,卻還是揚著笑意道:“月姑娘這麽說就是見外了,既然月姑娘不願,那我也不好勉強了。”說罷,頓了頓,又繼續道:“隻是不知月姑娘與晴妃娘娘是什麽關係?我看晴妃娘娘似乎對你很是關心啊。”
圈子兜了這麽久,終是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紫月反倒是有些安心了,隻低著頭狀似溫順的道:“晴妃娘娘?許美人說笑了,民女怎敢與晴妃娘娘攀上關係?不過是晴妃娘娘看我可憐,生了憐憫之心,收留我一段時日罷了。”
如今這宮中,除了皇上和晴妃,似乎無人知曉她與墨旭之尚有一絲關係,紫月不禁更加慶幸金麥郎方才沒有把墨旭之放進來,真是省了不少麻煩!
可是紫月並不知道,金麥郎雖然擋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也阻絕了紫月與外界的消息相通,更加不知道墨旭之已經將兩人的關係鬧得沸沸揚揚,宮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憐憫?”來不及給紫月多想的機會,徐玲琳再次驚訝出口,詫異的望向紫月。
其實紫月說得並不假,她入宮不過是為尋一個避風港,得以晴妃收留乃是萬幸,說她是憐憫她也不過為怪。
可是這句話落在許泠泠的耳中,便是在故意推脫不願坦白了,據許泠泠所知,按照柳苡晴那樣冷情冷性的性子,並不像是會亂做好人的人,怎會平白無故的‘憐憫’一個陌生人?再者說來,這天下可憐之人何其多,難不成都要施以援手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成?
“是,憐憫。”紫月重複著之前的話,似要給許泠泠增加信任度一般,語氣很是堅定。
見紫月如此斷定,許泠泠也不好再反複追問,隻是笑道:“如此說來,月姑娘還真是有福氣之人。”
紫月不肯定也不否認,隻是微微低著頭,視線低垂著,並不與許泠泠去對視。
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許泠泠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也不知該挑起什麽樣的話題。正巧林嬤嬤匆匆走過來,在涼亭外沉聲道:“小主,老奴有要事稟報。”
許泠泠掃了紫月一眼,見其仍然是一副淡然對什麽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模樣,才收回視線淡淡道:“進來吧。”
林嬤嬤走到許泠泠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紫月一眼,才附耳在許泠泠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饒是場麵寂靜到此,紫月仍然無法聽到林嬤嬤對許泠泠說了什麽。隻看到許泠泠在聽到林嬤嬤匯報的話之時,臉色突然大變……
紫月本以為許泠泠有了急事,須得馬上離開,自己也終於也要解脫,卻沒有想到一直等到林嬤嬤恭敬退下,許泠泠依然沒有動身的準備,就連麵色都恢複到了瓶頸。
“許美人若是有事情,大可前去,不必管我。”紫月淡淡開口提醒,可是許泠泠的回答卻讓她瞬間無奈。
“無事,不過是宮中婢女做事出了些差錯,林嬤嬤能夠處理好,不必驚動我。”
紫月心中有種吐槽的衝動,沒有急事?不必驚動?那林嬤嬤的形色那樣匆匆?她的反應如此之大?難不成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好糊弄?如此扣著她呆在這裏,要問的也問了,究竟還想做什麽?
“不知月姑娘,可識得旭王爺?”許泠泠突然開口,貿貿然問道。
紫月一怔,難道……這些人已經知道了不成?
“流羅國的民眾,誰人不識得旭王爺。”紫月給了一個模淩兩可的回答,讓許泠泠眸中的光芒更甚。
“哦?隻是泛泛之交麽?怎麽我聽說,旭王爺為了你,可是差點將整個朝堂的人都得罪光了!”許泠泠很是質疑的問道,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繼續道:“對了,這些人中甚至還包括太後!”
莫說許泠泠驚訝,就連紫月都不曾想到墨旭之竟然為了她做出這等事情來!得罪了整個朝堂?還包括太後?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還真是膽色過人!
難道就是方才墨旭之將眾人都得罪光之後,再來尋她卻吃了閉門羹?那得有多憋屈啊!紫月想到方才心中的想法,心頭竟然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