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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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上,在方曉迪“絕交”的逼迫下,謝婉蓉隻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在電話裏將婚禮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方曉迪。
聽著謝婉蓉刻意說得委婉的事實真相,她聽到了最好閨蜜對自己的心疼,也聽到了那天婚禮上宋悅對她的汙蔑,還有宋悅背後那個人對她造成的傷害——
“迪迪,你走後,那個女人哭著告訴王家的人,她之所以接近王誌遠,完全是你安排的。她還說,那天晚上在汽車電影院的事也是你策劃的——”
“她說你讓她勾引王誌遠,她在車裏脫下衣服之後就給你打了電話,你就按照你的計劃出現在汽車電影院,一個電話叫來了警察,還當眾汙蔑王誌遠有艾滋病。她說,你從一開始就不想嫁給王誌遠,所以才會做那麽喪心病狂的事……”
她就說,宋悅既然拿著那個胎兒去婚禮上鬧,怎麽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灰溜溜的走了?原來是父母隱瞞了她離開之後所發生的事,父母怕她受到傷害,所以一個字都不說榍。
“陸威霆,你跟王家的恩怨,為什麽要搭上我的名聲!”
方曉迪握緊手機痛苦的喃喃,心底的寒冷,再度襲擊了她。
計程車停在一棟員工宿舍樓前,方曉迪抬頭望著六層樓的高度,刺眼的陽光讓她不覺閉了閉眼獨。
憑著記憶進入大樓,方曉迪心情沉重的走上第五層。看了眼兩邊的走廊,她朝右邊走去,高跟鞋在走廊中清脆作響,最後停在509號房間門口。
抬手輕輕敲了敲門,裏麵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響,隨即一個清秀的女孩兒將房門打開——
“找誰?”
女孩兒警惕的盯著陌生的方曉迪,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方曉迪溫柔微笑,“請問宋悅住這兒嗎?”
屋裏的女孩兒皺著眉頭瞧了一眼方曉迪,眉眼裏有點鄙夷的味道,冷冷的說:“宋悅她前幾天就辭職了,昨天下午剛剛搬出這裏。”
“前幾天?”
方曉迪蹙眉,為什麽宋悅會這麽著急辭職?為什麽會這麽著急搬出這裏?
“打擾一下,請問她是幾天之前辭職的?”
“我也記不清了。”女孩兒不耐煩的看了眼方曉迪,準備關上門走進屋裏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說:“哦,我記得她辭職的第三天就是h市王市長侄子王誌遠的婚禮,她當時還在宿舍跟一個男人打電話,對方說什麽要她去鬧婚禮什麽的……”
方曉迪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宋悅果然是受一個男人指使。
緩緩垂下眼簾,她心底還是有些不相信——
那個男人,真的就是陸威霆嗎?
睜開眼的一瞬間,她不經意的看見了右手邊的垃圾桶。垃圾桶裏,赫然是一張照片!!
方曉迪額角突突跳了兩下,快速彎下腰將沾染了汙漬的照片從垃圾桶裏撿起來。拿到眼前一看,這張照片正是宋悅和陸威霆的合影——
“這張照片——”
方曉迪抬頭看著女孩兒,女孩兒冷冷的說:“那賤人搬走了,這些東西忘了拿走,我們懶得看她成天勾引男人那賤樣子,所以就一股腦扔進垃圾桶了。對了,你要是她朋友就將這些東西撿起來拿給她吧,全都是她的。”
方曉迪心口驀地鈍痛。
她自嘲的一笑,抬頭看向女孩兒,“這個男人也是宋悅勾引的男人?”
“別提了,都在一起半年了,她經常把這男人帶回家,每次一回來就給我們錢讓我們出去,方便她和這個男人在這兒辦事。哼,也不知道這開著蘭博基尼的男人怎麽會來這種宿舍辦事兒,太將就了!”瞥了眼照片上的宋悅,女孩兒更加不屑的冷哼,“真不知道那些男人看中她哪點兒了,就一***狐狸精,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了呢!”
聽著女孩兒喋喋不休的嘲諷,方曉迪低下頭看著照片,那一刻,她的力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剝離了,腳下連邁開一步路都顯得好艱難。
她自認為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她自認為自己一向善良,可是為什麽到頭來卻被人家算計得這麽慘!
搞砸了婚禮,失去了清白,還被拍下了視頻……
唇角扯起一絲痛苦而譏諷的笑,原來嫁給王誌遠這個不舉的男人並不是她人生最大的笑話,認識陸威霆,相信這個男人是好人,這才是她人生最大的笑話,最難以挽回的敗筆!
方曉迪捏緊照片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剛走幾步,隱約聽見屋裏的女孩兒自言自語道:“哼,***狐狸精,為了那個男人居然打掉了自己僅僅三個月的孩子,真賤,是人就幹不出這樣的事兒……”
三個月大的孩子。
方曉迪止步回頭看著女孩兒,她見方曉迪走了於是一把將門摔上,回了屋子裏。
回想起婚禮當天宋悅送給她的那個盒子,盒子裏正是一個三個月大的胎兒。難道那個胎兒不是宋悅從醫院裏買的,而是她自己和陸威霆的孩子?
他為了實施他的計劃,竟然逼宋悅打掉了和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方曉迪閉上眼冷笑,用剛才女孩兒的話說,是個人就幹不出這樣的事。陸威霆,他壓根就不是人!
一路恍恍惚惚的回到水月灣,站在別墅前,看著這麽漂亮的房子,方曉迪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種欣賞和愉悅。湧上心間的,隻有一陣陣的心寒和厭惡。
第一次這麽想逃離一個地方,永遠的離開——
她想離開這個別墅,想忘記陸威霆曾經陪著她一起看鬼片的安靜,想忘記他曾經對她的寵溺,更想忘記曾經在這兒被他按在床上索歡的一幕幕……
他和宋悅好了半年,竟然用那具肮髒的身體,先後兩次染指了她——
那一切,讓她感覺到肮髒。
陸威霆,他更肮髒!
一個人在別墅坐了好久,方曉迪將手機摸得都快發燙了,這才撥通了王誌遠的號碼——
當時,王誌遠正跟王夫人一起在w市的某個私立醫院治病,據說那個醫生是剛從國外回來的男性泌尿科專家,對治療陽·痿早·泄也有一定的經驗。不知道治療了這麽多天,成效如何。
“喂,什麽事?”王誌遠一臉苦相,正麵對著一大碗黑乎乎的中藥發愁。這幾天每天早中晚都要喝三大碗中藥,苦得要命,臭得要命,可是為了能夠早日恢複雄風,他也隻有捏著鼻子喝下去。
“那個……你的病有效果了麽?”方曉迪沒有直奔主題,而是先問了問王誌遠的“病情”。
畢竟王夫人也在那兒,萬一讓王夫人知道她這個做妻子的好幾天都不給去w市治病的老公打電話,一打電話還是問其他的事,完全不關心人家的病情,估計到時候有她受的。
王誌遠捏著鼻子將藥一口灌下去,碗擱桌上一扔,拿了一顆太妃糖扔進嘴裏,這才開始調侃起方曉迪來——
“就那樣唄,媽又不讓我出門,沒看見人家小美女,我怎麽知道能不能硬起來——”
他以為這點小流氓就能擊敗人家女漢紙,事實證明,他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方曉迪眼角一抽,抬頭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不緊不慢的說:“你上電腦,我給你找一美女裸·聊。說,你要多大的年齡多大的胸?如果一個不夠,我給你找倆……”
“方曉迪,咱能有點節操麽!”王誌遠甘拜下風,第一次見當妻子的給丈夫找人裸·聊!
他當即臉上一黑,“你在家不是也跟人裸·聊吧?”
“我又沒病——”
“你!”
王誌遠炸毛了,騰地一聲站起來,黑著臉往房間走。王夫人正在廚房裏熬藥,聽見王誌遠說話的聲音,於是探出頭來,“誰來的電話?你爸?”
“我老婆。”王誌遠陰測測的回了王夫人一句,沒好氣的上了樓。
王夫人的臉當即黑下來了——
她和王誌遠都來w市六七天了,這女人居然第一次打電話過來!這也就罷了,一打過來就讓王誌遠苦著臉,那女人就是個天生的災星,誰擱上她誰倒黴!
聽見王誌遠摔門的聲音,方曉迪知道他肯定回自己房間了,於是賠上一臉的笑,“老公,咱們結婚那天拍的片子你給放哪兒了?”
“結婚錄像啊?”王誌遠直挺挺的倒在床上,翻了翻眼皮,摸著額頭想了想,不確定的說:“你去我房間的抽屜裏找找,如果那兒沒有,就在我裝衣服的箱子裏。搬到水月灣之後,那些東西我都沒有拿出來,你去翻吧。”
看他這麽漫不經心的樣子,方曉迪噗嗤一笑,“你不怕我弄亂了你東西?”
“你還能弄多亂?”王誌遠望著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沒事我睡覺了,自己找去——”
“……”
方曉迪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通話結束,無語至極,站起來走向王誌遠的房間。進去一看,她算是明白了王誌遠為什麽不怕她弄亂他東西了。
應了他那句話——你還能弄多亂?
房間裏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臭味,滿床的衣裳散落著,褲子襪子隨地扔,他走那天完全不是去治病,是去逃荒吧?嗬嗬嗬,已經亂成這樣了,還能有多亂?
方曉迪皺著眉頭在他抽屜裏翻了一遍,沒找到,於是又翻出他的行李箱找,終於在箱子底部找到了三個光盤。
坐在沙發上看著光盤裏的一幕幕,結婚當天的一切似乎再次在自己眼前上演。她沒有去看那些經曆過的東西,直接快進到宋悅出現以後——
屏息凝神盯著畫麵,她看見自己倉皇失措的模樣,也等待著那個遞上酒杯的人出現——
一秒秒的煎熬中,她看見了那個人!
更重要的是,那個人居然是她見過的!
手指握緊遙控器,方曉迪臉色煞白——
這個人是那天她在醫院撞到的人,當時他好像是去陸威霆的病房……
方曉迪用手機拍下了這個男人的照片,然後盯著照片開始想主意。這個人如果是陸威霆的手下,那麽她現在絕對不能去問陸威霆。而跟他最熟悉的陸威玄受傷了,她現在也不能去打擾——
所以,跟他關係好的人隻剩下一個陳伊。
沒有多想,方曉迪撥通了陳伊的號碼——
“迪迪?”
陳伊有些驚訝的看著來電顯示。上次姐姐送給方曉迪那個鐲子之後,第二天她曾經去公司門口等方曉迪,讓她不要說出見過姐姐的事。那天兩人也互相存了對方的號碼。這些天來彼此沒有聯係,沒想到現在方曉迪會主動聯係她。
“陳小姐,我有件事麻煩你一下。”方曉迪不好意思的笑笑,對著手機抱歉的說:“那個,你身邊有人嗎?”
“我和誌盛在a市,他現在出去了,我一個人在酒店呢。”陳伊笑著回答,可是那個回答卻讓方曉迪怔住了。她沒想到,王誌盛和陳伊不僅一塊兒去遊玩,還住在同一個房間裏……
“迪迪,說話——你還在嗎?”
那頭沒有了聲音,陳伊好奇的看著手機屏幕,顯示仍在通話。
方曉迪調整好情緒,微笑著說:“陳小姐,是這樣的,我前兩天在電視上看見一個人,覺得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這樣好不好,我把照片發你,你幫我瞧一瞧好嗎?”
“行啊。”
“等等——”
方曉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頭將照片發送給陳伊,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回信。陳伊盯著手機看了一眼,將照片放大了幾倍之後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人——
“你說這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啊?”陳伊抿唇一笑,說:“這個人是霆的手下,美籍華人,叫陸僑,因為一次意外失去了工作所以淪落成溫哥華的小流氓。前幾年他攤上了麻煩事,霆出手救了他,於是他一直跟在霆身邊,是霆最相信的人。”
他果然是陸威霆的人。
方曉迪的一顆心再次沉到了穀底,那種好不容易才相信一個人,卻一再的被真相擊垮信任的感覺,真糟糕。她輕抽了一口氣,閉上眼淡淡一笑,“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呢。對了陳小姐,這個人隻聽陸威霆的話嗎?”
“當然,連陸威玄那敗家子的話他都不聽的。”陳伊有幾分敬佩的說,“他很重義氣,從當年霆救了他那一刻開始,這個世上他就隻認霆一個人。”“原來如此,謝謝你——”
……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女人間的話,方曉迪便結束了通話。
握著手機,望著窗外的藍天,她的心情仿佛被一片烏雲籠罩,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陸威霆,我怎麽會相信你這種人!
傍晚——
睿睿坐在沙發上高興的吃牛肉幹,喝著奶茶,時不時側眸興奮的看一眼方曉迪。他有些疑惑,為什麽姐姐自從跟那個叔叔聊天之後,就好像變得不快樂了?
從回來到現在,方曉迪已經沉默了一個小時。
“姐姐,吃顆糖好不好?”睿睿拿著一顆糖走到方曉迪身邊,一邊剝開糖紙一邊小心翼翼的說:“吃了糖,心裏甜甜的,姐姐臉上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童稚的聲音讓方曉迪回過神來。看著懂事的睿睿,她微微一笑,“姐姐牙疼,不吃糖。睿睿自己吃,姐姐去外麵打個電話——”
說完,她就拿著手機走出客廳,站在外麵的小花園旁邊撥下了一個號碼。睿睿有些放心不下,皺著小眉頭,捏著糖跟在方曉迪身後,躲在門口屏息凝神聽著動靜。
方曉迪抬頭看著藍天上的白雲,手機被手指緊緊的握著,等待接聽的過程中,她的心也仿佛置身在漫天雲霧裏忽上忽下,想掐斷這個電話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心底卻總有一個聲音一再的告訴自己,有的事她必須為自己著想,不能太顧及別人——
病房。
陸威玄冷著一張臉看著牆壁,陸威霆坐在一旁不說話,半個小時後過去,兄弟倆一直這麽幹坐著,誰也不主動打破這靜謐。
手機鈴聲響起來,陸威霆收回紊亂的思緒,低頭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方曉迪——
中午時分方曉迪曾經打來一個電話,當時他正在手術室裏看著醫生們替陸威玄取出胳膊裏的子彈,一顆心全部被那血肉模糊的一幕填滿,他哪裏還有心思接電話?
而後來出了手術室之後他就忘了這茬事兒,因此沒有回電話。如今看著她再次打過來,他沒有再漠視她的來電,看了一眼不理他的陸威玄,歎了口氣走出病房按下接聽鍵。
“有事?”
陸威霆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聲線溫柔。
“董事長,”方曉迪瞳孔微縮,對方溫柔的嗓音讓她感到惡心,她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冷漠的說,“我老公不在家,一個人待著挺無聊的,請問我明天可以去公司上班嗎?”
“怎麽了——”
陸威霆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有些擔心的問她,怎麽了。
從她一開口就叫董事長,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而她後麵冷漠的言語,更讓他心生疑惑,這些天以來,她幾乎沒有再這麽冷漠疏離的對他說過話,怎麽忽然間變得這麽冷漠了?
他言語中隱約透出的擔心,讓方曉迪心底的煩躁和嘲諷更甚。
一個做戲都做得這麽真的男人,她早該離他遠遠的了,不是麽?
“上班的時候想放假,真正放假了又想念上班那種充實的日子——”方曉迪佯裝無事一樣,淡淡微笑,“人不都是這樣嗎,董事長?”
“為什麽不叫我名字。”
他沒有理會她找的理由,嗓音低沉。
方曉迪被穿透雲層的陽光刺痛了眼睛,眼角有一陣輕微的酸澀。她閉上眼,用往常的語氣懶散的說:“陸威霆,你哪根筋搭錯了?人家想去上班你磨嘰個啥?又不是跟你請假,至於麽?”
聽方曉迪沒事人一樣說話,陸威霆微微蹙眉,或許剛剛是自己的感覺錯了,一個人的語氣並不代表她此刻心情不好。
於是,他眉頭舒展開,勾起一絲迷人的微笑,“好,等你。”
“明天見。”
方曉迪說完這三個字就快速的按下結束鍵,盯著屏幕上顯示的通話時長,四十七秒,如此短暫的通話時間她卻跟度過了漫長的日子一樣,仿佛榨幹了她的精力。握著手機一步步往別墅裏走,雙腿跟灌了鉛一樣,走一步都好費力。
看著她疲憊的模樣,睿睿擔心的湊上前,討好的抓著她衣擺,睜著閃亮的大眼睛盯著方曉迪,“姐姐,你為什麽不開心?”
“沒有,姐姐隻是昨晚沒睡好。”方曉迪低頭看著睿睿,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強撐著精神笑眯眯的說:“想不想吃蘋果?姐姐去洗兩個又紅又圓的大蘋果給咱們可愛的睿睿吃好不好?”
“嗯。”睿睿點頭,還是不放心的看著方曉迪。
等方曉迪將手機放在桌麵上,去冰箱裏拿蘋果走進廚房洗蘋果的時候,睿睿跟做賊一樣放下手裏的糖果,盯著桌麵上的手機,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按照通話記錄上第一個號碼撥過去——
陸威霆接完電話,心情不錯的走進病房。陸威玄瞅著他看了兩眼,冷冰冰的轉過頭繼續看著牆壁,從鼻子裏輕哼一聲。
陸威霆嘴角一抽,正準備說話的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
低頭一看,仍然是方曉迪的號碼。
他噙著一抹笑按下了接聽鍵,一邊說話一邊朝病房外走去——
“怎麽了,想我了?”
“嗯!叔叔,睿睿可想你了!”
睿睿激動的看著手機,眼睛裏滿是崇拜!
叔叔好厲害,他打過去一句話都沒說,叔叔就知道是他,還知道他想他了,真的好厲害哦!
陸威霆腳下一頓,原來這是睿睿,不是她——
“小家夥,叔叔也很想你。”手掌覆在雕花的欄杆上,陸威霆溫柔的說:“今天叔叔會晚一點回去,你乖乖聽姐姐的話,在家別調皮。”
睿睿嘟著嘴巴望著廚房裏的人,小聲說:“叔叔,今天姐姐好像很不開心,她一個人坐在那兒,我都不敢跟她玩……”
陸威霆瞳孔微縮,剛剛他就覺得那女人不對勁,以為自己猜錯了,沒想到她真的有事瞞著他。
“知道她怎麽了嗎?”“好像是因為一個叔叔。那個叔叔來家裏坐了一會兒,他離開之後姐姐就開始不開心了——”
睿睿的回答讓陸威霆直覺的想到了王誌遠。難道是那個男人回來了,跟方曉迪吵架了?
“他們吵架了?”
“沒有啊,叔叔坐在姐姐對麵一直笑,姐姐和他沒有吵架……對了,我好像聽叔叔說,他要姐姐幫他拿一個東西……姐姐是不是拿不到那個東西,所以才不高興啊?”
陸威霆瞳孔緊縮,修長的手指捏緊雕花欄杆。
他隱約猜到了那個找上門的人是誰——
“什麽東西?”
“叔叔說,好像是一個印著‘t’字母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姐姐說,她拿到了那個東西會主動聯係叔叔,叔叔說,他就住在咱們房子後麵那個房子裏……”
……
陸威霆額角青筋暴起,眸子裏一片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