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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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夫人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珠,不經意的一瞥,忽然看見了大步往樓上走來的陸威霆。她一怔,陸威霆沒事上樓來做什麽?
    盯著陸威霆愈走愈快的步子,陳夫人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的房間,心底咯噔一聲!
    難道他看見曼曼了?
    不等陸威霆走完樓梯,陳夫人就三兩步重新走回房間裏,一把將門關上!陳芳正拿著紙巾擦眼淚,看見忽然匆匆忙忙跑進來的母親,陳芳不由得怔住——
    “媽,怎麽了?轢”
    陳夫人將門反鎖之後心急如焚的走到陳芳身邊,低頭看著她,說:“陸威霆上來了。”
    “……誰?”
    陳芳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是陳伊相親的日子,陸威霆不是已經有方曉迪了麽,他怎麽會來這兒?再說就算他沒有方曉迪,他也不會來陳伊的相親會—醪—
    “陸威霆,他現在正往樓上走來!”陳夫人知道陳芳難以置信,就像她也不明白陸威霆為什麽會突然往樓上走一樣!可是他就是一臉冰霜的走上來了,很有可能就是朝這個房間走來!
    陳芳愣愣的望著母親,好幾秒鍾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側眸著急的看了一眼門口,然後緊張的抓住母親的胳膊,焦急的央求道:“媽,你千萬不能讓他進來!我不能讓他看見我殘廢的樣子,我不能讓他看見我!!”
    說話的時候,她的嗓音裏再次染上了哭腔。陳夫人心疼的看著自己苦命的女兒,事實上她倒更寧願女兒和陸威霆見上一麵,這樣一來,也許女兒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可是看著女兒滿臉的淚水,她隻能心軟的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母女倆屏息凝神同時盯著門口的方向,直到腳步聲停在門口,母女倆才默默的對視了一眼。陳夫人溫柔的抹去陳芳臉上的淚痕,說:“乖女兒,你放心,今天媽媽不出去,我就不信他還敢砸門——”
    陳芳點點頭,仍然有些驚慌的望著門口。
    說是驚慌,其實心底何嚐沒有一絲絲竊喜?她知道他就在門外,她知道他正在靠近自己,這種喜悅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感受到了。如果不是自己這雙腿不行,她真的恨不得現在衝上去將門打開,撲進門外男人的懷裏喜極而泣……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將陳芳的思緒帶回現實中,驀地看著堅實的木門,她的呼吸一霎那之間停滯了一下。那種明明深愛著卻不得不躲起來假裝自己不愛了的感覺,隻要想想都足夠痛徹心扉……
    “誰?”陳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直起身子,盯著木門冷冷的問道。
    “我,”陸威霆站在門外,一雙眸子雖然被怒火覆蓋,但臉上卻是一片凍人的寒冷,“陸威霆。”
    陳夫人瞳孔微縮,低頭看了一眼自始至終都盯著房門的陳芳,心中微痛,強忍住想去開門的衝動,淡笑道:“原來是陸家老二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我身體有點不舒服,現在正躺沙發上休息,如果沒什麽要緊的事,明天再說。”
    “當然有要緊的事,阿姨。”
    陸威霆收回自己的手,任其垂在身側,縮了縮眸子之後冷淡的笑道:“陳芳在裏麵是麽?告訴她,我要見她——”
    陳芳一直聽著母親和陸威霆的對話,唯獨陸威霆這一句話,讓她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心底一顫,她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驚慌,但聽到他親口叫出她的名字,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幸福……
    已經三年了,她已經三年多沒有聽見他這麽叫過他了。
    陳夫人低頭看著陳芳,從女兒悲喜交加的臉上看到了她的猶豫。所以,陳夫人一時沒有回答,低低的問道:“既然他知道你在這兒,不如見見,好嗎?”
    “……”陳芳抬頭望著母親,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一根根握緊,每動一分都彰顯了她的驚喜難安!她想見他,聽到他剛剛叫她的名字,她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想見到他!可是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毫無感覺的雙腿,她的眸光落在膝蓋上,自己已經癱瘓了,有什麽資格再去破壞他美麗的人生?
    “不見。”陳芳搖搖頭,聲音低得自己都差一點沒聽見。她捏緊手指,掌心都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她從來沒有這麽忐忑不安過,就連大聲喘一口氣都感覺很有可能會出賣了自己……
    “可是他已經知道你在這兒……”
    “那就讓他知道我在這兒好了,我不見,他能奈我何?”
    “……好。”
    陳夫人見女兒執意不見,隻好重新看著門口的方向,冷漠的說:“陸家老二,曼曼說,她不想看見你。”
    “嗬……”
    陸威霆冷笑一聲,一雙憤怒的眸子漸漸被仇恨襲滿,一雙手也在身側漸漸緊握成拳!三年前她說走就走,一個字都不留!前段時間,她說將鐲子還給他就還給他,連見上一麵都懶得費神!現在她安排了小夏在他身邊監視他的一切,做了這些事還裝陌生人,她說不見他就真的不見麽!!
    陸威霆完全不在乎樓下還有幾十個有身份有臉麵的年輕才俊,退後一步,狠狠一腳踹在門上,怒道:“今天我非見你不可!!”
    “陸威霆你做什麽!!”
    陳夫人被突然想起的踹門聲嚇到了,剛剛好一會兒沒動靜,她以為陸威霆已經走了,哪想到他竟然不顧及自己的身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幹出這種踹門的事兒來!!
    陸威霆額頭上青筋暴起,瞥了一眼樓下驚詫得同時站起身看著樓上的青年才俊們,他無視了他們的存在,冷聲對門裏麵的人說:“陳夫人,今天我非見到陳芳不可。有些事,總該當麵說清楚!”
    “……”陳芳張大嘴巴,驚愕的盯著似乎還在顫動不止的木門!
    他到底有多憤怒,才會一腳踹得門都動搖了那麽久!
    如果今天不讓他見到自己,他會不會真的將門踹壞,到時候鬧得不可收拾?陳芳困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低頭琢磨了幾秒鍾,忽的抬頭看著陳夫人——
    “媽,將我推到窗邊,扶我起來。”
    陳夫人低頭看著陳芳,從她含著淚光的眼睛裏,陳夫人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於是,陳夫人將輪椅推到窗邊,溫柔的將陳芳扶起來。陳芳咬著下唇艱難的站起來,一隻手伸出窗外從外麵緊緊抓住窗欞,借以撐住身子不至於滑倒下去。另一隻手裝作隨意的搭在窗欞上,整個人裝出一副站在窗邊眺望風景的模樣——
    回頭對母親笑了笑,陳芳極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對陳夫人說:“把輪椅藏起來,開門讓他進來。”
    “……曼曼,你好傻……”陳夫人禁不住又哽咽了一聲,將輪椅推到旁邊的洗手間裏,這才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回頭看了一眼艱難的支撐著身子、卻刻意裝出一副悠閑姿態的陳芳,陳夫人心底痛得仿佛快要碎開……
    門打開的一霎那,陸威霆犀利的眸子在房間裏慢慢的掃視了一遍,最終落在斜斜的靠在窗邊欣賞風景的陳芳身上。
    她跟三年前沒什麽變化,還是擁有那麽迷人的身材,側臉同樣是當年那般風華絕代。他一直知道她很美,可是再一次親眼見到她,他仍然被她恬靜的微笑和美麗驚豔。一霎那之間,他的心忽然慢了幾拍……
    三年不見的人,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隻可惜人依舊,物已非。
    “好久不見。”
    陳芳緩緩回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陸威霆,露出自己一向溫柔典雅的微笑。其實這句話說得準確點,應該是他好久不見她了,而她時常看見他。三年來她一直在f市,但凡他有一點動靜,她都會從報紙、媒體上看見他俊美而熟悉的臉。
    所以現在見到他,她心中那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也沒有他那麽強烈。
    陸威霆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他原本就隻是來這兒見一見她,他沒有任何想接近她的念頭。他之所以憤怒的踹門,僅僅是因為這個女人躲了自己三年卻又要插手自己的生活,這種若即若離的姿態讓他憤怒,讓他有一種被人玩弄於股間的憤怒!
    淡漠一笑,陸威霆瞳孔微縮,將她尤其美麗的容顏收入眼底,冷嗤道:“今天想見你沒什麽目的,隻是想提醒你一句——既然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從今以後就不要再幹涉我的人生。”
    陳夫人站在門裏麵驚愕的望著陸威霆,她的女兒為了他承受了非人的折磨和痛苦,三年來第一次見麵,他要對她說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那一刻,陳夫人心中有一絲不甘。憑什麽她的女兒付出了這麽多之後得到的隻是他這樣的對待!當時如果不是他,她的女兒怎麽會出車禍!!
    陳夫人暗暗咬牙,如果陸威霆再說出這麽傷人的話,她一定要將事情真相告訴他!!
    “……我什麽時候幹涉你的人生了?”
    陳芳先是怔了怔,然後才淡然的回答。她以為今日見到了他,他一定會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她剛剛也正在為拒絕他而找借口!可是他讓她大失所望,他不僅沒有求她回到他身邊,反而讓她從此不要再幹涉他的生活……
    “你自己做過的事,非要我一字一句提醒你?”陸威霆勾唇淡漠的一笑,隨手從西裝的內袋裏拿出一張折疊得四四方方的紙,“這是夏秘書的通話記錄。陳芳,你別告訴我這跟你沒關係,嗯?”
    看見陸威霆拿出的那張紙,陳芳的瞳孔瞬間放大了數倍,驚愕的盯著它!隨即意識到自己用的是一個新辦的號碼,並沒有上戶,隻要自己不承認,他就不會知道是她……
    於是,她裝出一副不知所謂的模樣,“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夏秘書?這個人是誰?”頓了頓,陳芳將眸光落在陳夫人身上,“媽,您認識嗎?”
    陳夫人搖頭,心中越發的疼。
    而陸威霆一直盯著陳芳的神色,雖然她不肯承認,可是他已經從她剛剛驚愕的眼神中看見了一絲端倪。
    這個號碼,果然是她的。
    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陸威霆也不再過多糾纏這個問題。他重新看著陳芳,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既然大家已經分手了,你也沒必再使用你的心機和手段對付我陸威霆的女人。”頓了頓,他繼續說:“她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我不許你傷害,聽懂了麽?”
    “陸威霆你夠了!!”陳夫人憤怒的盯著陸威霆,他怎麽可以這麽說!
    “媽——”陳芳瞥了一眼母親,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重新看著陸威霆,她淡淡一笑,“你在說什麽,我完全不明白。我什麽時候耍手段對付過你的女人?”
    “有些事我不去追查,不表示我不知道。”陸威霆冷漠的瞥了一眼陳芳,低頭將紙張扔在旁邊的小桌子上,“比如,故意讓我女人的表妹去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挑撥我和她的感情——”
    “……”陳芳咬緊下唇,不吭聲。
    陸威霆抬頭看著陳芳,不想再追究過去的事,畢竟曾經相愛一場,沒必要鬧得不歡而散。他看著陳芳的眼睛,淡淡笑道:“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從今以後,大家隻是朋友。”
    “……”
    “你的婚禮我沒有及時趕到,抱歉,不過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出席我的婚禮。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你若是做伴娘,我想我妻子會更高興——”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陸威霆本以為自己真的不會心痛,真的可以如臉上的微笑一樣將這個女人徹底放下,可是心底隱隱的刺痛讓他不得不承認,越是不願意提及的人,越是深深藏在自己心底。正因為藏得太深,所以一般不願意去觸碰,可是一旦觸碰了,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便會隨著血液到達全身每一個角落,痛得不能呼吸……
    想起方曉迪大大咧咧卻人畜無害的微笑,他握緊手指,閉上眼苦笑。
    正是因為忘不掉,所以才要努力。
    否則,他怎麽對得起他單純的迪迪?
    “……”
    他要結婚了?
    陳芳微笑著盯著陸威霆,放在窗戶外的那隻手緊緊抓住窗欞,她已經快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不僅是因為雙腿使不上力,更因為某人的話刺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寸,痛得她想放棄自己的偽裝,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一生一世隻守著她一個人,離那個女人遠遠地……
    “你就不怕她到時候誤會了?”
    陳芳扯起一絲微笑,故作淡然的問道。
    “曾經的那些日子,也許她會介懷我曾經愛過某個女人,擔心我會和別的人舊情複燃。但從今天開始,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女人能夠成為她眼中的砂。我陸威霆,不會再讓任何女人威脅到她的位置,從今以後,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
    聽著陸威霆的每一句話,陳芳深深的覺得,他不是在說話,他是在用他溫柔的眼神迷惑她,然後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往她心窩裏插!
    心口明明痛得在滴血,可是她不能說什麽,她也沒有資格再說什麽——
    “你的婚禮我可能不會來了。”
    陳芳彎起眉眼笑得十分的迷人,靜靜地說:“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差不多要生了,估計我丈夫不會讓我出遠門。”頓了頓,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笑著說:“你知道的,孕婦最好不要乘飛機,不然很容易出事故——”
    “祝你幸福。”
    陸威霆的眸光落在陳芳一平如砥的小腹上,眸中刺痛,卻笑得那麽平靜。似乎覺得自己沒什麽要說的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陳夫人點頭一笑,轉身離開……
    該放手的時候,就別再逼著自己去糾纏。
    她已經結婚了,自己也有了別的女人,如今,他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陳芳一直盯著陸威霆的背影,直到他漸漸模糊,她才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轟然倒地……
    陳夫人趕緊將門關上,兩滴眼淚滑出眼淚,飛奔過去半跪在陳芳身邊,將她重重倒在地上的身體抱起來——
    “曼曼……你都說了些什麽呀……既然都決定見麵了,你為什麽不告訴他……如果你說了,他一定會留在你身邊的……”
    陳夫人撫摸著陳芳蒼白的容顏,心痛得窒息。
    陳芳含著眼淚,定定的盯著天花板,腦海裏隻有五個字來回的糾纏著她,讓她痛不欲生……
    他要結婚了……
    為什麽他這麽快就要結婚了……
    他和那個女人才認識多久,他怎麽能這麽倉促的就娶那個女人!
    閉上眼睛,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心中又有一個嘲諷的聲音在刺激著她。那個聲音猖獗的說:陳芳,你明明什麽都比那個女人好,可惜你唯一輸給她的就是你失去了陸威霆的心……他為什麽要娶她?你個大傻瓜,他當然是因為愛她才會娶她,你算什麽?你隻不過是被人家當做垃圾一樣扔都嫌麻煩的殘廢!
    “媽,我不甘心……如果他愛上的女人比我漂亮,比我溫柔,比我懂事,我會祝福他們……可是那個女人哪兒都不如我,我為什麽會輸給她!!”
    陳芳慢慢轉過頭,望著母親老淚縱橫的臉,輕輕的一笑,說:“媽,我發過誓,我一定會讓他和別的人幸福下去,我不會破壞他的幸福……可是,我不能讓他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她配不上他,對不對?”
    陳夫人心痛的皺了皺眉,搖搖頭,她怎麽能不明白女兒的心思?
    不論現在陸威霆愛上的是誰,在女兒心裏,那個女人都比不上她自己……因為這麽多年以來,她的潛意識裏早就認定,這輩子就隻有自己一個人才能配上他,其他人都會玷汙了他……
    “媽媽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會故意破壞他的幸福……隻要他找到一個比我好的人,我一定會祝福他們。但是這個女人,她不配,她真的不配,媽媽……她真的不配……”
    “對,她不配,她完全配不上陸家老二……”
    陳夫人將女兒緊緊的抱著,安撫著女兒的情緒,不得不說著違心的話……
    女兒愛陸家老二愛得那麽深,即使現在趕走了一個方曉迪,到時候陸家老二愛上別人之後她同樣會趕走那個女人……
    也許殘疾的人,都有那麽一點點自虐心理,也有虐待別人的心理。因為自卑,她不敢重新回到心愛的人身邊,可是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愛上別人的時候,她又會打從心底裏不甘心,甚至是恨……
    經過陳伊的房間時,神不守舍的陸威霆瞥見了在房間裏麵哭泣的陳伊。
    他腳下一頓,忽的抬頭看了看時間——
    還有最後三分鍾,看來,老三是絕對不會出現了。
    他推開陳伊的門,走進房裏。陳伊抬頭看見是他,忙擦去眼淚,哽咽著說:“霆,你怎麽上來了?”
    “老三沒來。”陸威霆苦笑了一聲,坐在陳伊對麵。望著她哭得發紅的眼睛,他心疼的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方手帕遞給她,溫柔的說:“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嗬嗬,自己釀下的苦果,自己嚐。”陳伊吸了吸鼻子,擦去臉上的淚水,說:“時間到了,我這個衝動的公主該下去宣布今天的駙馬爺了——”
    “伊伊——”
    陸威霆捉住陳伊的手,心疼的望著她,說:“終身大事,不能這麽草率。”
    陳伊苦笑了一下,剛剛等待的過程中,那種煎熬已經讓她明白衝動的滋味了,可是事已至此,已經不是她能改變的了。“我已經做出了草率的決定,做出了草率的事,現在也隻有往這條路一頭走到黑了。”
    “傻丫頭,還有一條路。”陸威霆站起來看著她,溫柔的笑道:“是我將你從溫哥華叫回來的,所以今天這一切我多少有一點責任。這樣好了,一會兒你出去告訴他們,你挑中了我——”
    陳伊震驚的望著陸威霆,“這怎麽行!”
    “為什麽不行?”陸威霆勾唇一笑,“現在就這麽騙過大家,等過段日子之後我再找個理由跟你分手就行了。雖然被甩不好聽,不過總比隨隨便便將你自己、將你們陳家的產業交給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好多了——你說呢?”
    “……”陳伊愣愣的望著陸威霆,一時有些猶豫不決。這樣做的話,對她來說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可是他呢?
    “你和迪迪……”
    “一會兒一起去找她,你好好跟她解釋。”陸威霆拍了拍陳伊的肩膀,挑眉道:“別拒絕我,其實我三天沒見她了,正愁沒理由找上門去呢。朋友一場,你難道不幫我?”
    “謝謝你!”
    陳伊點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激動的上前一步抱住了陸威霆!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麽完了,沒想到霆會挺身而出!
    陸威霆溫柔一笑,拍拍她的背脊,打趣道:“早點入了我陸家的門,跟老三一起敬杯茶給我就算是真的謝我了——”
    “……這輩子沒機會了。”陳伊搖搖頭,苦澀的笑。
    陸威霆托起她的雙肩,溫柔凝視著她的眼睛,說:“這事兒怨我,我一直想看老三的笑話,想看他主動追你,所以看著你們倆互相猜疑我也沒有點破。其實,老三一直愛的人就是你,隻是他有自己的私人原因,他暫時不能夠跟你表白。伊伊,如果你真的愛他,多給他一點時間,等他處理他自己的事,他會捧著玫瑰、舉著鑽戒跟你求婚的……”
    “不會有那一天……”
    “伊伊,相信自己,老三能喜歡你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他怎麽舍得放棄?”
    看著陸威霆溫柔的眼睛,陳伊點點頭。
    被陸威霆摟著一起走出房間,她落寞的低頭看著腳下。嗬嗬,陸威玄愛的人怎麽可能是她?她親眼看見過,他和姐姐曾經上過床……
    他愛的人,是姐姐。
    方家樓下。
    陸威霆將車停在小區外麵,和陳伊一同步行走向美麗的大樓。站在樓下望著樓上的燈火,陸威霆勾唇淡淡一笑。
    想起剛剛在會場裏見到的陳芳,雖然心底仍然割舍不下,可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放下。物是人非,她已經結婚了,自己又何必去糾纏那些早該塵封的往事?
    低下頭的一瞬間,他閉上眼,想起了自己在見到陳芳時心中掠過的那些東西。站在門口看見她那一秒,他竟然有種控製不住的心情,想衝上去將她扯入懷中抱著她,彌補自己三年來所受的相思之苦!
    在左腳輕輕抬起的那一霎,他腦海裏又忽的劃過一幕畫麵,那一天,他不小心將一個美麗的女人推倒,她的額頭撞在鋒利的大理石桌上……
    她冷漠的揚言要離開公司,而且會送上辭職信——
    電梯門口,他緊握著鐲子,抬頭看見了她額頭上刺目驚心的傷口……
    ……
    “去醫院。”他冷冷開口,聽不見一絲抱歉。
    她抬起眼皮冷漠的看著他,疏離淡漠:“不勞費心。”
    他凝著她倔強的身影,眸色漸深。
    “我送你去——”
    “無福消受。”她看了一眼他,似是嫌煩一樣,轉身就朝樓梯走去。
    “方曉迪,你不跟我唱反調會怎樣!”他轉過身盯著她執拗的背影,咬牙切齒!
    她停下腳步,回頭對他露出一抹冷笑,說:“既然董事長這麽說,不坐實了這跟你作對的罪名,豈不是枉費了您的汙蔑?”頓了頓,她的手指緩緩離開了額頭,將滿是鮮血的傷口暴露在他眼前,“好啊,去醫院,咱們先去驗個傷如何?”
    他盯著她,眸光寒涼。
    她的傷口呈現在他眼前,刺目的傷口一覽無餘。
    “你非要跟我作對?”
    “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跟你作對。”她揚起小臉,冷漠的對他說:“這樣吧,欠你的一百萬買我額頭上的傷,咱們誰也不欠誰。”
    ……
    往事曆曆在目,陸威霆輕輕的歎了口氣,臉上浮現一抹醉人的微笑。
    他曾經為了一個鐲子傷了她,她額頭上至今仍有一個小小的、淡淡的疤痕。那是他為了陳芳而在那個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跡,如今,他怎麽能為了陳芳,再一次在那個女人心裏頭留下永遠無法痊愈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