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一箭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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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秋殿,卓遠映一身利落的宮裝,從黑暗中隱入李秋影的臥房中,李秋影早已等了多時,她麵前,依舊是那個隱在黑衣中的男人,隻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目,帶著濃重的殺伐之氣。
“衛綏!”卓遠映帶著明顯的喜悅,急忙跑過去,將那黑衣人拉起來。
“嫂嫂,都是自家人,何必這般嚴厲。”可衛綏卻沒有卓遠映的喜悅,滿眼自她出現後,就帶著無盡的矛盾。
李秋影懶懶抬眼:“都坐下吧。”懷了身孕之後,便懶了許多。
“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衛綏依舊恭敬:“已經核實,太子確實已經死了,皇上和淩郡主都親自確認過,皇上已讓國師大人選了日子和時辰,不日便要葬入皇陵之中。”
李秋影媚眼微微彎起:“很好,衛綏,本宮會為你記上一大功。”
“多謝秋妃娘娘。”
“嫂嫂。”卓遠映站起來:“若我們事成,衛綏功不可沒,怎麽也得封賞個鎮國將軍吧。”
李秋影得意不已:“自然,到時候,你便是將軍夫人了。”
卓遠映也洋洋自樂,腦海中不禁幻想著那一天的到來。
李秋影卻斂了笑容:“映兒,最近皇上可有去過你那裏?”
卓遠映搖頭:“沒有。”看看身旁衛綏神色並無異常,才大膽說道:“太子死了,皇上肯定傷心,不去後宮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他卻去了媚貴人那裏。”李秋影眼眸微眯,透著一股陰狠之氣。
好一個媚貴人,竟然小看了她。三番五次的殺招,她竟都能不著痕跡的避過,本以為隻是一個懂得媚術的妓子而已,原來也是朵帶刺的玫瑰。
卓遠映微微一驚:“我今日求見,也被皇上拒絕了,難道,皇上知道你我的關係了?”
李秋影思索了一會兒:“說不準!”
“那怎麽可好?”卓遠映遠不如李秋影的沉著和謀略:“如今皇上嫉恨嫂嫂,再將我冷落,我們姐妹二人可就要徹底失勢了。”
李秋影卻無半分急色:“嫉恨?皇上既然嫉恨本宮,那就讓他的嫉恨消失不就好了?”皇上待她終是不同於常人,不管他如今心中是誰,念著年少時的情意,他就永不會傷害她,隻要嫌隙一除,她仍舊是後宮最受寵的女人。
“嫂嫂又有法子了?”
李秋影點點頭:“衛綏,你去安排一場暗殺…”
深夜,皇宮也陷入了沉睡之中,寂靜無聲,隻聞哀歎連連。
褚英宮,卻燈火通明,四處都是明亮的白燭,燈火長明聲息不斷,自太子靈柩回宮,這褚英宮的燈火,便日夜亮著,每隔半個時辰便有宮女來燃上新的。
褚英宮名堂之中,一口金色棺槨靜躺其中,讓一向充滿了書香的褚英宮,此時多了幾分陰森。
旁邊一張軟榻,秦殤和衣而睡,冷峻的容顏,連睡夢中都濃眉緊縮,好似藏了萬千心事。
秦越國有個習俗,有親人去世,要子嗣或親人守靈,靈柩前長明燈不滅,親人不離不棄,而秦淮雨今生已無別的親人,除了他,秦殤。
他親自守在這裏,寸步不離,已經一日一夜了。
沒心思打理國事,他如今滿腦子都是秦淮雨和莫桑梓,曾經一切的一切,他未來得及珍惜的一切,都已離他而去,當他意識到時,這世上隻剩了他孤身一人。
一日一夜,好不容易他合眼淺眠,夢中卻全部都是阿梓那帶著恨意的雙眼,都是淮雨曾經的笑鬧純真,偶爾還有淩嫿月打他一巴掌時的憤恨。
他一生殺伐果斷我行我素,負盡了天下人,卻又得到了什麽?
“皇上,皇上…”剛閉眼沒多久,小羅突然跑了進來,秦殤驀地睜開眼,帶著濃重的狠厲:“何事?”
“皇上恕罪,奴才有要事稟報才驚擾了皇上,請皇上…”
“說,什麽事!”
小羅冷汗直流:“翰秋殿遭到刺客襲擊,秋妃受了驚嚇,如今刺客抓住了一個,請皇上定奪!”
“刺客?”狹長眼眸微微眯起:“走,去看看。”
小羅抓起軟榻上的大氅,忙跟上去:“皇上,外麵涼,你穿上大氅。”
翰秋殿,同樣的燈火通明,隻是比褚英宮更多了些熙攘紛亂。
李秋影正嚇傻了一般,癱坐在榻上,一見秦殤到來,立刻撐著虛弱的身子要跪下施禮,身子卻晃了兩下,被一旁的宮女扶住,蒼白的臉色如同鬼魅。
“免了。”秦殤掃一眼四周,院中當著七八個死去的黑衣殺手,還有幾個禦林軍,濃重的血腥味在夜空中彌漫著。
“怎麽回事?”
風於瀟上前:“稟告皇上,這群刺客明顯是奔著秋妃來的,一共十人,死了九人,其餘一人已被活捉。”
“人呢?”
“帶上來!”風於瀟一聲令下,兩名禦林軍將一名全身都裹在黑衣中的男子帶了上來,跪在秦殤麵前時,滿眼帶著不忿和恨意。
“摘下他的麵罩!”冷冷的聲音,好似帶著冰淩。
禦林軍一把扯下那黑衣人麵上的麵罩,露出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
“誰派你來的?”
那黑衣人卻好似很有骨氣,猛地朝著秦殤吐了一口唾沫:“呸!昏君!”
秦殤眼眸微微眯起,帶著危險的氣息:“為何要刺殺秋妃?”
那人狠狠瞪了秋妃一眼:“哼,昏君的孩子都該死,你這個昏君就該斷子絕孫!”
一股暴怒,在秦殤臉上霎時形成:“太子也是你們殺的?”
“是又怎樣!”
秦殤猛地抽出身旁侍衛的佩劍,已迅速不及掩耳之勢出手,眾人隻覺一道鋒利冷冽的光芒閃過,那黑衣人已嘶聲裂肺的喊叫了起來。
再看去,他已被秦殤斷了一條胳臂。
“朕再問一遍,是誰派你們殺太子的。”
那黑衣人癱倒在地上打滾,隻顧著喊叫,卻不妨秦殤又是一劍落下,斬斷了他半截小腿。
“啊!”淒厲慘叫穿透了整個黑夜。
“說!”
“我說,我說…”黑衣人一手一腳皆斷裂,鮮血直流,如此折磨,讓他最後一點堅持都放下了。
“是誰?”
黑衣人冷汗淋漓:“是…是…淩…啊!”一柄短箭,自黑暗中,刺破夜空帶著蕭蕭風聲,眾人反應過來時,那黑衣人已被射中了胸口,死不瞑目。
風於瀟回神:“箭來自那個方向,追!”
秦殤嫌惡的扔下手中長劍,轉頭看著短箭射來的方向,眼眸幽深,讓人看不清。
“皇上。”李秋影聲音虛弱無力,由宮女攙扶著走過來:“臣妾方才不知是不是聽錯了,這殺手可說了一個‘淩’字?”
秦殤轉目,看她的眼神變得格外深邃:“秋妃什麽意思?”
“在秦越,有如此勢力,又不容皇上子嗣的人,姓淩的,除了將軍府的淩郡主,還會有誰,臣妾鬥膽,請皇上下旨徹查此事,臣妾倒是不怕,可若是真的傷到了臣妾腹中的龍子,那可如何是好?”
“朕,知道了,朕會徹查此事,秋妃受了驚嚇,早些休息吧。”
“皇上。”李秋影猶不甘心:“皇上,太子被刺,皇上懷疑臣妾,臣妾不敢有怨言,可是如今已真相大明,難道皇上不該為太子殿下昭雪嗎?若是凶手不死,恐怕太子都不會瞑目…”
“夠了!”秦殤冷厲出聲:“朕說了會徹查此事。”說完,他不再理會李秋影,大踏步離去。
回褚英宮的路上,風於瀟跟上來稟報,那暗中射箭之人,逃得太快,沒有追到。
秦殤並無驚訝,追不到,是早已預料到的。
“於瀟。”秦殤步子放緩,英挺麵容突然好似老了許多,一股滄桑之氣,在他身上緩緩彌漫:“你說,這皇宮之中,是不是所有人都帶著麵具活著?”
風於瀟腳步一頓,麵上卻不動聲色:“皇上的意思,臣…不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萬裏河山浩瀚疆土,手握生殺我主沉浮,這便是王位,曾經,朕不顧親情人倫,將所有阻礙我道路的人都殺個幹幹淨淨,到頭來,待我坐上這位子的時候才發現,我身邊竟連一個人都沒有了。”
“皇上說笑,皇上不是還有秋妃映妃,不是還有許多後宮妃嬪麽?”風於瀟鬆了一口氣,附和道。
秦殤滿目蒼涼:“她們,又有幾個是真心實意,這整個宮中,又有哪個是真感情。”他哀歎一聲:“或許,曾經是有的吧。”他想起了那個總是溫婉的笑著,永遠追在他身後的女子:“可連她也不在了,連她留給我的兒子也不在了。”
是他,親手將這一切都毀了。
風於瀟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好靜默的跟著。
“朕算計半生,終是得償所願,卻發現這並不是朕想要的。”一縷輕盈縹緲的琴音,好似從天際傳來,若有似無,聽去卻是他最喜歡的《鳳求凰》,不,那是她最喜歡的,她常談,他聽得熟了,便習慣了,也便喜歡了。
深夜之中,怎麽會有人彈琴呢,再細細聽去時,卻已消失不見。
“於瀟,你聽到琴聲了嗎?”他停住,望著漫漫夜空,搜尋著那琴聲,夜空中卻隻有蕭瑟的冷風聲。
風於瀟仔細聽了聽:“沒有,皇上聽錯了吧。”
秦殤黯然:“或許吧。”
有誰,還能奏出《鳳求凰》的真情呢,真是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