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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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離然看著李先生,哀傷的眸光漸漸明亮起來,俊美的麵容熠熠生輝。
    周雲汐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柔美的目光暗了暗,不管淩嫿月怎麽拒絕他,他仍為她悲,為她喜,她出了事,他便發了瘋。
    周雲汐向安離然道:“安公子,這裏雨大,請先隨我去仔細商量此事。”
    “好!”安離然知道淩嫿月還活著,說什麽都可以。
    管家看到周雲汐清麗的容顏裏染了一些哀傷,不由搖了搖頭,周小汐如此蕙質蘭心,對少爺又一片真情,偏偏少爺去看不到。
    周雲汐往慕容止的方向看了看,“要不要……”雨太大,慕公子這樣下去,隻怕會出事。
    “不用管他,”安離然義憤填膺,“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周雲汐頓了頓,“也好,希望慕公子能夠明白過來,順從自己的內心。”
    他們一起上了馬車,馬車裏麵寬敞,周雲汐用錦帕擦了擦自己的臉,又遞了幹淨的錦帕給他們,再為他們倒上熱茶。
    安離然擦了臉上的雨水,去接她遞來的茶,目光落在周雲汐的臉上,她的全身都濕透了,頭發上還滴著水,一粒水珠從發絲上滴下,落在她雪白纖細的脖頸上,他的目光順著往下,她白色的衣裙貼在身上,顯現出凹凸有致的柔美身緞。
    見他幹愣著,周雲汐微微皺了下秀眉,“怎麽了?很燙嗎?”
    安離然這才回過神來,“不燙不燙,”他坐回身子,將茶一飲而盡。
    周雲汐剛要伸手去製止,這茶很熱,是她故意泡給他們暖身子,以防感冒的。
    安離然吐了吐舌,見周雲汐正看著自己,忙端正了身子,幹忍著疼痛,眼淚都快出來了。
    周雲汐會心一笑,低下頭,輕輕抿了一口茶。
    安離然看著周雲汐,麵前的女子溫柔端莊,一雙剪水秋瞳明亮平靜,不由得端正了坐姿,這樣的一個女人,坐在他的麵前,他整個人都不由認真起來。
    他馬上又想到想到自己和她還有婚約,禁不自覺的紅了臉,越發的尷尬不自在。
    他調整了下呼吸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先生是淩嫿月的人,現在卻跟她在一起,剛才他情緒激動沒發現,現在冷靜下來,不由好奇起來。
    周雲汐抬起眸子,“我替一朋友打理點生意,如今,這位朋友又遭遇不測。”說到這裏,她鼻子一酸,低下頭,眼睛也紅了起來。
    她雖然貴為樂天侯府的嫡女,但從小好靜,行事低調,又不喜歡交結名緩貴胄,這輩子沒直麽朋友。
    直到前一陣子,妖妖去府上找她,讓她幫忙打理酒樓,她才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一片天地,與妖妖成為好姐妹,可這個好姐妹,現在卻死了,她卻什麽都不能為她做,想到這裏,不由傷感起來。
    安離然看著她的樣子,不由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馬車停了下來,“小姐,到了。”
    他們下了馬車,兩個小廝上前來撐傘。
    安離然下了馬車,發現這裏是京畿大道,而他們來的一地方,正是一處繁華樓群的後院。
    看出他的疑惑,周雲汐解釋道:“這裏是緣來酒樓,”她向小廝,“你們領公子先去換洗。”
    安離然好奇地看了看她,這裏是酒樓,那她便是那天他在酒樓裏看到的遮麵白衣女子,他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那位遮麵的白衣女子。
    等安離然梳洗換裝來到房間,周雲汐和李先生已經在房間裏等著他了。
    安離然在李先生的對麵坐下,周雲汐推過一盞茶。
    李老先生遞給他一封信,“安公子,這封信,是郡主讓你轉交給你父親的。”
    安離然接過信,想要拆開來看看,他想知道月兒要做什麽,卻見李老先生和周雲汐都直直地看著他。
    他“嗬嗬”地尷尬笑笑,“我這就送回去給我的父親。”
    他站起身,“李先生,周小姐,再會。”
    安離然離開房間,周雲汐的目光才收來,李老先生看著周雲汐,眼裏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明亮。
    周雲汐看著李老先生,尷尬地笑笑,“讓老先生見笑了。”
    “哪裏,”李老先生也和藹地笑笑,“好在姑娘是明白人,哪像我家公子,他一生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周旋運籌,迷途不返……”說到這裏,他枯井般的眸子裏湧起無限感傷,隻是那麽一瞬間,他忙轉移話題,“姑娘懂取舍,能放下,定是有福之人。”
    周雲汐掩藏了自己的苦澀,“多謝李伯伯吉言。”
    這時,輕羽走了進來,李老先生站起來,“我們先走了。”李老先生帶著輕羽離開酒樓,出城去。
    等他們離開後,周雲汐回到自己的房間,貼身婢女明沫抱怨道:“小姐,你既然喜歡安公子,為何要去退親?”
    “感情的事,強求不來。”周雲汐平靜地說道,“嫁給不喜歡我的人,還不如不嫁,活得自在。”
    她本對安離然還抱有一絲希望,但看到他在將軍府的廢宅裏瘋狂找人的時候,她便放棄了,安離然太在乎淩嫿月了,他的心裏再也容不下別人。
    明沫不解地看著自家小姐,“可是小姐,退婚總不是件光彩的事。”而且如今小姐的年紀已經這麽大了,再退婚,隻怕要成為京城的笑柄。
    周雲汐笑了笑,“日子是自己過的,總要自己過得舒服才行。”
    午後一場暴雨,天氣轉晴,繁華的京城如洗,夜空晴朗,星河燦爛。
    而城外卻一路泥濘。
    黃河水澇災害嚴重,大量的難民湧入京城,城門口守護的人又加派了三倍,禁軍少慰帶著禁軍在城門口附近監督著,而禁軍的目的,則是從將軍府逃出去的淩郡主。
    天都黑了好一會兒了,還有不少人入城。
    凡是入城的人,都要經過嚴格搜查。
    安大人帶著一行人侯在城門口,等著迎接豫州來的官員。
    一輛馬車向城門口來,不疾不緩,車輪突然卡在路上的水坑裏,翻倒在路邊。
    安大人一見,忙向身邊的屬下說道:“那是豫州通判的馬車,快去看看。”
    馬車裏,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子爬出來。
    其中一個大人穿著素白衣衫,一路風塵,臉上沾染了泥,他剛走了兩步,一個人抱住了他的腳,他轉過頭來,地上爬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身上全染了泥,根本看不出來是紅色,連小臉都埋在泥裏。
    她抬起頭,張開蒲扇般的眉睫,澄澈明亮的眸子放出璀璨光芒,瞬間點亮了天地,濃密的墨眉,睫毛和眼睛相互映襯,寶石般的眸子上染一層墨色。
    他驚鴻一瞥,她對他淺淺一笑。
    白衣男子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明明是幹淨的氣質,這笑容裏竟然有一股莫名的邪氣。
    少女站起身來,抱著他的手,“我是少陰,終於找到你了。”
    白衣男子又莫名的地怔了一下,他可不認識她,但總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就在這時,安大人帶著人走上前來,“來者可是豫州通判沈沉大人?”
    另一名素衣男子忙呈上文牒和文書,“在下正是豫州的通判沈沉,州府大人派我前來請求朝廷支援災區。”
    安大人看了文牒和文書,向守城門的官員講解了下情況,一位禁軍少將也上前來,親自檢查。
    少將看向叫少陰的少女和她身邊那個五六歲的孩童,白衣男子解說道:“這孩子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難民,他的父母死了,通判大人覺得孩子可憐,便救下了。”
    還未等他開口,叫少陰的少女已經拉著孩子的手,向大家說道:“我父母在逃亡中死了,那些壞叔叔要把我賣到秦樓裏麵去,通判大人覺得我可憐,就收留我了。”
    白衣男子撫了額頭,這少女竟然說得這麽興奮,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好像在說著很開心的事,少女的心情的確很好。
    她看白衣男子的樣子,又見大家正盯著自己,不由摸了摸頭,“我說得不對嗎?”
    她身邊的孩童忙解釋道:“她以前是個戲子,父母雙亡,又差點被賣了,所以,”他指著腦袋,“她這裏有點問題,讓大家見笑了。”
    禁軍和守門官員又對他們檢查了兩遍,再加上是安大人來接人,便放他們進了城。
    安大人把他們請上馬車,又往城門外看了看,不由皺了下眉頭。
    白天他拿到淩嫿月的信函,便去皇宮找賢妃娘娘商量救災的事情,緊妃娘娘正自顧不暇,便將災情的事甩手給他,並派他前來接豫州來的官員。
    按理來說,既然這是淩嫿月的安排,她又要急著進城,應該不止讓他來接豫州通判而已。
    他向通判問道:“沈大人,還有其他人嗎?”
    沈沉搖了搖頭,“一路上遇到災民暴亂,我的幾個隨從都死了,隻剩下我和文秘官兩人了,再加上我們救了這個孩子。”他看向小男孩子。
    少陰上前一陣,眨著明白的大眼睛,“還有我。”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這叫少陰的孩子長得實在漂亮,但形為異常,好像大腦真的有點不好使。
    安大人也隻好領著他們幾人往安府去。
    剛到安府外,守在門口的安離然立馬上前來迎接,“月兒呢。”
    馬車上的四個人下來了,叫少陰的少女自顧自的率先進了安府,漂亮的眸子四處眺望,好似第一次見到這世間的萬事萬物。
    安大人向沈沉作了個請的姿勢,把他們請到府中。
    他們進了門,夜已經深了,護院將門關上。
    安離然跟進來,攔在通判大人麵前問道:“月兒呢?”
    白衣男子上前來,摘下臉上的麵具,“是我!”
    安離然眼眶一熱,上前來抱住淩嫿月。
    “放開我姐姐!”
    “放開她!”
    兩個聲音先後響起,安離然的腰和肩都被抓住,他一轉頭,才發現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抱著自己的腰。
    一個十三四歲,漂亮得不像人的少女抓著他肩。
    見他不鬆手,小男孩子氣呼呼地喊道:“本太子命令你,放了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