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會有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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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嫿月向她點點頭,如此說來,李秋影這枚棋子,早在十幾年前就埋下了。
    秦殤一臉思索,“李秋影溫婉美麗,所有的皇子都喜歡她。”
    淩嫿月嘴角揚起一絲諷刺,李秋影長著標準的瓜子臉,一雙眸子秋波盈盈,天生水媚,再加上那一副溫柔如水,楚楚可憐的神情,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
    想起來,她大抵和莫嫦曦是同一類人,卻不如莫嫦曦,畢竟莫嫦曦上一世是個桃花仙子,雖然隻是下等仙人,心思卻八麵玲瓏,仿佛這天底下之物,她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秦殤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那時候他是最不受寵的皇子,一直受其他皇子欺服,連宮中的奴才都欺服他。
    每當他躲在角落獨自舔著傷口的時候,李秋影都會出現在他的麵前,在天冷的時候送來衣物,在他餓的時候送來食物。
    那時候,他恨這個世間的一切,卻因為李秋影,卻堅韌地活了下來,想要翻身,想要爬上皇位。
    他能夠登基成帝,不僅是為了生存,為了母妃,還因為李秋影,李秋影曾是他最大的動力。
    所以在卓遠迎死後,李秋影帶著孩子來找自己,他不顧群臣反對,不顧發妻的感受,封她為妃,封她的孩子為世子。
    如今想來,這一切,不過都是逢場作戲,李秋影一開始接近自己就是有目的。
    “我以為……”秦殤眸底含著痛苦,聲音苦澀,嘴角浮起自嘲,曾經的自己是多麽的可笑,“我以為她是愛我的,她是我的初戀。”
    說完,他轉頭看向淩嫿月,隻見淩嫿月手指在竹簡上輕輕敲動,若有所思,他輕歎了一口氣,淩嫿月根本就沒在聽他說話,這個死女人,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訴他一切,試圖解釋,她卻滿不在乎嗎?
    淩嫿月卻抬起頭,沒心沒肺地說道:“你們男人一個個都傻。”
    “你們女人一個個都是狐狸精。”
    兩人四目相對,突地啞然一笑。
    如果說李秋影是秦殤的初戀,那麽莫桑梓是他最愛的人,當暮然回首,發現孰是孰非,原來這一生,除了母妃,麵前的女子,才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淩嫿月臉微微一紅,想到重生之後,步步設計陷害秦殤,連絕子湯都用上了。
    “阿……”“梓”字哽在秦殤的喉嚨裏,“你是上天對我最大的仁慈,一切都沒有到回不了頭的地步。”
    因為阿梓能以淩嫿月的身份活過來,因為他們此刻還坐在彼此的對麵,談此說彼。
    淩嫿月眼底閃過一絲錯愕,眼睛發紅,卻聽秦殤繼續說道:“如今想來,過去種種不應該,是乎也變成了應該。”
    淩嫿月看著秦殤眼中的情感似要噴薄而出,他的眼眸變得濕潤,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又變得幽深起來,那一抹幽深漸漸化為清澈,“誰不是越愛越明白,不是嗎?”
    淩嫿月陡然一驚,是啊,誰不是越愛越明白。
    她突然想起在緣來酒樓的後院,慕容止徒手撕開誅仙陣那一瞬間。
    “月月,我終究還是輸給了你,看到你有危險,我無法控製住我自己,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月帝,我愧對眾生……”
    慕容止的這一句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回旋。
    是啊,在生死關頭,慕容止選擇了自己。
    她了解的慕容止,背負著主宰天地萬靈之生的責任,最後的關頭,卻選擇了自己。
    一滴淚珠“啪”地打落在竹簡上,淩嫿月忙抬起手臂抹掉眼淚,生怕秦殤看見,她偷偷瞄了一眼秦殤,見他低著頭喝著茶,壓根沒看自己。
    秦殤不看她,隻是不想讓她尷尬。
    她恢複了平靜,“我命格異數,能記起三世前的記憶。”
    秦殤能對她敞開胸懷,有些事,還是要讓他知道。
    秦殤心裏一沉,他隱隱猜到自己隻是她三生三世裏的一個過客。
    秦殤抬起頭,臉上出現罕見的溫和之色,“我是不是應該感到開心,因為隻有今世的人,才能夠明白很多人和很多事是多麽的重要,才懂得更加珍惜,也正是因為人生短暫,才急切地想要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不會那麽瞻前顧後,敢愛敢恨,也正是因為人生短暫,才沒有機會去經曆更多的悲傷,死亡本身,是一種仁慈。”
    淩嫿月嘴角抽了下,眼看秦殤的開懷,她心底也驀然開朗。
    “對了,”淩嫿月問道:“你可知道李秋影和你那七弟的關係?”
    秦殤皺了下眉頭,回想著一切,“李秋影對七弟很恭敬,也非常照顧,有一次,她把七弟交待的事辦雜了,被懲罰在雪地裏跪下了一天一夜,不過我總覺得怪怪的,李秋影對七弟好像很害怕。”
    他想了想,又說道:“可是當初,七弟明明在眾人麵前喝下毒酒,這件事,她的生母,父皇等人都在場,我也在場。”
    當初七皇子與太子勾結,發動宮廷政變,太子和七皇子等人被一網打盡,全部處死,淩妃,也就是當今的太後,不忍其他人動手,便自己親自喂了兒子毒酒。
    淩嫿月提醒道:“太後如真有佛心,秦越有名的庵堂那麽多,又怎麽會選擇在後宮中修建佛堂呢?”有太後的頭銜,她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
    秦殤點點頭,“明日,淩風國的景王就會入宮,太後是淩風國嫡公主,是景王的姑姑。”
    淩嫿月補充道:“這位景王淩破天,號稱淩風國的戰神,才二十歲,便已經在疆場上立下顯赫戰績,從無敗仗,這個時候來,不知道是不請自來,還是有人特地請來?”
    秦殤鷹眸裏閃過一絲清冽,眼底出現一絲溫柔,他的阿梓,曾助他興國安綁,她的才華舉世無雙,在她在,他竟然覺得安心。
    同時心底也有一絲自慚,他曾是何等的驚才絕豔,以微弱之力,在慘烈的九龍奪嫡中勝出,在血雨腥風中上穩坐江山,如今,似乎要輸給這個女人了。
    如是換作阿梓死前的秦殤,會接受不了,現在的他,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秦殤似有深意地回答道:“怕是有故人要來。”
    從未央宮出來,已經是夜深寧靜。
    他走到院中央,回頭看了屋內的明燈,神色深情又複雜。
    秦殤走了之後,淩嫿月添了件披風,直往阿瀛的住處去。
    她推開阿瀛的房門,便看到昏暗的燈光下,滿室的曼珠沙華散發著妖紅的光芒,她不由皺了下眉頭。
    這院子原本是少陰的住的,他在院中種滿了曼珠沙華的種子,阿瀛受傷住進來的這幾天,所有的種子破土而出,開出花來,屋內院外全是曼珠沙華,在暗夜裏妖嬈綻放。
    看到這些花兒,不知為何,她心神不寧,手心冒出一陣虛汗。
    “師祖,你來了。”少陰迎上來,討好裏帶著幾分委屈。
    淩嫿月將燈放下,摸了摸少陰的頭,少陰濃密的劉海下,寶石般的眼睛瞬間點亮。
    淩嫿月看著跪伏在榻邊的輕羽,她直直地睜大眼睛看著阿瀛,嬰兒肥的小臉如今已經臃腫起來,眼睛腫得跟燈泡似的,連淩嫿月進來,也沒有發現。
    淩嫿月上前去,輕跪在榻邊,摸著輕羽的頭,“輕羽,回房去睡會兒。”
    輕羽轉過頭來,聲音哽咽“主……子……”然後暈倒在淩嫿月的懷裏。
    淩嫿月將她交給少陰,少陰嫌惡地扶起她,委屈地說道:“師祖,她臉腫得好難看,好醜。”
    淩嫿月啞然一笑,李老先生進屋來,“讓我來吧。”
    李老先生帶走了輕羽,少陰也回去睡覺了,房間裏隻剩淩嫿月和阿瀛,四周開滿了曼珠沙華,月光從窗外照進來。
    曾經,在亡靈之海,也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們一起在花下,看著星河燦爛。
    淩嫿月一隻手握著阿瀛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撥開他額頭上的些許碎發,手尖輕撫過他額間的曼珠沙華印記,當她的指尖滑過印記的時候,阿瀛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了。
    淩嫿月的聲音溫婉如玉,“阿瀛,我沒有愛錯人,在誅仙陣中的時候,慕容止選擇了我,這就是他全部的心思。”
    “每個人都有應該背負的責任,慕容止是月帝,他的責任重大,他能為我奮不顧身,可見我在他心中的份量。”
    阿瀛的眼角跳動了幾下,俊美的臉龐裏仿佛多了些生氣。
    淩嫿月又拿了梳子為阿瀛梳頭,就像阿瀛小的時候一樣照顧他。
    一縷縷青絲如綢緞段徜徉在她的手心,“有一句話說,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我現在已經能夠坦然麵對一切,能改變的,我會去竭盡全力去改變,不能改變的,我會接受,不會再陷入悲傷中無法自拔。”
    阿瀛的臉上,有淡微的神情,由於是在晚上,燈光搖曳,淩嫿月沒有注意到,但她知道阿瀛一定聽得到自己的話。
    “我希望你阿瀛你能做回你自己,不要是楚應狐,不要是金照夕,是完完全全你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