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劫持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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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賢妃娘娘進入壽康宮,給太後娘娘請安。
    她進了佛堂,太後正打座在佛前做早課,她上了一柱香,便跪在太後的身邊。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她的腿都跪麻了,太後才睜開眼下,站起來身,聲音裏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嚴,“起來吧。”
    太後並不怎麽做早課,她是變向的在懲罰李秋影,從戶尚尚書的事到映妃的事,原本一邊倒的朝局變得局勢不清,十年運籌,險些功虧一簣。
    李秋影則默默地跟在太後身邊,出了佛堂,一直出了佛園,往寢宮去。
    一路上,李秋影都低著頭,雙膝疼痛入骨,卻步步得體,跟在太後的身後,大氣都不敢出,到了宮中花園的長亭裏,太後便坐下來歇息。
    她抬起頭向李秋影道:“說吧。”若是沒有緊急的事,李秋影也不會入這壽康宮。
    李秋影得到許可,這才怯怯地說道:“淩風國的景王已經進京了,今日下午便會麵見陛下。”
    太後皺了下眉頭,“你請來的?”
    李秋影詫異地看著太後,“臣妾還以為是母後請來的呢。”
    如今淩嫿月登朝入室,秦淮雨太子又沒死,秦殤九死一生,活得好好的,若想再扭轉這乾坤,得借助太後的母國,淩風國。
    而淩風國最有實力的皇子當中,便是景王。
    太後皺了下眉頭,李秋影小心翼翼地說道:“會不會是淩風國知道秦越的情況,派景王來的呢?”
    太後從懷裏取出一枚青玉,對著陽光,青玉中心閃出一個“淩”字,上麵照耀出金色的光芒,她將青玉遞給李秋影,“把這個交給景王,就說我這個姑母想他了。”
    “是。”李秋影接過青玉。
    李秋影從壽康宮回來,便聽李麽麽說道:“娘娘,不好了,景王剛進玄武門,便被鎮國將軍府的人劫走了。”
    李秋影錯愕,如今淩風國的實力遠遠強於秦越國,劫持景王,便是闖下滔天大禍,她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去請李丞相和楊統領。”
    將軍府,淩嫿月坐在案幾前,紅木桌上擺著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長琴捧上新鮮的牡丹花露水,她接過倒入熱水壺中,將水壺放上火爐。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護衛的聲音,“公子,裏麵請。”
    一個披著深色狐裘的頎長男子一進門,便看到一個穿著珍珠白長袍的女子坐在大殿中央,陽光斜照進來,逆光裏,女子雲鬢上貼著一朵珠花,側麵看去,長長的眉睫一張一合,肌膚若雪,身段優美,她正用茶葉勺舀著茶葉放入紫砂壺中,一旁水壺上的水已經開了,嫋嫋水霧縈繞在她身側,美如畫卷。
    他突地一窒,卻聽女子的聲音玉珠一般,“公子請入座。”
    男子走上前去,在她對麵坐下,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女子一雙精美鳳眼,平靜的麵目裏帶著些許溫婉,容妝淡淡,卻燦若雲霞,淡如雛菊,天地華光美景,凝於她的眉目之間。
    淩嫿月任由她打量著自己,提起火爐上的茶壺,將開水衝入事先泡好的茶中,吩咐身後的長琴,“下去吧。”
    “是。”長琴出了房間,將門關上。
    淩嫿月提起茶壺,輕輕搖晃了下,將茶水倒入對麵的茶碗裏,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四溢。
    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狡,狹長的鳳眸亮了帝,清新的茶香裏有淡淡的牡丹花香,清香怡人,這女子烹得一手好茶。
    他抬起頭,卻見對麵女子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寬袖掩麵,抿著茶水。
    “淩郡主將本王劫持到這千嬌百媚閣之中,也是想讓本王做你的入幕之賓嗎?”
    淩嫿月輕放下茶碗,看著她,眸光清澈見底,“公子此言差矣,這裏是明月軒,並非千嬌百媚閣,本宮是當今的德妃娘娘。”
    男子眯了下眼睛,這女子言語裏絲毫不給自己麵子。
    淩嫿月的語氣重了一些,“而公子自稱本王,卻不知公子是哪裏的王?”她溫婉的麵容裏帶了幾分淩厲,硬生生壓著麵前的男子。
    淩破天一怔,原來將軍府敢劫持自己,並不是把自己當成淩風國的景王,他狹長的鳳眸裏閃過一絲深意。
    “本王是淩風國的景王淩破天,淩郡主……德妃娘娘不知道嗎?再說了,本王昨日已派人通知了貴國陛下。”
    淩嫿月麵不改色,“本宮愚昧,隻知兩國相訪,必提前三月通知對方,得到對方許可方可入境,公子昨日想必離我秦越帝京不遠,才派人通知,本宮如何相信公子是淩風國赫赫有名有名的景王,若公子真是,突然直搗我秦越京機之城,本宮就不得不懷疑景王對秦越國的用心了。”
    淩破天心裏一驚,華美的麵容裏漾著淡淡的笑意,又悠閑地喝了一口茶,“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麽不直接把本王押入天牢,又何苦大費周張,把本王請到這裏?”
    他此番前來,的確是接到信息,信裏隻有四個字,“親者求見。”
    在秦越國,他的親人隻有秦越的太後,自己的姑母了。
    姑母是父皇的長姐,皇祖母唯一的女兒,如今皇祖母年世已高,臥病在床,一心念著自己的女兒,他此來,是為姑母,也為姑母肩負的千秋大業,再何況,秦越皇室動蕩,百姓民不聊生,而淩風國早有將秦越國納入版圖之意,他也想了結此事。
    現在看來,秦越朝局混亂,如果他把收到信息的事說出去,隻怕會卷入未知的是非之中,影響到姑母的計劃。
    淩嫿月見他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回答道:“景王駕到,非同小可,若公子不是景王,入獄也是合情合理,若公子是景王,將公子押入獄中,一來於理不合,二來,會給有心之人落下把柄,影響兩國和平。”
    淩破天端起茶,享受地喝了兩口,心下歎息,好個處變不驚,巧言伶色的女子,為何淩風國沒有這樣的傳奇女子。
    淩嫿月的聲音重了一些,“現在公子可以告訴我,你是何人了吧?”
    “是本王唐突了,本王給娘娘賠個不是,本王的身份文牒就在本王的攆車上,娘娘派人去取便是。”
    淩嫿月一怔,沒想到景王這麽輕易就賠了不是,他貴為淩風國最有聲望和權勢的王,卻能上能下,實在難得。
    她喚了一聲“來人,”長琴進屋來,她低聲向長琴吩咐了幾句,長琴便出了門。
    淩嫿月轉過頭來,卻見景王正倚著椅背,眯眼慵懶地打量著她,聲音裏充滿著低迷的魅惑,“真是傷感啊,本王還以為將軍府的淩郡主覷覦本王的俊美,情不自已,才劫持了本王呢。”
    淩嫿月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她用寬袖掩了掩麵,待放下袖來,燦爛的麵容裏多了些紅暈,豔麗無雙。
    淩破天越看越覺眼前的女子驚若天人。
    淩嫿月聲音悠悠,“王爺連我秦越國一個小小郡主的過往都這麽清楚,想來對我秦越國的關心,定是事無巨細。”
    她話裏有話,言外之意就是景王怕是派了密探在秦越國,咽得景王的臉色白了白,他卻巧妙地說道:“那有什麽辦法,淩君主這樣的奇女子,聲名遠播,聽著好奇,聞著心動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而他卻發現,淩嫿月並沒想傳聞就那樣好男色,庸俗無度,相反她的氣度和才華,當今天下第一奇女子。
    淩嫿月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這景王倒是坦然風趣,此刻見他俊美眉目間有些許風流氣質,完全想象不出這就是那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戰神淩破天。
    若不是兩國素來不和,非我族類,立場不同,她也無須跟這個第一次見麵的人針相對。
    兩人各懷心思,景王看著淩嫿月,隻覺曾經所見的美女都是庸脂俗粉,而他卻聽說秦殤無能,還害死了自己的皇後,不由憤恨,真是鮮花插在牛糞土上。
    過了一會兒,長琴將景王的文牒送來,淩嫿月仔細看過之後,才說道:“原來真的是景,”她站起來,微微福身行了個禮,“秦越歡迎景王來訪。”
    景王看她淡若的樣子,心知肚明,這不過是逢場作戲,顯然她才不希望自己來,卻見淩嫿月已經吩咐長琴,“快去通服將府,景王到府上了,馬上備酒水。”
    “是。”長琴馬上離開了房間。
    景王正要拒絕,他的目的是進宮,原本想著是直接去見姑母的,此刻看來,秦越並非自己想象的那樣,第一步得進宮麵見秦越皇上。
    淩嫿月向他說道:“今日就請景王呆在將軍府,本宮立即派人進宮稟報皇上。”
    景王皺了下眉頭,想自己突然來訪,此刻急著進宮,顯得唐突,便答應了淩嫿月,他也想看看,淩嫿月究竟想做什麽。
    將軍和將軍府人馬上帶了下人來明月閣迎接景王,熱情地將他請到將軍府正殿,奉上好茶好酒,硬是拉著他談兵法戰事。
    景王見一個老將軍如此熱情高漲,自己又是客人,硬是無法拒絕,卻不見了淩嫿月的身影。
    淩嫿月正在明月軒裏,向劍十一吩咐道:“放消息出去,將軍府劫持了景王,再派兵嚴格把守將軍府,士衛都換成鳳魂衛的高手,有硬闖將軍府者,押入地牢,再派人去讓苑香帶一支上好的舞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