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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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自己,這麽鬧下去百害而無一利,我是泄了心頭之恨,那小英呢?等我走了之後,他想必會遭受到更嚴苛的對待。想起奶奶的話,我這才頓悟過來,外人是管不了這家子事的。
張秀娟在外的名聲也不是浪得虛名,標準的瓜子臉,圓眼翹唇,胸前的利器高挺,都快要擋住了她那張小臉,走起路來柳腰晃動,是個男人稍有點色膽的保準一勾一個。哎,這樣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幹活的料,剛死了男人,春心蕩漾,哪有不越軌的事。
算了,對於小英是愛莫能助,我匆匆告別走出了她家的院子,尋思著自己的人生,似乎相比之下,我也沒比小英好到哪裏去,我能給予小英的隻有物質上的需求,卻改變不了他的命運。
“賠錢貨,當初老娘生你下來,就是讓你到處給我丟人現眼的嗎?要不是因為你,老娘怎麽會留在這個破地方,我告訴你,再有下次,我就讓你,還有那兩個老東西統統下去陪你那個短命的爹。”
還沒走遠便聽到張秀娟喋喋不休的叫罵聲,隨後一陣啪啪的撞擊聲傳來,我心頭猛地揪了起來,沒聽到小英的哭聲,我不知道一個小孩要經曆多少次毒打,才會忍下來這樣的疼痛,但我知道哭已經不能挽回張秀娟半點為人之母的善心,哭隻會招來更多的虐待。
前方走來一個老婆婆,她背著布袋子,步履蹣跚,還時不時咳嗽兩聲,黑燈瞎火的也不帶個電筒啥的,萬一摔倒了怎麽辦?於是,我上前想要攙扶,到了近處才看清婆婆的臉。
“祖姥姥!”
老婆婆是趙老大的親娘,小時候帶過我,所以有些印象。他兒子因為我們家的事死了,說實話我心裏聽過意不去。在我們村裏,人要是被鬼害死了的是不能辦喪的,越快埋了越好,所以二狗子與趙老大走的並不風光體麵,相反還落了人的口舌,所以我對祖姥姥我特內疚。
祖姥姥年紀大了,耳朵也背,等我到了跟前,她才駝著背抬頭看我。“啊,原來是辛丫頭喂!你怎麽在這裏?”
“剛剛小英去我家了,我看天黑路不好走,所以把他送回去,您這是要去哪?”
祖姥姥點點頭說道:“我去老大媳婦家拿點糧食,剛回來!丫頭啊,那家子是莫管,管不了的,你一個小女孩家家可別汙了眼!那家子媳婦可是被鬼上了身,白天不出門,一到晚上就偷漢子,你說她不是撞了邪還能是啥喲!隻可惜了娃兒的老爹,死了,墳頭還要帶綠呐!”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我定是當祖姥姥想多了罵人,可現如今,我也不得不多長個心眼,記下了這話。
“祖姥姥天黑路不好走,我那個送你回去。”說著接過祖姥姥的布袋子扛在肩上,看了眼張秀娟的院子問道:“祖姥姥,我看張秀娟家的房子有些古怪,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這個而遭了邪性?”
祖姥姥起初還推辭,在我的堅持下,她笑笑隨了我的意。“哎,你這丫頭的心思我知道!不過呢,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們。都是一個村裏的,從小長大的,不幫忙那過意的去。老大的死全數是他撞了鬼,與你們末家有何關係?現在人都死了,自當是贖罪吧!”
贖罪?
我剛要好奇的問什麽死,祖姥姥又可是自己喋喋不休的說起往事。
年紀大的人就跟小孩似得無厘頭,你想知道的她未必應你,你不想知道的吧,她又會說個不停,東拉西扯的一大堆,說道點子上了,又會被其他的事給扯開,繞了大半圈,當你自己都快忘了的時候,又兜了回來,所以,跟老人聊天,沒有半點耐心還真聊不下去。
我尋思著祖姥姥說的這檔子或許跟籬村現在的事有關,所以也就不打岔,陪著她一邊走一邊聽,經過張秀娟家門口時,祖姥姥唉聲歎氣起來。
所有起因都從一間屋子說起。
趙武的老爹為了能讓兒子取上媳婦,便在屋頭修建了新房,當時還請了廟裏的和尚下來看風水,說是屋頭蓋房不好,人要是住下了遲早都得死,留下個空屋子。
和尚說的邪乎,可對當時老爹來講,家裏不富有,能有間房討個討個兒媳婦回來,可是天大的事,所以不顧和尚的勸說,在屋頭建了婚房。
趙武死的早,沒留下什麽財物給張秀娟,倒是留下一對老人和一個小孩,說實話,也確實挺讓一個女人遭罪的。
祖姥姥望著屋頭的房子歎息著。“聽我祖輩上講,那條路原來是匪路,聚集著很多土匪,經過那裏的人十有八九都歸了西!那時發生過一起慘案,有個地主的女兒回家探親時,被土匪糟蹋了,拋屍在荒野裏。之後女娃子的屍體沒找到,說是被野狗叼走了,可那也得留下屍骨是不是?”
我迎合著點點頭,這個故事我聽過,從小到大奶奶常用這個段子嚇唬我,但我沒想到,張秀娟所在的院子原來就是那地主女兒出事的地方,怪不得進院子時會有點陰氣森森。
“以前這條路沒人住,我也天天走沒啥子事,但有的人打這裏經過那就不好說了,輕的也就莫名摔個跤病上兩天就好,重的那就跟著中了邪似得,沒幾天就過去了。現在住的人越來越多,反倒是叫人不安咯!”
祖姥姥加快腳步走過張秀娟家後,才放慢腳步。“辛丫頭,你可知道我們祖輩上都是當官的?”
我搖搖頭,這事從沒聽長輩提及,我隻想著剛才的故事。倘若隻是一個地主女兒被糟蹋虐死,那也牽連不上整個籬村啊!
祖姥姥神秘的嘿嘿兩聲,繼續說道:“你別看我們這村子小,想當年祖輩們也都是身經百戰的將領,隻是扶持的王朝倒了,被人追殺後才不得不逃到這個村子裏來安家。打仗的士兵,哪個人手裏不是沾滿血腥,戾氣一身!最初時候,這個村子姓啥來著?”
我聽得仔細,可被祖姥姥一個忘性給卡在了哪裏,我心急如焚,終於聽到了一些關於籬村早期時候的事,現在停頓下來,我怕祖姥姥想起來了又把話題給扯開,但又催不得人。
好在祖姥姥這次沒耽擱太久,她頓了下說道:“你看我這記性,哎,祖上說過,這村子原本不姓末,隻是因為祖輩到了這裏後,才改姓了末。”
祖姥姥語無倫次的話,讓我心頭一片陰冷,籬村本不姓末,隻是來了之後才開始的,那原本的村子呢?
祖輩們都是將領,落難逃到這裏,侵占了他人的村子,末家與趙家成為村裏的大戶,這些說起來都是順理成章的事,那祖輩們又是如何侵占了這個村子?
屠村,兩個字在我腦海裏一翻而過,我很快就忽律了這個詞,不願意去想當年的事。
“我已經年若古稀,祖輩們犯下的事,早晚都會報應在我們身上,所以,村子裏出了這些個事,我一點都驚訝!冤有頭債有主,祖輩們都早早的去了,那些冤魂來找我們算賬,又有什麽不對?隻是現在的年輕人哪裏還會信我們這些,哎!”
這會功夫,我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懂了死老頭說的那個理字!這何嚐是個能講理補救的事。
祖姥姥的屋子相當破舊,就一間土瓦房,連個院子都沒有。家徒四壁沒啥擺設,更不用說電器之類,一張床幾個櫃子和凳子就是物理所有的家具。她應該獨居,看她自己去兒媳婦家拿米,想來兩家相處的關係也沒好到哪裏去。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所以,我也沒多問。替祖姥姥把米放好後,我才離開。
臨走的時候,祖姥姥留我坐會,我心知這些是客套話,隻是看著四周的淒涼,心裏難免起了酸澀。甩了甩酸痛的臂膀說道:“太晚了,祖姥姥我就不坐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祖姥姥拿著手電筒從屋裏追出來。“辛丫頭,謝謝你啊!帶著這個走,剛換的電池,亮堂的很呐!”
我感激的接過手電筒,眼前一晃,有個女人坐在了屋裏。心頭一驚,剛剛送米進去的時候,並未看到有女人啊!
我多看了這個女人幾眼,她披著長發,長得極為秀氣,尋思著,大概是祖姥姥的媳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