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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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急的等在外麵,待看見那日前來宣聖旨的公公,才趕忙迎了上去,“公公留步!”
    那公公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左右,確定是喚他之後才連忙立著手走過去,躬著身子,行了個禮,“見過娘娘!”
    章嘉悅虛扶了他一把,“躬公不必多禮,太子可在內殿?”
    “在,不隻太子殿下,就連八皇子,娘娘父親,也都在裏麵。”
    “公公可知因為何事?”章嘉悅在不管她問這些合不合理,她隻想知道,裏麵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那公公看了她一眼,將頭低的更甚,最後勸解般的道:“娘娘應當知道,後宮女子不得幹證,就算老奴告訴娘娘了,也於事無補,娘娘還是回東宮,安心等著太子殿下吧。”
    章嘉悅一聽,便知道裏麵的情況不容樂觀,若不是如此,公公不會這般說,況且連她也不告訴,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暗中籌措了一番,若她進去,皇上一見到她,說不定會更加生氣,連帶孟亭均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可要她就這樣回去,她怎麽也不安心。
    “公公隻管理去忙,我在這裏等著就好。”章嘉悅微微點頭,對他表示感謝。
    那公公自知勸不住她,索性也沒多說話,反而讓人給她搬來一張椅子,又讓人打了傘,為她撐著,這才進去。
    章嘉悅卻沒有坐在椅子上,更別提打傘。
    扶桑很是不解,況且現在她懷孕了,她更加擔心,忍不住勸道:“小姐,您還是坐下來等著吧。”
    章嘉悅搖搖頭,這個地方,哪能由她說坐就坐的,伴君如伴虎,裏麵情況尚不知道,她又怎麽能坐的穩。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好在現在已經是下午,太陽光芒並沒有那麽強烈,並不感覺到炎熱。
    等了許久,也沒見裏麵有什麽動靜,更別提出來什麽人。
    章嘉悅隻覺得站了許久,自己腿有些僵硬,身子有些疲倦,忍不住動了動,對麵卻迎麵而來一位小太監。
    那太監全程低著頭,不敢看著她,走到她麵前的時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稟報道:“娘娘,皇上有旨,要見娘娘,請娘娘隨我來吧。”
    章嘉悅知道,定然是公公將她來的事情告訴了皇上,隻是不知道,皇上怎麽會突然宣她進去。
    雖然為太子妃,可是除了成親那幾天見過皇上,其餘時間見他的機會也少的很,見的最多的,也是他後宮中的皇後,每次去請安,皇後都說皇上日理萬機,準許她不必前去,後來連皇後的安也不用請了,省去了諸多繁瑣的禮節,她倒樂的自在。
    她記得父親說過,為君者,最喜歡看見的事別人順從他,她也一直記得,更何況,現在情況特殊,她必須要謹慎。
    進了內殿,章嘉悅便看見了分別站在講邊的孟亭均,孟亭榭,以及她的父親。
    她清楚的看見孟亭均眼睛裏有血絲,應該是操心了一整天。
    款款上前,盈盈拜了下去,“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直接拜了下去。
    “聽太子說,你已有了身孕,就不必如此多禮了,快起來吧。”
    話雖如此說,章嘉悅卻沒有從他話中聽出來一絲感情,好像隻是在列行公事一般。
    “謝父皇!”
    孟亭均過來,將她扶起來,帶到身邊,眉眼中似有千言萬語,此地卻不是說話的地方,隻好生生咽下了。
    “嘉悅,你有南朝第一才女之稱,現在朕就考考你,看看你這名號,是不是真的屬實。”
    “回皇上,娘娘的詩書都是微臣教的,微臣大抵了解些,卻不適合拿出來,在皇上麵前班門弄斧啊。”章太師生怕皇上問出什麽問題,而章嘉悅不知輕重,隨手便說,生怕惹怒天顏,故而極力為她辯解。
    皇上卻不吃他這一套,今日他最看中的三人,竟然聯合起來,讓他提防匈奴的狼子野心,真當他老糊塗了,什麽也不知道嗎?
    尤其是太子,仗著自己身份,竟然如此大膽,他雖是太子,但也是他給的,若不是知道他的品性,今日恐怕沒這般容易了事。
    而現在,章太師竟然敢插嘴,眉頭一皺,略帶不快的道:“太師,朕隻不過想考考朕的兒媳,怎麽,這都不可以嗎?”
    章太師心中一驚,他知道,皇上是故意借題發揮,非要讓章嘉悅參與不可了,忙跪了下去,誠惶誠恐的道:“微臣不敢。”
    “父皇,您又什麽問題,可以另選時辰問嫂子,嫂子又跑不了。”孟亭榭故作輕鬆,卻迎來皇上的一記白眼。
    孟亭榭眼神一懼,再沒有別的話。
    而孟亭均卻沒有言語,一隻手輕拍了拍章嘉悅的手背,似在低訴,似在安慰。
    章嘉悅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會陪伴在自己身邊,讓她不要害怕。
    章嘉悅倒不是害怕,重生而來,她唯一怕的,就是前世的事再一次發生,現在她倒沒什麽畏懼的,隻是擔心,會不會牽連孟亭均他們。
    皇上並沒有立刻言語,而是眯了眯眼,打量了章嘉悅一番,才慢慢道:“嘉悅每日跟著太子,想必耳濡目染,學習了許多經國之才,對於這次匈奴一事,你有什麽看法!”
    話音一落,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章太師更是冷汗直流,皇上明麵上是在問她看法,實際上,他是想透過這件事,看看他這個女兒,對朝政之事知道多少。
    古來女子無德便是才,雖然南朝並不推行,都會讓家中子女讀書學習,對女子的教導也不少,可是若涉及到家國大事,卻又是另外一件事。
    況且章太師府的地位越盛,他女兒又是當今太子妃,皇上看樣子,是想一箭雙雕,既得到匈奴一事的看法,又試探出章太師的野心。
    而孟亭均,卻又有他的擔心,自古後宮女子不得幹涉朝政,他卻不以為然,他認為,悅兒的才能不在他之下,故而每次,都會和她說一些,隻是現在皇上這般問,若悅兒回答出來,未免會讓皇上認為,他這個太子不合格,甚至可能遷怒章嘉悅。
    章嘉悅心裏飛騰過千百個想法,關於匈奴的,可在出口的一瞬間,她卻明白了,皇上並不是真心想要問她的看法的,或者,皇上此舉,根本是在試探什麽。
    可是若她說不知道,豈不是有點此地無銀,她若說了,令皇上心生不滿,到時候牽連可不小。
    她這才明白,不知是章府,皇宮更甚,當涉及到利益與威脅,什麽父子親情都化作紙上談。
    這是一個陷阱,她不能跳下去。
    雙手不斷捏緊,她要怎麽辦,怎樣才能既回答了問題,又不讓皇上生氣。
    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一方麵,遠遠不如孟亭均,他能很好的周旋,她卻不能。
    突然,章嘉悅皺了眉頭,雙手緊緊握住肚子,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孟亭均一驚,連忙過去抱住她,眼睛裏盡是擔憂。
    皇上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也嚇到了,那可是他的孫子,若有個閃失,可是他的罪過,忙讓人宣了禦醫。
    禦醫診斷過後,隻說章嘉悅是因為曬了太陽,暑氣過盛,這才導致腹痛,修養幾日便會好了。
    “亭均,好生照看太子妃,今日也有些時辰了,明日早朝在行討論吧。”說完一揮衣袖便離開了。
    孟亭均一路將章嘉悅抱回府中,八皇子和章太師因為擔心,自然跟著一道去了。
    而扶桑看見自家小家這個樣子,早就嚇到魂飛魄散,心裏認為定然是方才在外麵站立了許久才導致了,並不懷疑有它。
    對於章嘉悅的突然腹痛,孟亭均起初嚇到了,卻在抱起她的時候感受到章嘉悅手上傳來的力量,頓時便明白了,而其他兩人,在看到章嘉悅好的甚快以後,便也明白了個大概,隻是心照不宣,沒有說出來。
    那種情況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唯一的辦法,便是想辦法讓皇上不能再為難她,她突然不舒服,皇上總不能不依不饒,等到她好了再問她吧。
    待八皇子和章太師走後,孟亭均才無奈的搖搖頭,並且叮囑道:“父皇英明神武,日後可要小心些,若被他發現了,可是欺君之罪。”
    章嘉悅點點頭,這個辦法隻能用一次,若在用,不用皇上拆穿,她自己都演不下去了。
    隻不過這次雖然驚險,卻也安然度過了。
    “今日到底怎麽回事,皇上怎麽突然要問我的意見?”
    “我和八弟據理力爭,都沒有說服皇上出兵。”為此,孟亭均大為傷神。
    因著匈奴集合兵力一事,他們都一致認為,要在匈奴反之前先發製人,皇上卻認為,他們大題小做,沒有采納他們的意見。
    而章太師,本著為國為民的心,反倒引起皇上的猜疑。
    皇上執意不聽,他也沒有辦法,隻能靜觀其變了,隻不過一旦匈奴占據了先機,南朝便處於被動的態勢。
    “親父子,也有相互猜忌的時候,皇宮真不是個好地方。”章嘉悅不禁感歎道,好在他嫁的這個人,一向注重感情,對於權利並沒有過分的迷戀,她也慶幸,陪在他身邊的是自己。
    孟亭均溫柔的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父皇待我再好,他始終也是君,我是臣,又怎麽能做到像尋常百姓一樣呢。”
    “日後你登上那個位置,可不能變的冷酷無情,我還是喜歡現在這樣的孟亭均,有情有義,會為人考慮。”
    “那是自然。”況且他從小便不喜歡這些,若有一日登上那個位置,他定然會善待妻兒,不會讓他們感覺到委屈。從來,他想要的,隻不過是一卷古書,一盞茶,旁邊有一個女子依偎著他,兩人心心相印,攜手白頭,如此而已。
    而權利,隻不過是他保護他所愛之人的依附,他不會用權利與地位,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變的越來越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