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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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侍衛上前請求道:“主帥,請您立刻回將軍府,這裏由我們指揮就行。”
孟逸真聽後想也沒想便直接搖頭道:“不行,兩軍交戰,沒有主帥怎麽行。”
侍衛跪下道:“主帥,炎將軍吩咐一定要保衛您的安全,如今我們寡不敵眾,請您退回將軍府,照顧將軍。”
聽他說到李孝川,孟逸真一陣心痛,她看著,城樓下蜂擁而至的瀾國士兵,知道此城被破是早晚的事情,幸好昨天已經通過秘道護送不少百姓出城。不算毫無作用。
她立刻吩咐所有人立即放棄城牆,全部退回將軍府,士兵們且戰且退,在他們並未所有人登上城牆時,逐漸地往將軍府前行。
在路上,卻與炎及其他將領會合了,原本不但正門,其他門都同早遭受攻擊,人數懸殊太大,而且士兵們如同殺紅了眼睛的猛獸,群情激昂,更是無法抵擋,如今幾門都淪陷。
他們都跪了下來,寧願受罰,孟逸真扶起道:“都不是你們的錯,你們都盡力了,現在不多說,趕緊回府保護將軍。”
幾人帶著剩餘的士兵飛奔也似的回到府裏,大門緊緊地栓上,不過,他們也明白,這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覆巢之下,安有完暖。
所有人都神色肅穆地列隊站在門後,等待著即將而來的生死之戰。
少頃,瀾軍主帥已經把將軍府團團圍住,他命人向裏麵喊話,讓他們全部出來投降,不然,讓他們個個死無全屍。
喊叫數遍,但是孟逸真眼前的士兵神色中無一絲心動,她不禁為孝川有這麽忠誠的士兵而自豪,但心裏又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個個都橫屍在此。
她想為孝川保存一些實力,絕對不能和他們再硬砰硬,想到此,於是讓一個士兵前去通話,就說我們需要談判,不然,我們拚盡最後一人,也不會投降。
炎擔心地問她想做什麽,她擺手讓他放心,士兵回報道:“他們已經同意,但是隻讓您一人去。”
炎反對道:“夫人,我們不能讓您前去,如果將軍醒來見不到您,我們都沒法交待,還是讓炎替您去。”
她搖頭道:“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有預感,孝川一定會醒過來,到時他還要你這樣的勇將輔佐他,我有辦法脫身,你們府裏照顧好將軍。”
炎雖然知道孟逸真機智多謀,但是讓她一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獨自對抗幾萬精兵,這事情他做不來,於是堅持道:“不行,夫人,還是我去,您照顧將軍。”
孟逸真柳眉倒豎,喝道:“這裏誰是主帥,我的決定已下,誰也不許更改!讓開!”擋立在前的炎見她發怒,隻得把身體挪開,隻見她剛毅的背影,正朝門口而去,無一絲猶豫。
他不忍心再看,她小小的身軀,背負了太多太多。
門口主帥見孟逸真已經出來,輕笑道:“真沒想到,你跟在李孝川身邊不久,倒也學會了他的氣魄,別說女人,一般的男人都比你不過。”
隨後又問道:“你說談判,可是,你現在手上還有籌碼嗎?難道就是裏麵的那幾個士兵?”
孟逸真淡淡地笑道:“如果我沒有籌碼,你又何必答應我,走吧,去見你們的首領。”
主帥道:“你這麽聰明,我倒覺得不用這麽麻煩,現在把你殺了,攻進府裏,豈不是省事很多?”
“如果能攻,你不早進去了,難道你不知道北疆的將士各個都有有血有肉的,迫在眉睫,他們的使命便就是保衛他們的鎮魂將軍,如果強攻,你覺得你們的傷亡會小?我的命不值得一提,不過,你的主帥之位還在不在,倒是難說。”
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在主帥耳中聽到卻是如雷貫耳,他們知道自己剛剛並未受抵抗,是因為他們聚攏將軍府,無心戀戰,那都是對李孝川絕對忠誠之士,想要拿下,必然一番血戰。
如此吃力不討好,實在不是聰明人所為,於是命人牽出一匹馬,隨她一起去了軍營,孟逸真並沒有真正的籌碼,她隻是攻其軟肋,知道瀾軍將領都懼怕孝川。
她隻身走在敵人的營地當中,身形嬌小的她,氣場卻是非常足,人人都不敢小瞧她,對她露出輕慢之色,她進了軍帳之內。
還沒開口說話,就已經發現瀾國所謂的首領卻是祁晟,而他也認出了孟逸真,他的眼中全是憤怒,如火一把,似要把她葬身火海。
孟逸真心裏冷了半截,她萬萬沒想到是此人,這個人,當初他的一雙子女都是毀在了自己的手中,如今自己卻自投羅網,看來,今天是有去無回。
不過,她已經存了必死之心,所以也隻有一瞬間的詫異後,她反倒接受下來,死都不怕,還怕這個小老頭不成。
她鄙夷地道:“居然是你,李朝華居然還把你留在身邊,她可真是大度。”
聽到她揭自己的短,祁晟更是怒不可遏,他冷笑一聲道:“李朝華算什麽,她早已經成了一具屍體,而你呢,也很快就是,你有什麽遺言,就快點說吧。”
祁晟之前並未知道來談判的就是孟逸真,他的條件都是要孟逸真和李孝川的人,其他的士兵不過是一堆散沙而已。
如今親見孟逸真前來,他又悲又喜,悲的是自己的兒女現在看不到他為他們兩複仇,喜的又是不用自己費力去找。
這麽長的時間以來,他心心念念著她們,希望他們不要那麽早死,那麽快死,他要把兩人抓起來,慢慢折磨。
原本他是沒有機會報仇的,自從得罪李朝華後,他就被發配到了北疆,他想到,自己此去北疆,如果北認出來,孟逸真和李孝川也饒他不過,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所幸的是在半路上,一個他曾經提拔上來的官員救了他,把他藏匿在自己家的密室裏,天天好酒好肉地伺候著他,但是卻從不讓他離開。
有幾次,他都懇求放他出去,他還要報仇,還要殺了孟逸真和李孝川,官員居然給他下跪道:
“國舅爺,在我潦倒時是您慧眼識珠提拔我,如今你落難,我當仁不讓,隻是如今您不能離開,我一家幾十口的性命全在您身上,請您體諒我的難處。”
他雙目緊閉,淚緩緩而出,喟歎一聲道:“兒女屍骨未寒,我卻在這裏碌碌無為,我不配為人父,哎……”
官員也沒法,他隻要在京都一出現,徹查下來,那是被滅門的死罪,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能藏多久是多久。
令官員想不到的是,沒過多久,風雲突變,女帝李朝華居然死於非命,在北疆被李孝川所殺。
他得知消息後,親自提了一壺好酒來找祁晟,把這消息告訴了他,祁晟聽了老淚縱橫道:“真是報應,她想我死在北疆,沒想到自己卻先我一步,客死他鄉。”
如今此一時彼一時,他已經不用懼怕李朝華,他向官員告辭道:“大恩不言謝,等我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定會報答這救命之恩。”
官員忙推辭道:“不,不,我不用你報答,隻是懇請您答應無論如何,不把此事公之於天下,我不想給我的族人帶來災難。”
祁晟答應下來,並且發一重誓,官員這才放心,酒足飯飽之後,祁晟易服悄悄地潛入了皇宮當中,把李朝華的玉璽和玉圭都私藏起來。
據此二物,先是令禦林軍隻命於他,再然後城外的守兵,最後,他以為李朝華報仇為名,號令三軍,前來北疆討伐李孝川,如今仇敵一人正在自己眼前,生死由自己而定。
而另一名,也被自己所圍,原本他也奄奄一息,平生快意之事,他馬上就能做到。
想到此,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孟逸真知道他心中所想,這人喪心病狂一般地來圍攻城池,名為女帝複仇,實則是為自己的一雙兒女報仇。
她沒能替李孝川守住城池,但是她一定要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隻要他在,北疆才有希望。
聽祁晟讓自己說遺言,她不怒反笑道:“你自己死到臨頭,反要我說遺言,真是可笑。”祁晟知道她詭計多端,他想起來,自己唯一的兒子就是在她這樣虛情假意中被害死的。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兒子好好地,怎麽會死在蛇口下,他們父子一直不甘心聽命於一個女人之下,這不合祖宗之道,陰盛陽衰。
她冷笑道:“遺言我用不上,反倒是你,失去了最親的人也不知道反省,一味隻是滿足自己的私欲。”
祁晟怒道:“還不是因為你,因為李孝川,我的女兒才會當眾之下受辱,被人玷汙,最終在鄉下鬱鬱而終,最殘忍的是我的顧兒,居然被你用妖蛇咬的粉碎!你不說遺言,別怪我不給你機會,來人,拖下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