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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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情冷君恩:一朝為後 !
    淩謹遇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眼神順著她的手指,看向遠處。
    “那一片的山穀樹林中,還有一處峽穀,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地形,但是如果地圖上描繪的沒錯,隻要引水往那片峽穀走去,一定會保住城池。”
    淩天清覺得風越發的大了,像是台風登陸,吹的她不得不伸手抓住淩謹遇的腰帶穩住身形,大聲說道。
    淩謹遇突然走到她的另一側,為她擋住疾風,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冷聲說道:“你以為堤壩容易炸毀?這一城的火藥加起來,也未必有墨陽一掌的威力大。”
    他用了“火藥”兩個字。
    天朝本沒有火藥,隻有火鴉。
    火鴉是一種易怒能噴火的鳥,後來有人研究出和火鴉差不多的東西來,可以噴出大小不一的火花來,叫做煙花。
    但是這種東西穩定性差,經常出現大人小孩受傷的情況,於是被天朝禁用。
    而淩天清配置的火藥,威力倒是很大,但是工匠們現在還在研究穩定性,沒有批量生產,根本無法調來火藥,炸毀堤壩。
    “如果你相信我,現在就派人先將城門外可能居住著的零散村民帶走,確保炸堤的時候,不會有人無辜被洪水帶走。”淩天清見他並未駁斥自己,立刻說道,“然後給我調遣十個官兵,去取我要的材料,明日,我去炸堤。”
    “你?”淩謹遇眼眸流光回轉,猶若映著遠處的閃電。
    淩天清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我。”
    高高的堤壩上,少年天子的眉眼冷冽,衣袍獵獵,猶若天神下凡。
    而娃娃臉的侍童,眉清目秀,臉上笑容如陽光燦爛,眼神卻無比的堅定,帶著一絲對蒼生的憐憫。
    淩天清是憐憫。
    這麽落後的社會,遭受洪災之後,無論是醫療條件還是物資都得不到及時的救助,許多人明明可以活下來,卻在疾病和傷痛中死去。
    她刷刷刷的開著單子,在讓官兵去取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王上,剛才我轉了一圈,糧商和藥館在大發國難財哦,”淩天清跟在淩謹遇身邊,巡察城內災情,因為風太大,她不得不湊在淩謹遇耳邊大聲說道,“王上,您下令讓全城的米鋪免費放粥,藥鋪免費看病,大夫也免費為那些人醫治,日後朝廷再給補貼獎賞吧。”
    淩謹遇輕輕掃了她一眼。
    少女被大風刮的發絲有些散亂,衣服也濕了大半,但臉上依舊滿是新生的希望和樂觀的表情,和這災民哀嚎的慘象格格不入。
    仿佛,她無論在怎樣的逆境中,都不會丟棄希望的人。
    就像天清花,即使凋落,遇到水,也會再次開放。
    而她因為沒有內力傳送聲音,隻能湊近他說話,總是不注意貼的太近,柔軟的胸脯和柔軟的嘴唇不經意間碰到他,引起一股酥癢。
    “您是王上,隻要一道聖旨,沒人敢玩花招,那些奸商肯定隻能認栽。”淩天清補充一句,拍拍領導馬屁。
    “認栽?說的本王像奸商似的。”淩謹遇皺皺眉頭,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淩天清原本還擔心暴君秉持著“女子不可議政”的原則,不會采納她任何意見,沒想到暴君麵對子民哀嚎,居然破了戒。
    不過,她不知道淩謹遇對太後說的那句“後宮不議政”,隻不過是因為他不爽,所以那這句話壓太後而已。
    淩謹遇的規則就是,他隨心所欲的定規則。
    因為他是王。
    所以,有這樣的資本。
    “王上,您怎麽可能是奸商?您是奸雄!”淩天清一不留心,說溜了嘴。
    “再說一遍。”淩謹遇像是在大風雨中沒聽清楚。
    他的聲音一直不高不低,卻能從風雨聲中清晰的不帶一絲雜質的傳到淩天清耳中。
    “哈哈哈,王上,您看我衣服濕了……我先回府換衣服,順便研究炸彈……”淩天清打著哈哈,轉頭就溜。
    這個奸雄,是隻會強奸女人的大狗熊!
    不過看他還是很在意自己子民死活的份上,淩天清很大度的幫他這一次。
    回到州府大院,淩天清坐在屋子裏,擺著公式,算算究竟要多大的爆破力,才能炸毀城門外的堤壩。
    古代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實在。
    無論做什麽,都是實實在在,很少會偷工減料。
    那些原有的堤壩,全都是上等的白石,那白石的硬度,比水泥鋼筋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都是那白石所築成的堤壩,淩天清也不必擔心這座城會被洪水卷走。
    因為現在淩謹遇坐鎮指揮的那些官兵,所加固堤壩的材料,全都是普通的石頭,來不及去找白石,也沒有力學基礎的盲目加固,根本擋不住再大一點的洪水。
    淩天清的手邊,放著一塊小小的白石,沒有先進的儀器,她隻能利用自己所積累的知識和經驗,來測試白石的密度。
    州府大人和蘇齊歡依舊在指揮官兵在堤壩上忙碌,綠影帶著莫笑在藥鋪間忙碌,而紅纓領兵去城外,轉移炸堤後,可能會被洪水卷走的零散村民。
    墨陽依舊貼身護衛,越是這種時刻,他越要保護周全,
    而淩謹遇也會來了,看著那個丫頭忙來忙去,將官兵們搜取來的石灰硝片還有一些看似無用的金屬粉末,在小心翼翼的配置著。
    她的神情非常的嚴肅,一絲不苟的狀態,是淩謹遇從未見過的。
    眼前放著一杯水,是透明的骨瓷杯所裝的水,上麵浮著蠟紙,淩天清極為小心的在蠟紙上加著藥粉,似乎用這種方式來稱量重量,而不是用秤。
    淩謹遇的掌心第一次出了汗,因為那丫頭專注嚴肅的眼神,讓他又浮起那股怪異的感覺--她是天外飛仙。
    當初聞人莫笑喊她“小仙女”,淩謹遇卻一直覺得她是個妖女。
    而這個時候,認真的、專注的、嚴肅的,不再露出陽光的讓人嫉妒的笑臉的淩天清,讓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不是天朝的女子。
    天朝,不會有這樣的女子。
    天朝的女子,最大的任務就是傳宗接代,他沒有見過哪一位“工作”著的女人,眉眼間,會帶著這樣的智慧光芒。
    對,就是智慧。
    她像是掌握著他們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可以做出他們無法想象的事情來。
    她的眼裏,也有著這裏天朝女人所無法企及的靈秀,仿佛裝著未知的世界。
    淩謹遇越來越相信,這是命運。
    這是上蒼憐他孤獨,賜給他的鳳身。
    橫空出世,從另一個空間,不遠千萬裏,來到他的身邊。
    這樣一想,淩謹遇的心中不由湧起一絲類似甜味的感覺。
    將混合在一起的藥粉,加上極少極少的火藥,放在幾塊白石的中間,上麵壓上兩塊白石,如同在碼著微型的堤壩,淩天清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科學家的嚴謹和一絲不苟。
    淩天清終於弄好,然後抬起頭,看向坐在一邊,一直盯著她的男人,深吸了口氣,將容易燃著的烔樹枝磨成了粉末,一直延伸到白石的中間。
    她點燃火,然後迅速的往後退,想找個地方躲一下。
    嗯,就躲在暴君身後吧……
    “砰”,一聲碎響,淩天清還沒藏好,就被男人抱入懷中,已經掠到了門口,將她護的緊緊的。
    淩謹遇的臉色陰沉,剛才碎石差點就傷到了她,這個笨女人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淩天清卻急忙探出頭,看向桌子一片灼傷的痕跡,手舞足蹈的露出笑容起來:“耶!成功了!”
    她此刻放肆的笑著,滿臉成功的喜悅,與之前的嚴謹認真的狀態絲毫不同,更像是在宮中搗亂無度的小妖女。
    淩謹遇鬆開了她,輕輕吐了口氣,看向一直站在門口處的墨陽。
    “墨陽,你的劍,能劈開白石嗎?”淩天清興奮完,問向墨陽。
    “應該可以。”墨陽頷首,隻是他的劍,無法斬斷寬數丈的堤壩,就算是累死斬斷,洪水噴發,他也可能英勇殉職……
    他還沒娶老婆哩,還沒看見小皇子呢,怎麽可以殉職?!
    “太好了,你隻要幫我挖個洞就行。”淩天清立刻笑眯眯的說道,“不大,隻要五米深。”
    白石上打出五米深的洞?墨陽的臉差點就抽筋了,果然……一點都不大!
    “是。”冷峻的侍衛深吸了口氣,其實他很想問,小主子您是要埋了屬下嗎?
    紅纓領著大隊人馬帶著十多位村民快到城門口時,看見遠處的堤壩上,劍光淩厲,某大哥正在奮力的和堅不可摧的白石作鬥爭。
    示意官兵先將村民帶回城,紅纓調轉馬頭,往堤壩處奔去:“大哥,你在練劍還是挖墳?不用這麽快葬了自己吧?”
    墨陽轉過臉,狠狠的瞪了紅纓一眼,繼續挖坑。
    這是他有生以來,接到的最離譜最鬱悶的命令。
    淩天清正在堤壩的那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木工專用尺丈量著堤壩的每一處。
    聞人小可為她撐著傘,碧瑤為聞人小可撐著傘,碧雲的手中拿著紙墨,四個少女在堤壩上組成的一道漂亮的風景。
    隻是,淩天清依舊是侍童打扮。
    看著阿/拉/伯數字,就像是看著天書,聞人小可看不懂那些數字和abcαβ歐米茄,她隻覺得好神秘,這是不是某種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