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勝者王敗者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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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皇後點頭苦笑,聲音中帶了一絲自嘲和對自己兒子的不滿。因為,她雖然明白自己的處境,但還不肯死心,不想在自己的兒子麵前承認,自己在皇上眼裏真是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母妃,你若再不下決心,隻怕等南宮勳回來,一切就都晚了!母妃!”
南宮曦見自己的母後到了此時,還執迷不悟,不由急道。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改日我會想辦法。”
將手一揮,離皇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南宮曦怕離皇後隻是敷衍自己,於是便又道:“母妃可要認清現狀才好。”
說完,又凝視了離皇後半晌,方才俯身行禮,退了下去。
*
時間又過去了十天,侯府中傳聞皇上新封了個美人,姬美人。
初聞此事之時,朱子欣正在看書,當即放下書本,道了聲:“速度真快!”
“可不是呢?聽聞那姬美人是皇後千挑萬選給皇上的,那舞跳的不知有多美,皇上當即就被她迷住了,還誇她有沉魚落雁之姿呢。”
小翠站在朱子欣身後,將聽來的話一一說給朱子欣聽。
“哦,是嗎?太子還真是有一套,這麽短的時間內,居然就能找出這麽才貌雙絕的女子,還真是難為他了。”
朱子欣不得不讚歎南宮曦的辦事效率了。
“非也,這女子是母後找來的。”
誰料,朱子欣的話音剛落,南宮曦便走了進來。
朱子欣當時正半躺在床上看書,聞言急忙坐直了身子,站起來便要行禮,南宮曦卻已經快速的到了她的床前,伸手在她肩頭一按,道:“不必多禮,你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我還要對說一聲謝字呢。”
“這算什麽忙,我隻是隨口一說,要解決你同冀王之間真正的矛盾的辦法,還是隻能魚死網破。”
朱子欣卻一針見血道。
“你的意思是……”
南宮曦瞬間眼珠子轉了幾轉,麵色也變了幾變,最後看想朱子欣的眼睛,問道。
“我能有什麽意思,皇位隻有一個,大家都想坐,自然就要打架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呀!”
朱子欣卻輕鬆笑道。
“你說的對!子欣,你的見識有時候比男子的見識還要廣,我真是自歎佛如呀!”
南宮曦感慨道,說完,他憂慮的欠了身子坐在她的床頭。朱子欣卻總覺得這樣似乎有些太過於親密,還是不自在的起了身,下了床,坐到了八仙桌前。
“哦,對了,母後已經在想辦法同父王說要你同冀王退婚的話了,她讓你耐心等待,就在這幾日了。”
南宮曦忽兒想起,自己來就是為了告訴朱子欣這個消息的,於是道。
“哦?是嗎?”
朱子欣揚聲,接著抿了一口小翠剛剛端上來的茶。看來對此事並無多大興趣。
“子欣,聽到這個消息難道你不高興嗎?”
南宮曦的聲音有些許失落,看來,自己的表現有些差強他意。
朱子欣急忙重重點了點頭,說道:“高興,高興!”這件事若真的成功了,她可是真的高興!隻是,她知道退了婚之後意味著什麽,因此便高興不起來了。
見她點頭了,南宮曦頓時露出笑臉來,又道:“找個日子,我便同父皇說了你我的婚事。這樣,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噗……咳咳……咳咳咳……”
一陣猛咳,朱子欣差一點兒就將茶杯扔了出去。
她是很想同冀王退婚,可……她真的不想同太子訂婚,唉!
“那無事我便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南宮曦又道。
朱子欣知道他真的很忙,卻專門跑來告訴她這件事,看來,他是真的很重視這件事。
“唉!”
看著南宮曦走門外,朱子欣不由的又歎了一口氣。
*
不多日,冀王南宮勳的大軍凱旋而歸的消息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皇帝攜帶新封的姬美人和大臣前去城外迎接,浩浩蕩蕩的將南宮勳迎接了回來,好不威風!
朱子欣對於這事卻隻是一笑了之,對傻嗬嗬的小翠道:“看來,宮中要有一翻好鬥了!”
小翠聞言,問道:“誰和誰鬥?”
“自然是後宮裏的那些女人們啊!”
朱子欣笑道。
“哦!”
小翠似懂非懂,又道:“錦衣玉食的,有什麽好鬥的?”
說完,便去忙手上的活計去了。
朱子欣卻陷入了沉思,是啊,錦衣玉食的,有什麽好鬥的?
不過就是為了男人,為了那個男人的寵愛而已。女人啊,一生為情所困,看不開!看開了的又為錢為權所困!想不開啊!
她不要,永遠也不要過這樣的生活。朱子欣在心裏暗自下了決定。
*
皇帝的後宮,不管那一朝那一代,就如同一片海,即使表麵再平靜,內裏都是暗潮洶湧的。
這不,這一日,南宮勳打了勝仗回來,應貴妃自覺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了,一個早就將自己打扮花枝招展,隻等著皇上宣布解禁令。
然而,她從早上等到了晚上,也未曾等到那一紙詔書。就連自己的兒子,原本以為會第一個來赤陽宮見自己的人,也連影子也沒有看見。
直到第三日,應貴妃方才聽聞,皇上前幾日納了一位姬美人,早就將自己忘到了九霄雲外,而自己的兒子南宮勳,一回來就被這些大臣和皇子們簇擁著去京城裏最繁華的悅來飯莊裏慶祝了!一連幾日不是這個請客,就是那個請客,到如今都還抽不出時間來看她。
“都把我忘了,都把我忘了!”
聽說此事的時候,應貴妃還巴望著皇上能來,如今方才知道,皇上有了新歡!當聽到綠衣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過了片刻終於喃喃出聲。
“貴妃娘娘,您不必如此傷心,其實,冀王殿下是脫不開身,等他得了空,定然會來看您的,若是上了朝,奴婢相信,冀王自然會替您在皇上麵前求情的。再說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也對您一直寵愛有加,又怎會那麽快就將您忘了呢?一定是那新來的姬美人,不知天高地厚,整日裏纏著皇上,才令他抽不出時間來看您的,您可一定要想開一些才好。”
綠衣見貴妃如此,不由寬慰道。
“哼,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這道理本宮也是懂的,之前,皇上不也納過一些美人呀,昭儀呀,嬪呀,妃呀的麽?可結果呢?還不是新鮮幾日,便來本宮這裏了,可這一次,他居然為了這個姬美人,把本宮忘的一幹二淨了!這姬美人是何方神聖?怎地本宮之前從未聽說過?”
冷笑一聲,應貴妃心中的悲傷再次蔓延,然而,似是想起什麽一般,又問道。
“奴婢聽聞,姬美人原是零國人,舞跳的很好,皇後一直將她收在身邊,這一次,似乎也是皇後將她獻給皇上的。”
綠衣把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應貴妃。
“皇後?她居然……她居然不介意多個人來同她爭寵?她的目地何在?”
應貴妃眉頭一皺,這一刻,她忘了悲傷,心中漫過一絲不安。
想了一想,她忽而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又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說道:“看來,她如此做的目地隻有一個,那就是對付本宮!怪不得,皇上這次會如此了!”
“啊!貴妃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綠衣一聽,頓時也慌了神,問道。
“哼,如今,本宮唯一的指望就隻有我的皇兒了!”
應貴妃瞬間又泄了氣,不由悲哀的說道。
“貴妃娘娘,那,要不要奴婢想辦法出一趟宮,將娘娘的處境告訴冀王殿下?”
綠衣一聽急道。
“不用了!”
緩緩的搖了搖頭,應貴妃一臉悲戚,道:“本宮相信,勳兒他若知道這件事,定然是會來救本宮的。你若出宮,被人抓住,豈不害了我的皇兒!”
“這……”
綠衣聽了應貴妃的話,方才明白過來自己有多魯莽,皇後能做出這樣的事,想必早就對應貴妃有所防範,她又哪裏會有機會出宮呢?
如此又過了一日,第二日,南宮勳醒來,揉了揉太陽穴,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方才懶洋洋的坐起身來,想了半晌,忽而一掀被子下了床,急匆匆的向外趕去。
自從他從戰場上回來,皇帝在金鑾殿上對他進行了嘉獎,送了許多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還有一些奇珍異寶之後,他就被這些大臣和皇子們拉著,吃吃喝喝了好幾日,他原本想著自己立了大功,在他父王眼中的地位自然也不比往日,想趁著這個機會多拉攏一些大臣,因此,便按捺住想要立刻進宮去找自己母妃的想法,而是先應酬了幾日。此刻,一想到自己的母妃,他便迫不及待的向赤陽宮而去。
“娘娘,娘娘,冀王殿下他來了!冀王殿下他來了,他來看你了!”
一個早,綠衣就從外麵飛奔進來,喜氣洋洋的對應貴妃說道。
“啊!真的?我的勳兒來了?”
聽見這個消息,剛剛還萎靡不振的應貴妃頓時來了精神,她慌忙在鏡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便急匆匆的向赤陽宮門外而去。
由於還未曾解了禁令,她不能走出去,南宮勳自然也不能進來。
“勳兒,我的勳兒……”
應貴妃飛奔到門口,一眼便見南宮勳正站在門外,看見他,便又向前跑了兩步,誰知,卻被門口的侍衛擋住了。
“勳兒,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母妃有多擔心你!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應貴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著說道。
“母妃,兒臣無事,兒臣就是擔心母妃。母妃放心,兒臣先來看看母妃,等一下去上朝,兒臣便立即求父皇解了你的禁令,這樣,我們母子就可以團聚了!”
南宮勳難得有表情的臉上,微微蹙著眉頭,聲音也有些黯啞的道。
“嗯,母妃就知道,我的勳兒是最孝順的。”
應貴妃笑著道,隻是那眼淚卻怎麽止也止不住。
忽而,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對綠衣道:“快,快去把本宮給勳兒準備的點心拿來。”
綠衣俯身一禮,急忙去了。
應貴妃又轉頭對南宮勳道:“那是母妃親自做的豆沙糕,你最愛吃的!這幾日母妃天天做,就等著你來吃呢。”
“嗯,兒臣一定多吃。”
南宮勳也寬慰應貴妃道。
綠衣將那豆沙糕拿來之後,應貴妃雙手捧著,遞向門外,南宮勳接過就拿了一個放進嘴裏,大口的咀嚼了起來,說道:“嗯,真好吃,母妃做的豆沙糕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了。”
“勳兒!”
應貴妃抹了一把淚,又對南宮勳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去吧,別忘了,向你父皇求情!”
“嗯,那兒臣去了!”
南宮勳咽下一口豆沙糕,道。
“去吧……”
撫著柵欄,應貴妃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