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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有什麽話說？”
    除了還在茅廁裏努力的程克義，所有人都站在石中天的院子裏挨訓。特別是石婉婉，此時真是乖得不得了，簡直快把自己當成一條狗狗了。
    “師父，是弟子的不是。應該阻止師妹的。”
    周衡主動認錯，他是一行人裏的大師兄，管理師弟師妹是他的職責。何況他事後也有些後怕，如果石婉婉不是那種招靈獸喜歡的體質，恐怕他們一行人今天都要折在裏麵了。
    “這怎麽能怪師兄呢？是我們自己好奇要去的！”紅姑搶白，“師兄拗不過我們，怕我們出危險才會跟著。”
    “你倆別打岔！”石中天不客氣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丫頭最近的事，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那麽危險的地方，連靈獸都知道躲開，你非要往裏鑽！”
    “大小姐也是為了師父才會……”駟馬辯解道，卻被石中天打斷。
    “不管什麽原因！她因為自己的魯莽，差點讓同門陷入危難當中，就是不對！若是連累同門身死，今後就算你活下來了，又如何麵對師門中人？”
    石婉婉低頭：“女兒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犯的。”
    “不會再犯？”石中天冷哼一聲，“這話為父聽過很多次了。”
    “聽過很多次不是也還是想聽嘛……”駟馬“小聲”嘀咕。
    石中天對她一瞪眼！
    駟馬再次低頭，一副乖乖聽話的樣子，心裏卻不以為然。同門都知道，師父訓斥師妹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不管什麽事，隻要師妹開口求情，石中天都會從輕發落。也有不少弟子因此十分喜歡找石婉婉頂缸。
    然而今天的事情性質太過惡劣，石中天就算再想放過她也必須作出表示：
    “這兩天你就別去山洞了，一來不安全，二來你也該好好練一練女子應該學的東西了。”
    石婉婉：……啥？
    等等阿爹，什麽叫“女孩子該學的東西”？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這次選拔，為父順便在山下給你找了個女紅老師，你好好跟著人家學，早日嫁出去。”
    ……臥槽話題是怎麽轉變到這上麵來的！石婉婉一臉驚恐！
    “阿爹！你不要我了？”
    她反應多快啊！立刻就轉移話題水漫金山了。
    石中天這時的語氣才柔和了一點，然而態度確實不為所動的：“不是不要你，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你也該考慮以後的事情了。”
    石婉婉開始抽噎：“阿爹你是不是想娶後娘了？”
    石中天：“沒有。”
    眾弟子：……
    石婉婉繼續抽泣：“那就是嫌棄我是個麻煩了。”
    石中天拍了拍女兒的背：“沒有。”
    眾弟子繼續：……
    眉眼亂飛之間，大家都很默契的偷偷往院子外麵撤。駟馬還算有義氣，順手也帶走了望山。
    眼看不方便的人都走了，石婉婉便放開了哭。抽抽噎噎，嚶嚶垂淚。石中天很少看到女兒這個樣子，自然手足失措，一陣忙亂。
    “為父也是擔心你，”石中天無奈的撫摸著女兒的頭，“如果為父不在這世間，你又當如何是好？”
    “女兒可以煉丹，煉很多世人都不會的丹藥。這樣女兒就能在天臨門立足了。”
    “那也不如有個道侶能夠好好照顧你的好。”石中天道，“更何況，即使你繼續煉丹，也可以擁有道侶的。”
    “可是阿爹，女兒如今的情況，又有什麽人願意要我呢？”
    歪樓，趕緊歪樓。
    “所以女兒還是應該繼續精進煉丹術，好好把它發揚光大。阿爹你再多幫我找點煉丹的秘籍吧！”
    奈何石中天不接招。
    “兩者不衝突！至於人選問題，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石中天摸著胡須，“你認為，你大師兄怎麽樣？”
    石婉婉：……不怎麽樣！
    可是石爹你如此直接，讓似乎應該羞澀的女兒我如何接話啊喂！
    門外站著並未走遠的一行人全都看向了麵無表情的周衡。
    “爹你別開玩笑了，我對大師兄沒那意思。再說了，人家大師兄一心修行，哪有時間結道侶？”
    石中天沉吟片刻：“那你三師兄呢？路澤（四師兄）也不錯……”
    “都一樣啦！”石婉婉一副遺憾又無奈的樣子，“父親你選的徒弟都是一心修道的準仙人。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飛升。結道侶這種事情，一旦完成就有了因果聯係。何必因為我去耽誤師兄們的修行呢？”
    石中天歎了口氣。當初自己選徒弟的時候，當然是奔著希望手底下的入室弟子飛升的越多越好，所以才選了資質上乘，又一心修道的人。如今想要找出一個給女兒做依靠，竟不能夠。
    石中天的想法不難理解：同門的好處是擺在這裏的。有石中天這師父的情誼在，有同門的輿論壓力，還有更加固定的人際圈子，多重壓力之下，想不對她好也難。何況還有一起相處的感情打底，就算成不了神仙眷侶，好歹也不會出現怨侶的情況。
    “父親不必擔心，”石婉婉握著父親的手寬慰他，“我相信，師兄們就算跟我不是道侶，也會看在您的麵子上顧我三分。如果結成道侶，反而會束手束腳，憑添仇怨。”
    她情況特殊，要是娶了她，基本上就是掛上了道德綁架的鉤。除了她不想跟人用這種莫名其妙損人不利己的方式結怨，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此時對於婚姻一事，真的沒有什麽想法。
    “他們敢！為父削了他！”石中天一拍桌子，“行了，這事你別管了。最多為父再問問你幾個師兄。看他們願不願意娶你。”
    聽到這話，駟馬捂住嘴巴，盡量不讓笑聲漏出來，誰知道一轉頭，對上了周衡幽深的目光。
    “別！阿爹，求您了！別搞得女兒好像嫁不出去了一樣！”石婉婉毫不妥協，“您這樣大喇喇的問師兄們，要他們怎麽回答呢？說願意吧，他們就得娶我。說不願意吧，我這師妹的老臉就跟鄒嬸案板上的豆腐皮是的，啪啪啪砸到地上了。”
    “噗！”饒是紅姑這樣不苟言笑的人，聽到石婉婉的形容也忍不住噴笑。
    周衡非常難得的瞪她一眼。
    “他們怎麽可能不同意！”
    石中天又一次冷哼。傻爸爸模式轉換得十分完全。
    “總之，阿爹，你女兒我暫時沒有嫁人的意圖。”石婉婉堅定的說，“就這樣了哈！我還要回去看我的爐子怎麽樣了呢！哎呀，那隻精怪什麽時候從我的山洞裏出來啊，好煩惱！”
    她一邊說一邊退，暗恨小藍死哪兒去了。自己推著輪椅逃跑好艱難！
    石中天還在那裏摸著胡須想人選，一眨眼就看到女兒已經跑出了大門口——望山被外麵的駟馬拍了回來，抱起輪椅就跑。
    “你給我回來！”
    石婉婉歎了口氣，生怕石中天禦劍追上來。沒想到這麽多年這麽多輩子後，她居然享受了一回剩女的待遇。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