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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一直跑到守望峰的山腳下才停住。
    天臨門是一個環形山脈，不知道是天然還是人為的。總之，一個長老占一個山頭。環山的中間是一塊巨大的平地。這樣的地形按照地球來說，比較像盆地，但又不完全算盆地。因為很明顯中間那個平地絕對是人為削平的。
    平地上是一些天臨門弟子聚眾活動的地方。會議室（聚義廳）、圖書館（山海閣）、飯堂（五穀道），還有練武場和雜役房等等等等，都在這一片。
    石婉婉呆的後山，是環形山脈中的一個無主山頭。與石中天所在的守望峰一山之隔。幾個人終於走到山腳，才算是呼出一口氣。
    周衡覺得尷尬，紅姑則是怕被遷怒，所以在石婉婉逃跑的時候，那兩人早就撤了。此時在氣喘籲籲慢騰騰走的就隻有推車的望山和陪聊的駟馬。
    “我就說師父要給您找道侶吧？”駟馬一邊走，一邊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隻是沒想到是大師兄。”
    石婉婉瞄她一眼：“你放心，我不會染指你的大師兄。”
    駟馬一個趔趄！
    “什麽叫我的呀？大小姐，這種玩笑可別隨便亂開呢！”
    石婉婉不說話，溫柔的看著她。
    “您不會是打算拉我跟大師兄配吧？”駟馬膽戰心驚的問。
    “你不願意？”
    “怎麽會呢？”駟馬幹笑，“大師兄玉樹臨風，才高八鬥，我這種小人物他不可能看得上吧？”
    所以千萬不要叫我去勾兌他啊！石boss！
    石婉婉這會兒終於緩了氣兒，無語的看她：“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傻啊？”
    還在滿腦子“屮”的駟馬：“……呃？”
    石婉婉很無奈，她一直覺得有過一輩子經曆的人，就算沒什麽見識，也應該有些自覺。
    “……你以為大師兄平時罩著你，是看我的麵子？”
    “哈？”駟馬懵逼，“什麽罩著我？不是罩著你嗎？”
    石婉婉東張西望確認了一下沒有別人，然後對著她翻了個大白眼：
    “他罩著我做什麽？我需要人罩？你仔細想想，我不在的時候，他是怎麽對你的？”
    石婉婉想起自己最初進門的時候，修行十分遲滯。有一次回後山的路上被外門弟子堵了。雖然後來石婉婉帶著溫柔的笑容上門“問候”了一下那幾個人，致使他們在三年之內一顆丹藥也沒領到。但是後來每次天色晚了，都是周衡把她給送回後山的。
    還有五穀道晚間的留飯，平時送給石婉婉時多出來的衣料，幫助修仙的玉簡……
    “這些……不是……看你的……麵子嗎？”
    石婉婉右手撐臉：“……你四不四傻？”
    她拍了拍望山，三人此時已經停在了山腳的階梯下。望山一番動作，將她背到背後。於是隊形變成了駟馬跟在她後麵，與石婉婉麵對麵。望山走在前麵，慢吞吞但是很安全的前行。
    後山山洞現在是不能去了，他們隻能回院子。
    “大師兄要不是對你有意，也不至於找我談話了。”
    “談話？”駟馬一愣。
    “對啊，他好像猜到了什麽，”石婉婉摸下巴，“專門來找我，叫我不要……怎麽形容？……搞你？”
    駟馬：……覺得這話好汙是我的問題嗎？
    “好吧換個詞，”石婉婉想了一下，“就是不希望你繼續靠著丹藥修煉，或許是覺得這樣不好？他好像察覺我們之間的事了。”
    駟馬：……我去，這說法更容易讓人聯想了！
    姐是直的好嗎！直的！
    然而堅信自己是直的駟馬很幸運的抓住了一個重點：“他不讓你給我藥了？”
    “嗯呢！”石婉婉眨眼。
    “為什麽？”駟馬叫到。
    石婉婉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離駟馬遠點。”
    周衡平時其實是很注意跟石婉婉的距離的。雖然看上去掌門一脈十分和諧，不過別的師兄妹不清楚，周衡和石婉婉卻各自明白，這種和諧是他們主動維持的。
    石婉婉的目的當然是不想讓父親操心，而周衡卻是因為天生就不是喜歡爭執的人。
    周衡並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這一點掌門一脈的同門都很清楚。但是周衡秉性剛正，遇事從不偏幫，這樣的態度就足以服眾。而其他的事情，則由圓滑的一瀉千裏和古靈精怪的石婉婉幫他補足了。所以門裏才至今相安無事。
    不過石婉婉正是因為這句話，才發現了周衡竟然對人的關係這樣敏感。
    “駟馬是我的侍從，”她沒有用雜役這個詞，而是更中性的“侍從”來形容駟馬，其實已經很能說明態度了，“我不可能離她遠吧？”
    彼時駟馬正在練武場晨練。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短板，因此一點不敢懈怠。而其他的內門弟子都是不需要晨練的，他們的身體早已到達頂峰，如今的重點還是修心。
    周衡難得來找她談話，內容竟然是駟馬，這讓石婉婉大感興趣。
    “她是你師妹，是我們的同門。”
    石婉婉雙手捧臉：“所以呢？”
    周衡眯起眼，看上去有些惱怒。
    “所以，不要再對她用藥了。”周衡努力淡化自己的語氣，“師父說過，修行重點是在修心。她要是繼續靠你的藥物維持靈力，將來形成依賴，恐怕就離不開了吧？”
    “可現在的問題是，以她的資質，如果不依靠我的藥物，別說是心動，就算是融合也很難達到吧？”石婉婉意味深長的笑，“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你問過她自己的意願嗎？”
    “她不是修仙世家出身，當然不明白藥物對於修仙者會產生的影響，”周衡深吸一口氣，“但是你知道。無論是身體，還是道心。”
    石婉婉當然知道，當年她的身體不就是藥物過度壞掉的嗎？
    可是那又如何？
    石婉婉見他大概也說不出什麽話了，拍拍小藍轉身欲走。周衡閃身上前，想要攔住她。沒想到小藍回頭一抬肚子，隨手（？）就甩出一道冰藍色的蛛絲！
    “石婉婉！”
    周衡閃身躲過，反射性想抽劍。不過好在及時醒過來。如果此時他抽了劍，事情就真的鬧大了。不過他幾乎沒跟人爭吵過，當然幹不過石婉婉這大嘴炮。
    “我不管你們之間什麽關係。她對你已經足夠死心塌地了，而且這麽些年，難道你對她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不要再用陰謀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