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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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寒深深看了她一眼,下意識把目光落在別處,與她擦肩而過,慢步前行,眸底深處不經意流露出勢在必行的堅毅,別有意味道:“或許下一個千年就是我的終點,或許我還有許多個千年。可是,若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再有無數個千年,於我何用?”
“……”閻七驟然滿臉黑線,這家夥就是任性,也罷,他渡劫成功了,還能在九重天上周旋,這樣其他仙家就難以察覺他們在集體渡劫了。
琢磨了會,她狡黠低笑,跑上去抓住他的衣袖,笑眯眯道:“那個……你出的難題是什麽呀?”
畢寒側眸看了看她狡黠的笑臉,輕聲提醒:“我已經渡劫成功,渡劫之事不可再談,否則,你就違規了。”
閻七觸電般縮回手,倒退兩步。
是呀,他現在已經渡劫成功,不在渡劫的行列,而是“仙家”的行列,若找他幫忙,也屬違規呀!
畢寒回過身來看她糾結的模樣,沉沉輕呼:“七七……”
“嗯?”閻七迷惑看著他。
終究他什麽也沒說,轉過身去,獨自前行。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閻七納悶撅起眉頭,不過,也見慣不怪,這畢寒就是這樣的性格,許多話都喜歡藏在心裏。
用禦長興的話說,甭管他,等他實在憋不住了,自然會全吐出來。
走了一段路,畢寒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神情嚴肅凝視著她,鄭重問道:“散魂是怎麽回事?”
“……”閻七表情微僵,手心也跟著顫抖兩下,輕扯嘴角苦澀笑說,“你……你知道了……”咬了咬下唇,她連忙說道,“渡劫的事,不是不能說嗎?”
畢寒帶著半分犀利的目光,直視她的眸子,不以為然道:“你不能問,但我能管。”
不公平!閻七把眯起眼瞪他,見他神情依然嚴肅得可怕,她低下眼眸輕聲解釋:“跟別人打架的時候,仙氣不足,不小心吐血了。”
許久,沒有聽見他的責備聲,她縮起脖子小心翼翼抬眸看他,隻見他凝神斂氣往豎起的二指凝聚仙氣。
畢寒低眸看她乖巧而畏怯模樣,輕聲道:“過來,我給你封住奇經八脈。”
“畢寒最好了!”閻七咧起嘴角歡喜跑到他跟前去。
畢寒提起二指輕點在她的正陽穴,正欲往她的經脈輸送仙氣,察覺到異樣,眸色微變。
遲遲見他沒有動靜,閻七輕眨烏眸,試探問道:“怎麽呢?”
畢寒收回手,輕斂複雜的眸色,若有意味低念:“已經有仙家助你封住奇經八脈了。”
“嗯?”閻七迷惑眨了眨眼眸,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正陽穴,訝然問道,“誰給我封住奇經八脈呀?”
畢寒沒有說話,心中卻已經有數,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這的確是事實,恨不得,怨不得。
見他不說話,閻七繼續追問:“誰給我封住奇經八脈?”
畢寒沒有回答她的話,拂袖轉身前行,輕風乍起,他旋即乘風而去,空中隻留下一句話。
“切莫逞能,完成任務即可。”
“喂!”閻七迫切追了幾步,不消半會功夫就沒了他的蹤影,她哭笑不得拍了拍額頭,不爽喊道,“就算有仙家助我封住奇經八脈,你也不能就這麽走了!至少送我回京城!喂!你知道這距離京城有多遠嗎?畢寒!喂!”
確定他真的無影無蹤後,閻七無奈沿著林子獨自前行,就憑自己身上這點仙氣,恐怕沒能回到京城就耗光了。
這無為山也是個靈聖之地,要不在這修煉幾日,養精蓄銳再回去也不遲。
“七七!”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似乎帶著哭腔的激動呼聲,閻七才剛回過身來,一團白色的東西旋即撲入懷中,害她重心不穩跌,踉蹌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嘶……”閻七擰緊眉頭揉了揉疼痛的屁股,沉下臉色,冷手抓住那毛茸茸的耳朵直接把這團蹭在懷裏的白東西給扔了。
被扔出去的青狐像雪球滾了幾圈,撞到樹幹上,又圓溜溜地滾回來,快到閻七跟前的時候突然蹦了起來,在空中劃出一個雪弧,著地後旋即蹲起來翹起那毛茸茸的大尾巴,目光閃閃興奮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突然又有了你的氣息,就趕過來了!”
閻七扶著地麵站起來,拍了拍沾在衣裳上的落葉灰塵,輕哼道:“你這跟屁蟲還真夠盡職盡責的。”
青狐旋即越到她的肩膀上,嘚瑟笑道:“守完你的劫後,我就要晉升大司了,你突然就不見了,我多害怕還要再等一千年才有機會晉升。”
就知道你沒好心腸!閻七在心裏悶咕。
“七七……”青狐輕甩那翹起的大尾巴,歡喜笑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呀?”
“先找個地方修煉一段時間再說。”閻七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去,就算不防著墨之闋,也得蓄點仙氣防著龔三恨和修馳獄。
她沿著林道走遠後,已經離去的畢寒忽然從原處的樹林後麵走出來,凝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別有意味喃喃低念:“七七,我希望……這一次你不要渡劫成功。”
翁仙居這邊,眾仙與墨之闋對峙良久,嚴峻的氣氛絲毫沒有平緩下來,但也沒有進步惡化。
部分仙家耐性好,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盯著墨之闋,不慌不躁,還來了趣味。
部分仙家可按耐不住了,瞧見他這副越發閑淡卻又似乎越發犀利的表情,恨不得直接來一場較量,看看他到底厲害到什麽程度。
氣氛僵局了許久,還是出自無為山的銘衫率先打破僵局,明知故問看向墨之闋笑問:“你,叫什麽名字呀?”
“子航。”墨之闋雙手負後淡淡道。
銘衫單手繞在身前,緊接著問:“你身為無為山的弟子,為何出手傷昆桐上仙。”
在九重天外,無論人仙妖魔,他們一般不稱名字,閻七出自昆桐,就被稱作昆桐上仙。
墨之闋不以為然淡然回應:“弟子隻是助她醒酒,她不是沒有責怪嗎?”
其他仙家的目光在他倆之間來回轉動,這一問一答的,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
銘衫看向他看似平淡但又淩傲的表情,自覺有三分不悅,冷聲責備:“在座的,都是你的長輩,你這不謙不恭的態度顯擺給誰看呀?”
墨之闋輕抬眼眸,深邃的眸光淩射難察的犀利鋒芒,不淺不淡應聲反問道:“師叔祖認為,這已經是顯擺了?”
眾仙瞬間恍然大悟,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是氣場!
這種閑淡、無懼、不言而喻的威懾,非一日所練,乃萬年積澱而成,然而,此刻卻凝聚在區區一個凡人身上。
雖然他們像是在審判他,但是,他獨占在一處,負手翹立,如獨立於雲海之巔傲視眾生,倒像是他在審判他們了。
後生可畏呀!
氣場略輸於他,銘衫隻得稍微提高了聲音,冷聲責問:“那你想如何顯擺呀?”
“師叔祖,想見識?”墨之闋淡然問道。
這話看似平淡,聽在眾仙耳裏卻是十分囂張,稍微緩和的氣氛又複燃起來。
“子航,休得無禮!”忽然禦劍而來的桓須子沉聲斥責。
無為山外,三道黑影如閃電般穿梭而來,落在遠處的雲巔,俯首觀察無為山的情況。
冷風撩繞著站在前方的男子的黑色鬥篷,黑帽下露出一絲陰翳的目光,盯著無為山內的某個地方,若有意味低念:“墨之闋,希望你不會讓本座失望。”
另一邊,閻七走到林子深處,眼看往一個死胡同走去,蹲在她肩膀上的青狐忙提醒道:“七七,你沒看見前邊沒路了嗎?”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怎麽會沒路了呢?”閻七詭秘低笑,輕躍到被滕蔓纏繞的岩石上,雙手抓住纏繞在岩壁上的滕蔓,緊咬牙根使勁將它們往兩邊扳開。
不一會兒,在她扳開的藤蔓間,就看到了一個洞口。
青狐滿臉驚喜翹起尾巴,好奇問道:“你怎麽會知道這裏有個洞口?”
閻七側頭瞟了它一眼,詭秘笑道:“我聰明呀。”說著她往俯身往洞口鑽進去,青狐尾隨在後鑽進洞裏去。
吸引她過來的是一股奇特的靈氣,這股靈氣還帶著濕氣,她猜這裏應該有一個水潭,過來後卻發現這裏既沒路也沒潭水,然而她察覺到這靈氣就是從這藤蔓纏繞的地方透出來。
如此靈澤的地方,是修煉仙術的聖地呀!
越往裏邊行走,濕氣越重,靈氣也越重,從夾道裏跳下去是一個荒蕪敗落的小石室,一眼掃去,看似並沒有去路了。
“七七,開路!”還蹲在夾道口的青狐翹起尾巴喊道,嗯,隻要有閻七的狗鼻子在,就不會有絕路!
閻七緩慢側頭向後瞥了它一眼,收回目光凝神斂氣繞著小石室慢步走了一圈,最後腳步停在了東麵的石壁前,再向青狐使了個眼色。
青狐從夾道口處竄下來,來到東麵石壁前,搖了搖尾巴,青綠色的眸子映出兩道白光。
“咯……”一聲微響,石壁上掉下些許粉塵,再過了會,石壁“隆隆”的原來的縫合點錯開,待開出一個可通過的口子後,青狐才收回仙氣,小聲埋怨:“七七,我覺得自己現在跟你同流合汙了,要是被天君知道了怎麽辦?”
閻七一邊往道口穿過去一邊回應:“我會坦白敵對老尊主說,這都是你自願的。”
“你可惡!”青狐揚起爪子躍起向她的後背撲去。
閻七懶得回頭,直接踢腳向後把它踹飛。
“啊……”被踹飛的青狐滾回了小石室裏邊。
閻七看了眼被推開的牆壁,穿過這邊來看,才發現石門的另一邊是鋪滿苔蘚的崎嶙,若是把門合上了,極難發現這竟然是一道可推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