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決意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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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閻七納悶緊皺眉頭。
“之傾!”太後禁不住驚呼一聲。
眾臣沒被墨之傾嚇到,卻被太後這聲驚呼給嚇到了。
之前殷徵比試的時候,他們就曾經見過閻七,知道其不僅姿色豔絕,而且才氣穎慧,對她的身份十分好奇,打探之下才知道她是就是寒帝在宮外撿回去的女子,於是紛紛打消了對她“好奇”的念頭。
眾所周知這個女人是寒帝帶進宮的,雖然還沒有正式的名分,但也是寒帝的女人,現在九王墨之傾卻當眾揚言要娶她為王妃,這……
換句話說,他是要奪位?
“那個……那個……”突然被推到視線尖端的閻七輕扯嘴角試圖掙開他的手,可是她越是掙紮,他抓得越緊。
墨之傾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掐住她的手腕,睨視在場的人,一字一頓揚聲道:“本王會親自將她從宮裏迎娶到嶽王府,眾卿切莫著急非議。”
太後動了動唇,但是看著墨之傾堅毅的目光,無奈把嘴邊的話噎了回去。
躲在岩石後的竹星子側頭瞅了眼冥蠱,試探問道:“七七雖在渡劫,但還保持記憶,若是嫁給凡人為妻,要受到懲處嗎?”
“當然要受懲處。”冥蠱應聲道,心裏忍不住咒罵:到底是哪個家夥提出帶著記憶渡劫的!害他每天晚上都要躲著家中的幾個姬妾。
“你放……”閻七正想說什麽,忽然察覺到一絲淺淡的魔氣,眸色驟變,她緊咬牙根,使勁甩開墨之傾的手,轉身尋著魔氣的方向追去。
看見閻七逃跑了,麟王掩下胸中複雜的思緒,戲謔笑道:“九弟,那美人似乎並不願意當你的王妃。”
墨之傾並沒有搭理他,也沒有看一眼離開的閻七,緊握落空的左手,堅毅的目光越發淩厲。
閻七循著魔氣的方向一路追去,但是,很快沒了氣息。
她停下來,凝神斂氣警惕環顧四周,這股魔氣雖然並非出自修馳獄,雖然很淺,但她還是能嗅到極其危險的氣息。
“七七……”冥蠱和竹星子隨後追上來。
“你聰明,跑得那麽快,否則要受懲處的!”竹星子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提醒。
“有魔氣。”閻七慎重低念。
他倆本來還嬉皮笑臉,一下子嚴肅起來,凝神斂氣四處張望,最後把目光落到她身上說:“沒……”
“哈欠!”閻七猛然打了一個噴嚏,正好轉過臉來的冥蠱和竹星子滿臉不爽緊閉眼睛,閻七稍帶抱歉磨了磨鼻子,神色依舊凝重低念,“有狐妖。”
“是魔還是狐妖?”冥蠱迷惑問道。
“魔已經走了,來了狐妖。”閻七低念著,迫切轉身循著狐妖遺留的氣息追過去。
“七七!”冥蠱快手抓住她的手腕,閻七躲得快,他還是扯住了她的衣袖,輕搖頭道,“別忘了你還在渡劫,缺乏仙術,狐妖、魔什麽的湊什麽熱鬧去?這凡間從來不凡妖魔遊蕩。”
閻七輕蹙眉心,抽回衣袖,加快腳步訓著氣味的方向跑去,不以為然說道:“我聞到血腥味,很濃的血腥味。”
冥蠱和竹星子神色凝重對看了眼,連忙追著閻七趕去。
循著狐妖殘留的氣息,他們來到一條名叫劉溪的村莊,發現村莊裏的人已經被屠殺殆盡。
殺害的方法很殘忍,活生生挖掉心髒,再把精氣吸幹殆盡,連老人小孩也不放過,濃濃的血腥味彌散在空中。
閻七緊咬牙根,恨恨握拳,拂袖轉身走去。
“七七……”冥蠱和竹星子迫切喊了聲。
“不許跟來!”閻七淩厲留了句話,頭也不回走了。
景府
忽然一股凜然的從門口的方向撲麵襲來,廳裏坐著的妖王龔三恨和站著的麟王妃姁姁先是一愣,再不約而同勾起警惕的眸色睨視而去。
見是閻七,龔三恨緩了緩眸底冷厲的警惕,莞爾低笑道:“何事勞煩閻大仙光臨大駕?”
閻七沒有回答的話,犀利的目光直接落到姁姁的身上。
這目光犀利如鋒刃,帶著三分寒氣七分怨毒,讓姁姁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姁姁吸了一口寒氣,指尖殺氣盈動。
龔三恨提起手來示意讓她別妄動,再看向殺氣盎然的閻七,淺笑道:“賽後不是約定,隻要做得不過分,你不會摻和進來。怎的,單單逼迫九王娶親就惹惱你呢?還是九王要把你搶過去為妃,就把怨恨記到姁姁身上?”
九王墨之傾要跟皇帝搶女人的事情很快就傳開去了,而主導麟王逼迫九王迎娶王妃的姁姁自然是第一時間收到消息,此刻正跟龔三恨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聞言,閻七才知道原來剛才西子林的事情是姁姁的手筆,而不是出自禦長興。
但現在的重點並非追究九王娶親的事情。
閻七慢步向姁姁走去,眸色犀利,鄭重問道:“劉溪村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看著她步步逼近,姁姁不由得心底莫名發寒,下意識往龔三恨的方向倒退半步,警惕而迷惑反問:“什麽劉溪村?”
閻七眸底的戾色漸緩,添了三分迷惑,這姁姁身上的氣息雖然與剛才發現的狐息像似,但她身上沒有絲毫殘留的血腥氣。
察覺她身上的殺氣減緩了,姁姁才再次試探問道:“什麽劉……”
“哈欠!”閻七轉過頭去猛然打了噴嚏。
被無形鄙視的姁姁無趣撇撇了嘴,胸口不由得添了半分惱氣。
龔三恨抹了把冷汗,這閻七還是這般對狐狸敏感吖。
閻七快速退到門口的位置,磨了磨鼻子,努力忍住不打噴嚏,再看向他倆說:“剛剛劉溪村被一直狐妖血洗,那氣息與她相似!”
“血洗?狐妖?我?”姁姁一連叨念了幾個詞,下意識目光複雜跟龔三恨對了眼。
雖然站得遠,但閻七還是察覺到他倆稍微慎重起來的詭異神色,像是在交流什麽,她打量著他倆,試探問道:“怎麽回事?”
龔三恨輕斂眸色,若有意味說道:“姁姁有個雙生姐妹,不過,她追隨的是南寧七妖。”
閻七將信將疑笑道:“倒是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你這是什麽意思?”姁姁臉帶不悅,快步往她走去,疾言厲色反駁,“別以為隻有你們這些神仙才知道在人間不得動用法術,不得擅意禍害凡人。這些規矩,我們也一直在遵守著,否則我不會費那麽大周折利用麟王去報複墨之闋!”
“規矩?”閻七迷惑的目光在她和龔三恨之間來回流轉。
姁姁下意識看了眼龔三恨,再收回目光轉向她,娓娓道來:“我們東臨在妖王的統治下,井井有條。除了在妖界的規矩,到了人界,也有三大規則。一,不得與人類有兒女私情;二,不得隨意傷及無辜;三,若與凡人結怨,須向主上稟報,再行解決恩怨。”
閻七忍不住別過臉去輕輕打了個噴嚏,再把目光落到龔三恨身上,別有意味問道:“你訂立的規矩?”
龔三恨輕撥頭上的小辮子,冷笑道:“兩千年前,你不是說本座手下都是烏合之眾嗎?雖然你的話比較刺耳,但說得還是有道理的。現在的東臨已經不是昔日的東臨,可有興趣去走走?”
兩千年前,跟閻七對戰之前,就被她數落了一頓。
後來兩敗俱傷,在養傷的過程他再細想閻七說的話,發現的確有理。
當時的妖界如同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沒有準則讓妖界的百姓安居樂業。再三思考了閻七的話後,他學習仙界、人界開始在東嶺設立規矩,並且嚴厲執行。
經過千年的改造,東臨已經煥然一新。
但有些妖放縱習慣了,不願意受規矩的管束,有些比較頑固的,或是獨自遊走於各界,或是追隨自由放縱的南寧七妖了。
閻七下意識倒退兩步,距離姁姁一段距離後,再試探問道:“你那姐妹叫什麽名字?”
姁姁很是嫌棄冷了冷眸色,不以為然道:“我隻有一個姐妹叫顏顏。至於那個,叫媚媚的,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那我先撤了!”閻七再也忍受不了,一灰煙溜了。
“跑得比來的時候還快。”龔三恨輕嗤,嘴角禁不住樣子三分戲謔的笑意,眸底透著歡喜之色。
姁姁下意識暗自帶點醋意看他,尤其是瞧見他那蕩漾著寵溺的眸光,心裏鬱結愈甚。
雖然她很喜歡現在的東臨,但一想起他是為那個女人而改變東臨,心裏就不暢快。
尤其是隻要那個女人有什麽疑問,他都會馬上想辦法解決,這一點更加讓她醋意大增。
“閻七……”龔三恨低喃了聲,眸底深處染上三分難舒的惆悵,扶著把手站起來,慢步向門外走去。
獨自站在屋簷底下,抬頭看蔚藍的天空,下意識握緊垂在身側手,別有意味低念:“在這場紛爭,你扮演著什麽角色呢?美人計?”
他實在不敢相信,閻七會使用美人計。
可是,現在事實都擺在眼前,墨之闋和墨之傾兩兄弟即將就要為了她,開啟皇位之爭。
如今的狄青國是千鈞一發的導火索,仙魔二界誰不想將它控製在鼓掌之中,仙界派她下凡魅惑墨氏兄弟,雖是下策,但也合理。
他下意識緊皺眉頭,魔界、仙界已經先後出手,下一步棋,妖界該怎麽走,才處於不敗之地?
姁姁走到門邊處,輕撫著雕花木門,凝視著他矯健的背影,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發現這意氣風發的主上開始多愁善感了。
常常獨自一處,患得患失,滿眼相思,兩目哀愁。
是因為那個閻七嗎?她何德何能,惹他哀思處處?
她多麽渴望,在他心裏的,是自己。
沉默了許久,龔三恨忽然微斂眸色,沒有回頭,慎重吩咐:“你親自到劉溪村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姁姁應了聲。
嶽王府
離開西子林後,太後沒有直接回宮,而是隨墨之傾回到王府。
待他沐浴出來,等待已久的太後迫不及待迎上去,看了好一會他犀利的眸色,試探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墨之傾與她擦肩而過,慢步走到窗前,眺望窗外的夜色,少了五分平常的溫文爾雅,添了三分冷厲,別有意味道:“母後不明白嗎?”
“你真的要搶奪皇位?”太後還是很不願意相信他這個決定。
墨之傾帶著睥睨天下的冷厲,鄭重點點頭說:“是。”
停頓了會,他回過身來,直視太後忐忑不安的眼神,沉聲道:“母後,我並非一時衝動,也並非因為迷戀女色才下這決定。奪位的野心,我一直都有。”
在麟王步步逼近,而墨之闋越發沉迷修仙,他在心裏掙紮過無數次,恨不得直接把皇位搶過來。
但是,讓他下這個決心的,還是因為閻七。
在她拿起瓦片輕輕給他刮去胡子那一刻,他就認定了,此生必須娶她為妻,哪怕她是妖。
若非要找一個借口發動奪位的野心,他選擇她。
太後動了動唇說不上話來。
說實在的,權力地位,一旦染指,誰能受的住它的蠱惑。但她清楚,在墨之傾眼裏,兄弟之情一直都在權力的誘惑之上。
墨之傾稍微斂了斂眸底的冷色,深呼吸,鄭重道:“若是皇兄還有意願跟我爭,我願意退,若他連跟我鬥的興趣都沒有,那我唯有直接搶了。”
太後深深呼吸,琢磨了會,無奈點頭道:“好,也隻有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