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坦誠相待
字數:5551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本仙不服,邪帝別亂來 !
閻七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也能想象到他扭曲的神情,故作清了清喉嚨,戲謔道:“你是他所創造的書跑出來的,他還不是相當你的父親嗎?”
墨之闋回過身來,別有意味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是兄妹?”
“……”閻七無語白了他一眼,吖的,幹嘛什麽都跟老娘扯一塊!
墨之闋側眸看了書桌上的《妖界軼事》,別有意味道:“聽聞你跟南寧七妖結怨很深。”
閻七差點沒跟上他的節奏,這家夥話題轉得太快了,她跟著轉移目光看了眼桌上的書籍,再抬起眼眸看他難以察覺端倪的神情,不以為然道:“嗬,我們昆桐七仙從來不喜歡結怨,太浪費精力了。”
墨之闋微斂眸色,看了眼她無趣的嘴臉,緊接著問:“你,斷了倪澤的一隻手?”
“嗯?”閻七瞅了瞅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聳聳肩,不以為然道,“沒有啊,他自己廢掉的。”
墨之闋看了看她無辜的表情,輕嗤,別有意味道:“難道不是你把毒注入他的手臂,才迫使他不得不自斷一臂?”
閻七稍微眯起眼打量他,他臉上的情緒平淡,嘴角卻噙著輕淺而複雜的笑容,像是幸災樂禍又像是質問。
“你幹嘛打探老娘的事?”閻七好奇問道,古裏古怪地詢問不知幾百年的陳年舊事,幾個意思?
墨之闋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側眸看向窗外的夜色,低沉道:“若不是陌祁煊出麵,南寧七妖恐怕要領兵攻打九重天了。”
“嗬嗬……“閻七無語冷笑兩聲,要不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少尊橫插一腳,當年他們七直接就搗了南寧七妖的老巢!
“原來如此。”墨之闋忽然領悟似的應了聲。
“吖?”閻七納悶看他,原來如此?
還沒來得及問話,他便如黑色一抹電光閃過窗台,消失在天際。
“……”她禁不住捏了把冷汗,幾個意思?
“南寧七妖跟念神有關係麽?”閻七糾結嘀咕了句,把目光落到《妖界軼事》上,稍微費神回想了會。
七百年前,南寧七妖做了一件極其令人發指的事情,為了擴充疆土,他們用妖毒威逼妖界壺鉉的妖民屈服。
恰逢當時,她跟華跌他們到壺鉉會友,一怒之下,她直接把倪澤釋放出來的毒凝聚起來直接打入了他的手臂,為了保命,他隻得自斷手臂。
南寧七妖為了給倪澤報仇,竟屠殺壺鉉妖民,昆桐七仙怒火三丈,差點直接滅了南寧,隻是少尊陌祁煊出麵調停,這事才壓了下去。
其後的七百年,南寧七妖專注於跟妖王龔三恨搶奪江山,收斂了不少。
若非墨之闋今天提起這件事,她還真的忘記得幹幹淨淨。
“少尊……阻止……”閻七低念了聲,當年開戰之際,青龍白虎突然出現阻攔,說少尊有令,速詔他們回九重天。
回到九重天後,並沒有見到傳說中的少尊,而是被命令守庫寒山一百年。如此笑話的懲罰,他們當然不理會,不顧阻攔返回妖界,準備大幹一場,結果南寧七妖那邊偃旗息鼓了。
無奈,生怕回到九重天接受那無聊的懲罰,他們七仙跑到妖魔冥三界混了一百多年,才回到九重天,這事便不了了之。
她下意識把手摸到皓腕的手鏈處,腦海回響起青狐說的話——七七,這是少尊的麵具嗎?
“怎麽可能呢……”閻七自言自語低念了句,目光停留在《妖界軼事》上。
調換的書,多出來的麵具,缺失的記憶,跟少尊有關?
怎麽可能……
半日仙樓外依然車水馬龍,拐了幾個街角仍能看到排隊等候的人,一輛樸素的馬車徐徐來到半日仙樓的後門。
不一會兒,白衣翩翩的禦長興手執墨香折扇從馬車裏下來,邁著輕逸的步伐從後門進去。
轉上閣樓,他在門外停了停,嘴角勾起一抹詭秘的淺笑,再推開門走近房間。
輕拂袖坐到案幾前,合上折扇擱在桌麵處,他慢條斯理端起酒壺,翻起杯子,倒上兩杯酒,別有意味低笑問道:“你不是渡劫成功了嗎?什麽風把你從九重天吹來呢?”
話音剛落,身著雲紋白衣的畢寒輕挽帷簾從側室裏走出來,平靜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淡然道:“以你的能耐,早該渡劫完畢。”
禦長興雙眼微微放亮,側頭看走來的他,眉毛飛揚,慵懶的表情添了三分受寵若驚的嘚瑟,朝他端起酒杯,莞爾笑道:“難得被你拐個彎稱讚吖。”
這畢寒雖鮮少話語,一開口準毒舌,要從他嘴裏掏出誇獎的話,真是難於渡十次劫咯!
畢寒來到他對麵坐下,稍稍撩整衣袂,再抬眸看他,本就不苟言笑的表情又添了三分凝重,直視他漫不經心的雙眼,低沉道:“這次下凡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禦長興淺嚐半口酒,挑起眼眸看了看他的神情,擱下酒杯莞爾笑道:“看得出來。”
並非因為看到他此刻凝重的表情,而是他了解他。
六界中,畢寒最不喜歡的就是人間,別看他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實質很重感情,容易感傷,因此他不輕易打開心扉,用冷漠去保護自己。
凡人性命短暫,又因為貪嗔癡,以致人間生離死別太多。所以,畢寒不喜到人間,或者該說,對人間有少許畏懼。
如今他特意過來,定然絕非小事。
禦長興輕斂眸色,細看對麵的畢寒,這下才察覺他的臉色有些許蒼白,在心底思忖半刻,試探問道:“你……負傷呢?”
畢寒側過頭去,下意識把目光落到別處,沉聲道:“我去了一趟靈鳩山。”
“你瘋了!”向來淡定的禦長興忍不住驚呼一聲。
靈鳩山是什麽地方吖,那是修煉法術者的煉獄,遍地充斥著詭異的煞氣,普通仙家根本不能靠近,就算是九重天的上仙也不敢貿然靠近,輕者耗費千年修為,更甚的,挫骨揚灰吖!
畢寒並不以為然,眸底深處隱耀無怨無悔的堅毅,他收回目光看向禦長興,正欲開口說話,眸底忽然掠過一絲異光,閃電般轉移到側室裏邊。
強大的氣場餘波刮過禦長興的臉,亂發飛舞,他拿過酒壺直接灌了口酒,讓自己淡定下來。
剛擱下酒壺,就看見閻七從窗戶跳進來,他拿起擱在案幾上的折扇,一抹剛才的情緒,嘴角噙上玩味的笑意,輕哧道:“上次不是提醒你,要見本仙,請到外邊排隊嗎?”
從窗戶進來的閻七,下意識止住腳步,左右環顧,繼而慢步走到案幾前,與他相對而坐,抬眸看他玩味的笑容,略帶半分凝重道:“我這次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看得出來。”禦長興莞爾低笑,撫在酒杯的指尖右移提起折扇,把原來備給畢寒的酒杯推到她跟前,戲謔道,“冒著與我為敵的風浪跑來,想必是被曲家那表小姐纏得鬧心吧?”
“你知道呢?”閻七訝然看他問。
“如何不知?”禦長興端起酒杯輕輕搖晃,眸光裏添了半分料事如神的嘚瑟,理所當然道,“那晚你的反應古怪,我跟華跌又怎會察覺不到?隻是……”
說著,他輕斂眸色,若有所思喝了口酒,褪去嘴角的笑意,低聲道:“此女是何來曆?”
那晚過後,他就有意暗中試探如今的燕嫣欣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對方隱藏頗深,至今沒有進展。
“念神。”閻七輕聲道,下意識把目光定格在跟前的酒杯處。
禦長興側頭看她,並未說話。
閻七微微淺笑,緊接著說:“念神是一個上古神族,可仙可妖可魔可人。”
“怪不得難以分辨她的氣息。”禦長興恍然大悟低念了聲,再挑起眼眸看向閻七,好奇問道,“你是如何跟她杠上呢?”
“渾垣珠是她,她是從渾垣珠的結界跑出來了的。”閻七應了聲,纖細的青蔥玉指輕碰杯沿,卻沒有把杯子端起來,解釋道,“估計是那晚的棋局意外助她衝破束縛。”
渾垣珠?躲在內室的畢寒在心底默念,這些日子他不在九重天,對渾垣珠一事並不了解。
但是,兩萬年前渾垣珠忽然出現在仙界的上空,這事他還記憶猶新,因為,那天,正是他與閻七初次相見。
禦長興飲掉杯中的酒,笑而不語。
閻七吐了口悶氣,單手托腮,無奈道:“她說,當年是我將她封印的,也隻有我能將她釋放出來。”
聞言,畢寒更費了兩分神細細琢磨,仿佛能從這個念神身上探查到閻七的來曆。
禦長興莞爾低笑,拿過酒壺往杯中倒酒,戲謔道:“嗯,被七七封印的,絕非善類,怪不……”
“域魔的心髒。”
聞言,禦長興倒酒的動作瞬間停止,挑起眼眸看她,內室的畢寒也跟著警惕側了側耳朵。
閻七仍然無奈似的表情,扶著腦袋,帶著淺淺的笑意道:“她說我是域魔的心髒。”
剛才還警惕思忖的畢寒,眸底瞬間掠過一絲驚愕。他本以為她說的是那個燕嫣欣,豈料她指的域魔心髒是她自己。
“胡言!”禦長興褪去笑容,神情嚴肅斥了聲,稍微用力擱下酒壺,握著壺柄的手無意識添了三分力度,周身的氣場悄然變化。
雖然對麵的她看似慵懶,唇畔還縈繞玩笑般的淺笑,可他還是意識到這並非一個玩笑那麽簡單。
若是尋常,對於汙蔑的話,她隻會一笑而過,從來不會像現在這般,特意跑來細說。
除非,連她自己都以為對方的話,可能是真的——她是域魔的心髒。
域魔的心髒是什麽,那是妖魔仙三界都會全力剿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