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思君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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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本仙不服,邪帝別亂來 !
    確定離火被滅後,庫嶽單才從岩石後探出頭來,果然看見閻七座下的是火鳳凰,按理,剛才閻七必死無疑,但這火鳳凰出自妖界,可助她施展仙術。
    實在可恨!
    庫嶽單跳到剛才的高石上,睨向盤旋在半空的火鳳凰,厲聲叱喝:“鄔渝,莫不成你們鳳凰族,也跟仙界勾結禍害我妖界了!”
    東臨和南寧爭鬥已長達數千年,這鳳凰族從來不偏向任何一方,獨善其身,如今卻突然現身東臨營救閻七,這鳳凰族是歸順了東臨?還是歸順了昆桐七仙?
    “鄔渝?”閻七下意識低眸看了眼座下的火鳳凰。
    這個名字,她曾聽說過是鳳凰族的二公子,法術不錯,有點小傲慢,但印象中,似乎從未與他見麵,更談不上任何交情,這個節骨眼,他為何突然出手相助?
    “你,為何助我?”閻七試探問道,感激是必須,但有必要先摸清緣由,畢竟這鳳凰族不是好管閑事之輩。
    火鳳凰鄔渝翻了翻縈繞著如血光的眼睛,冠毛微翹,似乎帶點很不情願,解釋道:“我乃寒帝賜給你的聘禮。”
    “什麽?”閻七被他這話嚇到了,險些沒從他背上摔了下來。
    火鳳凰懶得理會她是否坐穩,忽然盤旋而起,扇動縈繞火光的美豔尾巴,撇下凶凜的妖氣,把下邊的妖兵掃倒在地。
    見庫嶽單欲逃,閻七迅速撩動仙氣,遙遙隔空一掌打落他的背上。
    庫嶽單再次撞石落地,回頭看了眼俯衝而下的火鳳凰,連撲帶滾爬起來,撇下三千妖兵,頃刻間消失在原地。
    閻七寒目睨視過去。
    倒在地上的妖兵禁不住背後發涼,紛紛爬起來跪地求饒。
    閻七把手一橫,跪在地上的三千妖兵頃刻間消失不見,她輕展雙臂,翩然落到地麵上,旋身抬眸看他。
    火鳳凰隨後飛落地上,來到她的跟前,但並沒有化作人形。
    閻七覆手在前朝他行了個大禮,感謝剛才的救命之恩,再試探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鄔渝傲慢地側過鳳凰腦袋,應聲道:“寒帝助我鳳凰族解了魔冥的圍困,我阿爹阿娘為了報恩,將我送與了他當聘禮,作你坐騎。”
    “喔?”閻七輕眨眼眸,提手摸了摸他傲慢的鳳凰腦袋,歡喜道,“他倒是會挑呀。”
    鄔渝雖滿腔不悅,但對寒帝的目光還是蠻欣賞的,應聲道:“自然,我是鳳凰族最優秀的。”
    閻七觀賞了幾眼通體火光灼灼的他,像是用寶石雕琢出來,但這火羽又十分的柔軟,鳳凰就是漂亮,怪不得被譽為百鳥之王。
    想起陳年往事,她旋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戲謔笑道:“當年,你阿娘贈與我血鳳凰寶石的時候,不停地稱你是這天下第一美男子,還非得勸我嫁給你,你倒是化作人形讓老娘瞧瞧,是不是真的好俊俏。”
    鄔渝撇過頭去作歎息狀,無趣道:“若非如此,那寒帝也不會立了規矩,命我在你跟前,不得現出人形。”
    如果長得好看是錯,他估計自己已經錯得毀天滅地,罪過,罪過。
    “……”閻七驟然滿臉黑線,這墨之闋,至於嗎?
    “嗯,確實好看,就這個模樣,足以顛倒眾生了。”閻七貪戀地揉撫他身上的火羽,這羽毛甚是柔軟,明明火光灼灼,摸在手裏卻有幾分柔軟的涼意,比仙界織女的綢緞觸感還好。
    向來不喜歡被觸碰的鄔渝,被她摸著舒服,本不想傲嬌,但還是警惕提醒:“哎,你別再對我動手動腳,若是被寒帝那醋壇子瞧見了,準又給我下一道命令,不得碰你。這樣身為你的坐騎,會很耗費法術的。”
    閻七唇畔的笑意添了半分苦澀,手心停在他的脖子的羽毛處,沒有再移動。
    看見她這副表情,鄔渝禁不住蹙了毛發,不過就說了句話,這九重天的上仙也長著一顆玻璃心嗎?
    沉默了許久,閻七才輕聲問道:“你可知道,墨之闋身在何處?”
    不過就問了他幾句話,忽然就消失得無蹤無影。
    他就那麽在意嗎?
    還是自己太過了分?
    “想我了?”
    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閻七訝然抬眸,觸電般回過身來,隻見一個身穿玄色修邊的黑衣男子迎麵走來。
    這股熟悉的氣息,她認得,是墨之闋。
    凝視著他陌生的容顏,想著在寒玉床結界內發生的事,她心頭莫名掀起一片虛慌,無意識向後跌了半步,靠在火鳳凰的身上。
    “嘎……”火鳳凰鄔渝識趣盤旋而起,展翅飛舞消失在天際。
    失了重心的閻七,踉蹌向後跌去。
    墨之闋快步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心,稍微用力,將她收入懷中。
    閻七伏在他懷裏,放在他胸膛前的雙手微僵,呼吸微紊,遲疑了會,她才緩慢抬起眼眸來,輕聲問道:“你……怎麽來了?”
    墨之闋提起手來輕撫她縈繞著點點彷徨的精致臉龐,沉聲低喃:“我若不來,你的相思與誰說去?”
    聽到他調戲的話,閻七並沒生氣,凝視著他深邃的雙眼,輕聲道:“我……我以為……你生氣了。”
    第一次,如此害怕,害怕他生氣了,消失了,不再出現。
    墨之闋低下頭來,輕輕吻下她的眉心,散去她眸底的彷徨,厚大的掌心輕撫她的臉龐,唇畔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沉聲問道:“你是指,誤把我當作九重天陌祁煊的事情?”
    聞言,躲在亂石後的乕卞昶訝然吃了一驚。
    與陌祁煊分別後,他便迫不及待尋找墨之闋蹤影,一路追蹤他至此,沒想到他是來見閻七,更沒想到閻七會把他誤認作陌祁煊。
    盡管陌祁煊終日配戴著半截麵具,但是,無論是他明厲的雙眼,抑或與眾不同的仙氣,他都是認得的,絕非眼前的墨之闋。
    閻七輕作點頭,沉默不語。
    墨之闋凝視著她澄澈的眸子,不以為然回應:“我隻是突然有點事,要處理,並非生氣了,離你而去。”頓了會,他又好奇問道,“為何會把我誤認作他,莫不成,我與他長得相似?”
    閻七輕輕推開他的手,背過身去向前走了幾步,沉默了會,才回過身來看向並無多大情緒的他,別有意味道:“我知道自己跟他有往來,但是,我的記憶裏沒有他,一點痕跡都沒有。”
    墨之闋垂在身側指尖輕動,應聲道:“你記得不他的事,也記不得我的事,所以,揣測我是他?”
    閻七沉默無應。
    這僅是其一。
    還有,她知道眼前這墨之闋是下凡渡劫的,兩靈寵相侍,卻又兩相不知,這種渡劫方式太特別了,若非少尊,又是何人?
    但每每想起他體內懷有夔瀣術的魔氣,又覺得這種想法十分的荒唐。
    盡管荒唐,但還是認定是他。
    因為……
    閻七下意識把手放在心房處,凝視著他陌生的輪廓,別有意味低念:“它告訴我,你就是他!”
    “萬一不是了?”墨之闋輕聲問道。
    閻七倔強別過臉去,不以為然道:“不是也得是,反正我認定了。”
    看著她帶點小惱氣的倔強,墨之闋旋即勾起一抹歡喜的笑意,慢步來到她的跟前,低沉笑道:“你是認定了我,還是認定了他?”
    聞言,閻七略帶激動抬起頭來,這一轉臉,險些沒碰上他靠過來的唇,心髒猛然跳漏了幾拍,她迅速側過臉去,躲開他唬人的目光,竭力穩住氣息。
    瞧著她臉頰泛起的羞澀紅暈,墨之闋唇畔的笑意越發狷狂,靠近她耳邊,帶著曖昧的氣息,喃喃道:“你是因為我,才認定了他,是吧?”
    耳邊散著縈繞著他氣息的熱風,心頭的感覺怪歪膩的,躲在身側的雙手禁不住冒了點點熱汗。
    是,是因為他,才認定了陌祁煊。
    明明知道自己與他糾纏萬年,可在她的記憶裏,找不到任何與陌祁煊有關的痕跡。
    明明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要防備他,可為何,那個失去記憶的自己又死心塌地與他來往。
    心頭那種難舒的疼痛告訴她,這,是愛,是不甘願舍棄的愛。
    那陌祁煊究竟是何人,為何忘得了,卻舍不了。
    不知何時開始,心裏頭多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這個忽然成為她生命裏的劫的墨之闋,就是那個忘得卻舍不得的陌祁煊。
    他,是為了自己才下凡渡劫。
    老尊聖君要她親手殺他,則是兩人的劫。
    她想,若陌祁煊就是墨之闋,不管這段感情多麽的曲折,不管他為什麽非要抹去自己的記憶,隻要他不離,她絕對不棄。
    “如此,便也簡單。”墨之闋忽然低念了聲。
    閻七微愣,輕側頭看他。
    墨之闋看了眼她迷惑的眸子,低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麽?你我一同上九重天,向那天君尋個說法便是,他總歸認得自己的重孫吧。”
    躲在岩石後的乕卞昶下意識緊握手中的不求鋒,心底莫名升起一絲詭異的感覺。
    “這……”閻七被他這想法嚇到了,明明是一副平淡的死魚表情,怎麽會有如此狂妄的想法了?
    可是,他的狂妄,倒是合她的口味。
    若早知道他這麽爽快,倒是早早跟他坦白。
    “萬一,你不是陌祁煊了?”閻七試探問道。
    “你可會舍我?”墨之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反問道。
    “既然選了你,你若不離,我自當不棄。”閻七理所當然回應,若他真的並非陌祁煊,那隻能說明,陌祁煊與她有緣無分了,誰讓他不留情麵地抹去她的記憶了。
    “那就沒有什麽萬一了。”墨之闋低念了句,輕挽她的纖腰,扶風往九重天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