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解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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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之闋翩然落到酒肆外的河畔處,輕抬深沉的眸子,橫手冷厲拂動黑色寬袖,凜然的仙氣盎然欲出。
    原本隱身於此處的皇許,眉頭緊蹙,迅速抬手抵禦,被迫現身,身上獨特的酒香彌散,他打量了眼雙手負後立於樹下的墨之闋,輕嗤道:“寒帝,果真厲害。”
    墨之闋並不打算跟他繞彎子,側過身來睨向他,直奔主題問道:“你,想動閻七?”
    見他問得直接,皇許並無驚訝,看他的神色,似乎並沒有怒氣,不,是沒有情緒,仿佛隻是在詢問一件與他無關痛癢的事情。
    “寒帝,這是要警告?”皇許淺笑問道。
    墨之闋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抬眸遠眺,沉聲道:“僅因為她身懷魔氣?”
    皇許是什麽人,他是清楚的。
    初初接替墨之闋的身份,來到狄青國的時候,他就察覺到那八品樓非同一般,後來發現,八品樓中隱藏著冰泉眼,估摸著他是為了守護平衡六界的冰泉眼,於是便不多理會。
    “她是域魔的心髒。”皇許別有意味叨念了句,許久,沒得到他的任何反應,也沒有察覺到他體內的氣息變化,琢磨了會,他輕斂眸色,試探問道,“你故意與她接近,是想駕馭她,利用她?”
    他想,這個寒帝同樣身懷詭異的魔氣,而且他還收服了四大上古神族,野心勃勃。
    他大肆宣揚與閻七的親事,還先後奪取格桑城、前嶼城贈送給閻七,興許就是知道了她是域魔的心髒,才故意用美男計蠱惑她,讓她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墨之闋頓覺可笑,唇畔處隨後勾起戲謔的弧度。
    皇許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也察覺到他在笑,笑意中還帶點輕蔑,沉默了片刻,他才試探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墨之闋不緊不慢側過頭來看他,反問道:“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了閻七,六界的紛爭就可以消失了?域魔的心髒就那麽的可怕?非要不可?非殺不可麽?”
    皇許下意識握緊拳頭,並非因為聽見他說的這些話,而是因為他的眼神,他深冷的眸子裏肆無忌憚地露出“同情”之色。
    同情?
    同情什麽?
    他不該是怒嗎?
    為何是同情?
    他自認瀟灑於這天地間,有什麽值得他同情的?
    墨之闋雙手負後,似是不屑再看他,抬眸看向蔚藍的天空,戲謔道:“皇許呀皇許,你是自知敵不過修馳獄,動不了我分毫,才尋閻七下手,以泄心頭無可奈何之憤嗎?”
    “胡扯!”皇許不悅斥責。
    “但……”墨之闋喃喃低念了聲,驟然間,腳下生風,河水沸騰,旁邊的樹頃刻間落葉殆盡,黑色的衣袂扶風飛揚,深邃的眉宇間掠過一絲寒戾的殺氣,冷冷道,“我的妻,可是容不得給阿貓阿狗妄圖掩飾自己無能之勇的。”
    皇許迅速倒退半步,指尖凝聚仙氣,周身白光縈繞如同結界般,把鋒利尤似刀刃的落葉抵擋在外。
    他清楚,這一刻,墨之闋才釋放一直壓製的怒氣。
    本來,他也該怒,但是,琢磨了一番墨之闋剛才所說的話,才覺得自己的確可笑。
    域魔的心髒之所以可怕,並非因為她是域魔遺留下來的,而是因為域魔轉世了,他要尋回自己的缺失的心髒。
    那麽,最根本的隱患,並非他遺留下來的心髒,而是他的轉世——修馳獄!
    閻七本無罪,隻不過想利用她的人太多罷了。
    該殺的不是她,而是那些企圖利用她的人。
    畢竟,沒了她的存在,他們爭鬥的野心依然存在,六界的紛爭依然沒有休止。
    嗯,想想自己這幾日時刻想奪取閻七的性命為六界除害,是可笑了。
    想到此處,皇許把手一橫,褪去身周的仙障,落葉旋即塵埃落地,沸騰的河水靜了下來涓涓而流。
    墨之闋估摸著他想通了,隨後斂了周身的殺氣,拂袖則過身去,意欲離開。
    “你不停儲備力量,到底想做什麽?”皇許試探問道。
    自從察覺到墨之闕易魂之後,他便一直觀察他的動向,但始終沒有猜透,他到底要做什麽。
    他拿下四大神族都是毫無預兆之事,雖跟妖魔二界來往頻密,但又沒有章法,突然就跟修馳獄合作,突然與仙界翻臉,但又突然沒了聲息,斷了後續。
    突然又拿下了格桑城和前嶼城,雖然他把這兩座城池當作聘禮贈送延期,然二者對這兩座城皆無任何特殊作為。
    包括那歸順於他的四大上古神族,並沒有任何異動,也沒有參與到這場紛爭來,似乎墨之闕隻在他們之上冦了個名頭而已。
    正因為這樣,時至今日,還是沒能摸準,他到底要坐什麽。
    聞言,墨之闕下意識停下腳步,墨發隨風輕動,並沒有回頭看他,眸底冷色閃耀,別有意味道:“興致來了,我可以什麽都做,也可以什麽都不做,一切隨心,所以……”
    說到此處,他冷了臉色,渾身的氣場悄然變化,稍微加重語氣,提醒道:“……不要因為好奇而招惹我,我並非善類。”
    “在下並非好事之徒,就此別過。”皇許覆手拜了拜,攜帶一身的酒香,揚長而去。
    墨之闕緩慢回過身來,往皇許離開的方向瞧去。
    “這位就是仙界那個好酒的怪誕野仙?”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溫文爾雅的男聲,墨之闕轉身看他,並無說話。
    走來的是一位五官俊美的男子,如同凡間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玉冠束發,青衣飄逸,額心處有一焰火的印記,通身的魔氣給人清逸之感。
    男子來到墨之闕跟前,覆手行了個禮,恭敬道:“在下亦衢,乃瀆驍族二長老,初見尊上,若有怠慢之處,請多多包涵。”
    雖然墨之闕已為瀆驍族的主,而他是協管瀆驍族幾萬年的二長老,但與他還隻是素未謀麵。
    剛才瀆驍族突然接到墨之闕的信號,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來了人多,怕勞師動眾,驚擾了這主,人少吧,又怕誤事。
    商量再三,就由可以一敵百的他來了,反正,他也想見識一下這位主。
    墨之闕並無高高在上之態,覆手回了他一個禮,便直入主題:“你可清楚蠱牢?”
    聞言,亦衢提起二指輕捋發絲,稍作回憶,娓娓道來:“蠱牢設九九八十一道蠱惑之術,走在裏邊,有八十一種幻境同時撕扯心智,致使精神崩潰,稍有不慎者,就會受七七四十九處陰險機關淩遲。就連魔皇雷索也不能完全操控它,因為,它是域魔所造的。”
    “域魔所造?”墨之闕輕皺眉頭底念了聲。
    亦衢輕作點頭。
    十萬年前,域魔製造了如煉獄一般的蠱牢,專門囚禁六界中不服他的人,令人聞風喪膽。域魔死了之後,蠱牢被魔皇雷索占為己有,盡管耗費了七萬多年,魔皇雷索也未能完全掌控蠱牢。
    凡有違背他意思的人,隻是把他扔進去,任由他自身自滅。
    傳言,闖入蠱牢者,必死,從未有過活口。
    事實上,並非如此。
    三千年前,魔皇雷索的五兒子惹怒了他,一怒之下,雷索將五兒子扔進了蠱牢。
    炎霆太子與他的五哥感情最深,得知此事後,不顧一切闖進蠱牢,最終把五皇子救了出來,但五皇子已缺失魂魄,整日瘋癲,而炎霆太子受了重傷,養了差不多兩千年才康複過來。
    此後再有人試圖闖蠱牢,也是有去無回的。
    正因為如此,炎霆太子在魔界的威望甚高,啊滇王幾次企圖陷害他,都未能得逞。
    “沒有破解之法?”墨之闕低沉問道。
    亦衢輕搖頭,旋即添了憂急之情,試探問道:“尊上,想闖蠱牢?萬萬不可,你身上的仙氣與蠱牢的魔氣相衝,若硬闖,九死一生啊!”
    墨之闕沒有回答他的話,沉默了會,試探問道:“你們可了解念神詛咒?”
    亦衢輕愣,隨後回答道:“詛咒分兩種,一是生咒,二是死咒;生咒可解,死咒不可解。”
    “那麽……”墨之闕話到唇邊噎了回去,頓了會,鄭重問道,“你們可以解咒之術。”
    亦衢動了動唇,並未馬上接話,遲疑了片刻才應聲道:“若是閻七,無解,她身上的咒術乃死咒。”
    聞言,墨之闕仿佛被抽掉了一根心弦,下意識緊握拳頭,麵無表情,沉聲問道:“你如何猜到我問的是她?”
    亦衢下意識低垂眼簾,隱藏眸底的異色,像是怕被察覺了什麽,回答道:“眾所周知,尊上送給仙界閻七兩座城池為嫁妝。瀆驍族雖不管俗事,但並非孤陋寡聞。”
    另一邊,閻七離開酒肆後,墨之傾心急如焚在廂房裏跺來跺去,坐到炎霆太子身旁著急道:“太子既知那蠱牢危險,為何給她指路?為何不攔著她?”
    炎霆太子側頭看了眼他憂心忡忡的模樣,不以為然道:“九王興許不知道,閻七乃九重天上仙,法力高深,且好勝。她要辦的事,無人可阻。放心,不是還有本太子看著嗎?”
    攔?
    為何要攔,這可是大好機會呀!
    給她的七色繩並非普通繩索,除了與他的玉石有感應之外,它還是一根姻緣繩,替他綁住姻緣的繩子。
    隻要她把七色繩係到手腕處,與他的玉石感應,他就可以施法,讓她傾心於自己。
    若這法術平時施加在她身上,必定被她察覺,但在蠱牢裏,有幻術迷惑心智,她無法防備,必手到擒來。
    “你且在這裏侯著,我去助她!”炎霆太子留下一句話便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