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他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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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湖,雲霧縈繞,柏翠交映,被翠竹圍繞的樓宇高聳入雲,頂樓的窗台洞開,抬眸遠眺,便可看見沉浮在雲海裏的翠竹,窗台前擺放著一張書案,墨香嫋嫋。
獨在書案前批閱書卷的陌祁煊,輕抬修長白皙的指尖端過香氣逸清的茶杯,漫不經心品酌杯中的清茶。
“噗……”忽然一股淩亂的氣息從丹田處襲上喉嚨,五髒六腑像被雷擊一般,猝尤不防吐了一小口黑血,被子裏的清茶迅即被染成了鮮紅色。
“尊上!”正好落到窗台前的青龍見狀,訝然大呼一聲,話音剛落,又覺得自己失態,忙低頭去,但還是滿目擔憂瞧了眼神色難測的他。
跟隨在他身邊已有數萬年,及從未見他受傷,尤其是吐血,唯有在閻七遇險受創的時候,這尊上才會莫名地承受了她的傷他的痛。
估計此刻,閻七又不知道在哪裏遭遇了麻煩。
陌祁煊輕輕抹掉嘴角的血絲,臉上不露半點痕跡,心裏卻有幾分疑惑,這些天似乎總是突然就感覺到微妙的仙氣涓涓細流匯入體內,五髒六腑卻又突然受創,無法控製,無法預料,這種感覺實在可恨。
“有何要事?”陌祁煊收回思緒,竭力壓製體內亂竄的氣息,低沉問道。
聞言,青龍旋即反應過來,回稟道:“回尊上,冥王請求見你。”
陌祁煊輕作點頭,吩咐道:“恩,讓他稍等一會。”
“是。”青龍點頭應聲,正欲退下,無意識往陌祁煊的方向多看了一眼,這主竟然沒有佩戴麵具!
若是往常,除非渡劫的時候,又或者閻七與他相伴之時,其他時間,哪怕是獨處,他都必然佩戴著那半截銀色麵具的。
今天卻沒有!
見他遲疑不退,陌祁煊輕抬眸,沉聲問道:“還有其他事?”
青龍迅速反應過來,搖搖頭,連忙退下。
另一邊,閻七緩緩收回法術,再看了眼同時收回法術的白秋鳳,莞爾笑道:“她的命算是保住了,你還是帶著她速速離開吧,要是被銘衫撞見了,那你們倆一個也逃不了。”
白秋鳳會意點點頭,把仍在昏迷的妮珞攙扶起來,再轉向閻七鄭重道:“今天我白秋鳳欠你一個恩,改日必定相還。”
閻七聳聳肩,不以為然道:“既然我是替寒帝出手救她,那你謝他便是,至於我跟他的事,我們倆自個解決。”
白秋鳳也不再多說什麽,畢竟這是澠池的地盤,若是被銘衫撞見了,被列為仙界叛徒的他和妮珞都逃不了。
待他倆走後,閻七坐下來,端起酒杯正想解解渴,隨後傳來乕卞昶的呼聲,她不由得皺下眉頭,雖然印象中跟他的來往並不多,但腦海裏總感覺他做了一件讓自己恨骨銘心的事情,隻要是聽見他的聲音或者看見他,莫名的惱意就會襲上心頭。
她並沒抬眸看他,下意識輕轉手中的酒杯,稍帶傲慢道:“老娘是真的不那麽待見你,為免發生衝突,影響本仙的形象,要不,你知情識趣,哪裏涼快哪裏去?”
乕卞昶站在洞庭中,並沒有可以靠近,不以為然道:“的確,我有愧於你,但幾千年的交情,就這樣毀於一旦,我不甘心。”
閻七不由得輕哼一聲,這會擱下酒杯抬眸看他,不看還好,一看頓時眼前一亮。
在他的旁邊擺放著一個雪白的巨蚌,足可以在裏邊藏好幾個人。
本以為是他名號北海閑人,所以自帶一股鹹海的味道,竟沒想到這鹹海的味道是出自這個雪白的巨蚌。
閻七打量了兩眼渾身狼狽的他,試探問道:“從哪裏弄來的?”
乕卞昶見她眸子裏不經意透著歡喜之色,旋即應聲道:“想著你一直想要珍珠蚌作為閑適之處,特意到洱海把它給取來了。”
之前與她一起在海邊釣魚的時候,常常聽她念叨著想要一隻珍珠蚌,攜帶在旁,困乏的時候,可以用作歇息之所,免得被其他吵鬧的聲音打擾到。
隻是礙於陌祁煊在旁,他隻是當玩笑般聽了,卻從未敢付諸行動。
聞言,閻七輕挑眼眸瞅了瞅他,心裏很是納悶,這都被他知曉了。
本想一口拒絕,但實在喜歡這個珍珠蚌,她輕拂袖將這珍珠蚌收起來,再抬眸看他,莞爾笑道:“本仙甚是喜歡這珍珠蚌,很感激你替本仙將它抬過來,本仙將它收下了。”
乕卞昶頓時輕揚歡喜的嘴角。
閻七低下眸子,指尖輕碰杯沿,淺笑道:“雖然本仙不知道你為何惹我厭煩,過去的事情也懶得追究,但是……就算本仙收下了珍珠蚌,也不可能與你和好。”
未等他開口,她緊接著說:“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想要的,本仙給你取來便是。”
乕卞昶指尖輕動,凝視著她的側臉,沉默片刻,才別有意味道:“我想要你。”
閻七唇畔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帶著半分玩味,輕抬眼眸瞧向他,戲謔道:“抱歉,本仙已有夫婿,寒帝。”
“你還記得他?”乕卞昶輕斂眸色試探問道。
閻七淺笑不語,看來自己記憶不好使的事情,人盡皆知啊。
頓了會,她才輕搖頭,莞爾笑道:“本仙雖記不得他,但放眼六界,除了他,還有誰被本仙相中了,而且本仙還允許他肆無忌憚掛著閻七夫婿的名號?既然隻有他,那就非他莫屬。”
寒帝……雖然不太記得有關他的東西,但名分這東西,既然給了他,便不會再給旁人。
乕卞昶凝視著她清冽而明厲的眸子,一字一頓道:“可是……寒帝已不複存在於這個世上。”
聞言,閻七嘴角的笑容微僵,輕斂眸色,稍帶警惕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乕卞昶深呼吸,直視她的眸子,別有意味道:“因為陌祁煊,世上再無寒帝。”
閻七觸電般站起來,稍帶迫切追問:“少尊殺了寒帝?”
“墨之闕死了?”正在打瞌睡的青狐聽到這話,訝然驚呼,腦子還有些混沌,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閻七下意識握緊拳頭,正欲說話,忽然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她輕拂袖從岩洞鑿出來的窗口飛去,留下一句話。
“不管生抑或死,名分既然給了他,那就是他的。”
飛越青鳥仙山,穿過雲霄,遠遠看見一位男子翹首懸浮在半空中,五官秀美,青衣銀冠,渾身透著逸清的靈氣,眸子裏卻有幾分犀利的冷色。
她輕斂眸色,下意識在腦海裏搜索記憶,根據他身上清靈的氣息,很快辨認出來。
此乃,靈界新一任領袖,靈王,淩顏。
“你找我?”閻七試探問道,印象中跟他見過一麵,但也是許久以前的事,與他並無交集,為何突然來尋?
淩顏側過身來看他,指尖輕捋腰間玉佩的流蘇,輕作點頭,開門見山道:“今日有事相告,算本王還了二十年前欠你的一份恩情。”
“二十年前,欠我的恩情?”閻七頓時如墜雲裏霧裏,這是什麽情況?不僅把自己欠別人的忘了,還把別人欠自己的也忘了,敢問,自家的腦袋是用泥巴做的嗎?
見她滿臉的驚訝,靈王淩顏如意料一般,並不放在心上,直入主題:“昨日魔尊修馳獄向仙界發了請婚,雖然不知道他覬覦的心思有幾分,但這確確實實是一個陰謀。假意投誠於陌祁煊的冥王柯耶,實質是修馳獄的人。修馳獄讓柯耶跟陌祁煊說,我與他作好部署到仙界搶婚,促使陌祁煊率先做好起兵的部署,那麽他就有借口發兵討伐了,而起兵的罪名落在仙界的頭上。估計這會,柯耶已經找上陌祁煊了,你速速告知他吧。”
閻七將信將疑打量了他兩眼,印象中他也是個破有野心的人,而且靈界最近頻頻躁動,如今這個局麵,不是他最樂見的嗎?
淩顏見她目露質疑,他也並未太過在意,莞爾笑道:“本王已經把話帶到,要怎麽做,在你。但二十年前的恩,算是還清了,以後各不相欠。”說罷,他輕拂袖扶風而去。
“喂!”閻七迫切抓住他的衣袖。
淩顏輕蹙眉心,側頭向後瞥向她,納悶問道:“你還想如何?”
閻七迅速鬆開他的衣袖,輕扯嘴角無奈笑道:“要不……你還是說說,到底你如何欠我恩情的。”
聞言,淩顏一臉的困窘,二話不說,直接乘風遁去。
“……”閻七驟然滿臉黑線,至於跑得那麽快嗎?
“二十年前,他救了了他們靈界的一名女子,並且被她的美貌和溫柔深深吸引,很快便墜入了愛河。”
忽聞乕卞昶的聲音,她輕蹙眉心側眸向後瞧去,且不追究他為什麽還死纏難打,心裏糾結的事,這些年似乎並沒有聽見有關淩顏的緋聞呀。
若有這麽一樁八卦,華跌那大嘴巴怎麽從來不說?
乕卞昶隨後來到她跟前,緊接著說:“但是,被你生生拆散了。”
“……”閻七汗顏,敢問,淩顏報的是哪門子的恩?不,自己怎麽會幹這種事?
乕卞昶見她一臉憋屈,莞爾笑道:“其實,那女子是魔皇雷索派過去勾引淩顏的,魔皇雷索企圖用美色牽製住淩顏,豈料,被你橫插了一腳。你到靈界的時候,發現那女子身上殘留著絲許魔氣,於是抽絲剝繭查到了魔皇雷索身上,是魔皇雷索囚禁了那靈女真正愛慕的魔,利用他逼迫她辦事。你把那魔救了出來,帶到了靈王宮,讓他倆私奔到了靈魔二界都不敢隨便冒犯的格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