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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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了衣服的段寒蕪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端坐在榻上看著對麵坐著的紀長情,傲霜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她不知道紀長情什麽時候來的,等到發覺的時候,紀長情依舊是渾身濕透的站在門口了。
段寒蕪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此刻隻穿著裏衣的她,頭發濕漉漉的披散下來,眸子含水的瞪著對麵的紀長情,“皇上,深夜來臣妾的飛鳳閣可是有什麽事?”
紀長情倒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坐在那裏,身上的濕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掉,他抬頭看了看慍怒的段寒蕪,低聲開口道,“沒事,朕就是來看看。”
“難道皇上您不知道臣妾在沐浴?”段寒蕪想起這事氣就不打一處來,眸子狠厲的掃向一邊的傲霜,傲霜則是大氣不敢吭一聲的低下頭。段寒蕪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終於是低聲開口道,“傲霜,去給皇上找一件可以換洗的衣服去,若是生了病可就不好說了。”
“是,奴婢這就去。”傲霜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呆在這低氣壓的地方委實是難受,她巴不得快點出去才好。
傲霜剛一出去,屋子裏瞬間就變成一邊安靜的死寂,誰也沒說話。
段寒蕪拿著布巾擦拭自己的頭發,剛才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臉上胎記已經恢複原本的顏色,說來也很驚異,第一次聽到胎記會變色的。她眸子懶洋洋的掃了掃一邊的紀長情,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過分了,要他一個帝王坐在凳子上,也就別扭的開口道,“皇上,還是把濕衣服脫下來比較好,這邊坐吧。”
紀長情抬眼看了看段寒蕪,這才站起來,走到段寒蕪身邊,道,“朕知道今日之事的確是朕不妥。”還不等段寒蕪掛上笑意,紀長情瞬間就黑了臉,伸手捏住段寒蕪吹彈可破的臉頰,靠近低聲的說道,“但是皇後你不覺得你欠朕一個解釋嗎?你是朕的皇後,朕看你洗澡,有何不妥?”
“。。。。。”段寒蕪瞬間語塞,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紀長情這個問題,隻能眨巴眨巴眼睛的看著麵前漂亮的過分的男人。
“皇後倒是說句話啊?”紀長情肝髒都跟著疼,想到剛才麵前這個醜女人竟然對著自己潑水,就是一陣火大,活像是自己要對她幹什麽不軌之事一樣。就算是那樣,那不也是應該的?
段寒蕪眸子斂下,示意紀長情放手。
紀長情放開了手,依舊是氣呼呼的盯著麵前的女人,一定要她給自己一個回答。
段寒蕪揉了揉被捏痛的臉頰,淡淡的開口,“就算是皇上的皇後,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看了。更何況,皇上是翻了臣妾的牌子吧,既然這樣,為何不通知臣妾?這般莽撞的就來了,臣妾方才那狼狽的模樣被皇上看到,那不就是有辱國體,如何能啟齒?又如何配得起扶風國母這個身份呢?”段寒蕪說這話的時候,眸子閃亮閃亮,帶著絲絲狡黠。
“嗬,好一個有辱國體,好一個扶風國母啊!”紀長情嗤笑一聲,不得不說,她這個借口用的很是巧妙,讓紀長情不得不多看她一眼。“倒是反擊的夠快。”
“皇上謬讚了,臣妾一切都是為了我朝考慮,難道皇上您不是這般認為嗎?”段寒蕪掛著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盯著紀長情說道,“想必皇上是困倦了,不如早點回房歇息的好。”
紀長情聞言,狠狠一挑眉,“為何朕要回去睡?朕為何不可以在皇後宮中睡呢?”
“那是因為臣妾剛才已經是醜態百出,若是皇上留宿在此,勢必有辱皇上的聖顏。”段寒蕪絞盡腦汁的說道,眉頭都緊緊的皺在一起。
紀長情眯眼睛看著她,“你可是不願侍寢?”
段寒蕪渾身一顫,烏黑盈亮的眸子閃著光澤,就這樣盯著麵前的人看。半晌,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皇上多慮了,臣妾豈敢。”
“既然不敢皇後還在那諸多推辭什麽?”紀長情一直盯著段寒蕪的臉看,似乎想要找到什麽破綻。而段寒蕪隻是嘴角一抽,並沒有過多表情。
像是放棄了一般,段寒蕪站起身子衝麵前的帝王微微一躬身,柔聲喚道,“臣妾遵旨,這便去叫傲霜再多拿一床被子來,請皇上稍等片刻。臣妾就先回去休息了。”段寒蕪說完就拖著不怎麽靈便的腿腳慢悠悠的走著,心底一陣緊張。
“慢著!”紀長情伸手拽住要離開的段寒蕪,因為段寒蕪步子慢,紀長情根本沒怎麽離開原地就輕易扯住了她,隨後麵前的帝王臉色不是很好,低低的開口,“皇後這是何意?先回去休息?”
段寒蕪轉頭,笑道,“自然是的,臣妾怕打擾皇上的休息,再者臣妾的睡姿不是那麽太雅觀,還是不要嚇到皇上比較好。”心底,段寒蕪咒罵著麵前這個糾纏不休的人。
“哦?不雅?”紀長情似乎聽到了個大笑話,“朕倒是想看看皇後是如何不雅的。”說著手臂一用力,將段寒蕪扯進自己的懷抱,一股海棠花的甜美氣息充斥著鼻腔。紀長情有一絲的晃神,轉頭看到的便是段寒蕪沒有胎記的左臉,第一次覺得這女人細細看起來也沒有那般醜,倒是意外的順眼。
段寒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詫到,惶恐的瞪大眼睛,便是瞧見距離自己很近的一張俊顏,撞進紀長情幽深的黑眸中,她忘記了反應,隻是直勾勾的盯著紀長情看。
“朕的皇後看來也是個心口不一的人啊。”紀長情調笑的看著麵前的人。
段寒蕪一愣,伸手推開紀長情,腳下沒站穩坐在榻上,惱火的瞪著紀長情,語氣也變得暴躁起來,“皇上,您這是何意?”
紀長情不著急回答她,隻是伸手在段寒蕪臉頰上摸索片刻,停留在她發絲上,還帶著幾顆晶瑩的水珠。他蠱惑的看著段寒蕪,要知道,後宮沒有對自己抗拒的,她也不例外。這麽想著紀長情便忽視段寒蕪臉頰上的胎記,探過頭去準備輕吻一下麵前的女子。
段寒蕪緊張的瞧著逐漸放大的俊臉,薄如蟬翼的睫毛也不斷抖動著。心口驟然傳來一絲異樣的感覺,下意識的段寒蕪就伸手一巴掌推開紀長情,動作一出,不止紀長情,就連她自己也愣住了。
“啊,皇上,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段寒蕪倉皇的盯著紀長情的臉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在他妖冶的臉上留下痕跡,如果留下,那她這個罪名可是大了。
紀長情抽動著嘴角,“你,你竟然敢打朕?”
“不不不,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隻是下意識的,對!就是下意識的!”段寒蕪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的行為,氣惱的揪住自己的頭發,哀怨的開口道,“臣妾自小便不喜歡其他人靠近,這也是下意識的反應,皇上,皇上您別生氣,大人有大量,可好?”
紀長情原本一腔火熱也被她打散,本來就是來逗逗自己這個皇後,沒想到最後竟然想要接近。這不是他的風格,想著紀長情一臉鐵青的盯著段寒蕪看,咬牙切齒的吼道,“你,真是好。朕回去了!”說完,紀長情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依舊是穿著那身濕衣服。
確定紀長情離開之後,段寒蕪忍不住噗噗噗的笑出聲,還真沒想到這個帝王私下裏竟然是這副樣子,真想知道紀長情這副狼狽模樣回去,其他人會如何想。
段寒蕪越想越愉悅,忍不住倒在榻上歡喜的眯起眼睛。
看來,這皇宮的生活也不是那般糟糕無聊。
段寒蕪突然腦袋一閃,明日想必是歸省的日子,她一個翻身從榻上下來,拄著身邊拐杖走到首飾盒前,從裏麵拿出個小布包,打開,拿出一支掉了翅膀的蝴蝶金簪。她將金簪放在懷裏細細摸索著,唇瓣邊上綻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那麽也就是說,明日,便可以見到風念禮了?
“砰~”
“朕忘記拿東西了。”在段寒蕪抱著金簪懷念的時候,紀長情又折返進來,嚇了她一跳。段寒蕪驚詫的險些扔了金簪,頗為嗔怪的看了一眼紀長情,把金簪放進布包,輕輕道,“既然皇上忘記東西,回來拿了便是。”
紀長情隻是看到段寒蕪的背影,不知道她站在那裏幹什麽,此刻已經是接近深夜,一身白衣的她鋪散著頭發赤腳站在窗邊,看著竟然有別樣的美感。紀長情搖搖頭,轉換回那副輕佻模樣,笑道,“皇後不是說困乏了麽,為何還有閑情逸致觀賞月光,難不成朕離開之後你便後悔了?”
段寒蕪聞言,輕笑出聲,“皇上的自我感覺當真是極好的。”說著她轉過身子,眸子借著月光閃亮閃亮,“時辰不早了,明日臣妾還要歸省,先休息了。”她拄著拐杖走回榻邊,輕手輕腳的爬上去。
“歸省?”紀長情顯然是一愣,想了想爆發出一陣低笑,“難不成皇後以為你的歸省是可以出宮不成?”
段寒蕪一愣,“皇上這是何意?”
“身為皇後,是不可能離開皇宮的,若是歸省,也隻能是將軍府的人進宮給你請安而已。皇後的確是想多了。”紀長情掩唇繼續開口,“倒不如還是想著明早其他妃嬪請安的事比較好。”
段寒蕪瞬間便覺得當頭一棒,不需要回將軍府,也就是說,自己不能回去看看海棠花了?原本對將軍府沒有好感的段寒蕪,回去隻是希望看看自己照顧的那些海棠而已,現在怕是沒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