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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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大早上您怎麽在那愣神啊?莫不是昨夜沒睡好?”傲霜照舊端著洗漱用品走進來,就看到段寒蕪呆愣愣的坐在榻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段寒蕪聽到傲霜的聲音,才回過神,歎了口氣,“不是,本宮隻是想到今日的歸省便覺得提不起精神。”
“那有什麽提不起精神的?”傲霜不知道段寒蕪的心思,隻能疑惑的問道,“雖然不能出宮,但是最起碼娘娘的親人都會進宮來探望娘娘啊,娘娘還有什麽擔憂的呢?”
段寒蕪搖搖頭,沒有回答。誰會歡喜他們進來看自己,若不是看在海棠花的份上,哪裏管將軍府是不是自己的家?不過這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傲霜見到段寒蕪不答,自己也不問,走過去幫著段寒蕪收拾著裝,看看時間,似乎也差不多了。接下來就靜靜等著來人便足夠了。
將軍府。
“娘,時間差不多了,應該進宮去看看寒蕪了。”段暖陽撫著自己的頭發,轉頭對身邊的將軍夫人說道。
“混賬,什麽規矩,還一定要我們入宮去看望那個丫頭。”將軍夫人一大早接到消息也是氣的不輕,要知道自己才是那個丫頭的長輩,何以要親自去接見她?奈何自家老爺從段寒蕪大婚之後便回到邊疆把守,根本就來不及聽得到自己的話。
段暖陽溫柔的笑笑,“好了,娘,原本寒蕪就是皇後,若是放下身段來將軍府,才真真是拂了天家的顏麵呢!”
“原本皇後的位置是你的,你可倒好,偏生喜歡上什麽書生!”將軍夫人提起這茬就惱火的瞪麵前的女兒,若不是自己心疼段暖陽,說什麽也會把她送入宮去。
段暖陽聽到娘親這麽說話,也知道她是生氣了,她起身柔美的走到將軍夫人身邊,憐惜的抱著自家娘親,“娘,暖陽知道娘這都是氣話,但是娘,暖陽現在很幸福,這不就足夠了嗎?寒軒他對我很好的,過些日子女兒便要和寒軒回到玉蘭縣了,娘親才要好好保重身體才對。”
原本還氣憤不已的將軍夫人,見到段暖陽這樣的柔聲細語,再大的氣也生不起來了,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就數你這張嘴甜,真是的!”說著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對了,念禮和錦秋,你去叫他們也跟著我們入宮。”
“好,女兒這便去。”段暖陽頷首。
段暖陽一路上都顰蹙著眉頭,她不知要以什麽麵孔去見段寒蕪,畢竟她入宮這件事是自己和娘親一手策劃好了的,完全就是利用了段寒蕪對自己的感情。她心底升起一股負罪感,不曉得等下見到段寒蕪是要如何反應。倒是一邊坐著的風念禮,沉默寡言,什麽話都沒說過,身邊的段錦秋一眨不眨的盯著風念禮看,生怕遺漏了什麽重要點。將軍夫人依舊是麵不改色,端莊威嚴。
馬車,就這樣緩緩的駛進了皇宮。
段寒蕪原本心情複雜,就靠在貴妃榻上小憩了一會兒,這下聽到外麵吵吵鬧鬧,也悠悠轉醒。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蒙的四處看了看,輕聲喚道,“傲霜。”
“在,奴婢在。”傲霜聽到屋內的聲音,趕緊推門進來。
段寒蕪坐起身子,“什麽時辰了,外麵為何吵吵鬧鬧的?”
“回娘娘的話,娘娘的家人已經入宮了,現在正在大廳候著呢,奴婢看娘娘一直在睡著,就自行作主招待他們吃茶品點心了。”傲霜福了福身說道。
“恩,本宮知道了。”段寒蕪點點頭,站起身子,有些煩躁,“過來給本宮梳洗一下吧。”
“是。”傲霜再次福身。
段寒蕪坐在梳妝台麵前,依舊是昏昏欲睡的模樣。
當段寒蕪一身繁華宮裝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已經是午時了。她在傲霜的攙扶下款款走進大廳,抬眼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將軍夫人。段寒蕪眉頭緊緊一皺,身邊的傲霜也是臉色微寒。那裏的位置豈是她可以坐下的?
看出傲霜要開口說話,段寒蕪一揮手打斷她,轉而掛上端莊得宜的笑意開口道,“今日有些貪睡,便多睡了一會兒,夫人不會介意吧?”
將軍夫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現在看到段寒蕪穿的油光水滑的站在自己麵前,分明是覺得有些顯示的意味。她輕聲咳嗽了幾下,隨意道,“無事,本夫人也不是瞪了多久。”她顯然是沒有把段寒蕪當做是皇後,說話依舊如從前那般隨意。如果不是段寒蕪知道,她都要懷疑麵前坐著的是不是人前端莊賢惠的將軍夫人了。
段寒蕪倒是不惱火,隻是眸子一掃,挑了一個旁邊的位置坐下,一揮手吩咐道,“傲霜,去把廚房新做的點心拿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傲霜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子,眸子冷淡的瞥了一眼高坐在主位的將軍夫人,轉身便走了。
將軍夫人自然是看到傲霜的眼神,憤怒之餘也不忘記出言譏諷,“才短短幾日不見,寒蕪你似乎過的還不錯,本夫人果然是沒有害你,是吧?”
“自然是的,夫人當然是真心實意的對本宮好。”段寒蕪沒有刻意咬住自稱,但是話語的意味卻是讓一邊坐著的段暖陽聽懂了,她憂心的看著自家娘親。想要出言提醒,但是皇後沒發話,自然是不可以多言的,娘親當真是忘記眼前女子現在已經是扶風國皇後了嗎?
段寒蕪含笑,自然是把段暖陽的眼神收進眼底,看樣子女兒終究是比娘親理智,不像是這位,直接便鋒芒畢露。她掩唇低笑著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餘光卻是看到了一直安靜坐在那邊的風念禮,他低頭把玩著茶杯,顯然對麵前的狀況興趣缺缺。段寒蕪咬了咬唇,努力轉移自己的視線,突然注意到段暖陽的發髻變換了,這個發髻,似乎是婦人才會梳的。
“暖陽姐姐可是嫁人了?”出於好奇,段寒蕪決定給段暖陽一個台階下,畢竟她照顧了自己十幾年,這次也是因為她的幸福才把自己送進來,於情於理,段寒蕪都生不起來段暖陽的氣,隻是覺得寒心與失望。
段暖陽聽到她的話,趕緊站起身,先是規規矩矩行了禮,才說道,“是的,皇後娘娘,臣女如今已經嫁人,就在娘娘大婚之後的一天。”
大婚之後的一天?看來是怕東窗事發,就趕快嫁人了啊。她就這般著急不成?
段寒蕪臉色寒了下來,淡漠的看著麵前的人。
“娘娘,奴婢把點心端過來了。”傲霜碰巧這個時候走進來,感覺到屋子裏的低氣壓,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娘娘?”
段寒蕪回過神,含笑的點點頭,“給他們送過去吧,本宮最近食欲不是很好,就不吃了。”
“是。”傲霜點點頭。
將軍夫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段寒蕪這丫頭還是顧忌著將軍府,也不想想當初如果不是自己,她如何會有今天?現在隻需要她經常在皇帝身邊吹吹枕邊風就足夠了。將軍夫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段寒蕪和紀長情根本沒有同寢過,何來的枕邊風?
“皇上駕到!”門外傳來太監的高聲呼喊聲。
段寒蕪一愣,不解的轉頭看著門口進來的明黃色身影。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節骨眼紀長情回來,按道理說他不是應該陪伴著他嬌滴滴的淑妃的嗎?她也隻能在心裏想想,表麵上還是要行禮的,段寒蕪扶著椅子扶手站起來,柔聲的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免禮吧,愛妃。”紀長情聲音像是可以滴出水的溫柔,著實震驚了段寒蕪。
愛妃?她什麽時候成紀長情的愛妃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屋內的其他幾人都下跪,行著大禮。
段暖陽是第一次見到紀長情,稍微抬眼看了一下麵前的年輕帝王,因為他的容顏震驚的忘記了呼吸。如果不是先遇到了柳寒軒,段暖陽怕是要一顆心留在紀長情身上了。
段寒蕪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紀長情身上,不悅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段暖陽,說不出什麽感覺,她就是不喜這樣的目光。
“平身吧。”紀長情在外人麵前很是威嚴,一絲不苟的嚴肅樣子看的段寒蕪一陣陣發笑,他不滿的瞥了一眼偷笑的段寒蕪,才開口道,“今日都是來看皇後的家人,就不必這般拘束了。”
“謝皇上。”幾個人再次扣頭謝恩。
紀長情滿意的一笑,這才走到主位的位置上坐下來,其他人也各就各位。段寒蕪真搞不明白這紀長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個時辰來飛鳳閣是安的什麽心。她疑惑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伸手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小口。倒是紀長情一愣,看著段寒蕪開口道,“愛妃為何坐的那般遠?”
“恩?”段寒蕪一愣,這才抬頭看了看麵前的帝王,腦子突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轉而變成柔柔的笑意,清清嗓子才開口道,“臣妾本不是有意坐在這裏的,都怪臣妾今日起得晚了些,這不,主位就被占據了。請皇上不要責怪臣妾才好。”
這話一出,屋子裏原本低氣壓的氣氛更低了,不僅紀長情臉色變了,就連剛才還泰然自若吃點心品茶的將軍夫人也傻眼了。這是什麽意思?段寒蕪為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段暖陽心裏警鍾被敲響,果然,段寒蕪發難了。
紀長情很快便反應過來,他掃了一眼一邊的將軍夫人,問道,“愛妃的意思朕不是太明白,可否詳細說一些?”
“臣妾也不在意坐在哪裏,就是距離皇上您太遠,臣妾有些不願。”段寒蕪努力裝作委屈的模樣,低頭看看自己的鞋尖,實際上心裏憋著一陣笑意,就差點破口而出了。這個紀長情當真是大福星,剛才還發愁如何把將軍夫人懲治一番,這不,來機會了!她忍著笑意,眼睛裏很快就蓄了淚,怯生生的開口道,“皇上不要生氣,臣妾下次早早起來就是了。”
紀長情眼底劃過一陣戲謔,心知這個女人怕又是出什麽幺蛾子了,也不拆台,繼續說道,“愛妃,可是有什麽人欺負了你?朕替你做主便是了。”他算是知道了,今個這個紅臉是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