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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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紀長情這麽說,段寒蕪心底笑開了花,但是表情依舊是我見猶憐,如果忽略那個活靈活現的胎記就更好了。她掩著自己的袖口低低的道,“皇上還是莫要再問了,今個是個很歡喜的日子,就這樣過去比較好。”
    紀長情眸子一暗,還沒等說話,段寒蕪身邊的傲霜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一臉的悲憤,像是受了什麽莫大的委屈,“皇上,奴婢有話要說!”
    段寒蕪掩飾在袖口下的臉一陣抽搐。好樣的,傲霜,今晚要重重賞賜你!
    “哦?說來聽聽。”紀長情來了興趣,這主仆二人是事先商量好的,還是臨場發揮?
    傲霜突然的一句話吸引了其他人目光,就連一直把玩茶杯的風念禮也停下來盯著傲霜看,眸子也是若有若無的飄過段寒蕪的臉。倒是段錦秋絲毫不在意,依舊癡戀的看著風念禮,一副兒女情長的模樣。
    “是,皇上。”傲霜磕了一個頭,“娘娘身子本就是不好,昨夜偏生沒睡好,今早便起的晚了些,奴婢便過來安置娘娘的娘家人。可是,將軍夫人竟然絲毫不把娘娘放在眼裏,直接就坐在主位上,甚至對娘娘也是呼來喝去,一點規矩禮數也不懂,對著娘娘說話也不尊重。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皇上,難道我皇室的顏麵就是這樣被踐踏的嗎?”傲霜說的義憤填膺,一臉嫉惡如仇的模樣,好像還真有那麽一回事。
    紀長情聞言,臉色果然黑下來,他隻是道聽途說段寒蕪和家人相處的不好,沒想到竟會到了如此的地步。甚至當了皇後都要在她頭上踩幾腳。原本他是抱著看戲的心情來的,現在竟然是公然藐視皇家威嚴,他便不能再坐視不理。隻見到紀長情威嚴的掃了一眼幾個人,最後落在將軍夫人身上。將軍夫人渾身顫抖不已,顯然沒料到段寒蕪會在這個地方反咬自己一口,甚至還加上藐視皇威的罪名,她擔驚受怕的抬頭看著臉色鐵青的紀長情。
    “將軍夫人風氏,你可有什麽話說?”紀長情拖著長音,表情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戲謔,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看不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住口,傲霜!本宮何時教你這樣嚼舌根了?”段寒蕪臉色一白,伸手推了傲霜一把。
    傲霜看了看段寒蕪,更是聲淚俱下,“皇上,奴婢不怕被皇上您怪罪,奴婢隻是心疼娘娘,覺得這實在是對娘娘太不公!”
    段寒蕪依舊是氣惱的咬著紅唇,但是心底已經笑瘋了。這個傲霜的悟性真不是一般的高,簡直是說到自己的心坎裏去了。她不動聲色的看著紀長情,也是好奇,紀長情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將軍夫人嚇壞了,三兩下的跪坐在地上,“皇上,臣婦不是有心,隻是一直以來和娘娘都保持著母女關係,一時間改變不過來罷了,請皇上恕罪。臣婦不是藐視皇威啊!”將軍夫人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了,怎麽會在小陰溝裏帆船?
    “哦?此話當真?”紀長情眯著眼問道。
    “當然,臣婦萬萬不敢欺瞞皇上。”將軍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閃著絲絲陰狠,嘴上依舊是誠惶誠恐,“求皇上開恩,開恩啊!”
    紀長情想了想,嘴角一彎,“愛妃啊,你怎麽看,這是你的家事,朕不方便過問。”他一句話就把燙手山芋丟給了段寒蕪,自己則繼續看好戲。
    段寒蕪腦子一抽,背對著紀長情翻了個白眼,轉身又是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樣,慢步走上前扶起將軍夫人,語氣輕柔,但是眸子裏依舊是翻滾著熱淚,“夫人,您對待本宮是極好的,本宮都知道,隻不過這皇宮不比將軍府,萬事不是隨心所欲,這次是本宮,若是下次衝撞了其他嬪妃可如何是好。本宮雖是您的女兒,但畢竟也是這扶風皇後,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自然是不可以徇私枉法。”段寒蕪說的那叫一個深情,宛若像是真正的女兒說服母親一般,但是她話鋒一轉,彎彎唇,“今日之事本宮就此作罷,但是依舊是要秉公處理。今日起禁足三個月,不知夫人可是有異議?”說完這話,她偷瞄了一眼紀長情。
    將軍夫人嘴角顫抖了,她偏巧又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反擊,隻能默然的站在那裏,半晌,像是臣服了一般,歎了口氣,“是,臣婦謹遵皇後娘娘教誨,多謝皇後娘娘開恩。”
    “那便好。”段寒蕪點點頭,“還是正常的吃過飯再走吧,可好?”
    “臣婦遵旨。”將軍夫人咬牙切齒的開口。
    段寒蕪滿意的一笑,背對著將軍夫人的手指歡樂的衝一邊的傲霜揮了揮。
    “娘娘您當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呢!”宴席之前,傲霜幫著段寒蕪梳頭,邊梳頭邊笑眯眯的開口道。
    段寒蕪倒是不以為然的聳聳肩,“算是吧,不過如果沒有皇上的配合,想必沒這麽容易。不過傲霜,你這悟性倒是極好的,本宮什麽心思一下子你便可以猜得出來,值得嘉獎!”
    “娘娘說的這是哪裏的話。”傲霜靦腆的低下頭,“奴婢隻不過是氣不過他們那般欺負娘娘,才出言的,並不是抱著其他的想法。”
    “行了行了,本宮自然是知道你的。”段寒蕪笑道,突然眼睛瞥到門口那個身影,嘴唇一彎,提高了音量,“為何在門口卻不進來啊,難不成是覺得做了什麽愧對臣妾的事?”
    話音剛落,紀長情就推開門走進來,表情有些許不自然,他瞄了一眼段寒蕪,低聲道,“你倒是順風順水的,看這得意的樣子。”
    “奴婢參見皇上。”傲霜趕緊停下來給紀長情行禮,紀長情一揮手示意她繼續。
    段寒蕪倒是沒理會,隻是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笑了笑,“皇上不是也樂在其中嗎?如果不是皇上您的默許,臣妾會成功嗎?”
    紀長情不可置否,拖來一個椅子順勢坐下,盯著段寒蕪看了半晌才說道,“朕當真是沒想到,皇後和家人竟然會這般水火不容,看來皇後從前的生活也充滿艱辛啊。”他帶著一絲憐憫的語氣,從今日的行為便可以看得出來,段寒蕪在將軍府並不受重視。
    “那倒未必。”提起從前,段寒蕪隻是微微一笑,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提起來還做什麽呢?倒是自己剛才光顧著給將軍夫人下套,沒來得及和風念禮說上話。也罷,就算是說話,也談不出什麽子醜寅卯,倒不如不說來的好。
    紀長情發現段寒蕪的表情一瞬間就黯淡下去,不知道這丫頭心底想著什麽,也不好多問,隻是環顧她住的地方,“房間倒是雅致。”
    “多謝皇上誇獎,臣妾惶恐。”段寒蕪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倒是皇上,為何不陪著淑妃,反倒是來湊臣妾的熱鬧呢?誤打誤撞的倒是促成臣妾的好事了。”
    紀長情聞言,不屑的瞥了段寒蕪一眼,“朕豈是那般無聊之人?是太後吩咐朕來看看,畢竟皇後是大將軍的女兒,於公於私朕都應該來看看。”
    “哦,原來是太後的意思,算算日子,應該去看看太後了。”段寒蕪頷首。看到傲霜給自己打扮好了,段寒蕪站起身子走到紀長情麵前,溫婉一笑,“皇上,我們該去赴宴了,難道皇上還要在這繼續呆著不成?”說是段寒蕪在笑,但是配上臉頰的胎記,顯得有些恐怖。
    紀長情一個哆嗦,渾身像是針紮了一般的站起身就走了,留給段寒蕪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段寒蕪忍不住的彎彎唇,攜著傲霜也跟著走出去。
    其他人早就在大廳坐好,主位留給紀長情和段寒蕪。不知他們之前在說什麽,段寒蕪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段錦秋一副惡心的嘴臉,她冷淡的彎彎唇,什麽都沒說,上前扶著紀長情過去。
    “你這是做什麽?”紀長情冷不防的被她抓住,有些不習慣,甚至還看到那個瞬間擴大的胎記,有些驚懼。
    段寒蕪像是沒發現紀長情的嫌棄一般,低低的開口,“皇上,您就好人做到底,幫著臣妾把這個宴席糊弄過去。”說完還不等紀長情答應,便自作主張的攜著紀長情走到桌子前坐下。
    “皇上,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段寒蕪依舊是掛著體貼的笑意,紀長情嘴角一抽,“免禮吧。”
    桌子上滿是山珍海味,比平常將軍府的吃食還要好,隻不過,此時的低氣壓倒是讓這滿桌子的吃食顯得無足輕重。段寒蕪隻是安靜的喝著湯,眼角一掃,看到段暖陽盯著紀長情看,那個目光盯得,讓段寒蕪心底生出一股無名火。也說不清楚火氣從哪來,她眉心一皺,瞬間便是笑吟吟的新舀了一碗湯遞給身邊的紀長情,努力的裝作萬般柔情的模樣,低眉順眼,語氣也是化不開的粘稠,“皇上,這三鮮湯做的不錯,您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