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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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裏一直呆了好久,段寒蕪趴著幾乎都要睡著了的時候,淑妃喜滋滋的端著剛剛熬好的血燕窩走了進來,看到段寒蕪閉眼趴在那裏,淑妃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嘴上什麽也沒說,含笑的走到段寒蕪的身邊。許是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出於防範,段寒蕪立刻睜開眼睛,抬眼便看到淑妃那張笑意盈盈的臉,頓時睡意全飛。
“啊呀,是嬪妾打擾了皇後娘娘休息嗎?”淑妃歉意的開口,但是在那張臉上絲毫找不到與之相稱的神情,想法的,似乎多了一絲愜意?
段寒蕪不覺得自己和淑妃關係很好,她懶洋洋的掃了一眼淑妃,淡淡的開口,“還好,本宮一向是淺眠。不知淑妃去了這麽久,可是熬好了?”
“自然是好了的。”淑妃笑吟吟的說道,眼睛瞧了一下自己手裏端著的碗,輕聲道,“這可是皇上在嬪妾受傷時禦賜過來的,嬪妾一直都舍不得用,到了今日才拿出。”
“哦?”段寒蕪戲謔的抬眼瞧了瞧淑妃,勉強撐起身子坐在榻上,後背盡量不靠上,當然做這一係列動作時候,牽扯傷口是意外的疼,不過她沒表現出來,依舊一臉雲淡風輕。“這麽說來,這血燕窩是上次淑妃挨板子皇上給的?留了這麽久,也難怪了。”
說完這句話,淑妃的臉瞬間僵硬了,段寒蕪彎彎唇,一副無害的樣子。淑妃端著碗的手哆嗦了一下,但依舊是笑逐顏開,“可不是嗎,就是那次皇上賜給嬪妾的,所以這個對皇後娘娘的傷口可是很好的。說來也怪,上次萬貴人向嬪妾索要,嬪妾都舍不得給呢!”
“你的意思是,這血燕窩就是給本宮準備的?還是你知道本宮會什麽時候受傷?”段寒蕪絲毫不放過打壓淑妃的機會,毫不客氣的就開口說道,眸子上下掃了一眼呆愣在那裏的淑妃,笑著開口,“看不出來,淑妃你倒是會未卜先知啊。”
淑妃聞言,臉色一白,“娘娘,嬪妾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嬪妾不太會說話,請娘娘原諒。”淑妃自知是說不過段寒蕪,趕緊求饒道。
“行了行了,本宮知道你是無心。”段寒蕪隻想著快些打發走淑妃,免得打擾自己休息,她瞄了瞄藥碗,“拿來給本宮吧,看你站在那裏也怪辛苦的。”
淑妃點點頭,上前恭敬的端著碗,“娘娘趁熱喝了吧。”
段寒蕪小時候自然還是見過血燕窩的,在將軍府也有幾個,不過記得有一次風念禮曾經用它給自己補過身體,是不是好血燕窩她一眼就看得出來。想著這淑妃也沒膽子害自己,段寒蕪伸手接過藥碗,突然鼻子尖聞到一股草藥的味道,這味道不就是自己最近擦的藥?她狐疑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笑眯眯的淑妃,眸子閃著複雜。
“娘娘?”淑妃疑惑的看著段寒蕪,心裏祈禱著要她趕快喝下去。
段寒蕪沒說話,隻是對著淑妃笑笑,一股記憶一下子湧了上來。她驟然瞪大眼睛,淑妃想要害自己!她一瞬間狠厲的眼光瞄向站在一邊的淑妃,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要知道,這血燕窩和她身上擦的藥物是相克的,萬物相生相克,若是稍微不注意,便會搭上小命。記得念禮哥哥和自己說過,血燕窩不可以和雪蓮子一同使用,而自己塗抹的藥物成分,她分明就聞到雪蓮子的味道,淑妃這不是要害自己那還是要做什麽?她一個念頭閃過,看著淑妃的眼神變幻莫測。如果發現自己出現問題,盤查血燕窩隻怕也不會怪罪她,因為血燕窩裏麵確實沒問題,若是知道它和雪蓮子會有相克反應,也會給她一個不知者無罪。好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她唇角彎彎,還好當初念禮哥哥教了自己這藥物相克之說,不然今日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見到段寒蕪盯著藥碗一直看,淑妃有些頭皮發麻,她不知道段寒蕪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個女人看出血燕窩和她擦的藥有相克了?應該不會,自己是問過奶娘才知道的,這麽個尋常女子如何會知曉?淑妃在心底默默的給自己吃定心丸。
“皇後娘娘,怎麽一直看著,涼了就沒有功效了。”淑妃笑著開口。
段寒蕪抬眼看看淑妃,唇瓣綻放出笑意,連著臉上的胎記都閃著柔光,她把藥碗放在一邊,笑吟吟的伸手拉住淑妃的手指,說道,“本宮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難得你來看本宮,還帶了這般珍貴的藥材來。”
“娘娘嚴重了。”淑妃勉強的笑著,“為娘娘分憂是嬪妾的福氣。”
段寒蕪一直握著淑妃的手指,指甲時不時的在淑妃手腕上劃來劃去。方才她在被子底下摸到了裝藥膏的盒子,裏麵還有剩餘部分,正巧用來對付她足夠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便一直抓著淑妃的手腕,將藥膏塗在她手腕上。做好這一切,段寒蕪就鬆開了她的手,笑道,“那倒也是,是本宮太激動了。”說著段寒蕪端起藥碗,湊到唇邊,不出意外的,餘光果然看到淑妃滿是自信的笑意。
“對了。”段寒蕪剛湊到嘴邊的碗比她放下,說著眸子掃向淑妃說道,“本宮記得淑妃的身子似乎還未痊愈,不如這一碗藥你一半我一半,如何?”
淑妃嘴角一抽,“不必了娘娘,嬪妾無事的,現在好了一大半了。”
“本宮要你喝你都不喝嗎?這也是本宮的一片好意,難道說、、”段寒蕪斂下眸子,“你是在這血燕窩裏放了什麽不成?都不敢喝。”
淑妃聽到段寒蕪這話,瞬間變了臉色,“怎麽會怎麽會,嬪妾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娘娘這裏做手腳。”說著她盯著那個藥碗,直接端起來喝了一大半。反正自己也沒塗藥膏,喝了反而會滋補。
段寒蕪看著淑妃的動嘴唇角一彎,等她放下藥碗的時候瞬間變回原本柔弱的模樣。
“娘娘,嬪妾喝了,娘娘這回可以放心了?”淑妃難得的皺皺眉,這燕窩雖是滋補,味道確實極苦。
段寒蕪點點頭,捏著碗的一個邊角放到唇邊,眼睛瞄到門口越來越近的身影,手的動作瞬間停住。
“砰~”門突然被打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紀長情皺眉的走了進來。
“段寒蕪,你要把他們折騰什麽地步你才罷休?”紀長情有些火氣的邁步走進來,偏巧看到淑妃也在這,一愣,“淑妃?”
淑妃顯然沒想到紀長情會來飛鳳閣,她本能的一愣,隨後趕緊福身,“嬪妾參見皇上。”
“免禮免禮。”紀長情懶得和淑妃講究這些規矩,一門心思隻在段寒蕪身上,他快步的走到榻邊,見到段寒蕪端著碗,疑惑的皺眉,“哪裏來的藥?”
段寒蕪裝作受了驚的兔子,頗為委屈的看看紀長情,低低怯怯,“皇上,這是淑妃專門來為臣妾送的血燕窩,可是珍貴的很呢!”
“血燕窩?”紀長情一挑眉,轉而看向一邊戰戰兢兢的淑妃。
淑妃見到自己被皇帝盯上,趕緊福了福身,“是,嬪妾給皇後娘娘送來血燕窩,就是上次嬪妾受傷皇上您賞賜給嬪妾的那個。”
“原來是這樣。”紀長情點點頭,走到段寒蕪身邊,一把搶下藥碗放在一邊,低聲的說道,“皇後不能喝這個。”
淑妃咬咬唇,沒說話。
段寒蕪這時候簡直要撲到紀長情身上去了,他總是在自己進退兩難的時候推了她一把,簡直就是大福星。她眉眼彎彎的,決定不計較之前杖責自己的事情了。不過戲還是要做足的,不然怎麽給淑妃看?她怯生生的瞧了瞧兩人,伸手拉住紀長情的袖子,柔聲開口,“皇上,這好歹是淑妃的一片心意,為何說不喝就不喝了,再說這血燕窩可是補身子的聖品,難道就這樣浪費了不成?”
紀長情像是看傻瓜一樣的看了段寒蕪一眼,有些頹敗的說,“你難道忘記你擦得藥膏裏麵有雪蓮子了嗎?”
“雪蓮子?”段寒蕪覺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看你能那她怎麽辦。
紀長情搖搖頭,繼續解釋,“就是與血燕窩相克的一味藥物,若是誤食輕者上吐下瀉,重者渾身青紫,肌肉疼痛。朕一開始和你說過的,你怎麽忘了?”
段寒蕪依舊是一臉懵懂的模樣,搖搖頭,“臣妾不記得了。”說完還轉頭看了一眼淑妃,抱歉的笑笑,“淑妃,浪費你的心意了。”
淑妃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接口,隻能勉強的笑笑。還能說什麽?就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她抬頭看看天空,笑著說道,“時間不早了,嬪妾先行告退,不打擾皇上和娘娘了。”
“恩,回去吧。”紀長情淡淡道。
淑妃依舊是端莊的笑,隻不過手心卻是緊緊的握著,指甲簡直要嵌到皮肉裏,麵色卻依舊如常。她彎身行了個禮,才帶著丫頭走出去。
看到淑妃離開,段寒蕪瞬間恢複了原本元氣滿滿的模樣,眸子一直瞧著門口看,唇角都是歡喜的笑意。紀長情看到她這副樣子,淡漠的開口,“這下,你滿意了?”
“什麽滿意?”段寒蕪還是在裝傻,但是眸子卻迸發出光彩,“皇上,您就等著看好戲吧!”說完這這句話,段寒蕪徑自的倒在榻上趴著,不再理睬紀長情了。
紀長情失笑,“你可是還在跟朕生氣?”
“臣妾可不敢生皇上的氣,代價太大了,臣妾怕命都沒了。”段寒蕪把臉埋在枕頭裏,悶聲悶氣的回答。
紀長情也不惱,笑著開口,“罷了罷了,朕和你各退一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說著紀長情伸手拍了拍段寒蕪的腦袋,說不出什麽心思,竟然會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趣,“朕找到了個醫術精湛的大夫,來給你看看傷口可好?”
“什麽大夫?”段寒蕪聽到這話,直接抬起頭來。她真是不希望留疤痕,誰喜歡那個醜兮兮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