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字數:4427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扶風誌之無鹽皇後 !
    屋內,段寒蕪依舊是慘兮兮的趴在榻上哀嚎,她後背早就酸麻的不成樣子,偏偏屋內並沒人來幫她翻身。她雙手撐住床,咬牙切齒的坐起身子,突然一陣無力感從身子傳過來,直接就這般倒下去,一不小心牽扯到背部的傷口,疼的段寒蕪齜牙咧嘴的在那低呼。
    “自己做不到,便不要這麽勉強。”突然一道帶著熟悉感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段寒蕪就驚覺自己的身子被輕易的翻轉過來,隨後安安穩穩的放置在一邊。她驚呆了,像是沒反應過來一般,隨後抬頭看到麵前人,又是一驚。
    “你你你你你、、、”段寒蕪瞪大眼睛,伸手指著麵前人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一個字,顯然是反應不過來的模樣。
    倒是她麵前站著的人忍不住的笑了,“很驚訝麽?為何這般看著我?”
    “許鳩合!怎麽會是你!”段寒蕪半天才叫出麵前人的名字,隨後滿臉都是驚喜,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伸出手戳戳麵前人的衣擺,隨後像是個孩子一樣,“果然是真人!”
    許鳩合被段寒蕪這樣子給逗笑了,他抱著個箱子坐在榻邊上,帶著隱忍笑意的盯著段寒蕪,輕聲開口,“自然是我本人,難道段姑娘你還有確認一下不成?”
    段寒蕪聽到這話,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也不惱,轉瞬間換成笑眯眯的臉,歡喜的說道,“我信我信,不過,你為何會來這?”
    “難道你不知道當今皇上因為你廣發布告,需要醫者入宮幫著診治?我是看到皇榜,揭下來才得以入宮。”許鳩合一字一句說著,突然麵色嚴肅起來,頗為不悅,“倒是你,竟然是當今皇後,我真是到現在才知道。當時你不是說過回來聽我的故事嗎?結果我一直等著,你也不曾來。若不是此番誤打誤撞入宮,恐怕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那個來曆不明的客人是當今皇後!”許鳩合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冷冰冰不帶有一絲溫度,看模樣就知道氣氛的很。
    段寒蕪沒說話,隻能默默的低下頭。的確,這件事是她做的不對,在入宮前的一天確實想過去通知許鳩合,不過一時情急也是忘了。這下聽到許鳩合的質問竟然讓段寒蕪一時間什麽也說不出來。她隻能不斷的絞著手指,可憐兮兮的抬眼看了看許鳩合。突然腦袋一陣靈光湧現,她瞪著大眼睛問道,“你並未見過我,如何知道皇後就是我的?”
    “方才在門口,傲霜姑娘已經將你的名字身份與我說清楚,細細叮嚀許多注意事,我自然是曉得你名字,如此說來,很輕易便知道這個人就是你了。”許鳩合明顯一臉看白癡的模樣看段寒蕪。
    段寒蕪點點頭,一副了然。眼尖突然瞄到放在一邊的藥箱,疑惑的問道,“我記得你不是開文房四寶的店鋪?什麽時候也開始行醫了?”
    許鳩合含笑,伸手把藥箱打開,從裏麵拿出一支小瓶子。寶藍色的瓶身閃爍著光澤,看模樣就很是討喜。他一麵低頭鼓搗著藥箱,一麵說道:“行醫才是主要的,開店鋪無非是賺些小錢。”說著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一瓶褐色的瓷瓶,遞給段寒蕪說道,“這是我用千年雪參提煉而成的雪參丸,美容養顏,倒是對你有些好處。”
    “啊,恩。”段寒蕪接過瓶子,呆愣愣的,半天才呐呐的開口道,“你為何沒有詢問我,我這個模樣、、、”
    許鳩合隻是懶洋洋抬頭看了一眼段寒蕪,淡淡的道:“你於我,隻是朋友,合乎於容貌?”
    段寒蕪一愣,嘴唇彎彎,剛想開口,就被突然闖進來的人給打斷了。
    “段寒蕪!”那是一聲怒火衝天的吼聲,她嚇得渾身一激靈,剛才想和許鳩合說什麽都忘記了。一雙透亮的杏眼筆直的看向衝自己走來的人。
    許鳩合放下手裏的瓶子,不卑不亢的衝紀長情行禮,“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免禮。”紀長情根本無暇顧及許鳩合,腦子裏一直閃著麵前這個女人的身影,他咬牙切齒的盯著依舊是一臉無辜模樣的女人,氣惱的開口,“段寒蕪,你自己說,又幹了什麽好事!?”
    段寒蕪狐疑的眨巴眨巴眼,眸子一轉,自然知道他此番來是因為什麽事。她笑,甜膩膩的笑容掛在臉上,倒是把那個胎記顯得猙獰起來,果然成功的見到紀長情麵色黑了。她笑道,“臣妾不知皇上是因為什麽火氣這麽大,再說,臣妾自小以來就一直在做好事,您說的是哪一件呢?那可得讓臣妾好生想想才是啊!”說著她裝出一副深思的模樣。
    紀長情眸子一眯,咬牙切齒的看著麵前的人,還有這般厚顏無恥的?強行壓下心底的火氣,他盡量保持心平氣和,“朕問你,淑妃,怎麽回事?是不是你?”
    “啊呀?淑妃?淑妃她怎麽了?”段寒蕪依舊是一臉懵懂樣子,“她不是剛剛才回去嗎?難道因為給臣妾一個血燕窩,就跑到皇上那打小報告去了不成?”
    紀長情簡直是要發飆了,“少跟朕裝糊塗,朕問你,毒,是不是你下的?”
    “毒?什麽毒?”段寒蕪依舊眉眼彎彎,“臣妾何時下毒了?”
    “還在這裏裝,淑妃回宮之後便上吐下瀉,整個人都癱軟的不成樣子,臉色蠟黃,根本就是中毒了模樣。除了這飛鳳閣,除了接觸你,她如何會變成這樣?”紀長情努力克製自己心底的怒火,保持平淡的開口。
    段寒蕪聞言,眉頭一挑,“哦?那倒是好生奇怪。”說完她忍不住又是一陣低笑,“難道是淑妃喝了血燕窩太過於滋補,有些虛不受補?”
    紀長情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許鳩合也沒插話,隻是站在一邊安靜的看著兩人的互動,但是可以看到他隱約抽動的嘴角。
    “你、、”
    “皇上別急著動怒。”段寒蕪難得的不再笑,保持一臉嚴肅的狀態,說道,“臣妾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若是淑妃無心,定不會遭遇此番。臣妾素來不喜和人爭鬥,但是如果皇上身邊的寵妃來找臣妾麻煩,難道臣妾就要犯傻的讓人家陷害不成?若不是小時候偶爾知道那血燕窩,怕是現在上吐下瀉的那個人會是臣妾,搞不好丟了這條命也有可能!”段寒蕪寒聲冷氣的開口,眸子滿是對紀長情的戲謔,“若是自保都不許,皇上就直接把臣妾廢了算了。免得到時候到處受傷還不許抵抗,您看看我現在就是一身傷了!”
    紀長情再次語塞,他沒說話,隻是複雜的看著麵前的人。盯了一會兒,他才像是無奈般的歎了口氣,“朕知道,淑妃這次過火了,朕不予追究,但是下次你一定要事先和朕說明白,朕出手製止便好。”
    “真好笑!”段寒蕪眉眼一挑,“告訴皇上有何用?皇上會替臣妾報複回去還是怎樣?隻怕到時候皇上會和她們一樣為難臣妾!那可真是騎虎難下了!”段寒蕪語句鋒利,直接就還嘴回去,說完還晃悠晃悠自己的腳丫子,好不愜意。
    “你、、、”紀長情被她氣的半死,好久才平緩過來,“行,朕不和你計較,看在你傷還沒好的份上。”
    “您倒是再杖責臣妾一次啊?”段寒蕪不怕死的開口。
    紀長情沒說話,隻是臉色寒氣重了些,心底裏不斷的安慰自己,要平心靜氣,平心靜氣。突然眼睛掃到了站在一邊的許鳩合,他眸子微微眯起來,“你是何人?”
    許鳩合掛著溫潤的笑容,先是作揖,隨後恭恭敬敬的開口,“草民乃是揭了皇榜之人,由順子公公帶入這飛鳳閣為皇後娘娘診治。”
    “恩。”紀長情點點頭,轉頭看著段寒蕪,“若是想身子好起來就乖乖配合大夫,不然朕可就沒辦法了。”
    段寒蕪難得的,這次沒反駁,不過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是是是,臣妾遵旨。”
    許鳩合看了看兩人,沒說話,眸子一絲光亮很快的劃過。
    “主子,當真是很有趣的,您都不知道自從她來了之後,宮裏多了多少有趣的事!”一個綠衣婢女滿臉討好的捧著水果站在一邊,眼睛直直的看著身邊撫琴的女子。
    女子抿唇微微一笑,素手翻飛,撚在琴弦上,絲絲樂章從她指尖滑出,帶著清冷孤傲。眸子像是一汪靜默的湖水,晶瑩透亮一望見底。滿頭青絲不受束縛的滑落在腰際,發尾用一支發釵纏繞著固定,身穿湖綠色的繡裙,宛若是池中端坐的聖潔白蓮,優雅而靜謐。
    “主子,難道你都不感興趣嗎?”婢女不死心的繼續道,她們這個宮殿,實在是太冷清了。
    女子依舊是撫著琴,但是出穀黃鶯的聲音從她粉嫩的唇中溢出,“自然是感興趣的,不過,獵物自己上鉤,才有趣,不是嗎?”
    婢女一愣,隨後了然的笑笑,“還是主子您最聰明!”
    女子不答,依舊是素手撫琴,任由一曲高山流水流淌在這寂靜深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