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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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的時候,紀長情來了。自從相互交心之後,紀長情每日都留宿在飛鳳閣,其他宮殿也不再踏足,每日宮妃來請安的時候都會對段寒蕪冷嘲熱諷的,段寒蕪全部當做聽不見。但是今日扶蓮對她的提醒,瞬間讓她明白了自己不是紀長情的唯一,她是皇後,勢必要承擔起後宮的一切責任,包括看著紀長情擁著其他女人入睡,都是她本職工作。倒是胤齊他們自從之前段寒蕪和他們說清楚之後,都沒有來繼續騷擾自己,於亭池有時候會來和自己下下棋,日子倒是過得很快,讓她快要忘記她自己是後宮之主了。
    “真香!今日珍珠做了什麽好吃的東西?”紀長情帶著韓哲文走進來,前日他頒布了奏章澄清韓哲文的身份,將他冊封為自己身邊的帶刀侍衛,可以肆意的遊走在各宮之間,好不拘束。紀長情含笑著邁進來,正巧看到端著菜往桌子上擺的珍珠,眉眼一彎,“朕來的時間倒是剛剛好,飯菜剛燒好啊!”
    珍珠笑眯眯的福了福身,“皇上當真是來得巧,奴婢才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皇上您就來了?”說著她默不作聲的眼睛掃了掃一遍的韓哲文,脫下太監服的韓哲文更加的玉樹臨風,翩翩如玉,一副貴公子的模樣,眉目如畫,倒是生的俊俏。珍珠隻是稍微看了他一眼,心跳不由的加快,趕緊瞥過腦袋,低頭布置著菜。
    紀長情自然是看到珍珠的小心思,不懷好意的瞧了一眼韓哲文。想不到這小子豔福還真是不淺,珍珠模樣漂亮又燒得一手好菜,更何況家境清白,也不像是其他深閨大小姐那般嬌氣。紀長情越來越覺得韓哲文定是上輩子交了什麽好運氣,才讓珍珠這樣的好姑娘對他傾心,不過看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不知道珍珠的心意啊。
    “朕吃珍珠手藝吃的慣了,宮裏的禦廚朕都覺得素然無味,若是以後珍珠嫁出去了,朕想來就沒那個口福了!”紀長情覺著應該幫珍珠一把,便坐下含笑的對珍珠說了一句,果然,紀長情這邊剛說完,那邊珍珠臉色就通紅一片。
    “皇上,您怎麽也打趣奴婢!”珍珠不滿的嬌嗔了一句,旋即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韓哲文,唇瓣微微向上翹起,“奴婢是不會離開娘娘的,皇上若是喜歡奴婢的廚藝,可以以後都來飛鳳閣吃啊,若是不願動,奴婢可以去養心殿幫皇上做的!”
    紀長情原本隻是隨意說說,見到珍珠真的當真了,便爽快的哈哈大笑,“你這丫頭還真是個開心果,朕也想著什麽樣的人能把珍珠給娶到手,依朕看,不如給朕做了妃子如何?朕也可以天天吃珍珠做的菜了!”他隻是開玩笑,想看看韓哲文是什麽反應。
    “皇上!”珍珠惶恐的尖叫了一句,隨後捂著自己的臉頰,有些羞怯的開口,“皇上不要亂開奴婢玩笑,奴婢才不想給皇上當妃子呢!”
    “若是你想,也不是不可以。”突然的,後廳傳來一道清幽的嗓音,隻看到一身墨綠衣衫的段寒蕪小步小步的走出來,她腳扭到,不能大步走,隻能小心翼翼的踩著地麵過去。身邊跟著幽瞳,它一副護著主人的模樣,還不忘記四處看看,眼尖的瞧見桌子上的美食,幽綠的眼睛泛著光。
    珍珠沒理會段寒蕪的話,隻快步的跑過去攙扶段寒蕪,“娘娘,娘娘您可算是來了,皇上簡直要將奴婢欺負死了!”珍珠在段寒蕪麵前放肆的撒著嬌,語氣嬌嗔討人喜愛。
    段寒蕪在珍珠的攙扶下慢慢的坐下,眼睛隨意的掃了掃桌子上的菜肴,微微一笑,“飯菜倒是越來越豐盛了,珍珠你當真是要往大廚房門進攻了啊。這樣下去,若是將來你出了宮都可以開個酒樓。”
    “珍珠手藝可是比不得那些大師傅!”珍珠笑著開口,伸手幫著段寒蕪布菜。
    紀長情眼睛一直盯著段寒蕪不放,他突然覺得段寒蕪哪裏似乎不太對勁,具體是哪裏自己又說不上來,總是和以往不太一樣。他眉頭一皺,“寒兒,你可是身子不舒服?為何我覺得你走路都奇奇怪怪的?”
    “啊,大概是今日累著了。”段寒蕪衝著紀長情莞爾,捏起筷子夾著吃了起來,腦子一閃而過扶蓮下午和自己說過的話,她眸子閃爍了片刻,才不鹹不淡的開口,“珍珠,本宮剛才說的不是開玩笑,你若是想,也可以陪伴在皇上身邊,給他做妃子。”
    珍珠還在忙著布菜的手一顫抖,旋即不可置信的瞧著段寒蕪,“娘娘您在說什麽啊?奴婢沒有那個心思,娘娘知道的。”
    “本宮隻是說如果,如果,你可願?”段寒蕪沒看珍珠,自顧自的吃著碗裏的飯。
    “若是有如果,奴婢也不願。”珍珠才不管紀長情是不是在場,直接把自己心底話說出來,“皇上和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就是奴婢的天,奴婢怎麽會對天有那種心思呢?!娘娘切莫再說那樣的話了。”
    段寒蕪沒回應,腦子裏依舊翻滾著扶蓮和自己說話的片段,那一個表情一句話,都像是烙印一般刻在段寒蕪頭腦裏,揮之不去。
    “寒兒,你今日是怎麽了?”紀長情覺得她不對勁,皺眉的問出口,“往日你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可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麽?”
    段寒蕪握著筷子的手緊緊握成拳頭,突然閉上眼,輕聲說一句,“皇上,您在飛鳳閣耽擱的時間也不短了,是時候回歸後宮,您是大家的皇上,應該讓大家雨露均沾的,寒蕪不能一直霸占著皇上,那樣於理不合。”她說完這些像是脫了力氣一般,眼睛睜開都沒有力氣,她不敢去看紀長情的表情,隻能這樣半閉著眼。
    “這些話,是母妃和你說的。”紀長情不是用猜測的語氣,而是篤信,他鳳眸眯起來,帶著探究一寸寸的把段寒蕪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半晌才幽幽的歎口氣,“寒兒,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嗎?”
    段寒蕪身子顫了顫,沒回答。半天才輕輕點點頭,“寒蕪是皇後,理應為皇上的開枝散葉做準備,還請皇上多多去其他姐妹的寢宮。寒蕪覺得連貴人就不錯,品行純良,應該是個好姑娘。”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不敢看紀長情,眼睛盯著地麵,好像要燒出一個洞來。
    珍珠和韓哲文對視一眼,什麽話也不敢接,這時候不是他們可以說得上話的,他們選擇閉嘴,看著麵前的兩個主子。珍珠低著腦袋,坐在韓哲文的身邊,時不時的給他布菜,眼睛卻還是狐疑的掃向段寒蕪,她不理解今日的主子是怎麽了?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紀長情沉默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女子,半晌他才深呼吸了一下,輕聲問,“朕若是去了,你會開心嗎?”他用的是“朕”,而不是尋常的“我”。
    段寒蕪身子一顫,睫毛微微顫抖了幾下,咬著自己唇瓣的開口道,“自然是臣妾所希望,臣妾也是開心,畢竟為皇室開枝散葉了。”
    “那好。”紀長情二話不說就站起身子,勾唇一笑,“朕今晚便如了寒兒的意可好?”說著他妖冶的臉上閃著一抹難懂的意味深長,眼睛掃了一眼那邊的段寒蕪,“哲文,我們走。”
    韓哲文口中還咬著菜,戀戀不舍的看了看滿桌子的菜肴,他還沒有吃幾口啊!身邊的珍珠已經開始伸手推韓哲文了,他無奈的搖搖頭,隻好跟著紀長情離開大廳。
    段寒蕪依舊是低頭看著地麵,幽瞳像是明白了她的悲傷一樣,湊過去蹭了蹭段寒蕪的腿,一副討好的模樣。
    “我沒事。”段寒蕪伸手摸了摸幽瞳的腦袋,一顆晶瑩的水珠卻從她低著的腦袋落下,墜落地麵,成了一顆晶瑩。
    珍珠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段寒蕪,隻能絞著手指站在遠處看著那邊段寒蕪顫抖身子的落淚,那邊的幽瞳一直靠在段寒蕪身邊,像是在無聲的安慰。滿桌子的菜肴,逐漸的冷卻了。
    “皇上,您當真要去其他嬪妃那裏嗎?”韓哲文跟著紀長情走,麵前的帝王步子太快,韓哲文還沒來得及調息便被甩了很遠,他趕緊追上紀長情追問道。
    紀長情麵色鐵青,顯然是怒氣到極致,半晌他才轉頭看著韓哲文道,“哲文,我做皇帝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的想法,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為了社稷,到現在寵幸個妃子還要聽從安排,你說,我這個皇帝做的是不是很窩囊?”
    韓哲文為難的看了看紀長情,他能不回答嗎?回答是麵前這位隻怕會更生氣,回答不是則是被罵敷衍,他還是聰明的選擇閉嘴吧。
    紀長情知道韓哲文不會回答自己,他停下步子抬頭看了看天邊皎潔月光,幽幽歎了口氣,“母妃現在便開始逼迫我了嗎?”
    “皇上,人生一直都有許多的無可奈何。”韓哲文終於開口了,他衝著紀長情彎了彎唇,“有舍必有得,皇上還是考慮清楚的好。”
    紀長情沒回答,似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了幾聲,“也罷,這月色極好,不妨我們一醉方休?如何?”
    “是,皇上!”韓哲文抱拳,笑著應允。
    “你這小子,還和我來這一套!”紀長情失笑的搖了搖頭,“再這麽說話我就一紙賜婚,送你個美嬌娘!看你還如何這麽囂張!”
    韓哲文趕緊搖頭,“皇上,哲文錯了,別別別啊!我還沒瀟灑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