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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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隻依稀記得她哭的累了,似乎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似乎幽瞳還在自己身邊蹭著腦袋,不過她卻是意識稍微沉了點,變失去知覺了。醒過來的時候,段寒蕪已經在榻上了,身子蓋著薄被,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眸子已經是紅腫不堪,轉過頭就看到幽瞳趴在床邊,睡著正香。段寒蕪抿了抿唇,看來這孩子是累壞了。段寒蕪知道自己一動幽瞳便會醒,索性就平躺著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天花板。這個時辰已經是天大亮,想必紀長情已經留宿在某個妃子的宮中了,看來今日的請安有熱鬧看了,每次哪個妃子得了寵都會在自己麵前炫耀一番,好像是得到了全天下一般。段寒蕪眸子黯淡了片刻,她不是那麽不知分寸的人,也不是她們那些井底之蛙,她隻要安安穩穩地坐好皇後的位置,可以陪在紀長情身邊便足夠了。
“哼哧哼哧、、、”這邊,幽瞳不知什麽時候醒了,它前爪搭在床榻上,眸子似乎清明了,狼頭靠在自己前爪上,撲閃著翠綠眼睛看著段寒蕪。
段寒蕪轉頭倒是被幽瞳嚇了一跳,“嚇死我了,你什麽時候醒的?怎麽都沒聲音?”旋即,段寒蕪便失笑的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幽瞳腦袋,唇瓣淡淡的勾出了一絲弧度,“你是不是陪了我一整晚?累壞了吧,還是多睡一會兒比較好,畢竟你還在長身體。”
幽瞳搖了搖尾巴,一臉希冀的看著段寒蕪,突然後爪朝前一蹬,整個身子就躥到了床榻上,直接傾身倒在段寒蕪身邊,前爪還搭在段寒蕪的肚子上,像是拍打一般的揮動著自己的爪子,做出一副安慰的樣子。
段寒蕪愣了愣,不可思議的瞧著麵前的幽瞳,隨後失笑道,“你是在學著我的樣子安慰人嗎?這樣對你是不是太困難了點?”說著段寒蕪伸手摟住麵前的幽瞳,幽瞳很幹淨,帶著一股子清新的味道,每日都會給它洗澡,而它也特別愛幹淨,不用催促,自己就自動自覺的站好等著洗澡。所以它身上沒有屬於野獸的那股腥臭味兒,口腔也帶著清新,這大概和段寒蕪逼著它喝鹽水有一定的關係。段寒蕪摟著麵前的狼,它確實是長大了不少,段寒蕪一隻手都摟不住麵前的幽瞳了,便另一隻手墊在幽瞳的肚子下,雙手環抱著幽瞳,臉上帶著甜美的笑意,雙眼也一眨一眨的,“被珍珠看到又要嘮叨我了,隻許你上來睡這一次,知道嗎?”
幽瞳像是聽懂了一般,伸舌頭舔了段寒蕪臉頰一下,便也學著段寒蕪,將兩隻前爪搭在段寒蕪的腰上,隨後就閉上眼睛,很快就傳來了它低沉的呼吸聲。
“嗬嗬嗬、、、”段寒蕪瞧著幽瞳的樣子,忍俊不禁,它當真是睡得很快啊!隻不過她卻是了無睡意,想著紀長情昨夜在哪裏度過,想著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疏遠自己,想的還有很多,雜亂無章的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尤其是扶蓮那張嚴肅的容顏。
段寒蕪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等她醒了的時候身邊的幽瞳已經不知道去哪裏玩了,隻能看到門被打開嵌著一道縫隙。她伸了伸懶腰坐起身子,今日隻怕是那些嬪妃來自己耳邊吵鬧的時候了吧,這麽想著,段寒蕪起身穿好了衣服,頭發也自己整理好了。
推開門,外麵的陽光剛剛好,隻不過帶著一絲絲的涼意。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披風,這才朝大廳走過去。出乎預料的,往常嘰嘰喳喳的大廳卻是分外安靜,一個人都沒有。段寒蕪微微皺起眉,抬眼便看到端著點心進來的珍珠,走過去疑惑的問道,“珍珠,今日不是要請安的嗎?她們人呢?”
“哎?娘娘不知道嗎?”珍珠愣了愣,“昨個太妃就頒布了旨意,說以後的請安不用來娘娘這了,說朝露閣人太少,太妃年紀大了,想要那些宮妃陪著說說話,所以就把請安的地方直接改到朝露閣了。”珍珠生怕段寒蕪聽不懂一樣的,一口氣說完。
段寒蕪神色一怔,“去了朝露閣?”什麽時候頒布的旨意,她為何不知道?難道說這個是扶蓮故意避讓自己擅自決定的?她很快就恢複了原本的神情,微微一笑,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轉身離開大廳,丟下一臉疑惑的珍珠。
朝露閣。
“主子,有什麽結果嗎?”早就被扶蓮帶回來的蜜兒一邊給她捶著肩膀一邊問道,眼睛時不時的掃了掃那邊兀自喝茶吃點心的宮妃一眼。她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麽要將這麽麻煩的活攬在自己身上,隻能小心翼翼的詢問。蜜兒是聰明人,知道什麽事可以問什麽事不可以問。
扶蓮伸手揉了揉眉心,聲音淡淡的,“什麽結果都沒有,不過寒蕪倒真是將皇上給推出去了,她也算是知道我的苦心了吧,隻求著那孩子別恨我就好。”
“蜜兒覺得皇後娘娘或許可以明白主子您的用心,主子不是說過了嗎?獨寵沒有好下場的。”蜜兒衝著扶蓮柔美的笑笑,“不過主子將請安這個擅自更改,皇上那裏似乎沒有通傳吧?”
扶蓮無所謂的聳聳肩,“皇上那裏到時候我說說就好了,至於寒蕪那裏,等有空了我便去飛鳳閣跟她解釋清楚就好,再如何我也是她幹娘,不是嗎?”
“是。主子。”蜜兒點點頭。
扶蓮不喜歡熱鬧的地方,接手宮妃有一方麵原因是為了段寒蕪,不願她因為這種事煩擾,再一個原因就是監視著,皇上前一夜是在那裏度過。她連著喝了幾杯茶之後才笑吟吟的開口道,“今日的請安就到這裏吧,明日你們再來陪著哀家,如何?”
宮妃對著這位新太妃也沒什麽好說的,聽到她這話倒是萬分開心,有幾個帶著心思的人還不忘記給蜜兒手裏塞上一些銀子,才安安心心的離開。蜜兒冷淡的掂量著手心的銀子,輕蔑的一笑,轉身便將手裏的銀子交給扶蓮,一臉恭敬的說道,“主子,這幾個妃子蜜兒都記得了。”
扶蓮滿意的點點頭,“果然還是蜜兒知道我的心意。”
“皇上駕到!”門外傳來太監高聲喊的聲音,屋內的兩個人一愣,扶蓮反應極快,倒是微微一笑,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進來的人。
紀長情眉頭緊鎖的從門口踏進來,昨夜和韓哲文的宿醉讓他有些頭疼,還是堅持著上早朝,剛下了朝便朝著朝露閣走過來,他抬眼看了看麵前端坐著的扶蓮,還是對著她有些許的別扭,依舊是恭恭敬敬的給她行了個禮,“兒臣給母妃請安。”
“起來吧起來吧,在我這裏哪有這麽多的規矩?”扶蓮慈愛的一笑,和剛才嚴肅的女子判若兩人,她伸手拉住紀長情的手,驚覺的發現手心帶著涼氣,便頗為責怪的開口,“皇上,就算是國事繁忙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身體才是。我給皇上泡茶喝如何?先皇當初可是最喜歡我泡的茶呢!”
紀長情不忍打斷麵前扶蓮的興致,隻好點點頭。
“蜜兒,快把我的茶具都拿來,我今個要給皇上好好泡茶。”扶蓮喜上眉梢,語氣也帶著少女一般的輕快,趕緊伸手攏了攏頭發,她不喜梳著宮內的繁重發髻,這點倒還是和段寒蕪一樣,不過卻也在後麵規規矩矩的捆紮起來,隻帶著一根素氣的發釵。這也是其他宮妃看不上扶蓮的原因,認為這位太妃太過於清苦,想來也是不得寵的人。她帶著笑意像是個孩子一般,手腳麻利的倒上熱水,將一早準備的茶葉倒進去,拿著勺子細細攪拌了片刻,從袖子裏不知道拿出來什麽朝著裏麵揮灑了一些,搖了搖茶壺,才笑著給紀長情倒了一杯,輕手輕腳的遞過去,“我還記得你父皇最喜歡的口味,就是不知道這個合不合你的口味,畢竟有許久沒有這般仔仔細細的泡過茶了。”
紀長情愣了愣,看著碗底清澈透明,下麵的茶葉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盯著茶杯有一會兒,才捏著茶杯抿了一口,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了,隨後低聲說了一句,“好喝。”
“皇上覺得好喝就好了。”扶蓮妖媚絕豔的臉上掛滿了笑意,在她臉上絲毫看不出年紀的大小,仿佛紀長情麵前坐著的是個妙齡少女,巧笑嫣然的惹人憐愛。紀長情和扶蓮有許多相似之處,魅惑妖嬈的容顏和心思縝密的性格完全是如出一轍,說他們不是母子都奇怪。
紀長情隻是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杯,雖然麵前的人是自己的親生母妃,畢竟時隔多年,對著這位母妃,紀長情一絲一毫的親厚都感覺不出來,隻能是下意識的承受著扶蓮對自己的慈愛。半晌他才低低的開口,“朕來此處,就是想問問母妃,昨日和寒兒說了什麽。”
捏著茶杯要繼續喝茶的扶蓮手腕一抖,低著腦袋,斂著眸子裏的色彩,最終化作一句輕柔的歎息,“可是寒蕪都和你說了?”
“如是說了,朕還會在這裏問母妃嗎?”紀長情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扶蓮放下手裏的東西,也跟著紀長情對立而坐,眸子裏也是一派波瀾不驚,和紀長情一模一樣的冷靜。兒子是她生下的,自然什麽都和自己一樣,就連周身散發著的低氣壓都和扶蓮一模一樣。